第19章 心如死灰

  陸衍之身體微微一僵，沉默了幾秒，道：“我還是睡客房吧，你先養好身體，別的事以後再說。”


  蘇念薇麵色僵硬，暗恨不已。


  和陸衍之在一起幾年了，可是，他盡管對他百依百順，溫柔體貼。


  可他卻從來都沒有碰過她！

  對，陸衍之從來都沒有碰過她。


  本來以為，今晚，陸衍之答應來她的房子，是默認了，可是他依舊拒絕了她。


  什麽養好身子，以後再說，都是騙她的，他心裏就是還有夏輕雲那個賤人！

  蘇念薇心思頃刻間百轉千回，臉上表情卻依然柔柔的，垂下眼眸，輕聲道：“……我身體沒關係的。”


  蘇念薇紅唇輕啟，臉上閃過一抹羞澀，柔柔的抱住陸衍之的腰：“衍之，我想徹徹底底，成為你的女人。”


  說著，她蔥白的手指就去解陸衍之的襯衣。


  她急切又羞澀。


  今晚，她一定要成為陸衍之的女人！


  隻有這樣，她才能徹徹底底的放心。


  陸衍之眸色微沉，看著懷裏女人近在咫尺的嬌媚容顏，心中沒有一絲波瀾，無端的，心中竟升起一絲抗拒。


  抬手，擋住蘇念薇的動作，淡淡道：“乖，聽話，等你身體好了再說。”


  陸衍之語調溫柔，可說出來的話卻不容拒絕。


  蘇念薇知道，這是他動怒前的征兆。


  “好吧……”蘇念薇不甘心的咬唇，眸中閃過失望，隻得作罷，道，“那我先去睡了，你也別忙太晚，注意身體。”


  看來，今晚又沒有希望了。


  “嗯。”陸衍之點頭答應，回身繼續坐在電腦前，重新打開電腦，注意力轉到公文上。


  蘇念薇不甘心的轉身，離開。


  看著她走出去，陸衍之沒來由的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一早，準時七點。


  夏輕雲剛剛睡醒，醫生和護士就呼啦啦的推著儀器走進病房，她還沒來及驚詫，就看在跟在醫生後麵的母親。


  頓時心中一片了然。


  這是來催她做手術了，她的母親，為了她的腎，還真是一刻都等不了了啊。


  說不上心裏是什麽滋味，大概是心已經徹底死了，再怎麽樣，都不會疼了吧。


  這樣也好，以後，就再也沒有什麽事能傷的了她了。


  盡管這樣想著，可夏輕雲看到母親討好的上前來跟她說話，還是忍不住悲涼哀戚。


  “雲雲，醫生給你檢查下血壓，再打上針，一會兒就能手術了。”母親眼底的喜悅溢於言表，連帶跟她說話也和顏悅色了不少。


  夏輕雲自嘲的想，這算不算是獎勵她如此聽話呢？

  “嗯。”夏輕雲淡淡的點了點頭，無悲無喜，臉上看不出喜怒。


  醫生例行的給她檢查完身體，把聽診器放進白大褂的口袋裏，皺眉道：“你身體還很虛弱，如果現在強行做腎移植手術的話，以後會落下後遺症，你，確定要做嗎？”


  夏輕雲現在連對她的生命都無所謂了，更何況是後遺症。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她就那麽死在手術台上。


  死，對她現在來說，是一種解脫，反而是活著，太痛苦了，痛苦的每一天都像是把她投進油鍋裏，反複煎熬。


  夏輕雲正要點頭確認，就被母親急忙的搶過了話頭，好像生怕她反悔一樣。


  “沒關係沒關係，大不了我們以後多吃點營養品補回來，醫生，這手術我們做！”母親焦急的衝到床邊，朝她投來警告的神色，“是不是，雲雲，我們做手術，你不會反悔吧？”


  夏輕雲悲涼的扯唇一笑，那笑淒厲絕望。


  看，這就是她的母親，生她，養她的的母親，多諷刺。


  “我做。”她點頭，沙啞的聲線破敗的如同破掉的破鑼，刺耳難聽。


  醫生看看夏輕雲，又看看她的母親，終是什麽話都沒說，把手術同意書推到她麵前：“你決定了就好，把這個簽了就能進手術室了。”


  不管怎樣，他也隻是個外人，提點一句已經是極限，病人本人都已經同意，他自然不好再說什麽。


  有這樣的母親，還不如沒有。


  “謝謝醫生。”夏輕雲蒼白虛弱的朝醫生彎了彎嘴角，接過手術同意書，連看都沒看，就抬起她細到驚心的手指，簽下自己的名字，遞回去，“簽好了。”


  “雲雲真乖。”母親看著她落下最後一個筆畫，終於露出真心的笑臉。


  夏輕雲沒再說話，閉上眼轉頭，眼底幹澀難忍，卻一滴淚都沒有流下。


  不大一會兒，護士便來給她換上了無菌服，把她推進了手術室。


  周圍的儀器聲滴滴的響個不停，夏輕雲說不上心裏是什麽感受，又好像，什麽感受都沒有，靜的，仿佛一個死人。


  直到，護士把父親推進來，她眼底才有了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