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惹出尷尬事
宋雨坐在歐陽勝傑的對麵，歐陽端起紫砂茶壺給宋雨斟茶，“想吃什麽茶點？這裏的茶點做的很精致，嚐一嚐嗎？”
對麵的男人溫柔的好像要把她包在雲朵裏，雖然這看似迷人的雲朵都是泡影，宋雨還是無法抗拒的深深迷戀著，很想很想伸出手去抓住些什麽在掌心裏，可是又有一個聲音在不停地提醒著自己，不要想了，你們不在一個世界。
幾乎是無意識的，宋雨點了點頭，“好。”他推薦的，她都想試試。
歐陽勝傑做主點了幾樣小點心，都是很受歡迎的口味，宋雨是北方人，口味卻偏向清淡，而且她不太喜歡甜食，歐陽勝傑點的幾樣都是比較爽口的，熱量也低。
注意到他的細心，宋雨隻覺得鼻子酸的簡直要掉下來，他的溫柔竟然是那麽自然而然，好像……戀人一般的體貼溫暖，暖的讓她心慌，有一種強烈的負罪感。
宋雨攤開采訪本子和隨身攜帶的筆記本，盡量不讓自己的情緒帶入工作中，“歐陽，咱們開始吧。”
宋雨準備正式開始提問，結束之後兩人……各奔東西。
“最近過的好嗎？”
歐陽勝傑一個問句，來的太突然，趙一顏猝不及防的被他的聲音扯住了所有的思緒，手指按在電腦觸摸板上，愣住了。
低著頭看電腦上麵的字，卻一個字都沒看下去，滿屏幕的字都像是長了翅膀一樣亂飛。
低低的應了一聲，“挺好的。”
“在華娛上班，還習慣嗎？”他的問句，依然是那般的溫柔，卻不再是剛才戀人之間的那般親昵，他好像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一樣，詢問著她的現狀，卻不會再插手她的幸福了。
“挺好的，喬澈總編他人很好，同事們也很好。”宋雨始終低著頭，來之前特意化的淡妝，突然不想被他看到，不想知道她如今這裝扮這發型，為了此次相聚經曆過多少次糾結的改變。
還以為自己可以輕描淡寫的，誰知道一下筆就是力透紙背。
糕點被侍者端上來，都是小小的一塊，做的很精巧，大概是氣氛真的太安靜，場合太唯美，宋雨竟然覺得這一刻突然有伯牙與子期的感覺。
“嚐嚐，是不是你喜歡的口味。”歐陽勝傑把一碟糕點放在宋雨的麵前，示意她品嚐。
宋雨盯著屏幕，指頭稍稍攥緊，“歐陽，我們開始吧，我下午還有個會議，所以……”宋雨張口撒了一個謊，如果她再由著歐陽勝傑這麽說下去，今天她一定會情緒崩潰！她怕自己扛不住歐陽勝傑這種滲透骨髓的溫柔，這種融入血液一般的可怕的溫柔！
歐陽勝傑金絲眼鏡下的眼睛閃過一絲詫然，然後點頭道好，“那就開始吧。”
原來，她已經不想跟他有過多的交集了，是這樣嗎？
宋雨將自己的情緒全部收回去，盡管敲鍵盤的時候手指以為太緊張頻頻的打錯字，還是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個局外人，這種強裝的淡定，看在歐陽勝傑的眼中，都是刺中心髒的痛。
問題不多，都是一些關於投資者的專業問題，最後幾個問題涉及到為什麽選擇A市，或者打算下一步做什麽這樣的問題，每個人采訪的時候都差不多。
不過歐陽勝傑因為和李氏有合作，所以特意加了一下跟李霆琛有關的問題，雜誌社要提高銷量，李霆琛的名字很有號召力。
提問結束，兩人之間也進入了新的尷尬期。
歐陽勝傑抿了一口茶，看看宋雨始終垂目的樣子，問道：“你在害怕什麽？”
“我沒怕什麽。”宋雨倔強的回答。
“為什麽不敢抬頭看我？”歐陽勝傑步步追問。
“我在整理資料，不是故意要……躲著你。”宋雨真怕會咬到自己的舌頭。
歐陽勝傑用筷子夾了一塊糕點放在宋雨的磁盤裏，“小雨，我們聊聊吧。”
不等宋雨給出回複，歐陽勝傑拿過擋在兩人之間的筆記本電腦，收起來擱在一旁，沒有了電腦的掩飾，宋雨好像失去了屏障和保護，整個人就這麽暴露在他麵前，任何表情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我們聊什麽？”宋雨夾起來糕點，是很鬆軟的奶香味，可是入口之後卻覺得有一絲酸澀，口齒隻見的奶香怎麽能敵得過心裏的苦楚？
“還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嗎？我們當初你答應過我，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小雨，不要這麽疏遠我，不然，我們以後或許就沒辦法再聯絡了。”
他的話，很實在，實在的那麽傷人。
宋雨盯著要掉了一半的糕點，一顆紅豆從夾心裏麵露出來，都說紅豆代表相思，可是有人卻忘了說，紅豆也代表絕望，要不是因為徹底的告別，又何必種下紅豆？
宋雨覺得心裏的酸味簡直要溢出來，堵得喉嚨腫脹的難受。
“歐陽，我也想這樣，我也想跟你做好朋友，可是……可是我做不到。我不想打擾你的幸福，所以……我想，與其那樣，不如，就這麽告別。”
“你今天來這裏見我，就是要跟我道別？”歐陽勝傑有些急了，麵前這個傻瓜在說什麽胡話，怎麽她就這麽輕易……
不，不是她的錯，當初是他主動說的。
他怎麽能把責任推給她？
“是，我是來跟你道別的，歐陽，我承認我忘不了你，我放不下你，可是那又怎麽樣？如果開始的想法就是錯的，那就隻能適可而止不讓錯誤繼續下去。我想，時間一定會幫助我們的，或者說是單純的幫助我吧。你和夏主編，一定會很幸福的。”
歐陽勝傑欲言又止，很多話擁堵在胸口，要開口的時候卻發現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說什麽都是多餘，說什麽都是傷害。
他給不了她什麽，也不能對她解釋什麽。
“糕點的確很好吃，歐陽，謝謝你答應我們的采訪，我會好好寫這篇報道。”宋雨一口將剩下的糕點吞下去，濃的化不開的奶香味，入口都成了膽汁，苦的眼淚都要流出來。
“小雨，對不起。”歐陽勝傑眉心死死的鎖起來，一股強烈的要擁她入懷的衝動幾乎要噴薄而出，可是他生生忍了下去。
對夏寧，他有責任，對宋雨，他有愧疚，對自己……他隻有力不從心。
趙一顏放下筷子，伸手要把電腦拿起來，手臂一用力，腹部突然抽痛了一下，這一陣痛來的太快，差點痛的她跌倒。
怎麽會肚子痛？
“你怎麽了？”歐陽勝傑起身扶著她，將電腦拿在自己手裏，“哪裏不舒服？”
宋雨搖搖頭，“我沒事，電腦給我吧，我回公司。”
“別逞能，哪裏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歐陽勝傑看看她因為剛才的抽痛而泛白的臉，猜出她肯定是忍著一股痛不肯說。
宋雨手捂著腹部，抵著痛源，小腹痛……一道靈光閃過腦門，完了！
大姨媽好像就是這兩天，下午空腹喝了一大杯加冰的西柚汁，這會兒估計大姨媽提前來了！而且居然還要死不死的這麽痛！
“我沒事，我打車回公司，你先……先回去吧。”
“我送你去醫院，別逞能。”
歐陽勝傑不聽她的拒絕，扶著她的肩膀就往外走，宋雨一聽到要去醫院嚇得臉都白了！天，她要是因為大姨媽就去醫院，那就丟死人了！
“不，不用去醫院，我……我就是每個月那幾天……來了。”宋雨狠狠咬咬牙，這種話當著他的麵說出來，真是丟人！丟死人了！
歐陽勝傑表情也尷尬起來，一時覺得空氣都要被燒著了一樣。這種事，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我送你回家，你現在需要回家休息，工作的事暫時放下，我回替你跟喬澈打招呼。”
“我，不用……”
“不要說話，保持體力。我現在就送你回家。”
宋雨繃著一張慘白的臉，送她回家……這一路上這麽遠，如果直接這麽上車，故意一會兒血要染紅他的車座了……
靠！怎麽這麽倒黴！
“我……我先去買點東西，你……你回去吧，我打車回去。”這種時候她需要的是姨媽巾啊！
歐陽勝傑會意，這種時候，好像的確是需要那個東西。
出了茶樓，旁邊有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你站在這裏，我去買。”
什麽？！他去買！
宋雨這邊還在風中淩亂，歐陽勝傑已經大步流星的進了便利店門，宋雨簡直想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這張臉真的已經不能再丟了！
一會兒歐陽勝傑就出來了，手裏提著一個很大很誇張的塑料袋，透明的塑料袋裏麵是各種型號各種牌子的姨媽巾。
宋雨的嘴巴張了張，“你……怎麽買了這麽多？”
歐陽勝傑儒雅的臉上也有一絲尷尬。“我不知道你用什麽牌子，所以每樣都買了一包，便利店隻有透明的袋子……我幫你提著好了。”
宋雨的表情比生吞了一顆雞蛋還難看，他他他，他要幫她拎著？透明塑料袋……姨媽巾！
拿了一包，宋雨折回茶館的衛生間。
做好善後工作，歐陽勝傑還站在那裏，他一個大男人提著這些東西，自然引起了周圍路過的人的議論，不過他卻始終都是一個表情。
溫柔的叫人不敢往猥瑣這方麵想，反而覺得他是個體貼溫柔的好男人。
“那個，我好了……”
“嗯，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