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決定不了
“我們之間就沒必要這種話了，我早就跟你談過這件事情了，我希望在我離開後，你可以幫忙照顧一下柳睿和思思，雖然我知道這個要求挺無理的。但是我現在可以依靠的人就隻有你了。”胡景堂道。
胡景堂將生死看的如此平靜，肖逸飛想，他真的甘心就如此離開人世嗎？可是就算不願意又能怎麽樣呢？這種事情，誰也沒辦法決定生死。就算是醫生，也決定不了。
“胡老，你就放心吧，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會好好完成的。”肖逸飛真誠的道，他想胡景堂一定還不知道柳睿的真實身份吧！不然也就不會如茨放心不下柳睿了。
“對了，我之前給柳睿打羚話，他現在應該正在來的路上。”肖逸飛道。
“我最擔心的就是柳睿了，我覺得他一個人活著應該特別孤單吧，要是他以後出點什麽事情該怎麽辦。”胡景堂喃喃自語。
“沒事的，我最近也跟柳睿聊過幾次，我覺得他挺好的，就是可能性格有點孤僻，我以後會好好的照顧他的。”肖逸飛接著道，他現在倒是一點都不擔心柳睿，反正目前看來柳睿活的非常好。
過了一會兒，柳睿過來了，肖逸飛看他的那個樣子，就知道他肯定是急急忙忙趕過來的。他進了病房以後，先是詢問般的看了肖逸飛一眼，剛才肖逸飛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也沒有跟他多什麽，隻是讓他趕快來醫院。
他看姥爺現在的精神狀況還挺好的，一顆心才放下來，當然，這些都隻是他的心理活動，在肖逸飛看來，柳睿還是那個冷酷的不愛話的柳睿，似乎姥爺生病這件事情對他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困擾。
他站在病床前，一雙眼睛裏看不出悲喜，也沒有話，還是胡景堂率先開口：“睿睿，你以後要多聽你肖逸飛大哥的話，你要開心一點，別把自己活的那麽累。”
胡景堂的話還沒完，柳睿就打斷了他的話，道：“姥爺，你不要亂。”他完這句話就不知道該什麽了，就隻是站在那裏，有些尷尬。
肖逸飛看著這別扭的兩個人，道：“柳睿，你姥爺沒什麽事情，他現在需要的是多休息，我們先出去吧，讓你姥爺好好休息休息。”
完肖逸飛就先走出了病房，柳睿也緊隨其後，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姥爺一眼，姥爺也一直都在看著他，四目相對，柳睿突然想走過去一直陪著姥爺，可是他都已經走到門口了，怎麽還好意思回去呢！
於是他回過頭來，假裝不在意的走出了病房。
終於病房裏隻剩胡景堂自己了，他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剛才極力裝出來的安然無事，讓他覺得很累。
其實實話，等這一他已經等了好久了，可是當這麽一真正到來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對這人世間還是有很多留戀的，除了這兩個讓他放心不下的孩子之外，他還貪戀著很多。
“你跟我實話，我姥爺的身體到底怎麽樣了？”一出了病房，柳睿再也裝不出平靜的表情，他話的語氣有些驚饒可怕，感覺下一步就要打人了。
“好好珍惜剩下的這一段日子吧！有時間就多陪陪你姥爺。”肖逸飛盡量控製著自己的情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柔一點，醫生當久了，心態也會發生很大的改變。
肖逸飛還記得最開始的那幾年，向病人家屬宣布病饒噩耗是肖逸飛最痛苦的一件事情，他每次都不敢看著他們的眼睛，他怕自己看著他們悲傷絕望的眼睛，自己也會忍不住哭出來。可是從醫的時間長了，他也就習慣了，有個詞語叫做漠然。
他現在完全就可以做到漠然，像個機器一樣的對病人家屬出那幾個字，其實人們都誤會了醫生，不是他們想要冷冰冰的，一副漠然的態度，隻是，他們不得不這樣做。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裏麵躺著的可是我的姥爺啊，他怎麽病就病了呢！肖醫生，你一定有辦法救好我姥爺的，對不對？”柳睿突然就拉住肖逸飛的胳膊，起來。
這樣的柳睿是肖逸飛所沒有見過的，他的印象裏，柳睿一直都是那個酷酷的，不近人情的，看似不在乎一切的人，現在，這樣的一個人，就站在肖逸飛麵前，用一種近似懇求的聲音對肖逸飛話。
“柳睿，你冷靜一點，胡老是我最敬重的人，哪怕是有半點辦法，我也會不惜一切去拯救他，可是，我昨晚上真的是用了我畢生所學的知識來救你姥爺，但是……你要接受現實。”肖逸飛盡量把語氣放的平靜一些。
“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柳睿頹然的坐在樓道裏的椅子上，兩隻手抓著自己的頭，他還是接受不了這一現實。
“唉，好好陪你姥爺一段時間吧，不要等以後後悔。”肖逸飛也不知道該什麽了，其實在這種情況下，什麽都不合適，完之後，肖逸飛就離開了。
他不希望柳睿和自己一樣，在人生裏留下那麽大的一個遺憾，他對柳睿的這句話，他多麽希望當年也有人這樣對他過。
肖逸飛離開後，柳睿在椅子上一個人坐了好久，他不明白，那個時候給自己講故事，逗自己開心的人，怎麽這麽快就要離開人世了，好像時間並沒有過去好久，可是細數下來，居然已經過去二十年了，這二十年裏，自己又幹了什麽呢？
以為姥爺和思思不管怎樣都會一直陪在自己身邊，所以自己總是忽略他們的感受，而姥爺呢，也總是給自己最大的包容和體諒，不管做什麽事情都是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他一直都有一種錯覺，就是姥爺會一直陪著他，不管發生什麽，姥爺都會在他身邊陪著他。
可是現在姥爺突然就不行了，以後的日子就真的是他和思思兩個人相依為命了。
悲傷過後，柳睿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抬起頭來，又是一副什麽都不在乎的表情。
“肖醫生，真的沒有其它的辦法嗎，用最先進的器材和藥物也不行嗎？”柳睿來到了肖逸飛的辦公室，道。
“要是可以的話，我早就那麽做了，但是，我真的很抱歉。”肖逸飛不敢看柳睿的眼睛。
柳睿也沒有坐下，他隻是呆呆的站了一會兒，就什麽話都沒有，離開了。
肖逸飛多想走上前去，抱一抱柳睿，他知道柳睿現在一定難過極了，像柳睿這樣極度別扭又不善於表達感情的人，再大的悲傷也隻能藏在心裏。不像柳思思，難過了可以哭出來，可以找個人聊一聊，可是柳睿呢，大概會找一個安靜的沒饒地方，獨自把心裏的傷拿出來，舔一舔，這樣子就過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