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我要你的腎

  工抗聯打著團結奴工,向自治會爭取奴工最大權益的名號,試圖將所有奴工都整合起來擰成一股繩,但其實他們隻是占著噱頭而已,目的隻是從奴工身上進行二次剝削而已。


  說穿了,這個工抗聯就是掛羊頭賣狗肉,性質和那些什麽黑龍會、青龍堂差不多,隻不過是一個抱團取暖的組織,對大多數奴工而言,工抗聯的存在並非雪中送炭,而是雪上加霜。


  火瀲灩對工抗聯從來都沒有好感,所以這裏他也是第一次過來。


  工抗聯占據了斯圖亞特區最好的地段,能居住在這裏的奴工都是他們的‘高層’。


  “你確定要進去?”火瀲灩站在一扇鏽跡斑斑的破敗鐵門前,滿臉的胡子都好像在述說著抗拒。


  這地方他是第一次進來,周圍那些奴工虎視眈眈的視線讓他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我來這裏可不是為了欣賞風景的。”


  “你說是來找腎源的?但是這裏哪有什麽腎源啊?難道你要殺人取腎?這在內城是絕對不被允許的,就算我們運氣好撿到了一具新鮮屍體,那也不代表他的腎能和我配型成功啊。”


  當年火瀾得了尿毒症,父親動員了整個炎城百姓也隻有他一人和他配型成功,如今又怎麽可能這麽輕鬆找到配型的腎源呢。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君佑瑤沒辦法和他解釋自己的能力,她總不能告訴他就算血型、人類白細胞抗原、群反應性抗體通通都不匹配,她也可以替他完成腎髒移植手術,並且保證不會出現排異等問題。


  天眼就是這麽吊。


  “進去。”君佑瑤拍了拍他的肩,“想要恢複能力奪回炎城就聽我的,我不會害你!”


  火瀲灩咬了咬牙,看到鐵門內幾道熟悉的身影已經發現他們到來跑了出來,顯然他已經沒有退卻的機會了,隻能硬著頭皮走進了鐵門。


  迎麵而來的男人看到他們的瞬間陰沉下了臉,他就是昨天和火瀲灩發生過衝突最後被君佑瑤削掉一顆腳趾的奎克。


  奎克瞪著背著人走過來的火瀲灩,“你這是來跟老子投誠的?不錯嘛,還挺上道的,知道老子們幾個不會放過你,算你有點腦子。”


  他的視線瞥過他背上的女人,“這女人已經死了吧?”


  “去,把哥幾個這幾天的口糧收過來。”他笑著踢了一下身旁的小弟。


  “是,老大。”小弟也很興奮,邊說邊朝著火瀲灩跑了過去,眼裏的光很熟悉,那是饑餓許久的人見到食物時的貪婪與渴望。


  火瀲灩無語的看著已經跑到自己跟前,伸手要從他背上把人帶走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該告訴他們這個殘忍的真相。


  “不好意思要讓大家失望了,我還活著呢。”君佑瑤冷冷清清的聲音勾起一整片死一般的寂靜,奎克那名小弟伸出去的手頓在半空中,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


  “這怎麽回事?”奎克也被嚇了一大跳,右腳又開始抽痛,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瞪向火瀲灩道:“火瀲灩你這是什麽意思?耍老子呢!”


  “你自己想入非非怪我咯?”火瀲灩低下頭吐槽。


  “你們到這裏來幹什麽?老子這裏可供不起你這樣的大人物,不過……”他皺眉又瞥了一眼火瀲灩背上的女人,莫名有種寒毛直豎的感覺,連忙快速把視線移開,強自鎮定道:“等這女人斷氣了,你要是願意把食物給貢獻出來,到時候老子也不介意網開一麵放你一馬的!以後多少也可以罩著你一點,甚至讓你成為我們工抗聯的一員!怎麽樣?”


  火瀲灩瞥了一眼他一眼,對他的‘好意’一點也不感興趣,“奎克,來找你的不是我,是君小姐。”


  “什麽君小姐?”奎克微楞,雖然沒聽過這個名字,但很顯然所謂的君小姐應該就是火瀲灩背上的女人,“哦,是這一位啊,你、咳,你找老子有何要事啊?”


  “要事沒有,閑事倒是有一樁。”君佑瑤輕鬆的從火瀲灩的背上跳了下來,她現在的腿雖然還沒辦法長時間站立,但站個幾分鍾是沒有問題的,隻要再服用三次塑骨液她的腿應該就能痊愈了。


  見她居然好端端的站了起來,奎克也是受驚不小,“你……你你……這腿怎麽回事?”


  他雖然沒有火瀲灩清楚她的傷勢,但也知道她那腿傷得很嚴重,絕對不可能一天之內就好到能站起來的程度的。


  回答他的是君佑瑤朝前邁出的腳步,還有她不知何時握在手裏的黑刃,薄薄的黑色匕首被她耍得像一朵盛放的黑色蓮花,透著一股懾人的寒意與殺氣。


  看到那把寒光凜凜的黑刃,奎克的眼睛驀然瞪大,無意識間內心的恐懼擴散,“你想要幹什麽?內城是不允許殺人的!”


  “放心,我不是來殺人的,不知道方不方便請我進去坐坐?”她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三層樓房。


  “屁!你算什麽東西?”奎克吐了一口濃痰,“老子的地方除了我的小弟之外,就隻有新鮮紅肉能進去,你是老子的小弟還是紅肉啊就他媽想進去?”


  君佑瑤凝眉,她真的很不喜歡這裏的人吃人肉的習慣,雖然這種環境下為了維持生存吃什麽都很正常,但是她依然無法接受,這樣和畜生有什麽區別?

  “不久之前我見過一個專門吃人肉的女人,她就在我麵前一口一口,像啃西瓜一樣吃掉了一整個腦袋,那個腦漿啊、鮮血啊、碎肉啊……”


  手裏的黑刃在纖細白淨的素手間翻舞,她一邊舞著黑刃,一邊用冷冰冰的調子說著恐怖至極的話。


  她的語調實在太過平靜,但偏偏就是因為太過平靜了,反而更突顯出了她話中內容的恐怖,在場除了火瀲灩之外都是吃過人肉的,第一次吃的時候他們也是克服了很大的心理障礙的,但習慣之後倒也不覺得有什麽問題了,豬肉羊肉牛肉人肉,也就是味道的差別而已。


  但沒想到今天聽到她這番話,他們這心裏就毛毛的,實在是畫麵感太強烈。


  “……從此以後,我就患了創傷後應激障礙,最見不得別人吃肉,特別是人肉!”君佑瑤咧開嘴,白森森的牙齒,加上她這張堪比夜叉的臉,這一笑簡直猶如鬼魅夜行,不止滲人,簡直是驚悚。


  奎克等人的心跳差點都停了,連火瀲灩都被她嚇得不輕,大熱天的驚出了一身冷汗。


  “……你這是什麽意思?威脅老子?你以為自己是什麽東西?真他媽醜人多作怪,僥幸傷了老子一點皮毛,就以為能爬到老子頭上來作威作福了?”奎克猛地摔了一下手裏的長棍,挺起腰背瞪著君佑瑤,臉上一臉凶惡,但背後卻也滿是虛汗。


  “呸!可去你阿媽的吧!”


  “醜貨!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了,老子就不客氣笑納了,弄死個把人老子可不怕,咱們工抗聯能搞定。”


  “哥幾個一起上,給老子剁了這新鮮食材!晚上加餐!”


  他大吼一聲給自己壯了壯聲勢,他還真就不信這個邪了,不就一個受了傷的小娘們嗎?昨天那是他沒提防人,被暗算到了。


  這麽一想他心裏底氣也足了,也沒了之前對君佑瑤的忌憚,看著她的眼裏多了一抹獰色。


  他那幫小弟們也跟著吼了一聲,吼完就跟吃了興奮劑一樣朝君佑瑤撲了過去,火瀲灩嚇了一跳,剛要拉起君佑瑤跑路,就見她已經搶先一步攻向了奎克,那柄不知道從哪裏來的黑色匕首就像一把利劍,所過之處,鮮血如瀑。


  火瀲灩傻眼了。


  看她像死神一樣一刀刀收割著血肉,讓人膽寒心驚的同時,也讓人感受到了一種別樣的暴力美學。


  火瀲灩注意到她幾乎沒有移動過身體,隻是借著旋轉和手臂的力量來傷人,她的動作很靈活,力氣更是驚人的大,讓人無法想象一天之前她還是個瀕死的重傷患者。


  “別打了!”


  “姑奶奶饒命啊!我們錯了!”


  不過三四分鍾不到,奎克一群人已經被傷得體無完膚了,再繼續下去恐怕真的離死也不遠,君佑瑤動手時留了分寸,沒傷到他們的要害。


  奎克終於意識到這位是真的姑奶奶了,他現在恨不得猛抽自己的巴掌。


  “老實了?”君佑瑤收起手裏血淋淋的匕首,放在手心裏輕拍著,“不說我醜人多作怪了?”


  “不敢不敢!您美如天使,比聖母瑪利亞還要純潔高貴!”奎克跪在君佑瑤麵前揮汗如雨,整個人慫的不行。


  君佑瑤輕嗤,“現在可以請我進去坐坐了嗎?”


  “當然,當然,您請您請。”


  奎克不愧是工抗聯的扛把子之一,住的地方比火瀲灩那間桑拿房一樣的地下室好了不止一星半點,他像供祖宗一樣把君佑瑤請到了客廳裏最舒服的位置上,又讓小弟弄來了一瓶礦泉水,恭恭敬敬地遞到了她麵前,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姑奶奶,您來找小弟是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重要的事,就是來要你一隻腎。”君佑瑤擰開瓶蓋,隨口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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