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誰是誰的刀

  “我沒有,”莫唱驚慌不安的猛搖著頭,“我剛才隻是一時情急,不,我的意思是……我剛才都是……是亂說的!”


  她說著用帶著懼意的黑眸偷覷了沈傾一眼,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讓所有人能感受到她此時複雜的心理活動,那是對沈傾的畏懼,還有內心想要說出真相的忐忑。


  她這種‘欲拒還迎’的表現和她這番明著否定暗著肯定的話簡直就是火上澆油,讓人更加相信沈傾有問題。


  梁毅本就高漲的興趣被吊得更高,提著軍刺走向了莫唱,邪氣黑眸在莫唱的嬌軀上掃了掃,就聽他笑吟吟道:“不用害怕,本少爺讓你說你就說,放心,沒人敢在本少爺眼皮子底下傷你分毫。”


  他的語氣很輕很溫柔,像冬日裏的暖陽,像夏日旱地迎來的和風細雨、


  莫唱煞白著臉抬起頭,眼睫毛上還掛著顆顆淚珠,在夜色下閃爍著晶瑩的光,她不確定的看著他,“真,真的嗎?”


  “本少爺一言既出。”梁毅也沒看沈傾鐵青陰冷的臉色,就差拍著胸脯保證了。


  莫唱聞言鬆了口氣,也不敢看沈傾此時是個什麽表情,期期艾艾說道:“……我……我剛才躲在了紀念碑那裏,看到了有人在挖東西,還聽到了沈、沈大人,他和……嗝……”一邊說一邊打著哭嗝,像個名副其實的小可憐。


  梁毅有些不耐煩的微皺了下眉,但沒有打斷她斷斷續續的話。


  “……和副監獄長他們的談話,沈大人他說……說我們這裏有人找到了坎貝爾的寶藏,所以阿撒茲勒島才會恢複正常,他要把寶藏從那個人手裏要回來,否則就會弄死我們這裏全部人!嗝……我是……我是無意中聽到的,很害怕……嗚嗚嗚……”她一臉‘死就死吧’的表情,一鼓作氣地說出了她偷聽到的內容。


  莫唱這話倒不全是謊言,她確實聽到了沈傾和阿梓等人的談話。


  用‘禍害遺千年’這句話完全可以形容莫唱這個人,她在僥幸從君佑瑤他們手中逃脫後,和之前聚攏的那批女囚失散,而她逃離的方向正好就是紀念碑方向,還幸運地避開了同樣尋過來的君佑瑤和顧礪寒,在沈傾帶著人趕到紀念碑之前就藏身在了一處十分隱蔽的坑洞裏。


  之後沈傾帶人趕來和林深的人展開生死槍戰,這一幕幕就這樣落在了莫唱眼裏,所以沈傾的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其實以沈傾的能力要發現莫唱這種沒經過專業訓練的三腳貓並不難,但當時因為寶藏的事他已經有些亂了方寸,而鄒遠趕到時雙方戰得正酣,動靜太大,他的感知又沒有君佑瑤那麽敏銳,所以誰也沒發現在他們幾米外藏著一隻‘小老鼠’,且是一隻野心勃勃膽大包天的老鼠。


  君佑瑤看著這一幕勾了勾唇,要說她也有些小瞧了莫唱,這個女人不僅長了一張漂亮臉蛋,野心和膽子都大得離譜。


  不用猜她都知道莫唱揭穿沈傾抱著什麽樣的目的,恐怕還是為了坎貝爾寶藏,麵對巨大的利益誘惑,一個女囚想要在一群豺狼虎豹之中分一杯羹,或者借此良機脫離現在的命運,那麽她不僅僅得出力,還得傍上一個能讓她橫著走的靠山。


  很顯然莫唱千挑萬選,最後選中了梁毅。


  不得不說她眼光是不錯的,梁毅不僅是西瑪國總統之子,還是沈家金貴的表少爺,論身份甩了沈傾一百條街,要想在沈傾手裏保住她確實輕而易舉,但是華國有一個詞叫做與虎謀皮。


  哪怕君佑瑤不了解這個梁毅,也看得出此人並不像他表現出的那般是個溫柔和氣的美少年,如果她的感覺無誤的話,梁毅恐怕是沈傾的同類——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這種人的保證可以聽,但卻絕對不能信。


  莫唱不惜出賣沈傾最後能得到什麽?她實在很好奇。


  君佑瑤纖長的濃睫下,琉璃一般的眸子帶著笑意,顧礪寒和莫陳曦、季肖雲站在一起,視線的餘光卻全是她,看她笑得像一隻偷吃成功的小狐狸,容色傾城的臉上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寵溺。


  這時因為莫唱這番言辭,在場多數人都躁動了。


  “沈傾你好大膽,竟然想把我們全部都害死!”


  “狼子野心!沈家真是養了一條好狗!”


  有人更重視自己的生命,重點放在了莫唱的後一句話,但有些人更重視的是前一句。


  “真的有坎貝爾寶藏啊!”


  “照這妞所言,沈傾困住我們不讓離開是因為我們這裏有人弄到了寶藏吧?那人究竟是誰?”


  很多人激動又懷疑的看著周圍的人,好像要從中找出取走寶藏的人。


  “這女囚說的真的可信嗎?坎貝爾寶藏又不是一張支票能輕輕鬆鬆地拿走,你們看在場哪個人像是身負巨量黃金的樣子?”有人依舊持懷疑態度,哪怕島上真的有坎貝爾寶藏,那也不可能被簡單取走。


  他這麽一說,倒是讓其他人冷靜了不少,紛紛看向沈傾,確認莫唱話中真偽。


  梁毅從莫唱說完後就沒再吭聲,一直在打量沈傾的臉色,直到人群稍微安靜了一點才不疾不徐的問道:“沈傾哥不說些什麽解釋一下嗎?”


  沈傾冷笑,“解釋什麽?我不覺得以毅表弟的智商會相信這種卑賤螻蟻說的話。”


  他的聲音在黑暗中陰森森地,像一場冰雨落下覆蓋整個空間,空氣本就是冷的,這一會兒簡直已經完全凍結。


  莫唱冷顫,沈傾這話把她貶低到了塵埃,仿佛她的一切言行都無足輕重一樣。


  “用腦子想想都知道我絕對不可能做出傷害諸位客人的行為。”沈傾美目陰魅,幹淨利落的優美語調極其冷淡,“沈傾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重。”


  哪怕他心裏真的有把這群人一網打盡的意圖,也是在找到寶藏之後,等他把寶藏弄到手,他可不會在乎什麽狗屁沈家。


  “沈大人你何必再撒謊,我確確實實看到,也聽到了一切,我敢用自己僅剩的左手賭咒發誓。”莫唱見梁毅臉上帶著沉思,心中有些不妙,急忙又說道,這會兒也顧不得梨花帶淚了。


  “你說你聽到了我要從你們這些人裏找出寶藏?”沈傾問,眸色冷淡,在她開口前一秒冷冷撇唇,“那你倒是說說寶藏究竟在誰手裏?”


  他不介意莫唱吃裏扒外,隻要她真的看到了什麽。


  君佑瑤發現這男人眸底閃爍著狩獵的興致,突然就有種預感從腳底緩緩爬升,果然莫唱在男人冰冷的目光下伸出了手——“是她們!”


  “我看到她們在紀念碑下挖出了一大堆黃金!”


  話語落地,莫唱的紅唇勾著,像生出一對尖利的毒牙,陰寒冷毒,借刀殺人。


  君佑瑤看著莫唱指向她們方向的左手,衣服下的手不自覺握緊,她討厭這種被人當槍使的感覺,雖然她早就知道沈傾不可能放過她,但卻不代表她願意被莫唱這個垃圾拉下水。


  這時所有人的眼睛都整齊地看著他們,包括李倩、猴毛君、莫陳曦幾人,他們一行七人頓時成了動物園的猴子,被眾人用古怪的視線打量著。


  麵對這麽多雙好像要剖開他們的視線,季肖雲最沉不住氣,瞪著莫唱憤憤怒吼:“信口雌黃,我們和你分開後就一直待在一個溶洞裏等人,什麽時候去過紀念碑了?還挖黃金,我挖你家祖墳還差不多!”


  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說他們挖走了寶藏,她有證據嗎?


  莫唱正要反駁,卻聽沈傾率先出口:“季先生,你的意思是你們一群人一直待在一起?”他的視線先後掠過猴毛君和君佑瑤,這兩個人是他最關注的,他總覺得今日的變故和這兩人有關係。


  沈傾知道季肖雲的為人,他的性子單純,說謊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倒是沒有,和這獨臂女人打起來後陳曦不小心迷路和我們走散了,是剛才在這裏才碰麵的,向陽去找他離開了十分鍾不到就回來找我們了,還有……”季肖雲頓住了沒繼續往下說,他雖然單純,但也知道這時候他的話相當於不在場證明。


  他說著垂下了頭,不知道該不該把心心小姐離開他們很長一段時間的事情說出來,他覺得說出來就像跟老師告狀的小學雞,又有一種背叛朋友的感覺,雖然心心小姐很可怕,但看她對待李倩王雪琳的樣子就知道一定是個好人。


  他的猶豫這麽明顯,沈傾連忙追問:“還有誰並不是和你們在一起的?”


  季肖雲垂著頭不看任何人,就怕自己的神情會把心心小姐給暴露了。


  “季先生,向先生,你們最好別讓我為難。”沈傾見此聲音又冷了許多,看著季肖雲和顧礪寒的眼神暴戾無常。


  季肖雲依舊倔強地低著頭不肯說話,倒是顧礪寒無所謂的指了指和李倩兩人站在一起神澀諱莫的君佑瑤,“這位心心小姐把她的兩位朋友交托給我們後就離開了,是在第二次地震發生後才和我們會合的,至於她是不是沈監獄長你們要找的人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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