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挑撥離間還是宛若智障
看著少女清冷的姿態,安慶廉眉頭微緊,眼裏的銳光像黑暗中潛行的獵人,隱晦又陰暗。
他狀似不在意的笑著,大步走到辦公桌麵前,他帶來的秘書體貼地為他挪來了一把椅子放在了坐在了輪椅上的靳天成邊上,然後姿態悠閑地坐下,翹起二郎腿,右手接過另一名秘書遞過來的咖啡杯,輕輕啜飲著,隨意又輕鬆。
一整套行雲流暢的動作,就好像這裏是他安慶廉的主場,而君佑瑤幾人才是無禮傲慢的入侵者一般。
他自在的喝著咖啡,美麗動人的秘書小姐們殷勤地服務著他,宛如在服侍帝王。
真是一出好戲。
君佑瑤則背靠椅子冷眼看著,也不出聲打擾,直到安慶廉一杯咖啡下肚,在秘書小姐服侍下擦幹淨了手,他才轉了轉椅子麵向旁邊的靳天成:“天成最近身體還好吧?”
靳天成客套地笑了笑:“還行。”
“聽說這段時間你成功並購了好幾家醫藥公司,將君寶集團的業務範圍擴大了不少,很不錯啊,越來越年輕有為了。”安慶廉毫不吝嗇的誇讚著,
“安總過譽了,是我們董事長領導有方。”
“哈哈,你就別謙虛了,外界誰不知道沒有你就沒有如今的君寶集團,我可是後悔死了當初放你離開這件事,要是你還在安氏,如今的安氏恐怕早已經是醫療行業的龍頭咯,哪裏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企業集團來撿這些便宜。”
安慶廉刻意無視君佑瑤,轉而看重靳天成的舉動言語,明著是在誇靳天成,重視靳天成,暗著就是在諷刺君佑瑤無能,隻是撿了靳天成的便宜而已,而且還想刻意離間她和靳天成之間的感情,可謂是擺在明麵上的陰謀。
如果靳天成是個氣量狹小的人,如果君佑瑤是個疑心病重的人,哪怕他們明知道安慶廉是故意離間,多少心裏也會產生一點疙瘩,直到這個疙瘩慢慢惡化成為毒瘤,有朝一日徹底爆發。
“安總說這些是為了諷刺我嗎?誰都知道我離開安氏之後用了數年才勉強拉起了天成製藥,隻能算是一個末流公司,而我們董事長隻用了兩年時間就成立如今的君寶集團,孰強孰弱一目了然,天成臉不大,委實不敢居功!”
靳天成回得相當直白不客氣,其實這也是他的心裏話。
管理公司的負責人確實是他沒錯,但真正掌控著全局的是君佑瑤,是她創造出了今天的君寶集團,如果她是開疆擴土、征戰四方的帝王,那他就是為她守護江山的大將。
安慶廉大約沒想到靳天成會是這種反應吧,臉色稍顯難看,強扯著臉皮笑道:“你這個人就是太重情了,我不否認佑瑤是有一些能力的,但她還太年輕,不夠成熟,經驗也不足,商場上的很多事不是單靠著運氣就能成功的,如果沒有你,沒有聶董和聶少的保駕護航,這君寶集團恐怕連成立的機會都不會有,她在君寶集團應該相當於一個吉祥物吧。”
他這番話是完全否定了君佑瑤的能力,將她說成了一個隻有運氣靠著他人上位的心機婊。
安慶廉說著終於把視線轉向了一直冷眼旁觀的君佑瑤臉上,“我這麽說佑瑤你不會生氣吧?其實叔叔這麽說完全是為了你好,你少年成名又沒受過磨難波折,很容易走上歪路,越來越狂妄自大不思悔改,長此以往是會讓員工寒心的,弄個不好還有可能家破人亡。”
“佑瑤啊,叔叔這番忠言逆耳希望你能聽進去,叔叔是真的為了你好。”
好一句‘忠言逆耳’,好一聲‘為了你好’,拐著彎罵她狂妄自大,還詛咒她家破人亡,還要她感謝他?
“安總,你能離我遠點嗎?我看不全你!”君佑瑤的聲音冷颼颼的,但語氣卻很委婉。
安慶廉顯然沒聽懂她這話的含義,皺了皺眉道:“什麽?”
“我們董事長的意思是暗中你的臉實在太大了,靠得這麽近她壓根看不全!”從安慶廉一行進門後就隨性癱在沙發椅上的聶致遠適時地解釋了一句,順便還不忘補刀:“這麽簡單的話安總都聽不懂,平時是怎麽處理貴公司事務的?”
“對了,”他像是突然領會了什麽一樣重重拍了一掌,“應該是貴公司有能人保駕護航,身為董事長的安總隻需要當個吉祥物就行。”
什麽叫反手就是一巴掌?聶大少顯然深諳其道。
他說這話比君佑瑤自己反唇相譏要有用多了,哪怕安慶廉再強勢,也不敢在這種時候對上聶致遠,聶振華和鼎盛集團不是現在的安氏對付得了的,他隻能暫時把滿腔屈辱和恨意隱下,等有朝一日再找回場子。
安慶廉藏起眸底的算計與陰霾,一臉恭敬禮貌地看向聶致遠:“聶少說笑,我前不久在宴會上見過令尊,他還跟我聊到過你,聽他話裏話外的意思似乎有退休的打算,就是不知道聶少什麽時候回鼎盛了?”
他一直很不明白一件事,聶致遠好好的鼎盛少東不去當,為什麽會想不開跑到君寶一個三流集團來給君佑瑤當牛做馬?有他在,君寶就相當於綁上了鼎盛這條大船,吞並它時很有可能遭到鼎盛的報複,如果能讓聶致遠離開君寶自然最好。
“安總怕是青天白日發大夢了吧?我爸他昨天還跟我電話說打算再工作二十年就陪我媽去環遊世界。”聶致遠笑眯眯地看著安慶廉,仿佛在看一個錯漏百出的笑話。
安慶廉唇角微僵,“其實在外頭打拚再成功那也是別人的,聶少覺得呢?”
聶致遠聞言上下掃了他好幾眼,眼神古怪詭異,弄得安慶廉都有些毛毛的了,他才若無其事的開口:“安總你今天是來搞笑的嗎?這挑撥離間之計用得有些上不了台麵啊,我聽著尷尬癌都要犯了。”
眾人:“……”
“算了,畢竟是吉祥物,不能對你要求太高。”他說著聳了聳肩,一副老子不想跟你說話,省得拉低智商的表情。
安慶廉氣得雙手都哆嗦了,好在他還記得今天過來的目的,不然恐怕已經忍不住甩袖走人了。
他深吸一口氣不再去看氣死人不償命的聶致遠,轉身麵向君佑瑤淡漠至極的視線,長長歎了口氣,語氣有些沉痛的開口:“佑瑤啊,其實我今天過來是為了你媽媽流產這件事。”
“安總,我父親已經去世十多年了。”
謝婉茹和她的母女情早就斷的一幹二淨了,‘你媽媽’三個字隻會讓她感到惡心!
安慶廉微皺了一下眉,君佑瑤這話乍一聽聽著好像沒太多意思,單純隻是不想和謝婉茹扯上關係,但越想越不對味,就好像是在諷刺他和謝婉茹通奸了一樣。
“她畢竟是你母親。”他沉下臉,再次企圖用血緣關係軟化她的態度。
君佑瑤卻像是聽了一個笑話一般露齒一笑,“安總今天不是來搞笑的,而是來跟我談禮儀孝悌之道的?如果是,那很抱歉,我沒興趣。如果不是,那就請你別廢話,我不比安總悠閑自在,闖別人辦公室還要搞一套小資情調舒緩一下心情,我的時間很寶貴!”
麵對一個屢次要害自己性命居心叵測的人,她提不起一點要和他和睦相處的心思,連商場上的虛以委蛇都不願意。
她沒有抽出自己的四十米大刀當場砍了他,那都是她心態好了。
但她都這樣下他的臉了,安慶廉竟然還能麵不改色的看著她,雙手疊成塔狀放在桌麵上,“你對你母親流產這件事就沒有感到一點心虛愧疚嗎?”
“恕我愚鈍,我實在不明白我需要為什麽而感到心虛愧疚?”君佑瑤抬抬眼皮,眉目間隻剩下淡漠。
“君佑瑤!你這是要否認你提供的藥有問題了?”
磨磨蹭蹭,嘰嘰歪歪了半天,安慶廉終於進入了正題。
“首先我的藥沒有問題,其次謝女士壓根沒用我提供的藥,她會流產是什麽原因造成的你我心裏都清楚,最後,哪怕我的藥有問題,哪怕謝女士服了我的藥,我在提供藥劑時也已經跟你們說得明明白白,不管藥劑是否有效,這件事都和我無關,當時那麽多人在場可以證明這一點,安總沒有老年癡呆的話,今天就不該來找我興師問罪。”
說實話她有些後悔當時的心軟,站在道義上她確實沒有任何錯,但萬一真的出事了那還是她的責任,就像無照行醫致人死亡是犯法的一樣,她提供‘三無’藥品造成事故也是犯法的,哪怕有證據證明安慶廉他們是自願的,她也肯定會攤上事。
當時確實是她考慮不周全。
安慶廉就是認準了這一點才敢行動,他陰騭的眼睛盯住君佑瑤,“我國的法律並不認可我們私下的口頭約定,哪怕有人證也沒用,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你提供沒有任何保障的藥物最後導致孕婦流產這件事已經板上釘釘,我手裏多的是證據證明這一點,你是絕對逃脫不掉這個罪名的。”
“所以佑瑤啊,你好好想想該怎麽為這件事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