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證據(1)

  君佑瑤隨意的點了點頭,並沒有繼續追問他當天的時間線,而是問道:“你知道元若瑾的死亡時間嗎?”


  陸青一臉疑惑的看向她,“……君小姐什麽意思?我怎麽會知道?”


  “你不知道,那我告訴你,就在26號的晚上。”


  陸青馬上就笑著說:“那我不是有很明確的不在場證明嗎?難道君小姐還在懷疑我?”


  “不在場證明?”她冷冷的笑,笑得讓陸青心頭一緊,“陸導你不是應該最清楚不過嗎?”


  陸青茫然的搖頭,一臉我不懂你在說什麽的表情。


  “本案的被害者們每個人都不是非自然死亡,而是死於急性的疾病,根本不需要凶手在場她們就會死,所以你覺得那種死亡時間在行業內的能作為不在場證明嗎?”


  他們之所以一直詢問那個時間,隻是一種迷惑手段而已,在這個連環案裏根本不存在明確的不在場證明,無論是誰都沒有。


  陸青越是強調不在場證明,反而就越證明了他的可疑,前兩名被害者比如蔡麗,她的死亡時間應該是連凶手都無法預估的,至於後麵幾人,凶手應該已經能預測到她們的死亡了,所以提前做好了不在場證明。


  這一點並不難做到。


  在君佑瑤說出這句話後,不止陸青心底發沉,全場所有人都感覺到了明顯的不對勁。


  劇組不少人已經把懷疑的目光投射在陸青身上,讓陸青越發不自在,如果知道會是這種情況,他寧願被傳喚到警局問話。


  今天這事一過,恐怕圈內所有人都會用異樣眼光看他,更有甚者直接就把他當成犯人對待,那他的前途基本也就毀了,攤上一個變態殺人犯的罪名,以後誰還願意找他?誰還願意接近他?


  他的眼裏控製不住帶上了怒火,再沒有最初的輕鬆平靜,他一臉憤怒的看著君佑瑤:“君小姐這是死活要把我往殺人犯的節奏上在帶嗎?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你這樣汙蔑人可是犯法的!”


  “陸導不用惱羞成怒,我也沒說你是犯人不是嗎?別這麽急切的對號入座。”她淡淡瞥他一眼,風輕雲淡的樣子與陸青那張鐵青的臉形成了鮮明對比。


  陸青頓時卡殼,他知道自己確實有點急了,反倒顯得自己很心虛。


  君佑瑤對此不為所動,對看著陸青一臉深沉不知在想些什麽的徐佳說道:“小徐,傳喚證。”


  他們出來之前已經做了準備,如果陸青沒問題的話,自然就用不上這張傳喚證,但現在,很顯然他們的有備無患是正確的。


  徐佳反應也快,迅速掏出傳喚證遞給君佑瑤,她接著之後就對著陸青說道:“陸青先生,現在需要你協助我們調查,跟我們回警局一趟,有些話已經不適合在這裏談了。”


  雖然還沒有明確的證據,但她刻意肯定陸青九成九就是連環案的凶手無疑了,至於證據,希望廖博彥那邊也能有所收獲。


  陸青嘴角微抽了一下,但眾目睽睽之下,他是不能拒絕警方的傳喚的。


  隻能僵笑了幾聲點點頭:“好。”


  陸青被暫時安排在了審訊室裏,待了兩個小時也沒人去審訊他,隻是給他送了兩次水,誰都沒有急於去審問他,如果不能在十二小時之內找到他就是女藝人連環殺人案凶手的證據的話,他們就得放人。


  “君小姐,陸青真的就是凶手嗎?”徐佳站在審訊室隔壁,透過隔絕窗看著審訊室裏已經完全恢複鎮定一臉泰然自若的陸青。


  君佑瑤還沒說話,沈千星就先說道:“毫無疑問,是他。”


  符合側寫畫像,疑點重重,陸青絕對就是凶手。


  聽他如此肯定,徐佳也就不再懷疑,蹙著眉又道:“可惜我們缺少證據,如果能找到第一案發現場就好了,那裏肯定有證據。可是我們去過他住的地方,沒有發現一點異常,那裏肯定不是第一案發地。”


  “有查過他其他的產業嗎?”


  “當然了,他好像不喜歡買房,名下居然一套房子都沒有。”


  君佑瑤貼著牆側站著,似乎在認真聽徐佳和沈千星兩人的對話,但眼睛卻銳利的凝視著玻璃牆那頭的陸青,掃過他靜坐的身體,最後把視線定格在那隻樸素的黑色手表上。


  她始終覺得這手表有些古怪,大概是因為電子手表和陸青的風格有些不符,以他成熟文雅的個性平常戴的應該是低調奢華的機械表,而不是一款名不見經傳的電子手表。


  她黑眸驀地一亮,猛然站直身嚇了徐佳兩人一跳,他們等他們有所反應,就見她已經打開門連接審問室的門走了進去。


  “陸導的表哪裏買的?挺別致的啊?”


  君佑瑤這話問的有些突兀,沈千星等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陸青的臉色卻瞬間煞白了一片,下意識地動了動右手想遮住那塊黑表,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反應太大了。


  他雖然已經盡可能的調整了自己的表情,但還是被人看在了眼裏,沈千星更是從他一係列的行為變化中看出了問題。


  “隻是一塊很普通的表,是我一個很重要的朋友的遺物,比較有意義,所以就一直戴著。”陸青盡力掩飾著自己方才的失常。


  不得不說他這一波解釋還是合情合理的,如果君佑瑤和沈千星是普通人的話,估計還真信了他這話。


  “遺物嗎?”君佑瑤勾唇,“方便摘下來讓我看看嗎?”


  “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既然是朋友的遺物,他拒絕似乎也是理所當然。


  但警方有搜查令,有權利對陸青身上的一切進行搜查,所以在他話落後,她毫不遲疑的出手了,在動手之前還給自己戴上了橡膠手套,這是取證時的必備工作,為了防止證物被汙染。


  她的動作快、狠、準,陸青尚在愣神中,她就已經反手剪住了他的雙手,把他整個人壓在了審訊桌上。


  “你要做什麽?你這是在暴力查案,我要告你!快放開我!”陸青掙紮,但君佑瑤的手就像堅硬的鋼鐵,牢牢地把他鎖在了她和審訊桌之間。


  君佑瑤對他的威脅毫不在意,以她現在的能力要困住一個普通男人易如反掌,甚至不需要用太大的力氣,她隻用單手就卡住了陸青的雙手,空出來的另一隻手快速的解開了他右手上的表帶扣。


  陸青在這過程中劇烈的掙紮,但君佑瑤就像壓在孫悟空身上的五指山,任憑他如何動作都無濟於事。


  手表一落入君佑瑤手裏,她就鬆開了對陸青的束縛。


  “還給我!”


  陸青一看到她手裏的那塊手表,就想撲上來搶奪,但君佑瑤怎麽可能讓他得手。


  速度極快的躲開了他的動作,而這時沈千星和徐佳還有兩名協警發現事情不對已經跑了進來,幫忙控製住了陸青。


  “你們這是在刑訊逼供!”陸青憤怒的吼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君佑瑤仍舊無動於衷,隻是認真擺弄著手上的黑色手表,研究這裏麵的門道。


  陸青那麽緊張這塊手表,它就一定有什麽重要意義。


  “你覺得這手表有問題?”沈千星站到她身邊,也跟著一起檢查這手表。


  君佑瑤皺著眉,認真琢磨著手表上的不同按鍵,一邊分心回答他的問題。


  “總覺得它和陸青格格不入,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明明種了滿院的白玫瑰卻在最中間開出了一朵粉紅色康乃馨,別說顏色,就連種類都不同。”


  她形容著自己在看到這塊手表戴在陸青身上時的感覺,這大約是女性的第六感作祟,讓她在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他手腕上的表。


  沈千星看著她手上的表,又看了一眼被困住的陸青,不知為何就能理解她這種有些詭異的形容了。


  這時君佑瑤不知按到了哪裏,電子屏上時間顯示突然消失了,在閃動兩秒後變成了一個有些眼熟的畫麵。


  “這難不成是心電監護儀?”沈千星在看到表麵變化的瞬間叫了出來。


  君佑瑤盯著表麵,眼裏多了一抹了然,她看向已經聽著掙紮垂著眼看不出神色的陸青。


  “陸導,說說吧?這到底是什麽?你別告訴我這隻是一塊普通的手表?這麽小的心電監護儀還真是少見呢,不知陸導平常是用它來做什麽的?”


  手表的表麵顯示的確實是類似心電監護儀的屏幕數據,在看到這一幕的瞬間她就想明白了一切,因為他隨時監控著被害者們的身體數據,哪怕他不在她們身邊,也能清楚知曉她們準確的死亡時間,然後在她們死亡的同時為自己製造明確的不在場證明。


  所以元若瑾死亡的那一晚,他故意和趙寶國發生爭執,讓劇組眾人牢牢記住了那一天。


  陸青被兩名協警按在椅子上,腦袋微垂,仿佛時間靜止了一般,一動不動地看著被君佑瑤放到麵前的手表。


  時間分秒流逝,審問室內氣氛凝重。


  陸青不說話,君佑瑤也平靜的等待,就像兩軍對壘一樣,誰先開口誰就輸了。


  直到審問室的門再次被人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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