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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解剖課和命運共同體

  帝都時代報:《十七年前林清書案水落石出,真相竟震驚世人》


  華國文章:《禽獸教授十七年冤情終得昭雪,真凶竟是當年的受害者,賊喊捉賊為哪般?》


  太陽周刊:《周玲:東郭先生的狼》


  月亮報:《世界欠林清書一句對不起》


  ……


  除了報章雜誌上報道整個事件的文章之外,帝都電視台等地方電視台都就此事進行了采訪報道,就連華國最權威的央視新聞頻道都特別做了以林清書案為主題的追蹤報道,分別采訪了林教授當年的學生友人,周玲的學生友人,當年的報章還有某些人的態度都會翻出來做對比,延伸出了一係列社會熱點話題。


  而周玲是徹底黃了,黃得永遠不可能再激起一絲水花,因為證據確鑿,周玲的多項罪名已是板上釘釘,其中當然也包括縱火殺人罪,背上三條人命債,她的結局已經注定。


  帝大校方在查明她這些年所作所為後也快速作出了嚴肅處理,全校通報批評,直接解聘並追究刑事責任,要求她賠付相應的名譽、財產損失等等。


  警方沒多久就找到了那名偽裝成君佑瑤的女人,從她嘴裏證實陷害君佑瑤的事是賈明宇指使。


  賈明宇的情況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周玲都已經招了,他再嘴硬也沒用,隻能一五一十將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而相比周玲、賈明宇的人人喊打,讓這起塵封十七年的冤案翻案的君佑瑤和左曉希則被民眾大力讚揚,哪怕左曉東被周玲包養的事屬實也被大眾認為是為報父母之恩忍辱負重,是現代的勾踐,既偉大又英勇,因此還有不少女孩喜歡上他。


  他在學校裏的人氣一時無兩。


  對此君佑瑤樂見其成,她也希望左曉東經此之後不再被過去的仇恨束縛,能過上自己喜歡向往的生活。


  而除了這些圍繞十七年前案件的熱鬧之外,君寶集團帝都分公司總經理聶致遠在麵對記者提問時說出的一句話也引爆了另一個話題。


  記者問:“聶先生,你對君董事長卷入盜取同行公司資料的這件事有什麽看法?真的是有人在故意冤枉君董事長嗎?難道貴公司就真的不覬覦瑋泰的機密文件嗎?”


  聶致遠當時處在記者群包圍圈中,然後對著那名提問的記者露出#邪魅狂狷#的霸總標配笑容,說了句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話:“聽說和國近期研究出了新型水燃料,極有可能有效解決世界能源枯竭問題,既然他們有這麽先進的技術,那不知道其他國家的領導人會不會重視到親自去盜取該項技術?”


  這句話直接把那問話的記者問住了,舉著話筒半天反應不過來。


  連其他記者也有些傻了,這話聽著怎麽那麽古怪,但他們一時又覺察不出究竟有哪裏古怪。


  而聶致遠在說完那句話後就不再多說,領著律師直接走人。


  最開始他的這句話並沒有引起什麽風波,直到這段采訪被人放到了網上。


  源於那段慘烈的曆史,華國人對和國天生抱有敵意,聶致遠這話雖然沒直接把瑋泰比作和國,但網民的心有多大思想就有多廣袤,加上瑋泰是國外的公司,他們直接就把瑋泰代入了和國的角色,沒多久網民就開始群嘲起瑋泰華國分公司,段子手在民間。


  “瑋泰真是臉大如盆,讓我們女王大人親自去盜取重要機密文件,了不起的瑋泰,了不起的機密文件,#給機密文件上香#”


  “米國國務卿到瑋泰大樓一遊,盜走機密文件一份。”


  “S國總統即將抵達瑋泰大樓,請瑋泰員工做好戰鬥準備,以防機密文件丟失。”


  “M國多名特工表示已失業多年,隻因領導人太勤勞搶了自己飯碗。”


  在網絡話題還沒形成規模之前,#機密文件#這個詞已刷爆了網絡,成為網民口中的熱門詞匯。


  除了這種嘲諷之外,還有紅火火的刺激。


  “捷報:我大君寶乙肝抗病毒長效幹擾素賣斷貨,同類藥物一朝失寵,儼然已失去競爭力!某家的高層們,是你們發揮機密文件作用的時候了!”


  “佳聞:我大君寶的新藥即將麵世!藥物市場將再次麵臨洗牌!某家的機密文件不知何時開始運作?”


  “解密機密文件的前世今生。”


  君寶借著這股東風有扶搖直上的趨勢,而瑋泰分公司則有點焦頭爛額,畢竟被群嘲臉大的是他們。


  瑋泰華國分公司怎麽也沒想到這件事會燒到自家身上,他們很多人也是一臉懵好不好,但這件事也指責不了聶致遠,畢竟他看上去就是為了諷刺那名記者而已,並沒有針對瑋泰的意思。


  要怪就怪周玲和賈明宇,誰讓他們偏偏要在瑋泰搞出這一碼子糟心事,可以說是心很累了。


  哈維斯自然更加惱恨,但他現在還真不敢對君寶做什麽,否則千萬網民每人一口口水都能把他淹死,這裏不比總部,瑋泰在華國的市場份額還不足以稱霸,所以他也隻能把所有怨氣都發泄到了周玲和賈明宇身上,讓兩人的牢獄生活更加‘熱鬧’。


  外麵的世界很精彩,而這種精彩似乎已經和回歸校園的君佑瑤無關。


  周玲被羈押,除非世界末日到了,她這一生都不可能再有機會回歸校園,所以臨床(2)班的班導又換回了古子煜,可喜可賀,大吉大利。


  除了少數幾個親周黨之外,班級裏的多數同學對此都十分高興,古子煜也很高興,雖然大家才相處了一學期,但總歸還是有感情的。


  他回來後並沒有調換周玲選出來的班委,畢竟學生並沒有做錯什麽,他貿然換人會讓那些學生產生抵觸情緒,這個時期的孩子正是三觀定型的關鍵時刻,思想敏感衝動,他可不想因為一點小事讓他們想太多。


  所以班委還是那一批,但他還是找了上學期那些優秀班委開導了一下,讓他們不要產生不好的情緒影響了學習生活,那些學生也都是心態比較好的人,並沒有讓他費心。


  唯一讓他不知該如何處理反而是班長於涵琪。


  倒不是她不合適當班長,而是她也卷入了周玲陷害君佑瑤的案件裏。


  沒錯,周玲把於涵琪給供了出來,她交代君佑瑤的名片、口罩和U盤都是於涵琪提供的,是她從她們寢室偷出來交給了周玲。


  雖然她偷的東西除了那個U盤之外都不值錢,但偷盜畢竟是偷盜,不會因為所偷的東西價值低而改變它的性質,特別是這種事發生在一個名校學生身上時。


  所幸這件事鬧得並不大,身為當事人的君佑瑤也不是多嘴的人,周玲關在牢裏出不來,知曉真實情況的就隻有學校高層和班導古子煜了。


  加上她辯解說自己拿那些東西是以為周老師需要,沒有其他目的,她是年少無知,沒有想要針對君同學的意思。


  如果隻是普通家世的學生這件事無論如何也必然會被學校通報批評記個大過,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於家再如何也還是帝都上流社會的,所以學校對於涵琪的處分輕得可以忽略不計,隻要她向君佑瑤道歉就行了。


  但君佑瑤並沒有接受她的道歉,這種形式主義到連一絲真心都沒有,甚至還帶著仇恨的道歉,她不需要。


  到了那種地步,她和於涵琪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實在沒必要惺惺作態的讓她來自己眼前做戲。


  何況她現在對於涵琪還多了另外一層鬱悶。


  為了自己以後的校園生活能過的平靜安穩,少出一些幺蛾子,她直接要求於涵琪辭去班長之位,並且在他們畢業之前都不允許她擔任班委,否則就會在校園網裏曝光她的所作所為。


  於涵琪雖然心有不甘,但在這件事上她完全處於被動,隻能妥協。


  古子煜見雙方達成一致,也就沒有多說什麽。


  “那你們班的班長現在換成誰了?”寢室裏,海若月啃著君佑瑤外帶回來的香辣雞翅,滿嘴紅辣的囫圇問著君佑瑤。


  “師胤然。”


  “就是那個靦腆小帥哥是吧?那一次軍訓時和你一起背水的。”


  “對。”


  “他當班長你可輕鬆了,你們老班真明智。”


  “其實我都可以。”隻要不是於涵琪,誰當都無所謂,不過師胤然會願意當班長倒是讓她驚訝,他明顯不是愛出風頭或者掌控欲強的人,但他卻接受了這個職務,還真的讓她有些意外。


  這就像她不解他明明鍾愛中醫,卻偏偏來讀臨床醫學一樣。


  君佑瑤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她這段時間打算住校,反正她男人也忙得很,沒時間跟她膩歪。


  而主要原因卻是因為葉紅果。


  就在周玲事發後的第三天,他們班迎來了他們醫大生最重要的成人禮——參觀局部解剖課,這也是他們第一次正式接觸大體老師,隻有經曆過解剖課的洗禮之後,他們在心靈上才能成為了一名合格的醫學生。


  大體老師,遺體捐贈者無償捐獻的遺體,這些遺體是醫學生第一個手術的“患者”,也是醫學生的老師,他們被尊稱為“無語良師”,也被稱為“大體老師”。


  那一天天氣很好,陽光明媚,春色正好。


  整個班級被分成兩批人,分別由池稟淩教授和另外一名老師帶領進入不同的解剖室。


  君佑瑤和葉紅果都是池教授那一組的,他們在池稟淩教授帶領下走進解剖實驗室的,在進門前池教授神情嚴肅的對眾人開口:“膽小的就別進去了,尖叫暈倒都是對大體老師的不敬,這種學生我個人建議還是趕緊換專業比較好,不要浪費國家的教學資源。”


  君佑瑤有些無語,她還真沒想到池稟淩教授除了嚴肅之外,一張嘴還這麽毒。


  其實對一部分醫大生來說,第一次見大體老師並不會留下太過美妙的體驗,當然也不排除有些學生天生大膽或者有特殊癖好的,至少他們班就有不少學生的表情是躍躍欲試的。


  這很正常,都是立誌當醫生的人,膽小的人最開始就不太可能選這個專業。


  池教授話說得難聽,但沒有任何人有異議。


  女生們很多都相互牽著手,葉紅果也緊拽著她的手,從手心裏可以感受到她沁出的汗珠。


  君佑瑤安撫的緊了緊她的手,“別擔心,死人沒什麽好怕的,想想你的桃哥哥,他可是等著你成為一名優秀法醫去和他一起懲奸除惡呢。”


  葉紅果的夢想是成為法醫,這是她一早就決定了的。


  要想成為一名法醫,先決條件就是麵對屍體麵不改色的能力,這是最基本的。


  葉紅果也很清楚這一點,咽了咽口水對她點了點頭。


  這時池教授已經推開了解剖室的門,一股濃重的福爾馬林味道衝鼻而來,還有帶著一股讓人寒顫的冰冷溫度,讓人記憶深刻的氣息。


  幾名女生瞬間捏住了自己的鼻子,有人甚至控製不住的流起眼淚來,這倒不是怕的,而是被福爾馬林給熏的。


  左曉東就曾跟她聊起過他的第一次局解課,他說相比解剖屍體的恐懼,福爾馬林對他造成的心理陰影更大,因為那味道即便是戴著三層口罩都避不開。


  她現在對他這種感受也深有體會了。


  這濃厚刺鼻的味道,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解剖室內放著四架鋼板床,每個床上都放著一具用塑料布包裹嚴實著的大體。


  “按照學號分成四組,每組一具,都圍著床站好。”池教授冷聲命令。


  同學們迅速動作,站好了位置。


  “默哀鞠躬!”


  學生們對著大體老師恭敬俯身,這是對遺體捐贈者的基本尊重,解剖開始前和解剖結束後都要做。


  行完禮,正式進入本節課的主題。


  “今天隻是帶你們認識一下大體老師,不需要你們進行解剖,但需要你們觸摸大體,初步認識一下人體結構,現在戴上橡膠手套,打開塑料布,不用打開頭部。”


  池教授一聲令下,學生們紛紛戴上手套,開始接觸大體。


  君佑瑤這組誰也沒先動手,她掃了眼同組的其他同學,他們顯然都不是膽大那一掛的,一個個的露在外麵的皮膚都有些蒼白。


  她搖搖頭,直接伸手解開了塑料布,一股比之前濃厚數倍的福爾馬林味撲鼻而來,同時包裹在塑料布之下的屍身暴露了出來。


  他們麵前的應該是一具青年男屍,它的皮膚冰冷異常,顏色是死沉的白,像死魚翻起的眼白。


  “嘔!”


  已經有人控製不住開始嘔吐。


  君佑瑤抬眼看過去,發現嘔吐的不是別人,正是葉紅果。


  “滾出去!”是池稟淩的聲音,語氣淩厲。


  葉紅果捂著嘴紅著眼跑了出去,君佑瑤想跟過去看看,但池稟淩鋒利的眼刀已經射了過來,她隻能待在原地幹著急,隻希望葉紅果堅強點,別因為這麽一次的打擊一蹶不振。


  沒多久又有個男生暈倒了,池教授咆哮著讓兩名男生抬著人出去。


  “還有沒有要吐要倒的,現在滾出去還不遲!”他的臉黑如閻羅,堪比床架上冷冰冰的大體老師。


  學生們咽著唾液搖頭。


  “開始接觸!”


  “是。”


  第一次接觸大體老師的皮下脂肪,大約隻有一個感覺就是冰冷,這和當初給海若月、烏詩曼動手術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她們的身體是溫熱的,哪怕是烏詩曼的斷手都沒有這種冰涼滲人的感覺。


  這也是她第一次接觸沒有生命的冷冰冰的屍體,這種感覺就特別強烈。


  接觸開始後時間就過得十分快了,沒多久池教授喊了停。


  “一會兒大三的學生會來上局解課,你們也一起留下觀看。”


  池教授的這個決定出乎所有人意料,按理來說他們大一隻需要簡單的接觸大體老師和認識人體骨骼就行了,現在就觀看局解過程對他們來說可能會太過粗暴。


  正常情況下,學校都是循序漸進慢慢鍛煉學生的膽量和承受能力,池教授這一出還真有些大膽,但沒人敢反駁他。


  沒多久大三的師兄師姐就到了,帶班的老師是池教授的助教,這個班的局解課也是池教授,兩人交談了幾句,才開始進行正式的局解課。


  “對不起,池老師打擾一下,我提一個要求可以嗎?”


  正當師兄師姐們準備開始時,一道清亮有禮女聲突兀的響起。


  所有人朝出聲之人看去,幾十雙眼睛集中在一處還是相當有魄力的,不過顯然對方並沒有感覺到壓力,於涵琪緩緩走出來,站在大一新生之前。


  池稟淩皺眉:“你有什麽要求?”


  “池教授,我已經自學完成了係統解剖學和局部解剖學的書麵知識,以前也數次接觸過大體,所以這次我希望可以和師兄師姐們一起參與這次局解。”


  於涵琪的眼裏滿滿都是自信飛揚,她自小跟著老師隨尉遲金礞學醫,早在十二歲時就已經跟著開始學習大體解剖,參與過的局解課比現場這些大三的師兄師姐不知多多少。


  她有自信做的比他們任何人都好。


  這時候周玲還沒把於涵琪偷君佑瑤東西的事供出去,所以她的情緒仍十分飽滿。


  池稟淩微眯了一下眼,看著她問:“你是叫於涵琪吧?”


  “是的,教授。”


  “周玲年底破格提交的那份報名表就是你的?”


  “教授是指世界頂峰醫生執照考試嗎?如果是的話,那的確是我。”說到這裏時,於涵琪的眉都要跳起來,顯而易見的興奮。


  君佑瑤聽到兩人這對話時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世界頂峰醫生執照考試的名額周玲居然已經給了於涵琪?那可是他們學院唯一一個名額,她竟然越過了院長就這麽簡簡單單的把唯一的名額給了一個大一新生。


  顯然她還真是低估了周玲,原以為那個名額她還有一爭機會,沒想到早在年前那個名額就已經被於涵琪收入囊中,早知如此她應該在更早一步就把周玲這個隱患給解決了,現在倒好,茶都涼了。


  世界頂峰醫生執照考試,是由世界醫療聯合會主辦、世界各大醫療研究中心協辦的醫學界最重要的醫生執照考試,也是唯一一個可以全球使用、不受任何國家法律法規限製的醫生執照。


  也就是說持有該執照的醫生,可以在任何國家任何地區進行掛牌執業,不需要根據各國國情的不同重新考取就業執照,甚至他們有緊急需要時,可以要求任何一家醫院配合他們。


  擁有這類執照的醫生被稱為世界頂峰醫生。


  當然考核也有高低之分,根據考核時的難易區別,分為初級、中級和高級三個等級,三個等級的權利各有不同,當然等級越高獲得的好處自然越多,也會得到更多的尊敬。


  成功通過最高等級考核的世界頂峰醫生,也被尊稱為“天醫”,因為他們都是敢與天搶人命的存在。


  據說從這個考核存在以來,一共就隻出現過五個天醫,其中三個已經過世了,也就是說目前全世界就隻有兩個天醫。


  君佑瑤在決定從醫後就打算考世界頂峰醫生執照,因為它不限製考核者年齡、經曆,甚至不要求是科班出身,隻要擁有考核名額,就可以參加。


  世界頂峰醫生考核每五年一考,下一次考核就在明年年初。


  她在跟靳天成見麵之初就承諾會在兩年內治好他的腿,如今一年過去,她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她和別人一樣按部就班的學習實習然後再考取醫生執照的話,起碼也得再耗上五六年。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她考取世界頂峰醫生執照,然後光明正大的為他動手術。


  這也將是她打響自己醫生名號的第一場手術。


  所以明年的考核她無論如何都要參加。


  但問題的關鍵是考核名額並不容易獲得。


  除了世界醫療聯合會和各個協辦組織發出的邀請名額之外,所有被世界醫療聯合會官方認可的醫學類高等學府也擁有一個考核名額,這個名額是留給在該校就讀的學生的。


  除去這兩種之外,就剩下最後一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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