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眾怒之下
如果她猜的沒錯的話,那些被放出來的狗應該都吃了某種會引發他們狂躁不安的藥物,使它們變得十分具有攻擊性,而若月噴在身上的氣味也是特製的,不單單是簡單的薄荷樟木香,這種氣味會讓它們在發狂的情況下也避開她,而推開門的安素素則必然會受到攻擊,這樣就能更好的讓若月背上放狗咬人的鍋。
那麽有能力暗中買通這麽多人策劃這樣一個局的人會是誰?而且她又為什麽會在林蔭小道上聽到呼救聲?
“我相信你。”海若月回握住她的手,臉上的慌亂果然退了不少,雖然她和佑佑相識不久,但從她身上她就是能看到了無窮無盡的力量與希望。
佑佑是無所不能的!
聽上去如此荒誕,但她就是這般荒誕的堅信著。
許多年後,君佑瑤也用自己的所言所行證明她值得自己這種毫無保留的信任,此乃後話,暫且不表。
眼下她們還有一個難題需要解決。
因為海若月和君佑瑤的‘束手就擒’,所以這隊不解風情的兵哥哥像對待犯人一樣雙手被反剪在背後往營地方向走,哪怕君佑瑤和海若月都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他們下起手來依舊沒有個輕重。
那三隻被君佑瑤放倒的軍犬,還有安素素則由四名列兵背著一起前往新生訓練營。
安素素趴在士兵背上,雖然滿身是傷卻因為看到君佑瑤狼狽憋屈而興奮莫名,她這副幸災樂禍小人得誌的模樣讓海若月恨不得學之前那隻黑背撲上去咬死她!
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營地裏,現場除了受到驚嚇有些慌亂的新生之外,還來了不少醫護人員和正規軍人,軍人們在維持秩序,醫生們在救死扶傷。
看來這場惡犬出籠還是傷了不少人,也不知道葉紅果怎麽樣了?
她靜靜掃過四周,將一些人的神情盡數收入眼底,她還在一個空地上看到了幾頭被困住的軍犬,它們的情緒依舊躁動,不斷抓撓著地麵發出低低的咆哮聲。
“君佑瑤怎麽被兵哥哥困著帶來?這什麽情況?”
他們的出現自然引起了很多人注意,不提君佑瑤是個名人,本身這種宛若犯人遊街的樣子就夠惹人眼球了。
周圍的竊竊私語和指指點點帶著好奇揣摩與惡意,海若月長這麽大見過的大陣仗不少,但這麽窩囊的情況卻從沒經曆過,忍不住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君佑瑤卻始終坦然自若的迎接著眾人的視線,她並不在乎自己此刻在眾人前的形象是狼狽還是高貴,她從來不指望自己在人前永遠光鮮亮麗,人生有起有落,哪怕是天上神仙都有落魄不堪的時候,何況她區區一介凡夫俗子。
光陰光陰,有光明有黑暗,這樣才是完整的人生。
隻有踏進黑暗裏,才能加倍珍惜即將到來的光明。
天色漸漸擦黑,新生軍訓營裏的角角落落開始亮起燈火。
營地正東麵的十來米寬的主席台上,君佑瑤和海若月像受刑的犯人一樣被迫站在台邊,身後站了一排守衛的士兵,身前則是數名神情嚴肅的軍裝大佬,正中央一位魁梧壯碩的中年將領左胸上一排排徽章足以亮瞎所有人的眼。
他叫馬榮軍,是第二十四集團軍司令員。
因為事關帝都大學新生,加上疑犯之一還是君寶集團的董事長,考慮到事情的嚴重性,步兵師的林師長在第一時間通知了馬司令,集團軍司令員都親自到了,其他接獲消息的大大小小的營長軍長參謀長自然也來了不少。
帝大負責本次軍訓的幾名帶隊老師也戰戰兢兢的站在台上。
他們這個小小的新生軍訓營能聚集起這麽多平日難得一見的大人物,讓人十分惶恐。
‘抓獲’君佑瑤兩人的少尉陸弦將整個抓獲過程簡單講述了一遍,安素素也上台證明了她們的罪行,把所有的過錯都歸罪到了君佑瑤和海若月身上。
這之後新生們的謾罵侮辱就沒停止過,特別是那些被狗咬傷和受到驚嚇的人,他們漲紅著臉對台上的君佑瑤和海若月大聲鞭撻指責,那股勢不兩立的氣勢就好似要把兩人當邪惡的女巫當眾燒死一般。
當然也不全是對聲討咒罵的聲音,還是有不少人認為事情太蹊蹺,栽贓陷害的痕跡有些明顯,或者質疑君佑瑤和海若月這麽做的理由是什麽,完全不符合邏輯等等。
特別是君佑瑤和海若月所在的兩個班,大多數人都相信她們的人品,認為她們是被冤枉的。
葉紅果壯著膽走上台為她們辯解,將自己和君佑瑤之前遇到的事也說了一遍,想要證明是有人暗中搗鬼,故意陷害她們。
但如君佑瑤所料,在食堂故意引導她們的那群女生失口否認她們有說過海若月被強行帶走這件事,因為葉紅果和君佑瑤關係親密,她的話在很多人眼裏就成了為她們開脫的假口供。
君佑瑤神情平靜的注視著下方,眼眸裏的幽冷如暗夜流光,清澈卻深不可測。
“君同學,海同學,你們能說說究竟是怎麽回事嗎?”馬榮軍背著手一臉沉重的走到她們麵前,他倒是沒唐突地認定眼前兩人就是疑犯,本身這件事確實還存在很多疑點,何況這其中一人還是一個商界新秀。
君佑瑤對海若月點點頭,她才緩緩將今天的經曆說了一遍,過程中並沒有添油加醋,她的敘述中一共提到了三個關鍵人物。
送她噴霧的李詩、軍訓結束後說自己肚子痛拉著她去醫務樓在半途又說沒事折返的柏思芩,然後就是安素素,這三人都是海若月的同班同學,但三人無一例外都否認了海若月的說法。
李詩一臉被冤枉的搖著頭:“我沒有送給海若月什麽噴霧,你們可以去我的營帳裏查。”
查是查了,但什麽都沒有發現,別說噴霧,她的行李裏連一點相似氣味都沒有。
柏思芩在被提到時同樣猛搖著頭,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海若月,捂著唇顫抖如雨中嬌花:“海同學你在胡說八道什麽?我今天一直跟青青待在一起,什麽時候拉著你去醫務樓了?”
她說著拉了拉身旁的少女,應該就是她口中的青青,那女孩也跟著點頭,“思芩沒有說謊,她今天確實一直都跟我在一起。”
連連遇到這種情況,海若月氣得差點暈過去。
“你們的良心就不會痛嗎?”她捏著拳頭惡狠狠的瞪著柏思芩,一張俏臉上隻剩下勃發的怒火。
柏思芩害怕的躲到了一名男同學身後,怯生生的說道:“海同學,我隻是實話實說,你不能因為犯了錯就胡編莫須有的故事。”
“不,她沒有胡編。”
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道清潤如冰泉的聲音,為燥熱的夜帶來一股涼爽的風。
“陳曦哥哥!”
在少女們激動的尖叫聲中,莫陳曦緩緩走出來,綠色的粗布軍裝穿在他身上好像華衣錦服,他雙手插著褲兜,一派悠閑地走在人群裏,像走在鎂光燈下的國際t台。
他在柏思芩兩臂距離停了下來,對著有些不知所措的柏思芩露出一抹溫潤的笑。
“柏思芩同學,撒謊的人是你!”一笑之後,他又突兀的冷下了臉,“大概四十分鍾前,我看到你被海同學攙扶著往醫務樓方向走,當時隻有你們兩人,並沒有這位青青小姐。”
他的話一落,眾人再度嘩響,柏思芩的臉瞬間就白了一層,她慌亂地搖頭,“不,我沒有,你一定是認錯人了。”
“柏同學和海同學都是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我怎麽會認錯?”哪怕是這種時候,莫陳曦依舊那麽有風度。
柏思芩並沒有被稱讚後的喜悅,她的腦子已經亂糟糟的了,被任何人看到都沒被莫陳曦看到可怕,因為他在女生裏的號召力不是任何人可以相提並論的,他說一句比其他人磨破嘴更有效。
但她現在也隻能咬著打死不鬆口。
“總之我今天沒有跟海若月單獨相處過!你們別想借著這種理由逃脫罪名。”
莫陳曦皺眉,還要說話。
但站在台上的君佑瑤唇邊突然勾起一抹笑,朗聲問:“我就問問你們,我們為什麽要放狗咬人?犯罪講求動機,我們的動機又是什麽?惡作劇嗎?發神經病了嗎?我們又憑什麽知道門後有這麽多軍犬?而且事先就知道這些軍犬十分凶殘,提前準備了噴霧防止狗來咬自己?”
莫陳曦會現身幫忙證明她們的清白讓她有些意外,他的證實有用沒用暫且不說,至少也在眾人心裏投下了更多的懷疑種子。
雖然有他沒他對她的計劃並沒有任何影響,不過她還是要感謝他的仗義執言。
“你的動機還不簡單?不就是想害死我!”安素素中氣十足的喊了一聲,在吸引眾人視線後,冷冷一撇嘴:“我爸撞死了你爸又搶走了你媽,而我搶了你心愛的男友,你早就恨不得我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