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有人鳩占鵲巢
君佑瑤很想把自己莫名其妙多了個未婚夫的事當做一場笑話,笑笑過就算了,畢竟現在這年代還真沒什麽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說法。
但與謝婉茹見麵過後沒多久,謝老爺子就打來了電話。
“佑佑,你媽說你要結婚了,還往我卡上打了三萬塊,說是對方送過來的彩禮,這是幾個意思啊?咱國家不是規定女性滿二十周歲才能結婚嗎?你現在十八歲都不到就要結婚了?對方是哪個青年啊?如果是顧礪寒那小夥子我倒是沒意見,要是其他人這事情咱們就得好好合計合計了。”
老爺子在電話那頭劈裏啪啦說了一堆。
君佑瑤的眉頭卻狠狠皺了起來,謝婉茹這是打定主意要推她入火坑了?把彩禮錢打給外公她就隻能百口莫辯認下這門婚事了嗎?
不由得語氣自嘲的跟電話那頭的老爺子笑道:“外公恭喜你,你將獲得一個傻子外孫女婿。”
“什麽意思?”謝安俊一聽聲音也變了。
“你女兒幫你外孫女定了個傻子當老公,厲不厲害?”
“……謝婉茹她是不是得了失心瘋!她居然敢這麽對你!有她這麽當人母親的嗎?什麽東西!佑佑這事你別管,我馬上就把錢退回去。”
君佑瑤蹙著眉想了一會,卻說道:“外公,這事不僅謝女士插了一手,也和君家有關,這樁不靠譜婚事就是我那大伯母搞出來的。反正我要放寒假了,杏田村那邊也有十年沒回,就趁此機會回去一趟也好,順便把這件事徹底解決了,而且,”
她長歎一聲,“我也想我爸了。外公,我這次回去想把我爸的屍骨重新收斂火化,把骨灰帶回來,可以嗎?”他爸去世時因為安慶廉那筆賠償款的關係,君家上下鬧得很厲害,導致喪事沒人理會下葬時十分潦草。
為她爸重新安置公墓的事在她上輩子就已經考慮過了,隻是還來不及實施她就被安瑾瑜給害了。
這輩子她有條件有能力,也該及早將這個想法實施了。
謝安俊沉默了一會,也跟著歎了口氣,“好,都依你,不過外公得陪著你一起去,我可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不是我說,君家那一大家子除了你爸還真沒什麽好東西。”
“好,咱們一起去。”君佑瑤知道他是不可能讓她一個人回去麵對那個爛攤子的,何況就像他說的,君家除了她爸真的沒一個好東西。
說他們是一群豺狼虎豹都不足為過。
***
學校的期末考很順利的結束了,君佑瑤依舊高居榜首不動搖,在學校師生們的崇拜羨慕的注目禮下領了一個分量有點大的國家級獎學金後就正式開始了她高中最後的寒假。
和靳天成等心腹說明了一下自己的去處,君佑瑤就帶著已經趕來市區的謝老爺子往杏田村而去,杏田村位於海城市杏安縣,和清波縣相鄰。
杏安縣是海城市有名的“杏縣”,這裏的杏花林、杏果、還有杏花酒在整個華國也是聞名遐邇。
杏田村幾乎家家戶戶都種杏花樹,君佑瑤小時候的家前後院就都是杏花樹,一到三四月份,屋前屋後杏花漫天飛時,她爸就會抱著她來回在院子舉高高,誇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小花仙子。
五六月果實飽滿時,他會親手采下他認為最大最甜的那一顆杏給她吃,告訴她他要把這世上最好的都給她。
……
站在村落的小巷口,望著熟悉的已經有了年代的老屋,想著那段無法回去的歲月,君佑瑤的眼眶不自覺地沁出了淚。
“瞧你這孩子,你爸都已經走了這麽多年了,還這麽多愁善感。”謝老爺子拍了拍她的背,率先走進了君佑瑤家的老房。
這棟房是君佑瑤出生那年翻建的,和君佑瑤同歲。
按理說這房子十年沒住人,院子裏應該早已積滿了灰塵和落葉,但兩人一進門就發現他們想錯了,院子被打掃得挺幹淨,雖然不算整潔,但肯定不像十年沒住人的樣子。
君佑瑤蹙眉看著老平房敞開的兩扇大木門。
她家房子是那種農村老建築,除了進出院落的門之外,房子本身有兩高兩矮四扇門板,高的兩扇隻有在主家長時間外出和晚上休息時間關閉,矮的那兩扇就是平常時候提醒客人家裏有人沒人的。
此時高的兩扇門朝內大敞著,矮的關著就說明這房子裏住著人,但主人出門了。
“佑佑,看來有人鳩占鵲巢了。”謝老爺子拖著一大堆行李站在矮門前往裏看,門後望進去就是大廳,放著桌椅板凳,還有一輛山地自行車。
君佑瑤沒那麽好的涵養站在外麵等人回來,她熟練的探手打開了矮門,走了進去。
“你們誰啊?闖進我們家是想偷東西嗎?”
她還沒踏進門內,他們身後就傳來一道頗為憤怒的男聲。
君佑瑤眉一動,轉頭看過去,隻見三名穿著染滿油漬的工裝服的男青年從院門外走進來。
三人似乎沒料到闖空門的小偷居然是個漂亮小妞,其中最高的一人色眯眯地看了一眼君佑瑤,“小妞兒你難道是看上了咱們哥仨?這是特意上門來表白的?”
“啊喲,不錯哦,說說看上了誰?是不是我啊?”
“肯定是我了,我最帥!哈哈哈。”
其他兩人也嬉笑著打趣,其中一人更是伸出他黑漆漆的手往君佑瑤臉上摸去。
謝安俊覺得自己不怒吼一聲給自家外孫女撐腰就不配當個風流了六十年的情種,但顯然他家外孫女暫時還不需要她撐腰。
君佑瑤倒退一步避開那雙滿是機油味的手,冷笑一聲:“別碰我,我有潔癖,而你們剛好都是那種垃圾。”
“嘿,小妞你還得臉是吧?哥哥們客客氣氣對你,你居然敢罵我們兄弟垃圾,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們就不敢打你!”
這三人一看就是油條子,在縣裏修車廠做機修學徒,屬於半混不混的類型。
君佑瑤好像沒聽到他們的威脅,淡淡掃了一眼自家的房子,神情冰冷的開口:“我是這房子的主人,你們沒有經過我的允許就擅自住進來,是想吃牢飯嗎?”
“你胡說什麽?這房子是我們花錢租的。”那三人沒料到她會說這樣的話。
“租的?那恭喜你們,你們把錢白送了別人,這房子是我的,和其他人沒有一點關係。”君佑瑤不用想都知道是怎麽回事,肯定是君家有人擅自做主租出去的。
這棟房子是她爸送她的誕生禮物,當初建好之後所有證件上寫的都是她的名字,她爸去世時君家所有人都把眼睛盯在那五十萬上,倒是沒人關注這棟房子,等一切處理好,她被謝女士打包送去讓謝老爺子養,那些證件什麽的也都轉交給了她外公。
所以這棟房子至今還在她名下。
聞言,三青年麵麵相覷,“這和我們無關,我們付了錢拿到了房子的鑰匙,就有權利住在這裏!”
說著三人伸手還要去拽人,“你們趕緊滾,不然我們可要打人了。”
君佑瑤也不說話,直接閃身擋在老爺子身前,右手往前抬起,拇指按下了食指上那顆月華石。
一秒後,那高個青年兩眼一翻倒了下去。
剩下兩人還沒明白這什麽情況,就聽君佑瑤冷冰冰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不想死就趕緊收拾你們的東西給我滾!”
這還是她第一次使用顧礪寒送給她的指環,效果果然杠杠的。
那兩人估計也被她嚇得不輕,也不敢再說什麽威脅要打人的話,趕緊跑進屋迅速收拾了三人的東西。
君佑瑤踢了一腳倒在門旁的高個青年,對著神情惶惶準備離開的兩人道:“別忘了還有這個。”
沒多久,院子裏就隻剩下了君佑瑤祖孫倆。
“我的個親外孫啊,你剛才是怎麽把那人給弄暈的?”等人一離開,謝老爺子就一臉激動興奮地堵在了君佑瑤麵前。
君佑瑤晃了晃右手,把那枚銀戒亮給他看,“顧礪寒出品,必屬精品。”
“是那俊小哥送你的?喲,送戒指這意思可就有意思了?根據我尋花問柳數十年的經驗,這小哥哥必然對你居心叵測,看來我孫是不愁嫁咯。”謝老爺子眯著老眼一臉八卦。
君佑瑤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外公,你對自己的人生經曆總結地倒是十分準確。”可不就是尋花問柳數十年嗎。
“你這孩子可真不討喜。”謝安俊氣呼呼地轉過頭進了屋。
某些人把房子租出去了也好,至少他們這一次回來不需要進行三天三夜的大掃除了。
因為君佑瑤打定主意要給她爹重新收斂屍骨,他們這一次回來肯定得住在這裏好幾天,所以兩人出發時連棉被枕頭等都帶上了,塞了計程車足足一個後備箱還不夠。
一老一少才拖著兩大個蛇皮袋進屋,院門再次被人一腳從外踢開了。
“小丫頭翅膀硬了主意可真是大了!”冷嘲熱諷的一句話,敲響一場唇槍舌劍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