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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八章 春和景暖篇 渣渣渣男

  顧暖在婚紗店等著周景泗來試穿婚紗,卻沒有把人給等來,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有。


  她幾次打過去,都是沒人接。


  周景泗的電話摁了靜音,他也顧不上去翻看手機。


  在他送給林曉白的公寓裏,衣服什麽的都沒少。


  他裏外翻了翻,想要找到蛛絲馬跡,卻毫無發現。


  忽然,吳競喊:“四哥,你看這裏。”


  在臥室的桌子上,用首飾盒子壓著一張支票,還有一封信。


  首飾盒子裏放著周景泗送給林曉白的所有首飾,項鏈耳環手鏈手表都有。


  周景泗顧不得這些,拿起了那封信打開:

  四哥,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後,一天?十天還是一個月?


  我知道你並不是不喜歡我,可也沒多喜歡我,能呆在你身邊,算是我強求的。


  現在,你要結婚了,我也不該再賴在你身邊,那樣對你對我對你的妻子,都是一種傷害。


  別擔心我,我一個人會活的很好。


  謝謝你四哥,給了我一段這麽美好的記憶,餘生,我都會把你藏在我的心裏。


  也祝福你,新婚幸福早生貴子。


  好羨慕呀,能成為你的妻子該是多幸福!

  永遠不會再見的林曉白。


  信寫的不長,但是被淚水浸透了又晾幹的,可見林曉白寫這封信的時候是多麽的痛苦。


  她對救了周景泗的事一個字都不提,也不提周景泗多辜負她,誠心的懷緬愛,誠心的祝福他。


  周景泗這樣的大男人看了這樣一封信,他心裏當然會受到觸動,而且滿滿的全是愧疚。


  吳競把信接過去看了,又拿起桌上的支票,“四哥,曉白是什麽都沒帶走,你給她的她都沒要。”


  這才是讓周景泗最難受的,如果她要了錢和房子,他估計會有一種銀貨兩訖的感覺,可是現在林曉白就是讓他欠著她。


  “愚蠢!”他一腳踢飛了紙簍。


  紙簍裏掉出幾個紙團,還有幾片撕碎的紙,吳競看到了醫院的印章。


  他把紙張拿起來拚在一起,發現是林曉白的診斷書。


  他看了好一會兒,確定自己是看懂了才推給周景泗,他的聲音出奇的冷靜,“四哥,林曉白懷孕了。”


  周景泗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那份診斷書。


  他和林曉白之間是用套的,不過就有一次,是林曉白病愈後,而他那天喝了酒,不知道怎麽就和她那個了。


  事後,他讓她吃藥。他不是個蠢人,不會讓還不是自己老婆的女人生下自己的孩子。


  可是她沒吃嗎?反正他事後也沒有問她。


  他拿著那份撕碎的單子,找到了她做檢查的那家醫院。


  因為周景泗的身份大麵子大,很快院長就讓醫生找到了林曉白的檢查病例,她已經懷孕6個周。


  周景泗有種想要打爆了他自己頭的衝動。


  在他想要浪子回頭好好跟顧暖過日子的時候,林曉白竟然懷了他的孩子,要他是個真渣到底不負責任的男人就罷了,偏偏他還不是。


  他風流雖風流,但講究的是各取所需銀貨兩訖,偏偏就有這麽個林曉白不配合他,總讓他一次次虧欠她。


  “四哥,快去找人呀。曉白什麽都沒有,還懷著孩子,你這是把她往思路上逼呀。”


  周景泗推開他,從醫院裏跑出來。


  吳競拔腿跟上,知道他是去找人了。


  倆個人聯手的力量很大,把機場火車站都給查了,卻沒有林曉白的購票記錄。


  現在隻剩下汽車站,要是林曉白做公共汽車走,那麽他們要找的範圍就大了。


  也顧不上丟人,吳競通知了大軍兒,讓他忙著找。


  大軍兒也是當過兵的人,現在自己弄了幾家物流公司,他知道後立刻放下手裏的活幫著找人。


  這個過程是相當複雜的,在第五天,終於有了線索。


  可真正找到人已經是第10天,周景泗在一個偏遠的西部山村,找到了來支教的她。


  大冬天的她穿了一件肥大的羽絨服,不過失蹤了一個月,人就瘦了很好,小臉兒蠟黃手都生了凍瘡。


  見到周景泗的時候,她以為自己在做夢,不停的擦著眼睛,跟著熱淚滾滾流下來了。


  她的眼淚都要把周景泗的心給燙化了,她豁出命去救他,偷偷的想要給他生孩子,而他隨時都在想著拋棄她。


  為什麽,為什麽?

  周景泗在問自己,他不由自主的過去,抱緊了她!

  林曉白靠在他懷裏,泣不成聲。


  周景泗要帶走林曉白,但是她拒絕了。


  周景泗在這裏住了一天,充分體驗了她在這裏的窮苦生活。別說吃肉吃菜,這裏吃上個雞蛋就不錯了,他竟然把她逼到了這種地步。


  倆個人站在沒有任何取暖設施的房子裏,林曉白的笑容很溫暖,“何必呢。四哥,你就放我自由吧。”


  “你懷了孩子。”


  林曉白頓時嚇得臉色蒼白,“我沒有。”


  周景泗握住了她的肩膀,“我都知道了,你不用否認。曉白,難道你要讓你的孩子也成為這些孩子中的一員嗎?你要讓他在這山溝裏受苦嗎?”


  “我……可是我不能看著你跟別人結婚,我的心會痛會碎裂。四哥,求求你,別逼我了。”


  周景泗看著她崩潰的樣子,把她給抱在了懷裏,“我沒逼我,我娶你。”


  林曉白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離開的時候,周景泗捐給這裏的學校一百萬,讓給孩子蓋幾間像樣的教室吃點好點,這才帶著林曉白離開。


  這裏的人都把她當成了仙女,她給他們帶來了好運氣,他們全部的人都出來送她,那些孩子更是哭的鼻涕眼淚都流出來,喊著林老師不要走。


  林曉白也哭了,趴在周景泗懷裏。


  周景泗覺得以前自己真不太認識林曉白,雖然所有認識她的人都說她性格好,但他總覺得她是為了討好他才裝的那麽柔順,他不信這世間有這樣沒脾氣的人。


  可是看到她對待那些陌生的孩子都那麽好,一點都不怕他們髒替他們梳頭理發洗衣服,她是真的像個仙女。


  這樣的女人他還要繼續辜負嗎?

  周景泗這個人優點缺點都很多,但唯一一個既是優點又是缺點的,就是對待他自己,太狠太理智。


  大概是家裏的情況使然父母親對他的影響,他一直覺得婚姻不過是傳宗接代的形式,而那個叫妻子餓人,隻要是符合家族利益的,誰來當都可以。


  在沒找到林曉白的日子裏,他時常想他和顧暖的關係,發現其實也沒那麽重要。


  如果要一個妻子,要一個孩子,那麽這孩子要有個好母親教導他,讓他起碼過的比自己正常快樂些。


  他和顧暖結婚,縱然有種種好處,可是也無可避免的讓各自身後都站著自己的家族,一旦發生了分歧和爭鬥,那麽他們隻能向著自己的家族。


  所以,在林曉白拒絕跟他回去的時候,他已經做了他自認為這輩子唯一為了自己好的決定:娶她。


  他們的歸來引起了軒然大波,不知道為什麽記者就知道了,機場把他們堵個正著。


  林曉白在鎂光燈下孱弱的像隻小兔子,她孕吐的厲害,加上在前段時間的刀傷少了一個脾髒,山村的生活營養不良,添了很多病症,看到這種情況,再被記者用小三情人出軌這些詞逼問著,她暈了過去。


  周景泗跟瘋了一樣要去打人,他抱著她上了汽車直奔醫院。


  這個鏡頭也給拍下來,立刻上了熱搜,什麽“周四爺一怒為紅顏,小情人是真愛,那顧大畫家是不是感情裏的小三?”


  這些記者神通廣大,連林曉白懷孕的事都知道了,各種版本的報道漫天飛,評論區更是熱鬧非凡。


  1.小三不要臉,還成真愛了。


  2.人家早就跟周四在一起了,明明顧暖依仗家世欺負人,她才是小三。


  3.又是一出門不當戶不對的絕戀嗎?小白挺住呀,支持小白。


  4.切,明明就是男人渣,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


  5.別罵我男神,我男神也是受害者。


  6.不要忘了為什麽顧賤人能跟我男神結婚,指不定用了什麽下作手段呢,媒體可都是他們的促成者。


  有罵顧暖的,有罵林曉白的,也有罵周景泗的,但好像同情林曉白的人很多,因為她是弱勢群體,顧暖這個所謂的正妻有錢有勢,被人覺得她是仗勢欺人。


  這些,都@了顧暖,顧暖這才知道突然消失了這麽久的周景泗是去幹了什麽。


  這個時候她正在畫廊裏做一幅畫的修補工作,經過小米的提醒看了手機後,她有半天的功夫是呆怔的,人就坐在那裏,看著沒什麽情緒也沒什麽動作,跟雕塑一樣。


  小米嚇壞了,她去碰她的肩膀,“暖暖姐,你沒事吧。”


  顧暖快速的眨動著眼睛,紅唇顫了幾下卻沒說出話來。


  “暖暖姐。”


  她快速的抬手抹去了睫毛上帶下的眼淚,然後笑笑,“我沒事,你去忙。”


  小米知道她是難堪,也不敢打擾她。


  過了一會兒,她的手機響,她看了一眼,是顧寒。


  沒接,跟著把手機關機。


  她不想看那些消息,一點都不想看。


  可是顧寒不是她不接電話就能拒絕的,過了沒半個小時,他的車子就到了。


  他進來的時候看到顧暖還在修畫,她穿著黑毛衣,帶著咖啡色圍裙,長發全給盤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沒有一絲亂發。


  “暖暖。”叫了一聲,大概是走的太急慣了冷風,他的聲音都是顫的。


  顧暖抬起頭,她用纖白的手指拖了拖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微微笑著說:“哥,你怎麽來了?”


  “為什麽不接電話?”


  他在她對麵坐下,眼睛始終看著她。


  “沒看到我在工作嗎?我不喜歡被打擾。”


  顧寒皺皺眉,“你撒謊,你都看到了吧?”


  她歎了一口氣,把筆放在了一邊。


  “嗯。”


  就這樣?這麽平靜?


  顧寒當然不信,前段時間顧暖有多開心他都看在眼裏,他也相信她真的很愛周景泗。


  可是周景泗那個混蛋,果然不能相信他。


  “哥!”顧暖叫的很溫柔,她把手伸過去,握住了顧寒的大手。


  顧寒手很冷,他從小就這樣,身為男人卻手腳冰冷,到了冬天是怎麽暖都暖不過來的。


  感受到顧暖的溫暖,他掙紮著想要她放開,他不想冰到顧暖、。


  顧暖卻不放,她繼續說:“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自己處理,好嗎?”


  顧寒冷哼,“你怎麽處理?這件事是你自己的事嗎?那關係到他周家和我們顧家。”


  “所以我們更不能自亂陣腳,哥你聽我的,不要做任何事,行嗎?”


  顧寒的驢脾氣上來,唯獨顧暖能安撫下,現在聽到妹妹這樣說,他隻有把氣都吞回到肚子裏,不甘心的嗯了一聲。


  “行了,你回去工作吧,我也要忙。”


  顧寒終於是給顧暖忽悠走了,她自己卻沒再拿起那隻筆。


  她就這麽坐著,一直坐到了太陽下山。


  她知道,她要回家,如果她不回家,才讓家裏人擔心。


  此時的周景泗根本顧不上顧暖,他在醫院裏,他的父母都來了。


  本來他想壓著悄悄處理,卻沒有想到搞的這麽大,他的父母不可能知道。


  母憑子貴,看到林曉白有了兒子,周夫人那種要把她撕碎的心是沒了,雖然臉色不好,但沒怎麽罵她。


  可是周爸爸,在看到林曉白的時候明顯一愣,隨即不時的去看她。


  林曉白躲在周景泗的懷裏,柔弱的像朵花。


  周爸爸歎了口氣,“景泗,我覺得我們還是找個地方說。”


  “說什麽?這還不簡單嗎?你怎麽做的你兒子怎麽做,顧家的丫頭是非娶不可的,這個兒子生下來抱回顧家。”


  林曉白一聽臉都白了,她哭著說:“求求你們別帶走我的孩子,我以後絕對不打擾四哥。”


  “行了!”周景泗嗬斥,“都別說了,曉白我是娶定了,你們以為到了這個時候,顧暖還會嫁給我嗎?”


  他的話讓周家二老無言以對,是呀,他倒是先有了兒子,人家顧暖能吃這麽大的虧嗎?


  “那你要怎麽辦?這樣跟顧家解除婚姻?周景泗,你可把人家姑娘給睡了,你以為顧城會吃這個啞巴虧?”


  “我都想好了,我把安定的地轉給顧寒,算是我的賠償。”


  他的話剛說完,周家父母齊聲說不,開什麽玩笑,1千多畝地,那都是錢呀,憑什麽給了顧家。


  “周景泗,你別鬧了,這次說什麽也不能讓你這麽瘋。”


  周景泗對著媽媽冷笑,“這一次?你們哪次聽過我的,這次是我自己的選擇,一切的後果我自己承擔。”


  周爸爸臉色鐵青,“後果是你承擔不起的,周景泗!”


  從出生開始,周景泗的父母就為了他的事唱反調。


  媽媽給他吃甜的,爸爸就必須讓他吃鹹的,媽媽想要他去國外念書,爸爸就讓他去部隊,可是沒想到這次竟然這麽齊心,全部反對他。


  但是周景泗也鐵了心,“你們誰也管不了我。”


  周家父母走了,林曉白倒在他懷裏哭。


  “四哥,你別這樣,你讓我怎麽樣都好,孩子我也不要了,你別這樣。”


  周景泗這次倒是鐵了心,“別怕,一切有我。”


  等周景泗跟顧暖見麵,已經是三天後。


  這個三天裏,發生了很多事情,他們周家他們顧家,可唯獨他們倆個就像那次決定下結婚一樣,沒有任何溝通。


  三天後,周景泗把林曉白送回家後直接開車去了顧暖的畫廊。


  這幾天,她的畫廊一直有記者在追堵,顧寒使出了他的雷霆手段,才給了她一個清靜。


  其實顧暖也不想到這裏,可是她又能去哪裏。


  家裏不能呆,外公那裏不敢去,唯一收容她的地方就剩下畫廊了。


  周景泗進來的時候顧暖正站在窗戶那邊,那裏曾經有個雪人,現在隻剩下一團髒汙的水漬。


  他站在那兒,靜靜看著她的身影,喉嚨裏像梗著一根刺,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顧暖似乎總是怕冷,大冬天的那些名媛小姐依然都是短裙長靴,她在室外都是大被子羽絨服,室內即便有供暖,她也穿著一件長款的開衫大毛衣,裹住了她纖細的身體。


  顧暖站了一會兒才會過頭來,玻璃窗上那個高大的影子她早看到了。這麽久的時間,就是為了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裏。


  “你來了,坐。”她一如往日的平靜,隻是眉宇間透著疲憊。


  周景泗很聽話,在桌子旁邊坐下,他發現桌上的有一盆蘭花,蔥綠葉子間抽出了幾個嫩黃花苞。


  “這是……外公養的蘭花嗎?”


  她點頭,拿了旁邊的茶具,還問他:“喝紅茶行嗎?”


  他嗓子繃的想咳嗽,隻好點點頭。


  香霧嫋嫋,素手纖纖,她行雲流水的燙杯、洗茶、泡茶,然後把薄如蛋殼的小茶盅遞給他。


  “謝謝。”周景泗乖的像個孩子。


  倆個人就不再說話,安靜的喝茶,好像他是為了品茶而來。


  過了一會兒,周景泗覺得這樣不行,但也是第一次,他這麽心虛,對著一個女人心虛。


  可是,這心虛跟對林曉白的心疼又不一樣。


  他麵前的顧暖在經曆了這麽多變故後還能淡如雲煙,是因為她背後有顧家有顧寒有她外公有這麽大的畫廊,而林曉白除了他,什麽都沒有。


  想到林曉白那淚眼汪汪的樣子,他的心硬起來,推開茶杯看著顧暖說:“顧暖,我是來……”


  顧暖打斷了他,“你想取消婚事,然後跟林曉白結婚嗎?聽說她懷了你的孩子,恭喜!”


  他的話讓他有些惱,她難道不該傷心生氣嗎?為什麽還能平靜的說恭喜他有了孩子?


  這就是周景泗,霸道的有些扭曲的性格,他隻能自己不要了,卻不允許人家不要他。


  “你知道就好,我不能對不起曉白。我們的婚事是怎麽來的你也知道,那根本是個錯誤,是錯誤就要終止改正,不是嗎?”


  他這種強硬的口氣顧暖反而想笑,都快三十歲的周景泗,竟然跟做錯事卻偏偏不誠實的少年沒什麽區別。


  “周景泗,我不同意。”顧暖仰頭把茶喝了,然後眼睛帶笑看著他。


  周景泗覺得很狼狽,他躲避著她的目光,卻依然凶巴巴的,“由不得你不同意,我不能讓曉白當小三。”


  “她當小三。怪誰呢?難道不該是怪你?要是你當初不提出我用身體交換我哥的自由就不會被人抓包,雙方家長提出婚事的時候你為什麽不替你的曉白想?周景泗,這個世界不是所有人都要圍著你轉,在你說取消婚事的時候,有沒有替我們想過?”


  周景泗的手握起來,手背青筋凸起,“我會補償給你。上次你看到安定的地都給你們顧家,你看行嗎?”


  顧暖還是搖頭,“我不同意,我們必須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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