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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大河向東篇 遭遇背叛

  師父說了半天口幹舌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很突然的說:“你上次說的事我又想了想,決定答應你,不過……”


  向冬瞪大眼睛微微張開嘴巴,有些震驚。


  她沒想到師父還會提第二次,本來以為那事兒都揭過去了。


  她聽到師父繼續說:“我也老了,你也傷了,我們一九這杆大旗是撐不下去了。不過在散之前,你們幫我做最後一單生意。”


  向冬心裏很亂,嘴上卻說:“什麽生意,師父請吩咐。”


  “這個暫時我也不知道,也是老朋友拜托的,但不用擔心,沒什麽危險。隻是這次的任務地點比較遠,是北歐的奧蘭島。”


  這的確不近,但對於經常世界各地跑的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她點點頭,“那這次任務的主導……”


  “還是你,雖然你的右手不能用了,但你還有左手。”


  向冬眉骨一楞,心在胸腔裏顫了顫。


  她會左右開弓,這是隻有她和師父才知道的秘密,難道真的要讓她最後暴露出來嗎?


  隻聽到師父又說,“你做左手的事兒不用他們知道,你是主導,但不是要你親自去動手,你明白嗎?”


  向冬鬆了一口氣,這才放下心來。


  對於他們這種人,都要留個後手的,就好像是條退路一樣,如果把所有秘密都暴露給別人,不管是親人還是敵人,都跟刺蝟拔光了刺一樣,死路一條。


  師父又把雲飛和尋芳叫去,叮囑一番才讓三個人一起離開。


  在飛機上的時候,尋芳還在開玩笑,“已經很多年沒三個人一起出來了,說沒有難度,誰信呀。”


  雲飛看著機艙外綿延的雲海,淡聲說:“就當是旅遊了,大家都玩的開心點。”


  向冬卻無法放鬆,她想起在機場時看到的一個男人背影。


  當時她正急著登機,遠遠的看到了一個東方男人,他穿著一襲深色長款風衣,手插在口袋裏,靜靜站在候機室裏,跟周圍嘈雜的環境完全隔絕,就像一副油畫。


  可惜,她沒看清他的樣貌,也不知道他轉過身來是個什麽樣?


  她抬起眼簾,發現雲飛和尋芳不知道在聊什麽,好像好開心,她不由得抿抿唇。


  其實,這次跟師父提出金盆洗手她並不是為了雲飛,那不過是她的一個借口罷了。


  她想好了,隻要完成了最後一次任務,她就跟雲飛攤牌,她要跟他解除婚約一個人回到國內去。


  去蘭家看看,也去楚家看看,她要問問楚江河她到底偷了他什麽,要讓他全球追捕。


  她慢慢闔上眼睛,似乎已經睡去。


  尋芳看了她一眼,然後又去看雲飛,才慢慢站起來去了洗手間。


  過了一會兒,雲飛也站起來,走了過去。


  倆個人在飛機的洗手間裏不管不顧的擁吻在一起。


  雲飛去撕扯她的衣服,給尋芳製止住,“別,會引起她的懷疑。”


  “那你他媽的還勾引我。”


  尋芳隔著褲子去摸他,“你們都訂婚多久了,她從來都不給你點甜頭嗎?”


  雲飛用力揉著她,好像這樣才能發泄自己過多旺盛的火氣,“來一下,我很快的。”


  尋芳半推半就,很快洗手間裏就響起了奇怪的聲音。


  向冬睡了一覺起來,發現身邊的雲飛也在睡著。


  而那邊的尋芳卻在對著鏡子化妝,一條濃黑的眼線畫得長且嫵媚,透著成熟女人的風韻。


  向冬站起來,她活動一下腿腳,去了洗手間。


  在她離開後,她身邊熟睡的雲飛也張開了眼睛,去看尋芳。


  尋芳對他拋了了媚眼,用口型說:“沒事。”


  奧蘭島位於芬蘭的西南沿海,由6500個小島組成。這裏氣候宜人,處處是迷人的自然風景,是著名的旅遊勝地。


  他們下了飛機後坐船過來,已經是晚上。


  去了訂好的旅館住下,他們當然都不是自己原來的模樣。向冬和雲飛易容成一對中年夫婦,向冬素淨的妝容一絲不苟的發髻,眼角帶著細細的紋路,真看不出一絲破綻。


  尋芳是個朋克少女,一頭小髒辮,誇張的煙熏妝,十足十的叛逆少女。


  他們並不急著接活兒,而是利用兩天的時間騎著自行車把這個海島給逛遍了,這才跟掮客聯係。


  他們這次的客戶是個英國人,但是很明顯的他不過也是替人辦事。


  他要的東西說明了一切,是在海島度假一個女明星手裏的一個U盤。


  這就說明了一切,這次的雇主一定是女明星U盤上的那個人。


  這個任務不複雜,但是卻有難度,一個普通的U盤,可以有成千上百個,更何況這個東西可以複製拷貝。


  但這些當然不是向冬他們來考慮的範圍,她隻需要把U盤拿到就可以。


  尋芳一邊塗指甲油一邊猜測,“前段時間,那位大人物跟在這個女明星鬧得很熱鬧,以至於他的婚姻都發生了危機,所以我猜我們這次的雇主一定是他。”


  向冬卻不關心這個,她隻想如何拿到那個U盤。


  當天晚上,他們就改了妝容出現在女明星的住處附近。


  真正的行動,卻是在第二天的大白天。


  他們選了人最少的中午,因為知道女星不在家所以毫不懸念的翻身進去。


  這次的行動本來是尋芳和雲飛倆個人,但臨近行動尋芳忽然來了大姨媽,她來大姨媽一貫疼的死去活來,臨時換了向冬和雲飛。


  跟以往一樣,向冬負責找東西,雲飛負責在車裏接應,而尋芳則在酒店裏休息。


  剪斷了報警和監控線路後,她如入無人之境。說起來,這次的任務要不是因為幕後雇主身份特殊,還真有點大材小用的意思,對他們來說這種級別的偷,跟幼兒園差不多。


  向冬打開電腦,順利的解開密碼實驗了U盤的真實性後,又給關機。


  U盤的內容果然是一對兒男女在妖精打架,男人沒給正臉兒,但看著就是那位大人物。


  她心裏罵了句渣,迅速收了U盤。


  剛站起來準備走,忽然門口出現了一個人。


  她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主人家回來了,但立刻否定。對方一身黑衣,麵容看不清楚,那但那拿槍的嫻熟姿勢就是專業殺手。


  這樣的環境裏出現一個專業殺手,說是為了防賊打死她都不信。


  向冬左手一動,一把匕首破空而出,射向那人的小腹,與此同時,她跳上了窗戶。


  對方去躲她匕首的同時也開了槍,槍是經過消音的,她隻能感覺到子彈穿透空氣的銳利和灼燒皮肉的疼痛。


  從二樓跳下她就地一滾,緩衝了下落的衝擊。


  她能肯定對方也受傷了,卻不敢停留,咬咬牙爬起來,翻過院牆落在後巷。


  本來應該停在那裏的車子卻沒有,她也找不到雲飛的人。


  她心下暗暗叫著不好,他們可能是中了人家的圈套。


  擔心著雲飛的安危,她自己的眼睛卻一陣一陣的發花,一抹臉,發現都是血。


  她咬咬牙,想要離開這裏,可沒等走幾步,就覺得一陣眩暈,人倒在了地上……


  等再醒來,她躺在柔軟的床上,在色調昏暗的鬱金香壁燈照耀下,她看到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手指微微顫動,她一開口嗓子啞的像被沙子揉過,“我這是在天堂?”


  那人不屑的冷哼,“你有資格?”


  她想要搖頭,卻感覺到一陣陣的疼痛,“那就是地獄了,好疼。”


  男人掐住她的手腕,黑眸裏火焰如炬,他對她咬牙切齒了一番,最後卻還是放了手,胡亂在她頭發上揉了揉,“忍著。”


  向冬忽然笑了,“大河舅舅,你可是一點都沒變,你就不能多跟我說幾個字嗎?”


  他剛剛緩和的臉色在她這句大河舅舅裏全沒了,“閉嘴。”


  向冬其實也不想說話的,可是她一肚子疑問,比如他為什麽會救了她?雲飛和尋芳怎麽樣?是誰要對付她?


  “楚江河,是誰對我下的手?”問題太多,她問了最直觀的一個。


  他看著她,黑眸猶如靜海,他很滿意她沒有瞎猜凶手是自己。但也可能是她太精明了,懷疑也不說出來。


  看著他的樣子,向冬就知道他想多了。


  歎了口氣後她才說,“你別小心眼,我沒覺得是你幹的,因為你要殺我方法多的是,才不會這樣大費周章。而且你要殺我也不會救我,對不對?”


  他臉色緩和了些,總算還沒有笨到家。


  “去查了。”這是他給她的答案。


  但是,向冬從他臉上似乎看到了更多的東西,他在隱瞞著自己。


  “我到底傷哪兒了,頭痛胳膊也痛。”


  楚江河忙去扶著她,“別動。”


  “大哥,求求你跟我好好說說,別倆個字兩個字的。”


  楚江河難得臉紅了,他人不算白,臉紅的時候先紅耳根,說不出的可愛。


  向冬抬起左手,想要摸摸他的臉。


  可是那手卻有千斤重,根本就動不了。


  她的心一下就冷下來,頓時跟明鏡兒一樣。


  她的左手也廢了,嗬嗬,現在她可真是殘廢了。


  到底是巧合還是那個人本就想要取她的左手?

  楚江河按住她的手,不讓她亂動,“聽話,就好了。”


  她沒再動,卻是連眼睛嘴巴都不動了。


  楚江河捏捏她的臉,“別裝死。”


  “楚江河,那你說說,我到底偷了你什麽東西?”


  他沉默,過了一會兒才說:“你知道。”


  “我特麽的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你給我滾出去,滾出去。”


  見她如此激動,楚江河忽然俯身,在她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果然,她消停下來,卻隻有片刻,然後把火氣全衝楚江河發泄出來。


  楚江河任由她罵,反正她手不能動,罵人又軟塌塌的沒什麽力氣,就讓她罵好了。


  她罵的嗓子都疼了他還是癱著一張臉沒什麽表情,氣的向冬要崩潰,她衝他喊:“你過來一點。”


  楚江河往前一點,“行嗎?”


  “不行,再近一點近一點。”


  等他的鼻子幾乎要跟她的撞上,向冬才喊了停。


  此時,倆個人之間隻隔著一張薄薄白紙的距離,呼吸相互糾纏,姿勢曖昧。


  向冬一下紅了臉,她張嘴就去咬他。


  卻沒有想到楚江河早有防備,他趁著她張嘴的空檔長驅直入勾住了她的唇齒。


  沒有想到的親吻就這樣來了,他吻得很凶悍,好像嘴裏有一把刀,要把她給一片片割了,可是這刀又是塗著蜜的,被他親過的地方又甜又軟,她本來沒什麽力氣的身體就更沒力氣了,眼睛水光瀲灩春波蕩漾。


  他終於放開了她,最後還不甘心的舔過了她的唇瓣兒。


  “我做的,比你好。”他不是不能說長句子,是說的時候有不同於常人的停頓。


  向冬跟他在一起廝混了大半年,當然知道他這個毛病,也知道其實高冷麵癱的大河舅舅是個結巴。


  說的簡單,就是怕暴漏他口吃的毛病。


  可是,她偏偏喜歡逗他說,有時候看著他萬年不變的棺材臉因為說不出話憋得通紅,她就覺得特別有成就感。


  現在倒好,他的舌頭有了別的用處,終於讓她也憋得滿臉通紅了。


  她想要抓個東西去扔他,抓到枕頭卻拿不起來,她把所有的氣和恨都撒到了楚江河身上,“你這個壞人,你欺負我。你壞,你討厭。”


  向冬其實並不是蠻橫不講理喜歡撒嬌的小姑娘。


  她雖然是師兄妹三個人最小的一個,但因為她是師父的衣缽繼承人,反而很多時候都是她來主持大局,所以除了在師父麵前她喜歡撒嬌外,對著雲飛卻並不是。


  可跟楚江河相處的大半年,因為海鷗的年齡和個性,她都要變得刁蠻任性黏人,結果這反而成了她和楚江河的相處模式,看著他萬年不變的冰山臉,她最大的樂趣就是逗他氣他磨他,讓他破功。


  久而久之,楚江河除了寵著她讓她為所欲為,還真沒什麽更好的法子。


  剛才,他因為生氣咬了她一口就已經心動如潮,特別想要親吻她。


  這是他以前夢裏做過的,但因為倆個人之間的舅甥關係,每想一次他都覺得自己是禽獸。當她知道根本不是海鷗的時候,他是又生氣又高興,生氣的是她竟然一直在騙他,高興的是他終於可以對她為所欲為了。


  騙了他就要抓過來好好懲罰,懲罰的方式自然是要像夢裏想的那樣為所欲為。這個小妖精以前仗著身份看準了他不能對她怎麽著,沒少做勾引他的事,現在落在他手裏一定要一筆一筆的討回來。


  不過,這都是後話,現在關鍵是她的身體,到底是誰把她傷成這樣,而且他趕到的時候殺手已經追出來,分明想要的是她的命。


  低頭看著小臉兒通紅的女人,他蹭蹭她的臉,“好好休息。”


  “楚江河”她的聲音軟趴趴的,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他看著她,眸色深沉。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瞞著我?”


  他點點頭,“還沒證據,等我查。”


  她歎了口氣,“我累了,想要睡一會兒,你陪著我行嗎?”


  他拉住了她的右手,在手背上輕輕摸著,“恨我嗎?”


  她閉上了眼睛,睫毛顫巍巍的扇動,“嗯,你真狠心。”


  “當時,我氣狠了。”


  “那你為什麽不說對不起?”


  “沒有對不起。”


  “嗯?”她張開眼睛嘟起被他親腫的嘴巴,“不認錯?”


  “你騙我在先,楚家的……尊嚴不容侵犯,就是再來一次,我也會開槍。”


  向冬翻了個白眼兒,“你滾吧。”


  他的唇落在她手背上,“放心,我養你。”


  以前,向冬看周星馳的片子《喜劇之王》,其中有個經典的鏡頭是他對舞女柳飄飄說“我養你呀。”當時雲飛評價他,自己都沒幾毛錢就想要養舞女,白癡。


  可是向冬卻偷偷的把這段看了十幾遍,她內心也希望有個人能對自己這麽說。


  賊和舞女一樣,都是下九流的職業,身為舞女的柳飄飄能得到愛和尊重,她希望當賊的自己同樣可以。


  雖然師父給他們最優渥的生活和最好的教育,可是他們的職業見不得光。瞧瞧師姐就知道了,不過是嫁給一個小白領,卻給他千百種嫌棄。什麽大小姐的身兒丫頭的命,花光她的積蓄還沒劈腿趕出家門。


  所以,當楚江河說出這話的時候,很讓向冬動容。


  她翻了個身,背對著楚江河裝出毫不在意的樣子,“養我,很費錢的。”


  這基本就是句廢話,楚江河有多少錢她猜測不出來,但總是比他們幾個賣命賺來的錢要多很多。


  屬於男人低低的笑聲響在耳邊,他一定是在笑話她幼稚。


  算了,懶得跟他去計較,先讓她睡一覺,等醒了再說。


  等向冬睡了,楚江河到了外麵。


  他的幾個手下早在等著他,還帶來了一個灰色頭發的歐洲人。


  那人用英文跟楚江河交談,原來他是當地警察署的探長。


  “楚先生,殺手已經抓住,他也招人了殺人事實,您隨時可以去見他。”


  楚江河點點頭,“那對年輕男女找到了嗎?”


  探長搖搖頭,“人間蒸發。”


  楚江河當然不信這個說辭,但是向冬他們的本領他也是知道的。那天他去救她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要不是看清了她的眼神,他都不敢確定是她。


  他可能不認識她的臉,但是卻認識她那清澈帶著點狡黠的小眼神兒,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這個小丫頭,隻有他才可能傷了她,別人可沒這資格,即便這個人是她的至親師父!

  等送走了探長,下屬把整理好的資料也交給了他。


  他看到照片裏的男人,不由得瞳孔收縮。


  這個人他認識,名叫向漣,熟悉的人都叫他小九。


  認識他,因為他是蘭庭的好朋友,而蘭庭則是自己父親的摯交好友。


  蘭庭叔叔跟海家的女兒結婚,生下一個胖胖的小丫頭,那年他6歲,還抱過他,大家都開玩笑要讓那個小娃娃做他的媳婦。


  讓人想不到的是向九對蘭庭有非分之想,氣恨他跟女人結婚,偷走了他們倆個人的女兒。


  蘭庭求到了楚江河父親的麵前,可惜的是最後父親還是沒能幫蘭庭找到那個孩子,搞的父親愧疚了好久,到死都覺得是個遺憾。


  原來向九這些年隱姓埋名的逃到了米國,還做起了這樣的生意,真是該死。


  想起向冬的資料,他的手緊緊攥起,難道向冬就是蘭叔叔的那個女兒?

  想到了這個可能,楚江河的心裏更加難受。本來好好的一個書香門第的嬌貴小姐給養成了一個女賊,這個向九簡直該千刀萬剮。


  向冬再醒過來身體好了很多,頭也不那麽疼了。


  她的頭是跳樓時候觸地碰傷的,真正被子彈傷的是左臂。


  那人完全可以一槍殺死她,可最後卻隻傷了她的左臂,這是什麽意思?

  在這個世界上,知道她左手跟右手一樣好使的隻有師父了,難道是師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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