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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李治相信證言

  皇後在後宮中待得久了,豈能不知道皇帝的心思,他知道這個時候皇帝已經開始對自己下了逐客令。


  王皇後無法推脫,畢竟皇帝的意思,誰也不敢違逆,她除了乖乖聽話,離開兩儀殿外,其他任何事情都做不了。


  王皇後向李治行了個禮後就帶著滿腹的擔心和疑惑離開了。走到丁瑜洲站立的位置處,她還扭頭看了看丁瑜洲,對丁瑜洲投去複雜的眼神。


  丁瑜洲看著王皇後的眼神裏帶著威嚴的貴氣,似乎王皇後在告訴他,任憑你有多大能耐,你翻不了天,頗有勝券在握的霸氣。


  丁瑜洲知道王皇後的結局,所以對她雖然表麵上恭敬,實際裏卻是不屑的心態。尤其對王皇後剛才這挑釁性的眼神更是絲毫不入心。


  王皇後走後,李治屏退了兩儀殿裏所有的人,隻留下丁瑜洲和他自己。


  兩儀殿頓時陷入一場毫無邊際的寂靜,在場的人似乎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在這萬籟俱寂的空間,丁瑜洲體驗到一股曆史的厚重感和氣氛的壓抑感。


  丁瑜洲目睹著兩儀殿由熱鬧嘈雜變為平靜的真實,體驗著這種萬籟俱寂歸於平淡後的真實存在。


  有機會單獨麵對寶座上那高高在上的大唐高宗李治,不由得心中生出一種古人與今人相對而立相互傾訴的緊張感。


  作為一個從未來穿回大唐的現代人而言,丁瑜洲能夠清晰地體會到這種曆史滄桑之後的厚重感。


  可是麵前這個真實的李治是沒有丁瑜洲這種感覺的。


  因為他的思維還停留在對武媚娘事件的糾結上。


  李治之所以屏退所有的宮人,是因為他想從丁瑜洲這裏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他的目的是想親自審問丁瑜洲,想真實知道武媚娘到底是真心,還是心懷不軌。


  李治見丁瑜洲一直沉默不語,看著地上的地磚發呆,猜測他這是因為害怕和恐慌所致。便輕聲咳嗽了一聲,緩解了一下當前殿裏的寂靜。


  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是兩個男人的對話,是一個古代君王與現代研究生的對話,更是一個古人與今人的對話。


  不過在開始這場對話之前,丁瑜洲感覺自己勝券在握。


  此情此景,這正是他所期盼的,也是他決定改變自己在大唐行事風格的第一步。


  他將努力的把握這次與大唐皇帝單獨對話的獨一無二的機會,努力實現淺層次和深層次的目的。


  確切地說,淺層次的目標是解救武媚娘的困局,讓李治相信武媚娘的忠貞心,讓李治解了武媚娘的幽禁。而深層次的目標則是丁瑜洲發自內心的改變,他決定,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丁瑜洲聽到李治清了清嗓子,知道皇帝準備開始說話了,忙抬頭望了望李治,聽到李治對自己說道:

  “丁瑜洲,你靠前來。”


  丁瑜洲看到李治向自己招了招手,明白李治的意思,君命不敢違,向前走了幾步。與李治相距有三四米遠的距離,便正好越發看清李治的相貌。


  發覺他的皮膚結實而白淨,顯然是養尊處優慣了。雖說相貌平平,但是帝王之氣是與生俱來的。畢竟人家十幾歲年紀輕輕就成了太子。


  丁瑜洲不由得感慨:


  這才是真正的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間貴人呀。


  丁瑜洲不知為何,心情變得有些緊張,緊張之餘還有些激動,完全不是剛才那種剛進入大殿時的氣定神閑。


  或許是因為他與李治相距如此近距離的緣故。


  這是他平生第一次有幸來真真切切見到曆史上真實的皇帝,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這時,李治開口說話,直奔主題,沒有任何的遮遮掩掩:


  “你通過刑部傳話說要向朕稟明武昭儀事件具體原委,是否確有這件事?”


  丁瑜洲忙回答道:“回皇上的話,確有此事。


  ”


  李治雙手扶在寶座的把手上,身子微微向前傾,,詢問道:

  “那你自己說來與朕聽一聽。不過話說在前頭,朕隻聽真相,所有的假話,朕一律不聽。所有阿諛奉承的話全都省略。”


  丁瑜洲一聽李治果斷幹脆的語氣,又從他說話的內容中體會到李治果真是豪爽的性格,有一說一,有二說二,從不拖泥帶水,倒和史書中的記載頗有些出入。丁瑜洲忙回應道:


  “草民一定遵守陛下的旨意,決不敢有絲毫的隱瞞。在陛下麵前,絕不敢說任何一句假話。”


  丁瑜洲本想再發個誓言證明自己的真心和決心,可是轉念又一想自己接下來將要說的話或許還真的存在一些虛話假話,便打消了這個想法,開始直接說出內容:


  “皇上,草民冒昧求見皇上,實際上就是想告訴您事情的真相。武昭儀娘娘是被冤枉的,那感業寺的尼姑度閑說了假話。其實這個人本身人品就存在問題,說的話不足為信。這度閑昔日就曾經因為口出狂語,拿人東西而被住持大師懲戒過。試想這種人品不端的人,他說出來的話肯定也可疑。或許她為了錢財會,極有可能顛倒是非,混淆視聽。”


  李治聽了丁瑜洲的一通解釋,聽到他對度閑這番指認,沒有表現任何的反應,隻是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丁瑜洲為了讓李治信服自己對於度閑的這一番指控,繼續說道:


  “草民,昔日曾在感業寺中身為雜役,幹著苦活,後來得蒙住持大師信任,讓草民到前院負責灑掃,賣些小物件。而武昭儀娘娘一直深居簡出,位於後院,加上寺中多有規定,嚴禁外來男丁進入後院。當時靜安住持和妙半主持兩位大師對寺院管理很嚴格,設有重重關卡。所以任何男子都難以進入後院。所以草民怎麽可能與娘娘之間有那些事情呢?!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再者說。草民是雜役,是最低賤的人,這條命卑賤如螻蟻。昭儀娘娘是何等尊貴,是一等一的貴人,又怎麽可能會看上草民這樣的人呢,那度閑的說辭,當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您說是吧?”


  皇帝又是點了點頭,似乎對丁瑜洲的話深信不疑。


  確實丁瑜洲這一番言論有著嚴密的邏輯,不同論點之間的論證極為緊密,讓李治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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