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避雨(推薦期間早更新)
風起,雲湧,天空中逐漸飄落起雨滴,隨著時間的進展,後來雨滴越來越大,從微弱的雨滴變成急促的雨珠,打在丁瑜洲的頭上,給他一種清晰的清涼感,將夜晚的困意一掃而光。
秋雨綿綿,隨時有變成雨線的趨勢,並且秋風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停了,這秋雨看樣子似乎要下上一整個夜晚才肯罷休。
雨勢漸漸增大,好比一個生悶氣許久的家夥,突然將心中的憤恨和怒意全都一股腦發泄出來一樣。
秋雨綿綿,因為悶氣憋得太久,一下兩下是發泄不完的。
雨水浸潤著天地間的所有一切,落在土壤裏,靜靜地滲入大地之中,不露痕跡,落在崎嶇的山路上,衝刷著青石台階上的塵土和落葉,將石台階衝洗地異常幹淨而整潔,當然也落在丁瑜洲高高舉起的火把上,好在火把的生命力足夠頑強,沒有被雨水給打滅。
原先還有說有笑的丁瑜洲和武媚娘,此時察覺到雨勢逐漸增大,不由得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這場雨當真是及時雨,丁瑜洲透過朦朧的水汽,將目光定位在剛才火光四射的位置,發現此時,火光變得極其微弱,隨時有要熄滅的可能,看到後院大逆轉的局麵,他一直懸著的心才稍稍放鬆下來:
“媚娘,你看那火被雨水澆滅了,他們火燒感業寺的計劃要泡湯了,哈哈。”
武媚娘用帕子抹去臉上的雨水,笑著說道:
“太好了,感業寺保住了!”
丁瑜洲舒了一口氣,意味深長地回應了一句:
“是啊,保住了。”
不管怎麽樣,這感業寺是絕對不能被燒毀的,因為一旦這感業寺被燒了,武媚娘和他丁瑜洲就沒有未來了。
雨勢不停也不減,猶如天空中有一個澆花的大噴壺,正源源不斷地將水傾倒而下,雨水打濕了丁瑜洲和武媚娘的頭發和衣衫,模糊了他們的視線,也模糊了周圍的局勢。
外麵的情勢已然管不了,因為冰冷的秋雨讓他倆凍得瑟瑟發抖。
恰好這時,他們已經來到後院禪房,禪房各處房間眾多,足以讓他們找到合適的避雨之處。
丁瑜洲將手放在眼前,努力遮住落下的雨水,看了一圈周圍的房舍情況,對著武媚娘喊道:
“媚娘,前麵就是住持大師的居處,其他人的房間也不便去,我們去住持大師的房間避避雨吧!”
丁瑜洲當年曾經在後院幹過保潔員的工作,他對後院的布局還是了解不少,更何況是住持大師的居處,他也是知道的,念及其他地方是一些年輕尼姑們的居住之處,他一個男人去避雨實在不妥,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選擇住持大師的住處比較妥帖。
武媚娘知道丁瑜洲的心意,欣然回應道:
“好,這雨太大了,不避一避是不行了的。”
兩人一前一後向住持大師的院子跑去,剛到院門處就意外地發現,房門竟然沒有關,其中一扇門關閉著,另一扇門卻大敞四開,單從這一關一開的兩扇門來看,院子裏似乎就透著不可預知的古怪。
丁瑜洲微微詫異,伸手將另一扇房門輕輕一推,本意是想讓自己和武媚娘能夠並排走進去,卻不料剛一輕輕用力推門,就看到院門在自己麵前“哐當”一聲倒落下去。
院門突然倒地將武媚娘嚇了一跳,顧不得視線被奔湧而落的雨水衝刷地模糊不清,害怕地忙伸手拉住了丁瑜洲的手。
丁瑜洲對她投去溫柔的目光,見有雨水順著她的發絲一滴滴落在那粉紅色蓮花一般的臉上,有種海棠帶雨的柔美,說道:
“沒事的,有我在呢。”
武媚娘緊緊拉著丁瑜洲的手,連忙問道:
“這門?這門怎麽會這樣呢?”
丁瑜洲也伸手抹去臉上的雨水,歎氣道:
“這恐怕是那些賊人所為,他們在意圖綁架住持大師的時候,發覺住持大師院門是在門後上了鎖的,賊人們進不去,自然是撞門強闖,因為衝擊外力過大,整個門的結構也被徹底破壞了。”
武媚娘發現旁邊有一段被扔在地上的圓木,隻見那圓木像一塊被丟棄的棋子,失魂落魄地躺在積水中,無聲地訴說著自己曾經慘痛的經曆,說道:
“我明白了,那些賊人肯定是用這木頭撞門的,不知住持大師最後怎麽樣了,也不知他們有沒有為難主持大師啊?”
丁瑜洲將目光定格在那塊被遺棄的圓木上,臉上浮現一絲擔心,說道:
“你所言甚是,那圓木確實應該是賊人的作案工具,咱們趕緊進去,看看裏麵的作案現場,或許能查出有關住持大師下落的線索?”
……
住持大師所居住的禪房名叫無心室,無心就是空,空就是無心,房間名字起得極為貼切,頗似靜安住持的性格,不管外麵發生什麽風風雨雨,都不會讓她的情緒有絲毫的變化,這或許便是無心的緣故。
這裏是一處古樸典雅的居室,整體結構與武媚娘的靜雅室類似,隻是建築規製和麵積要比靜雅室寬大和開闊許多,進了院門後是一處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後麵便是正房,正房是平日裏住持大師接待來客的場所,後麵是居住的臥房,左右兩間是東西配房,主房和配房,錯落有致,一點也不淩亂。
整座院落裏整齊有序,空曠古雅,除了院門透著蹊蹺和古怪,其他各處依舊保持著原先的樣子,似乎沒有被歹徒破壞和驚擾過。
一棵高大的桂花樹種在院落中間,彰顯著院落主人的高潔之愛好,尤其在這個丹桂飄香的時節,那棵高大的桂樹無時無刻不吐著沁人心脾的幽香,即使此刻是下雨天,也渾然不影響它生命力的綻放。
丁瑜洲和武媚娘首先來到正房,取出火折子將桌子上的燭台點亮,才看到正房的整體環境,這正房要明顯比靜雅室大許多,畢竟這裏是曆代住持大師的休息地,正對門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巨大的書法作品,雪白的宣紙上隻寫有一個黑色大字“佛”,盡顯房間主人的清雅素淨。整個房間的布局和陳設都符合靜安住持的特點,讓所見之人會不自覺地想到住持大師的音容笑貌。
丁瑜洲和武媚娘沒有心思欣賞房間的環境和陳設,此刻最重要的事情是尋找住持大師的下落,他們在屋子裏四下裏走了一圈,仔仔細細地搜尋各處一番,見正房會客廳環境清幽,地麵幹淨,一切擺設也沒有被動過的痕跡,更沒有打鬥留下的狼藉,心裏不由得疑惑萬分。
他倆互相對視一眼,投去彼此都懂的眼神,沒有說話,卻不約而同地向住持大師的臥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