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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走向滅亡

  偌大的皇宮已經被東晉部隊橫掃,皇城內,已經是易了主。


  獨孤智坐在皇位上,眼睛平視,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隻是眼睛裏麵不時的閃過的落寞,讓人知道,他遠沒有看上去那麽的淡然。


  東晉國的部隊似乎有著某種規矩一樣,一直都未曾來到這宮殿中。


  身邊的大臣跑的跑,逃的逃,也有許多剛烈些的,直接投井自殺,惹人唏噓。


  隻剩下幾個心腹大臣,便是葉家將軍府的前大將軍,相府的沈秋陽以及一些個生死和大離王朝連在一起的人。


  “諸位,朕這大離王朝,怕是已經亡了。”獨孤智略有些無奈的說到,繼位不過三日,便是成為亡國君,當真是讓天下人恥笑的絕妙談資。


  下麵人皆是不說話,他們在等,等待東晉大軍收拾完了外麵的一切,然後來收拾他們。


  沈秋陽則是閉目,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是知道消息的,東晉國主戰無名之所以舉兵大離王朝,一方麵是內耗嚴重,有著絕妙的機會;而另一方麵,卻是為了一個人。


  這就是那日他口口聲聲,在天下人麵前,狂傲的說要娶的那個人。


  便是自己女兒,沈煙。


  他是聰明人,知道沈煙不是一般女子,按照自己和她的那矛盾,她斷然不可能救自己。


  “相爺,若是我大離王朝滅亡,你還有你那個女兒,接你到東晉,享清福。”到了這些節骨眼上,索性很多和沈秋陽不和的人,也是趁機開始挖苦。


  “我沈秋陽誓死與大離王朝共存亡。”沈秋陽眉頭緊皺,卻是仿若沒有聽到裏麵的嘲諷意思一般。


  那大臣討了沒趣,也是沒工夫和沈秋陽嘮嗑,反正已經到了這般時候,已經是待宰羔羊,沒有必要掙紮了。


  獨孤智眉頭微微皺,忽然對著旁邊的護衛輕聲問道:“那邊情況怎麽樣?”


  “皇上,全軍覆沒。”那護衛也是無奈。


  獨孤智卻是恍若隔世一般,有些暈眩,果真是要滅了。


  獨孤宇戰死沙場,三弟到現在也仍然不知道在哪個溫柔鄉裏沉醉,隻剩下自己一個人,要辛辛苦苦的抗下這亡國的恥辱。


  “李太醫,幫朕準備吧。”獨孤智嘴角苦笑,對著坐在身下的一個花甲老人道。


  李太醫遲疑片刻:“皇上,東晉就算是滅國,也不可能將獨孤氏一脈殺盡,留的青山早,不怕沒柴燒,您萬不能學當年烏江自刎的項羽啊。”


  “我曾經笑項羽不懂籌劃,沒有心機,如今朕到了這個時候,卻也是沒有任何想反抗的心了,大離王朝,沒有任何的可能存留下來。”獨孤智嘴角的苦笑越發的盛。


  下麵一片沉默。


  “皇上,想要讓大離王朝存著,倒有一個辦法,就是不知道皇上會不會用。”沈秋陽仿佛想了許久,看著獨孤智一副求死的心,當下便是知道不能再等。


  獨孤智抬起了頭,那雙寒秋一般的眸子,此刻卻依舊是一片淡漠。


  談何容易。


  “戰無名固然強,算得上一代明君,可是不管什麽男人,都是有弱點的,當年吳越之爭,便是勾踐十幾年臥薪嚐膽,最終吞並吳國,皇上何不效法勾踐。”沈秋陽一句一句的說著,說的很慢,但是字字清晰。


  獨孤智心頭一怒,喝道:“你是讓朕去給那戰無名當奴才。”


  “陛下,當下之計,便是率眾臣投降,保留下我大離王朝的血脈為重,東山再起的日子,房才有可能啊。”太師李澤因為孫女的事情,和沈秋陽不是很和,但是在這件事上,卻是依舊很是中肯的建議。


  獨孤智坐在龍椅上,嘴角的苦笑,已經慢慢的被藏匿了下去,仿佛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忽然一下子抽出身邊的長劍,一件刺破了自己的黃袍。


  因為接近皮肉,索性就連血也是染紅了黃袍。


  “朕在這裏發誓,總有一朝要重整大離王朝,若違此誓,如此黃袍。”說話間,又是一劍,身後拖地的黃袍,皆是被一劍斬斷。


  “臣等皆忠於大離王朝,此生此世,不忘複國。”下麵的群臣也是跪拜在地。


  獨孤智沒有讓眾人起身,隻是輕輕的脫去了身上的衣服,臉上的淡漠被慢慢取締,變成了一往無前的決心。


  隨後,率大臣投降。


  三月的京城,不同於東晉,花草並未全部綻放,隻有蒙蒙幾點綠意,仿若是代替希望。


  沈煙漫步在皇宮之中,眼睛始終沒有變過,一直都是堅定的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太仆,外麵有一人求見。”一名小廝恭恭敬敬的看著眼前這個安靜喂馬的男子,眼睛裏麵有些不忍,卻依舊是不得不稟報。


  “是陛下讓我去給他鑒馬嗎?”他回過身子,嘴角含笑,仿若剛才那個安靜又憂鬱的喂馬男子,是另一個人而已。


  “故人相見。”說話間,有些髒臭的馬舍內,走進來一個挽著青絲,身著藍色的翠煙衫的絕妙女子。


  看著來人,他卻是一笑:“沈姑娘,沒想到你還能記得有我這個古人,哦不,屬下是不是應該稱您為一聲皇後?”


  “獨孤智,我以為你會明白我的。”沈煙淡漠的臉上,有一絲自嘲,他憑什麽責怪自己,知道自己為他做了多少嗎?

  獨孤智回神繼續喂馬,擺了擺手:“皇後請回吧,若是要馬,屬下替您送來就是,不勞煩您親自來我這馬舍了。”


  沈煙眉頭緊皺,許久,輕聲道:“若是你想要複國,我可以幫你。”


  “不勞煩,屬下並沒有這個打算。”獨孤智依舊是不領情,看著沈煙,仿佛是看著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一般。


  素不相識,真是諷刺。


  沈煙不堅持,回身而去,不再言語。


  到馬舍門口,回頭望了一眼獨孤智,道:“獨孤智,我為什麽會和無名在一起,因為他比你強,我沈煙的男人,一定是天下最好的。”


  獨孤智身子顫了一下,然後恢複了平靜,繼續喂馬。


  沈煙有些失望,然而也不想多說,也是離開。


  “你見過他了?”戰無名坐在龍椅上,眼睛微微眯著,緩解一下連日批閱奏折的勞累。


  沈煙點了點頭,上去坐在了戰無名的身旁,眼睛不喜不悲。


  “你恨朕嗎?”戰無名忽然睜開了眼睛,緊緊盯著沈煙那雙有些失神的眼睛。


  “恨。”沈煙如實說,眼睛裏麵藏不住的痛,自己本不該麵臨這樣的一切,現在,大離王朝滅國,自己竟然成了罪人。


  最重要的是,自己失去了一個人。


  一個本來雄心萬丈,此刻卻甘願臥薪嚐膽,有著滿腹才情,卻為了自己,偏要做出弑君的事情的人。


  她,應該是對不起他的。


  戰無名許久沉默,忽而道:朕三日後回東晉,你和朕一起回去,我可以讓你做我的皇後。”


  沈煙搖頭:“無名,你別逼我,我是一個怕生的人,在京城二十年,我已經習慣這裏了。”


  “可是你想想,那些人是怎麽看你的,這些明明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戰無名也是聽到了一些個流言蜚語,都是對沈煙不利的。


  “不,和我有關係,如果我不是來到這個該死的世界,如果我能夠在你那一匕首刺進心髒以後,徹底的死去,我就不會有現在的這些個痛苦,”沈煙眼睛裏,淚水在打轉。


  戰無名未等沈煙說完,便是霸道的抱住了她,手搭在沈煙的後背上,仿佛怎麽樣都不願意放開。


  “你知道的,現在我可以殺了你。”沈煙匕首已經抵在了戰無名的心髒上。


  “你若想要刺下去,那便刺。”他不管,隻是要狠狠地抱緊這個看似堅強,卻從來都是小孩子一般脆弱的丫頭。


  沈煙手裏的匕首許久未曾動過。


  “噗嗤。”


  那是匕首入了血肉的聲音。


  沈煙一驚,卻是一下子掙開他的懷抱。


  手中的匕首,插在他的胸上,鮮血汩汩的留下。


  “你瘋了嗎!”沈煙沒有想到,戰無名會這樣,當下便是要去找太醫。


  “這是我欠你的,從此以後,就當我們沒有過前世,但此生,我依舊還會愛你。”戰無名說話間,直接拔了那匕首,放在了沈煙的手裏。


  “喏,拿好了,以後做朕的皇後,若是你覺得對朕不滿意,隨時來刺。”他回過身子,撕下一塊白布,隨意的止住了傷口,繼續處理政務。


  沈煙看著他那副認真的樣子,當下便是不言不語,隻是沉默了片刻,將手裏拿樸實無華的匕首再度塞進了自己的袖筒裏。


  “若是你非要留在大離王朝,朕可以答應你,這大離郡的土地,我便交給你。”他回了一句。


  沈煙抬起頭,眼睛裏麵閃過一抹的驚訝,她沒有想到,他竟然也有妥協的日子。


  “你聽過金屋藏嬌吧。”戰無名回過頭來,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


  沈煙低下頭,卻是明白是什麽意思,他是東晉大國的君主,大離王朝的土地雖然廣袤,對他來說,卻依舊隻能夠當一個郡。


  自己卻是藏在這大離郡的嬌娘嗎?


  嘴角莫名奇妙的笑了下。


  “喂,傻笑什麽呢,朕餓了,你去給朕做吃的,朕還是喜歡吃你給我做的飯菜。”戰無名湊了過來,因為流血而有些蒼白的臉上,此刻卻是充滿了戲謔的味道。


  “我才不要給你做吃的,你都說了,我是嬌,既然做不得這些粗活的。”吐了吐舌頭,剛才的壓抑一掃而空,沈煙也是放下了許多。


  “別鬧了,朕餓了。”戰無名略有些嚴肅的說到。


  沈煙當下便是瞅了他一眼,有些憤憤的出去了。


  “傻丫頭。”戰無名笑笑,隨即便是一把揪出了旁邊的影衛,有些憤怒的吼道:“看什麽看啊,快叫太醫啊。”


  “國主,剛才你說不用的。”影衛一臉的迷茫,不懂戰無名到底是什麽意思。


  “在皇後麵前,當然要裝的男人一點,你這都不懂,以後還怎麽跟著朕混。”戰無名也是教訓起了影衛,不過隨著耳朵旁邊一陣吹氣,便是閉了嘴。


  有些無奈的回過頭:“你怎麽還在這兒?”


  “疼就說,我又不會笑話你。”沈煙有些無奈,身後跟著的正是呂尚。


  “好了,你乖乖的,我去給你做飯,師傅,好好治哦,出了事情,你可是有大麻煩的。”沈煙拍了拍戰無名的頭,讓身邊的影衛和呂尚十分的無奈,這一國之君,在沈煙麵前,卻是如同一個小孩子一樣。


  看著沈煙走了,戰無名這才拖了上衣,讓呂尚幫忙診治。


  嘴角依舊是掛著笑:“除了吻她以外,我還沒有做過別的呢。”


  呂尚和影衛一陣無語,隻是沒辦法去打擾陷入yy之中的戰無名,也就權當無視了。


  花滿樓。


  仿佛一切都未曾影響到這個京城最大的青樓歌坊,人們依舊是夜夜笙歌。


  當真是有些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的意思。


  獨孤塵趴在酒桌上,不停地喝著酒,也是不停的說著胡話,對於他來說,沒有亡國的概念,以前怎麽過,現在就怎麽過。


  不遠處,幾個丫頭跟著老媽子報告。


  “雪姨,這些日子他可是一分錢沒給,咱們就這樣養著他不成?”


  “不要小看了獨孤氏,這獨孤塵就是個廢物不假,但是他的哥哥獨孤智卻不是等閑之人,雖然隻做了三天的皇上,那也是皇上啊。如今咱這大離王朝成了大離郡,這獨孤智成了那什麽太仆,就是個養馬的官,但是我覺得,這裏麵肯定有道道,再過三日,要是再沒有別的反應,扔出去就行了。”


  那雪姨也是聰明人,但也是一個生意人,隻是稍微能夠揣摩一下獨孤智的想法。


  而獨孤智難道就沒有想過,作為一代明君的戰無名,難道就不知道武王闔閭和勾踐的故事?


  獨孤塵自然是不知道的,隻覺得醉的一塌糊塗,旁邊似乎是什麽硬邦邦的東西,沒有了以前一下就可以攀上女人雙峰的那種福分。


  那些個來往的貴人們,都是如同看雜耍一般的看著獨孤塵滿嘴的胡言穢語,都是報以不屑、


  幾日後,戰無名回東晉。


  浩浩蕩蕩的軍隊,伴隨著坐在馬背上的男子,一起離開了大離王朝,哦不,如今,應該稱作大離郡。


  沈煙望著戰無名離開,心裏麵有點兒失去了什麽樣的感覺。


  甩了甩腦袋,將那些個不切實際的思緒放開,轉身回去。


  “太守大人,府外有人求見。”因為有許多事物需要處理,沈煙幾日裏都是忙得很,整夜都睡不了覺,雖然厭煩這些公文,然而在其位謀其政,剛好用來打發自己無聊的時光。


  讓自己在繁忙中可以忘了許多的事情。


  “花滿樓的老媽子?”看著跪在堂上的老女人,沈煙略有些不解,這花滿樓也是皮肉生意,那些個背地裏的事情,都是很少和官府打交道的。


  “太守大人,還求您給草民做主啊,獨孤塵一把火燒了我花滿樓大半的產業啊,現在跑進太仆那裏不出來。”老媽子姓王,也是半娘徐老,說話間,也是讓旁邊候著的幾個年輕護衛麵紅耳赤。


  “獨孤塵?”沈煙眉頭一皺,自己可是很長時間沒有聽到這個名字了,如今也不知道發的什麽瘋,燒了那花滿樓,若是在以前,靠著攝政王福的權勢,可以賠償,如今這有名的獨孤智也不過是一個太仆,這也是說的好聽點兒。


  若是說的難聽點,也就是一個養馬的官職,著實沒什麽好驕傲的。


  “欠多少?”沈煙壓低了些許聲音。


  “這桌椅凳子以及房子,我看啊,十萬兩不止呢。”那老媽子看的沈煙這般說話,以為沈煙是想要幫獨孤塵抗下這件事,當下便是獅子大開口。


  “來人呢,拉下去打十個板子。”突兀的,沈煙下了命令。


  手下的幾個人當下便是麵麵相覷的看了一眼,略有些發愣,不過看著沈煙那有些冷的麵孔,當下便是不再違抗命令。


  那老媽子也是著急,剛想要說幾句狠話,卻是發現,這偌大的大離郡,沈煙可是太守,若是再以前,那可是皇上,權勢最高。


  十個板子下去,那老媽子再次被拖上來的時候,已經是有些接不住氣了,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大人啊,您不為草民做主,草民著實覺得怨啊。”


  “放心,我會找人去幫你估算損失的財產,至於剛才打你板子,是因為你當麵欺騙本官,就算你整個花滿樓沒了,也絕對值不了十萬銀子。”沈煙麵色不變,語氣卻是依舊冷。


  那老媽子當下便是不敢再說話,縮了縮腦袋,被花滿樓的幾個姑娘扶著回去了,看沈煙的目光,變得異常的恭敬。


  “大人,這太仆大人.……”那些個護衛都是前朝禦林軍的人,對於獨孤智還是有些害怕的。


  “現在這裏是大離郡,不是大離王朝,我們歸屬於東晉國。”沈煙仿若是看透了那個護衛的想法,略有些嚴肅的說到。


  那護衛當下便是低下頭不再說話。


  “走,去太仆府。”沈煙離開座位,徑直走去。


  “大人,外麵有沈相爺請求見你。”正要離開,卻聽得守門的護衛稟報。


  “不見。”沈煙眉頭一皺,自己還沒有去找沈秋陽的麻煩,沒想到居然主動來了,自己已經被欺騙了一回,不會再上當。


  二十年的養育之恩,便是讓沈煙放沈秋陽一馬的理由。


  但這不可能讓沈煙真正的去理會一個兩麵三刀的人,而且還是一個欺騙了自己二十年,切是直接殺了自己母親的殺人凶手。


  那護衛麵有難色的下去了。


  沈煙出門,難免還是遇到了沈秋陽。


  他穿的依舊很神氣,不同於一些大臣,沈秋陽本來就是商戶出身,本身資產就非常的不俗。


  所以就算是亡國,對於他沈秋陽,不過是失去了權力而已,錢,卻是從來都不會缺德。


  “沈秋陽,你再攔我的馬車,我當下就可以查封你的家產,讓你徹底變成一個窮光蛋。”沈煙有些厭惡的看著眼前的沈秋陽,以及站在他身後的劉氏。


  “煙兒,你可以不用管我,但是你奶奶想要見你一麵,”沈秋陽說出了自己的理由。


  蒙氏?


  沈煙有些恍惚,自己似乎是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從小到大,對自己都非常好的蒙氏。


  然而此刻,沈煙卻是擺了擺手:“不用了,我不想去沈府,那裏髒,我會派人去把奶奶接過來,奶奶年紀大了,受不了您府上的某些人的暗害。”


  葉氏一族早就跟隨獨孤智住在太仆院,或許是對於沈煙有些埋怨,死活都不肯原諒沈煙,就連一向疼愛沈煙的葉戰天看到沈煙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墨竹也是跟著葉修武去了葉家,完全不懂沈煙為何要那麽做。


  身後的劉氏此刻頭緊緊低著,牙咬得咯吱響,恨不得一口咬碎沈煙。


  若非現在沈煙才是這片廣袤土地的主宰,她怕會忍不住,上去破口大罵。


  聽到沈煙那冷嘲暗諷,劉氏心裏越發的氣,但是隻能夠不說話。


  沈煙離去,沈秋陽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那背影,回頭看到劉氏惡毒的盯著沈煙離去的轎子,便是皺眉:“你最好別幹什麽傻事,現在大離王朝複國艱難,沈煙是萬萬不能夠得罪的。”


  “可是老爺,您好歹也是養了她二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她如今這樣對你,難道你心裏能夠好受?”劉氏全然忘了自己對於沈煙一直都是迫害。


  “二十年,嗬嗬,所有的吃穿用度,我對她都是有虧欠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娘親的死,和你我二人都有最直接的關係,她能夠不追究,已經算是報答我們的養育之恩了。”


  沈秋陽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是絕對能夠審時度勢的,所以一切能夠放下的東西,他都不會去堅持,比如現在,沈煙很討厭他,他萬不會再去死纏了。


  劉氏看著沈秋陽已經坐上了馬車,當下便是再有不甘,也是不能夠了,隻能夠咬牙忘肚子裏吞,生著悶氣,回去了。


  沈煙也不曾去理會二人,心裏還是想著獨孤智的事情,雖然是太仆,但是獨孤智下麵的動作可是不少,自己雖然不是戰無名的部下,但是也是大離郡的郡守。


  很多事情還是需要管管的,畢竟戰無名是相信自己,自己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讓獨孤智複國的。


  而此時,東晉國。


  戰無名坐在龍椅上,那些個威風早就不見了,看著站在下麵的丞相,一臉的不好意思。


  “丞相,你就不可以相信朕一回嘛?朕覺得,不過是一個大離,東晉國是要征服中原的,它小小的大離郡,能翻出什麽花浪。”戰無名知道自己理虧,然而此刻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做錯。


  “國主啊,大離郡物產豐富,就算是成為咱東晉的郡,那也足夠讓東晉的稅收漲上一層啊,老臣擔心的是,那大離郡的獨孤一脈不甘如此,有了當年吳越那般的事情啊。”


  丞相苦口婆心的勸著。


  “朕相信沈煙,她一定能夠好好治理大離郡,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戰無名袖子一揮,便是轉身離開了。


  隻留下丞相一臉的無奈,隨即便是回府。


  丞相府內。


  “知道要怎麽做事了嘛?這個人,必須死,不然我東晉麵臨的,便是被其他國家吞並的後果。”丞相臉上一臉的嚴肅,為了戰無名,自己必須先斬後奏。


  那籠罩在黑袍陰影裏的人桀驁一笑:“丞相大人,這些年我也幫你辦了不少的事情,也算得上是老朋友了,以前殺的都是些大臣,這次卻不過是一個女人,還出價三萬兩,你腦子是不秀逗了。”


  耳朵裏聽著黑袍人的取笑,丞相麵色不變,有些嚴肅的道:“暗影,你作為殺手,有些事情你應該懂得,殺人,拿錢,別問為什麽。”


  那換做暗影的殺手當下便是桀桀的笑了兩聲,便是消失在原地,著實詭異。


  丞相歎了一口氣,便是處理起了公文。


  卻看得沈煙,到了太仆院門口,望著那有些蕭條的大門,突然覺得有些可笑起來,前幾日裏成為這大離的君主,不過幾日,便是成為一個喂馬的小官兒,當真是造化弄人。


  而自己,也從默默無名,變成了整個大離郡最臭名昭著的賣國賊,雖然明麵上沒有人說,但是暗地裏的事情自己也是知道的,而且墨竹和葉修武一直都不找自己,便是最佳的表現了。


  太仆院門口,隻有一個門子在無聊的打著盹兒,這也是以前獨孤府的家奴,雖然滅國,然而賣身契還是有用的。


  聽說獨孤智將許多家奴的賣身契都賣了,隻留下幾個使喚的奴才。


  看得沈煙來,那人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依舊美美的睡著覺。


  沈煙眉頭一皺,不知道獨孤智到底在搞什麽,就算是想要臥薪嚐膽,也至少要整頓一下府裏的下人,現在如此這般,完全是放棄了一般。


  知道獨孤智不是一般人,沈煙雖然看不懂,但也不會妄下斷論,戰無名相信自己,自己也會好好的大打理大離郡的事物。


  就算是葉家的人來,自己也是斷然不會給任何的麵子,讓他們有所謂的複國的希望。


  因為自己曾站在最底層的時候,看得到他們那些個高官們的野心與陋習,成為民眾,或許對於他們是最好的歸宿,這樣才能讓那些個官員們知道,他們曾經的一切,隻有站在最底層,才能看的最清楚。


  或許到了那個時候,他們才會知道,作為普通百姓,是多麽的無奈,為了生計發愁,需要每日男耕女織。


  沈煙也沒有讓人喚醒那個門子,讓隨從都停在門口,自己兀自走進了太仆院。


  迎麵撞見一個慌慌張張的丫鬟,當下眉頭一皺:“走路這麽冒失做什麽?”


  “太……太守大人,求你救命啊,太仆得了怪病,現在渾身起了紅疹,太滲人了,那些醫館的人,都不願意來救治太仆。”那丫鬟似乎知道沈煙和獨孤智的曾經的一段過往。


  沈煙眉頭緊鎖:“帶我去。”


  “太守大人.……您還是先幫忙找大夫吧,不然.……”那丫鬟以為沈煙是沒有聽明白。


  “你很麻煩。”沈煙不耐煩的推開了她,徑直走去。


  太仆院很小,不過是雙進的院子,過了前門,便是看到了獨孤智所住的那間房舍。


  比起曾經的攝政王府,或者是以前的皇宮,都是不可同日而語,沈煙推門而進。


  屋子裏麵有些潮濕,家具都有些簡陋,不過擺的還是很整齊的,沈煙以前聽獨孤智說過,他對於生活,一直都是保持足夠的清潔,類似於潔癖一般。


  素色的簾帳輕輕的垂了下來,看不到躺在裏麵的人,隻聽得裏麵的人在輕微的晃動的聲音。


  床頭擺著一盆溫水,毛巾擺了不知道多少條在旁邊。


  沈煙上千,輕輕地掀開了簾子。


  入目,是一張熟悉卻又陌生的臉。


  熟悉的是,他就是獨孤智,那雙寒眸,沈煙一直都未曾忘記。


  陌生的是,本來英俊的臉頰,此刻卻是滿滿的都是紅疹,異常的滲人,就連沈煙,都是有些感覺到一陣後怕。


  但是還是咬了咬牙,輕輕的握住獨孤智的脈搏,眉頭鎖住。


  當真是奇怪得很,脈搏跳動的十分的正常,可獨孤智這病也不像是裝的,那疼痛之色,沈煙看得清清楚楚。


  嘴角的蒼白之色,也是完全掩蓋不住。


  沈煙低頭,還是不知道是什麽怪病,當下便是準備起身,去請教一下呂尚再回來。


  卻聽得院子裏一陣的亂。


  “美人,來讓本世子摸摸,嘿,過些日子,我就讓你當世子妃,來嘛,別跑。”獨孤塵一臉的醉意,嘴角淫笑著,拉住了沈煙入府時候看到的那個小丫鬟。


  “少爺,你別這樣啊,放開我。”那丫鬟死命的求饒,奈何力氣小,而且這裏距離大門也是有些距離的,想求救很難。


  獨孤塵卻是不管不顧,當下便是三下五除二的就要剝了那丫鬟的衣服,隻剩下一件貼身的肚兜,當下便是再度扒了上去。


  那丫鬟的眼睛被淚水噙滿,奈何這是太仆院,自己又是有賣身契在這裏,就算是被獨孤塵侮辱了,那官府也是不會治她的罪。


  奈何自己愛上的情郎,自己不能夠將第一次交給他,心裏麵越發的愧怍。


  當下便是咬牙,準備咬舌自盡。


  “砰。”那撲麵而來的獨孤塵,在瞬間就被一腳揣在胸口,徑直飛出去幾丈遠,外麵的人聽的動靜,也是一下子湧了進來。


  全身衣服不裹體的丫鬟急忙是跑在了沈煙的背後。


  “來人呢,拉回去,關押一個月,杖打三十。”沈煙眉頭緊皺。


  下麵的人都是不明白事情經過,看著沈煙,眼睛裏都是閃著疑惑的光。


  沈煙剛要將剛才的事情說出去,卻覺得背後的丫鬟拉了拉自己的衣袖,眼睛裏麵全是求情的意味。


  獨孤塵一直都是名聲很差,她卻一直都是一個乖巧的姑娘,若是將這件事情說出去,她的情郎怕也不會再理會她了。


  沈煙同樣是女人,知道名節對於一個女人的重要性,當下便是對她點點頭,回過頭,喝到:“獨孤塵火燒花滿樓,這一條足夠了嗎?”


  那些個人才知道自己一行人是為了捉拿獨孤塵而來的,當下便是將腦子裏那不切實際的猜想拋卻了,一臉尷尬的上去帶了昏迷過去的獨孤塵,回府。


  “好好照顧你家少爺,多補些營養,尋常大夫是治不好的,等我回來。”沈煙從身上掏出十兩銀子,遞給了丫鬟。


  丫鬟感激的對著沈煙點頭,府裏缺錢缺的厲害,那點兒俸祿根本不夠一家人吃的。


  而獨孤智為人倔強,走的時候,也沒有帶走皇宮裏的任何東西,沈煙唯一值錢的便是那套錦衣,不過後來也是被典當了。


  當真是到了窮困潦倒的地步。


  沈煙不理會她,兀自走了出去,看著獨孤塵被押走,便是沒有多想,直接轉身,走進了一個略有些熟悉的巷子內。


  幾個轉後,路上行人都是紛紛讓路,對著沈煙遠遠的指指點點。


  說的無非就是沈煙是賣國奴之類。


  沈煙不理會這些,若是大離王朝真的強盛,會因為一個女人而被打敗?


  國家沒有好的軍隊,經濟也不發達,不想著發展,整日裏便是為了一個皇位打打殺殺,這樣的國家,滅亡是遲早的事情,攝政王內亂,也不過是一個引子。


  況且就算東晉不動,其餘國家也不會看著這樣一塊肥肉飛走。


  更何況戰無名軍隊軍紀嚴明,一路上隻要投降,不動百姓絲毫財產,可謂是仁至義盡。


  但是這些人依舊是沒有意識到,他們處的地位,是自己一手釀成,非要加給一個戰無名深愛的女人。


  她沒有做錯,從頭到尾,她沒有拿劍殺過一個大離的將士,沒有替東晉說什麽招降的話,隻因為她被戰無名深愛著,所以就成了他們口中的賣國奴。


  沈煙雖然不忿,但是也不會將這些東西真的記掛在心上。


  呂尚的府邸大門緊緊的閉著,和往常一樣,呂尚喜歡一個人窩在自己的院子裏搞針灸醫藥,弄些讓人匪夷所思,但是沒有人不佩服呂尚的本事。


  隨便一個鷂子翻身,便是翻過牆去,看到呂尚正優哉遊哉的在院子裏,躺在搖椅上,閃著扇子,手裏拿著一瓶沒喝完的老酒。


  “喂,老鬼,挺悠閑的麽。”沈煙調侃的看著呂尚,順手將手中的一瓶酒扔了過去。


  呂尚急忙接住,打開酒蓋聞了一下,略帶滿意的說到:“算你有點兒良心,沒忘記我有著點兒愛好。”


  沈煙看著呂尚喝了一口下去,當下便是湊了上去,拉住了呂尚的胳膊,一臉的柔弱樣:“師傅,幫個忙唄。”


  “咳咳。”剛剛喝到喉嚨裏的酒差點兒沒噴出來。


  呂尚眼睛惡狠狠的看著沈煙:“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沈煙狡黠的望著呂尚,一副奸計得逞的樣子。


  呂尚無奈,看著那酒,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真心欠。


  當下便是擺了身子,再度到了搖椅上,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喂,好歹也是有點兒醫術的,能不能別這樣耍賴。”沈煙嘟囔。


  “有點兒醫術?”呂尚一下子跳起來,十分不忿:“我年輕的時候就是天下獨絕,到現在更是經驗老道,這天下也沒幾個人敢和我攪拌,你就說我有點兒醫術?”


  “我跟你說,這次的病,你鐵定治不好,”沈煙看著魚兒上鉤,心裏暗笑。


  “走,帶我看看,我就不信了,還有我呂尚沒見過的病。”氣衝腦子,呂尚直接就是拉著沈煙朝著大門外而去。


  沈煙心裏樂嗬,也就是擺著一臉不情願的引路。


  呂尚出了門就有點兒後悔,這丫頭擺明了是在激將,自己怎麽就是上當了呢。


  但是話都說出去了,為了這張老臉,他也是不能反悔啊,當下便是黑著臉,跟在沈煙身後,看著沈煙那副嘚瑟的樣子,心裏麵就是來氣,心想自己怎麽會收了這麽一個丫頭做徒弟。


  暗道晚節不保。


  不對,晚節不保?!

  呂尚腦子一抽,知道自己被這個丫頭快整瘋了,索性也就跟著去了,他也是不信了,這天下還真沒有他沒有見過的病。


  太仆院。


  呂尚看著門額上的三個大字,卻是一下子轉身,就要離開。


  沈煙一把拉住,剛要說什麽,卻是被呂尚一句話堵住了嘴:“誰都可以,這獨孤智的病,我是不能醫的、”


  “你好歹也是大夫啊,應該仁義,你想想,多救一個人,是不是積攢一份善緣?”沈煙循循善誘。


  “多救一個人,會多一個人跟我搶飯吃,”呂尚絲毫不理會。


  說話間,一個老婦人抱著一個繈褓裏的孩子匆匆走過,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呂尚一下子攔了下來,不等那老婦多說話,一下子將手搭在那小孩的脈搏上,閉目許久。


  沈煙愣愣的看著呂尚。


  “這是急性病,但卻不是大病,等醫館抓點兒蓮子熬粥喝了,不出三個時辰就沒事了。”呂尚道。


  那老婦人滿臉的驚疑,剛才自己找了好多個大夫,都說沒見過這麽奇怪的病,自己剛想要再托關係找以前的太醫院的大夫幫忙呢。


  “真的能救我的孩子嗎?”老婦還是不信。


  “信不信由你。”呂尚不悅的皺眉,作為一個大夫,不是很喜歡被人質疑。


  那老婦人急匆匆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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