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漠視
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境，未來的事情，現在沈煙都沒有再去想，誰知道自己能不能夠在這該死的東西下活過來。
一點點的往事，慢慢的從心頭經過，自己仿佛想起那日見了禦清風以後的事情。
張海順哪裏知道誰是呂尚，當下便是有點兒愣神，但是一下子也是沒有反應過來，轉頭就是要走，到了門口，才想起來，回身問道：“太仆大人，誰是呂尚啊？小人不認識這麽一個人啊？”
“去讓海棠帶你去，快點，不能耽擱。”獨孤智知道此刻沈煙的身體是不能夠移動的，所以隻能夠隻讓張海順去找呂尚了。
張海順當下便是快步出去。
海棠正在院子裏麵站了許久，麵色複雜，她大概也是明白了一些事情。
今天的她，穿著一身紅裝，這是獨孤智特意讓她穿的，她知道，獨孤智無非就是想要刺激一下沈煙，但是她還是很高興。
至少，自己對於獨孤智還是有用處的。
沈煙那副樣子，自己也是看到了，尤其是聽到獨孤智要請呂尚的時候，海棠才知道，到底有多麽的嚴重。
然而眼睛裏卻是閃過一絲的迷惘和一絲的猶豫。
張海順氣急敗壞，自家小姐生死不明，哪裏能等的起海棠這樣的猶豫，當下便是怒喝了幾句。
反正對於海棠，張海順眼睛裏一直都是看不起的，一直都是認為，不過是靠著一時的運氣，成功的上位的丫鬟而已。
這樣的人，就算是成為家裏的夫人，也不能擺脫低賤的命運。
張海順出生貴族，自然是看不起。
海棠咬咬牙，轉身就是去帶路了。
張海順也沒有帶別的侍從，自己獨自一個人，快馬加鞭，快速的在城裏麵晃蕩開來。
城內禦清風住的地方，禦清風猛然睜開眼睛，聽著旁邊玉娘的稟報，當下便是站了起來，聲音有些冷冽：“女人的心眼都是那麽小，你現在這樣報複沈煙，而海棠斷然不會去救沈煙，誰給你的權利！”
“大人，玉娘從小便是大人救過來的，自然是不敢違抗大人的命令，這次沈煙的命運，玉娘可是一下子都是沒有查收的，至於她能不能夠安然的度過，這也不是玉娘能夠決定的，要看的，還是沈煙的運氣，也要看海棠那丫頭的抉擇。”不卑不亢，玉娘沒有一點兒的害怕。
禦清風剛要怒斥，卻是一下子想到白衣老人，當下便是不得不冷靜下來，重新坐在凳子上，閉目養神，眼睛裏麵是不盡的哀傷。
看海棠的抉擇，那就是讓沈煙去死。
一個女人再怎麽大度，都不可能在這麽好的機會麵前放棄要徹底讓自己情敵死去的事情。
所有人都這麽覺得。
包括獨孤智。
不過後悔已經無濟於事，等到他們走了以後，他才想起來，自己對於海棠的對待。
牙齒狠狠的咬著：“你做好不要做什麽愚蠢的事情，否則，你一定會死的很慘。”
獨孤智第一次變得這麽的猙獰，尤其是看到沈煙那通身忽冷忽熱，身上揮汗如雨，時而又如同萬年寒冰般的痛楚。
張海順跟在海棠的後麵，他很是匆忙，沒有看到海棠眼睛裏一閃而過的呆滯，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許久後，才不明所以的笑了一聲，卻是充滿了別樣的意味。
“你最好別耍什麽花招，若是我家小姐有什麽三長兩短，我一定帶人滅了獨孤家的太仆院。”張海順眼睛裏滿是焦急，聽到海棠那笑聲，感覺到不對勁。
“此刻，我能夠有足夠的機會去讓沈煙去死，因為我恨她，她自以為給了我一切我想要的，但是她不知道，從結婚那天開始，老爺從沒有動過我一下，我從來都沒有收到過任何的疼愛。在府裏，雖然看似是主母，但是每個人背地裏都嘲笑我，說我多麽的討老爺嫌棄。”
海棠的笑有點偏執，讓人聽了心裏麵忽然有些忍不住的顫動。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偌大的京城，若是沒有人帶路，張海順知道，沒有半日的時間，自己斷然是不可能打聽到這樣一個名叫呂尚的人的姓名的。
所以海棠的選擇，成了最重要的事情。
海棠默默不語，下了馬車，快步鑽進一個巷子裏。
張海順以為海棠要逃跑，當下便是提了寶劍，直接跟了過去。
僻靜的巷子，海棠的身影若隱若現，張海順不知不覺間，已經走了許多個街。
雖然自己是高手，但是架不住海棠對這裏的熟悉。
張海順心裏麵是十分的氣氛的，但是無奈，現在自己是沒有任何辦法的，隻能夠咬牙追著，隻要追到海棠，張海順毫不懷疑自己會直接殺了她！
許久，仿佛一瞬間，張海順終於找到了機會，看到那熟悉的紅裝，當下便是提了劍，直接一劍刺了過去。
劍直接貫穿了海棠的胸口，妖豔的血色直接濺射在了張海順的臉上，顯得異常的恐怖。
海棠嘴角依舊是掛著自嘲的笑，眼睛裏閃著的，是一種解脫，看著許久張海順，才緩緩倒下。
嘴輕輕的長著，仿佛要說什麽東西，但最後，終究還是什麽也沒有說。
這要說的，怕隻是希望自己下一世再也不要遇見一個自己愛，卻不愛自己的男人，這樣活著，真的累，有些事情，單方麵的付出，永遠都不會得到回報的。
張海順也是出了惡氣，隻是未等他回神，卻是一下子再度呆愣住了。
眼前的大門上，赫然寫著兩個字：“呂府！”
張海順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在瞬間停滯了片刻，難以置信的看著已經躺在地上，消香玉損的海棠。
她是如此的美麗，嘴角的鮮血，帶了幾分淒美。
張海順心裏麵完全不相信這樣的事情，當下便是快步離開屍體，想要讓自己的心能夠平靜下來，然後轉身推開呂府的大門，徑直衝了進去。
幽靜的小院兒，顯得異常的平凡，就像是平常的富裕的家庭一般，隻不過是三進的院子。
裏麵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藥草。
到了這裏，張海順才感覺到剛才自己殺了海棠以後的心慢慢的恢複了一些。
“回去吧，我不問診。”呂尚眉頭皺了皺，自然是不知道張海順是誰的，但是這樣蠻橫無理的人，他生來就是不屑的。
張海順看著呂尚這樣的態度，若是平日裏，肯定是不依不饒的，但是現在知道這個人本事大，而且最重要的是能夠救自己家小姐的命，當下也是顧不得什麽麵子，當下便是直接跪在了地上，生生的磕了三個響頭：“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啊，不然她就死定了。”
“你難道沒有聽見我說話麽？”呂尚從來不是太過慈悲的人，一直都是相信，有些人必須是要麵臨死亡的，有些事情，自己不能夠去做，自己雖然不相信天道。
但是還是知道一些規律的。
張海順看著呂尚這般樣子，當下便是咬了咬牙，直接代替沈煙許諾：“隻要大人能夠去救我家小姐，就算是傾家蕩產，也不會忘了您老人家的恩情。”
“滾！”呂尚越發是不耐煩，自己可是剛才看見了的，海棠就是死在他手下。
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為什麽被殺，自己也沒有這個閑心去管，但是呂尚能夠決定的，就是去不去幫助這樣一個人。
“看來太守大人真的是要走了，唉。” 知道勸說無果，張海順不再逗留，歎了口氣，就要離去。
誰知道，卻是被呂尚一聲給喊了下來，那聲音裏麵吐露著震驚：“你說什麽！你家小姐是不是沈煙那丫頭？”
張海順急忙轉頭，仿佛是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一樣，拚命的點頭。
呂尚當下便是不廢話，也不理會張海順，自己直接一個飛躍，直接就是踩著屋簷，快步的離去了。
隻剩下張海順依舊是一臉呆滯的，完全搞不懂怎麽回事，剛才還寧死不願意的呂尚，怎麽一下子就是變了臉，當真是奇怪的很。
當下也是知道呂尚肯定是去了太守府，當下便是直接跟了過去。
雖然武功不錯，但是比起呂尚來，還是差了太多。
完全就是難望其項背，許久許久，到了太守府的時候，才看到呂尚已經是滿臉皺眉的在屋子裏麵把脈。
獨孤智站在門外，一聲不吭，臉上有些擔憂的望著裏麵的人。
張海順莫名的替海棠感覺到悲哀。
就算是死了，她依舊是沒有得到獨孤智任何一絲的同情。
若是自己現在告訴獨孤智海棠死了，怕也是這樣一幅場景，不會有太多的變化。
“對不起。”張海順心裏內疚，當下便是退了出來，自己也是幫不上忙的，便是帶人去處理海棠的事情。
而此刻。
沈煙的房間內。
呂尚皺眉看著沈煙全身再度變得火熱起來，當下便是直接拿出幾枚銀針，朝著特定的穴位查了下去。
那熱度仿佛是減弱了一點點，但是也就是僅此而已。
不過許久，就聽到沈煙再度的掙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