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臥薪嚐膽
偌大的皇宮已經被東晉部隊橫掃,皇城內,已經是易了主。
獨孤智坐在皇位上,眼睛平視,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隻是眼睛裏麵不時的閃過的落寞,讓人知道,他遠沒有看上去那麽的淡然。
東晉國的部隊似乎有著某種規矩一樣,一直都未曾來到這宮殿中。
身邊的大臣跑的跑,逃的逃,也有許多剛烈些的,直接投井自殺,惹人唏噓。
隻剩下幾個心腹大臣,便是葉家將軍府的前大將軍,相府的沈秋陽以及一些個生死和大離王朝連在一起的人。
“諸位,朕這大離王朝,怕是已經亡了。”獨孤智略有些無奈的說到,繼位不過三日,便是成為亡國君,當真是讓天下人恥笑的絕妙談資。
下麵人皆是不說話,他們在等,等待東晉大軍收拾完了外麵的一切,然後來收拾他們。
沈秋陽則是閉目,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是知道消息的,東晉國主戰無名之所以舉兵大離王朝,一方麵是內耗嚴重,有著絕妙的機會;而另一方麵,卻是為了一個人。
這就是那日他口口聲聲,在天下人麵前,狂傲的說要娶的那個人。
便是自己女兒,沈煙。
他是聰明人,知道沈煙不是一般女子,按照自己和她的那矛盾,她斷然不可能救自己。
“相爺,若是我大離王朝滅亡,你還有你那個女兒,接你到東晉,享清福。”到了這些節骨眼上,索性很多和沈秋陽不和的人,也是趁機開始挖苦。
“我沈秋陽誓死與大離王朝共存亡。”沈秋陽眉頭緊皺,卻是仿若沒有聽到裏麵的嘲諷意思一般。
那大臣討了沒趣,也是沒工夫和沈秋陽嘮嗑,反正已經到了這般時候,已經是待宰羔羊,沒有必要掙紮了。
獨孤智眉頭微微皺,忽然對著旁邊的護衛輕聲問道:“那邊情況怎麽樣?”
“皇上,全軍覆沒。”那護衛也是無奈。
獨孤智卻是恍若隔世一般,有些暈眩,果真是要滅了。
獨孤宇戰死沙場,三弟到現在也仍然不知道在哪個溫柔鄉裏沉醉,隻剩下自己一個人,要辛辛苦苦的抗下這亡國的恥辱。
“李太醫,幫朕準備吧。”獨孤智嘴角苦笑,對著坐在身下的一個花甲老人道。
李太醫遲疑片刻:“皇上,東晉就算是滅國,也不可能將獨孤氏一脈殺盡,留的青山早,不怕沒柴燒,您萬不能學當年烏江自刎的項羽啊。”
“我曾經笑項羽不懂籌劃,沒有心機,如今朕到了這個時候,卻也是沒有任何想反抗的心了,大離王朝,沒有任何的可能存留下來。”獨孤智嘴角的苦笑越發的盛。
下麵一片沉默。
“皇上,想要讓大離王朝存著,倒有一個辦法,就是不知道皇上會不會用。”沈秋陽仿佛想了許久,看著獨孤智一副求死的心,當下便是知道不能再等。
獨孤智抬起了頭,那雙寒秋一般的眸子,此刻卻依舊是一片淡漠。
談何容易。
“戰無名固然強,算得上一代明君,可是不管什麽男人,都是有弱點的,當年吳越之爭,便是勾踐十幾年臥薪嚐膽,最終吞並吳國,皇上何不效法勾踐。”沈秋陽一句一句的說著,說的很慢,但是字字清晰。
獨孤智心頭一怒,喝道:“你是讓朕去給那戰無名當奴才。”
“陛下,當下之計,便是率眾臣投降,保留下我大離王朝的血脈為重,東山再起的日子,房才有可能啊。”太師李澤因為孫女的事情,和沈秋陽不是很和,但是在這件事上,卻是依舊很是中肯的建議。
獨孤智坐在龍椅上,嘴角的苦笑,已經慢慢的被藏匿了下去,仿佛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忽然一下子抽出身邊的長劍,一件刺破了自己的黃袍。
因為接近皮肉,索性就連血也是染紅了黃袍。
“朕在這裏發誓,總有一朝要重整大離王朝,若違此誓,如此黃袍。”說話間,又是一劍,身後拖地的黃袍,皆是被一劍斬斷。
“臣等皆忠於大離王朝,此生此世,不忘複國。”下麵的群臣也是跪拜在地。
獨孤智沒有讓眾人起身,隻是輕輕的脫去了身上的衣服,臉上的淡漠被慢慢取締,變成了一往無前的決心。
隨後,率大臣投降。
三月的京城,不同於東晉,花草並未全部綻放,隻有蒙蒙幾點綠意,仿若是代替希望。
沈煙漫步在皇宮之中,眼睛始終沒有變過,一直都是堅定的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太仆,外麵有一人求見。”一名小廝恭恭敬敬的看著眼前這個安靜喂馬的男子,眼睛裏麵有些不忍,卻依舊是不得不稟報。
“是陛下讓我去給他鑒馬嗎?”他回過身子,嘴角含笑,仿若剛才那個安靜又憂鬱的喂馬男子,是另一個人而已。
“故人相見。”說話間,有些髒臭的馬舍內,走進來一個挽著青絲,身著藍色的翠煙衫的絕妙女子。
看著來人,他卻是一笑:“沈姑娘,沒想到你還能記得有我這個古人,哦不,屬下是不是應該稱您為一聲皇後?”
“獨孤智,我以為你會明白我的。”沈煙淡漠的臉上,有一絲自嘲,他憑什麽責怪自己,知道自己為他做了多少嗎?
獨孤智回神繼續喂馬,擺了擺手:“皇後請回吧,若是要馬,屬下替您送來就是,不勞煩您親自來我這馬舍了。”
沈煙眉頭緊皺,許久,輕聲道:“若是你想要複國,我可以幫你。”
“不勞煩,屬下並沒有這個打算。”獨孤智依舊是不領情,看著沈煙,仿佛是看著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一般。
素不相識,真是諷刺。
沈煙不堅持,回身而去,不再言語。
到馬舍門口,回頭望了一眼獨孤智,道:“獨孤智,我為什麽會和無名在一起,因為他比你強,我沈煙的男人,一定是天下最好的。”
獨孤智身子顫了一下,然後恢複了平靜,繼續喂馬。
沈煙有些失望,然而也不想多說,也是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