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大婚當近(九)
第四百七十五章:大婚當近(九)
“小郡主。”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寧明箏一個哆嗦,奇怪的回過頭去瞧著段子憂,納悶的問著;“憂兒哥你怎麽在這兒?我不讓你跟著點,去保護三姐嗎?”他知道他的武功應該是沒了,但是他有點害怕今天會出什麽事兒,這種預感實在是太強烈了,從他昨晚上就一直心神不寧,怎麽都睡不著,今天早晨起來,也沒有好半點,就是覺得心裏發慌。
“三姐哪兒有人護著,我就回來找你了,走吧。”段子憂說著,帶著人往前走,人微微點了點頭,趕緊跟著段子憂一起跟上了大部隊的腳步,不得不說,衛雲諫是真的廢了不少的心思,去的這一路上絕對稱得上是風風光光,吹鑼打鼓好不熱鬧,那樣貪玩的小孩兒都跟在接親的隊伍後麵,一個勁兒的起哄,似乎他們都很開心,除了坐在轎子裏的人,不停地在安慰著自己,這是對自己來說,最好的一條路。
“新娘子過門咯!”一聲響亮的聲音在衛府門口響起,洪善英被攙扶著走下了轎子,站在衛府門口,寧明箏在身旁扶著他,門口的火盆擺的穩穩當當,洪善英一腳邁過去,四周瞬間響起了一陣的呼聲,邁過火盆進了門,就真的是衛家的媳婦了,衛雲書站在門口笑嘻嘻的伸著手:“嫂子,是不是意思意思啊?”“你哥早就讓我防著你了。”人笑著說著,身旁寧明箏爽快的拿出來了兩個沉甸甸的銀子包;“可別都拿走啊,還有一個是的你哥給青青的!”
“青青?”衛雲書一愣,立刻明白了他哥是真的接受馮青青了,否則不會給他也準備一個紅包的,馮青青怕自己來了會傷了風化,拿了請柬也沒敢來,他還以為他哥給他忘了呢,洪善英卻好似根本不稀奇似的,抬步就往裏麵走,兩個人趕緊跟了過去身後的眾人也跟著一起湧入了衛府。
客廳被布置成了禮堂,大大的紅字掛在那頂上,衛雲諫穿的喜氣洋洋的站在客廳的正當中,看著眼前蒙著蓋頭的洪善英,心裏說不出來的高興,雲飛笑和衛老爺子坐在高堂位子上,臉上也都是帶著喜氣那麽嚴厲的老先生,如今終於瞧見自己兒子娶了妻子,也樂開了一臉的開花褶子。
“一拜高堂!”身旁人大聲喊著,衛雲諫和洪善英牽著紅繩轉過身來麵對著兩位老人,深深的施了一禮,身旁的人立刻又喊著:“二拜天地!”兩個人擱著一塊布互相看了一眼,衛雲諫小心的扶著人轉了過來,麵對著門外深深的施了一禮,就在要站起身來,身旁的人馬上就要喊出夫妻對拜的時候,突然之間,雲飛笑的眼神一凝,還沒等開口說話,身體就下意識的衝了出去,直接把洪善英撲倒在地,而就在那一瞬間,所有人都看見從外麵飛進來了一支箭,如果雲飛笑的反應再晚一點,隻怕是洪善英就沒命了!
“快來人!”雲飛笑一聲命令,門外立刻出現了一群黑衣人:“快去給我抓住他!”“是!”說這話功夫所有人都不見了,賓客也全都亂套了,衛雲諫趕緊去攙扶洪善英:“你沒事兒吧?”“沒……”洪善英小聲的說著,明顯感覺出來身體的反應變慢了,而這個事情,是誰都沒有想到的,更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
寧明箏在出事兒的瞬間就被段子憂護在了懷裏,用自己的背衝著門口,而也因為這件事情,整個禮堂都亂套了,衛老爺子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對雲飛笑說著;“親家,對不起啊,你看那這事兒……”“結!誰也別想阻止我女兒結婚!”雲飛笑厲聲說著,他還真的不相信了,還有人敢在他太歲頭上動土了!
他說著,叫外麵的人重新吹打起來,也意識到這件事情有點不對勁兒了,可是這請柬都發了,事情都辦了一半了,怎麽可能就在這個地方停住腳步?站在一旁的寧明箏更是緊張的手心汗都出來了,沒想到在拜堂的時候會出現差錯,洪善英站起身來之後臉色也有點發白,反應不過來,差點出事兒,都在這一天,讓洪善英的心裏有點犯嘀咕,自己的這個選擇,真的是最好的嗎?
“夫……夫妻對拜!”那人繼續喊著,洪善英緩緩的轉過身來,麵對著衛雲諫,心裏百味雜陳,可還是在人認真的鞠躬的那一瞬間,選擇了跟著他一起,當禮成二字響起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衛雲諫緊攥洪善英的手,笑著說著:“太好了洪妹,我們終於在一起了。”
“嗯……”洪善英低低的說著,被人攙扶著朝著新房去,寧明箏有些不放心,所有人都跟著衛雲諫去酒樓的時候,寧明箏趕緊跟上了那兩個丫鬟的腳步,搶過一個人的位置,站在人的身旁小心的扶著人:“三姐,沒事兒吧?”
“還好……就是有點被嚇到了。”人說著,眼前的人輕輕的點了點頭,對兩個人說著;“你們先下去吧。”“是。”兩個丫鬟微微點了點頭,直接離開了,後院裏也就剩下了洪善英和寧明箏兩個人,比起前麵吵吵鬧鬧,後院裏卻安靜的多了。
風,似乎逐漸湧起,兩個人沒回房間裏,而是坐在了院子裏,洪善英的蓋頭放在一旁,反正到時候進屋子裏還得蓋上的,被打扮的漂漂亮亮,十分端莊的姑娘就坐在他的對麵,寧明箏進屋拿了茶水出來,給人倒了一杯,放在人的跟前:“三姐,你以後……還會出來見我嗎?”“可能不會了吧以後我們可能沒有見麵的機會了。”洪善英低聲說著,抬眸看著眼前的人:“你知道我一直很羨慕你嗎?”
“羨慕我?羨慕我什麽?”寧明箏不解的看著眼前的人說著,洪善英笑著看著他說著;“羨慕你有一個寵你的哥哥,羨慕你有一個你喜歡而且也喜歡你的人,羨慕你可以選擇一輩子都不發愁,不用為了婚姻苦惱,但是這些我都曾擁有如今卻都離我遠去。”如果沒有碰見他,如果鏢局沒有出事兒,如果當初的一切都沒有發生,如果他真的如他們記錄的那樣,早早地就死在了來的路上,那麽現在的洪善英,應該是另外一個樣子。
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跟慕嶸結婚,這幾年的時間,應該都有孩子,孩子都可以滿地亂跑了,到時候一起繼承家裏的鏢局,他帶著兄弟們走鏢,慕嶸就在家裏看孩子,帶孩子,教他們練武功,讀書,這是最愜意不過的事情了,但是現在呢?卻全然不一樣了,他的人生會走向一個什麽軌跡,完全沒有人知道,而他的這番話也讓眼前的人背後一涼,抬眸看著眼前的人,不解的問著:“三姐,你什麽意思……我,我有點聽不懂。”
“意思就是,你沒機會了。”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聲音讓人瞬間警惕了起來,回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站著一個男人,這個男人看起來至少得有四十多快五十多歲了,自己從來都沒見過他,而他見過他,來人不是旁人,正是沙塵海。
“你是誰?”寧明箏趕緊站起身來,抓著洪善英把他擋在了自己的身後,警惕的盯著他看著,來人冷笑了一聲,低聲說著;“你還認不出來我嗎?你仔細想想,咱們可是見過的。”他說著,寧明箏楞了一下,仔細的盯著眼前的人看著,看著,猛然間回想起來他是誰之後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居然真的見過沙塵海!“你是……你是澄江建築集團的老板,沙明義!”這一句話,眼前的人瞬間就笑了出來:“原來你還真的認識我,我還以為你寧總貴人多忘事,我見了你這麽多次,你都沒想起來我是誰,現在想起來了?”他們之前見麵的時候,沙塵海一直都帶著鬥篷,他幾乎是看不清他的麵容的,更別提後來,寧明箏不知道怎麽失憶了,就更不可能知道他到底是誰了。
“你到底是誰?”寧明箏看著眼前的人;“我到這裏來到底是不是你搞得鬼!”他問著,眼前的人抬眸盯著他看著,淡淡的說著;“這不是我帶你來的,你還記得你是怎麽來的嗎?”沙塵海說著,寧明箏楞了一下,輕輕的點了點頭,他當然知道他是怎麽來的;“當時,我們公司盤給你們公司的工程隊民工,因為你不發給他們薪水,他們又來我們公司討要,我們公司把他們該給的薪水都給了你們但是你們沒給他們,所以那些民工要跳樓威脅我們,我沒辦法,就到現場去了。”
“然後呢?”他繼續問著,寧明箏愣愣的看了看眼前的人,繼續說著;“然後,然後我就去現場了啊,那個人要往下跳,我就一直在樓下勸,當時……當時我記得有點頭暈,我隻以為是早晨沒吃飯,仰著頭的時間又太長了,渾身都累的慌,就……就去找人按摩了啊。”但是等他不小心睡著了之後,再醒過來,就跑到這裏來了。
但是當時他真的是懵了,尤其是還沒時間去仔細想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就遇見了山匪,甚至以為自己是掉進了一個遊戲裏,隻要把他們都湊成對,自己也找到一個歸宿,自己就能通關了,也能回到原本的世界裏去了,可這都好幾年了,他都已經放棄了,留在這裏有吃有喝的,也不會活不下去,到那邊也沒有親人可以照顧自己,有什麽好回去的?還不如留在這裏,至少還有哥哥,還有憂兒哥,一直陪著自己,也會讓自己覺得舒服一點。
他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人,有點茫然,尤其是當他知道沙塵海就是一直跟自己公司合作的那個公司的老板的時候,寧明箏徹底傻眼了,一種不安的感覺從他的心裏湧了出來,沙塵海平靜的看著他說著:“你不願意留在那裏,所以才會跑到這裏來的,當天我正準備回來這個地方,沒想到的是你的欲望居然比我更加強烈的想要離開,導致我是失敗了,我知道我絕對找到了回來的辦法,可是我卻沒能回來,你所說的眩暈,隻是因為你過來了,而不是因為累的。”
沙塵海一邊說著,一遍走到了人的跟前,抬眸頂著人看著說著:“你知道我等待回來的機會等待了多久嗎?全都被你給毀了,你在這裏過的那麽逍遙自在,在外麵也一樣是高枕無憂,你何必呢?但是我隻有在這裏,才有歸屬感,你知道你原來的結局是什麽嗎?你知道他他的結局是什麽嗎?”
他一步步的靠近,寧明箏一步步的後退,直到他察覺到自己再也沒有辦法後退,人就呆住了,差異的看著眼前的人,人冷笑著看著他說著;“不知道嗎?那我來告訴你,你的結局,是死在和親的路上,被你的‘夫君’派人殺害的,而他,原本會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他生了一對兒龍鳳胎,大的哥哥將來還會當上當朝宰相,小的也做了一方霸主,在武林裏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可就是因為你,突然闖進了這個世界,這些都不存在了,他隻能嫁給衛雲諫這個書生,他不可能去做他想做的事情,更不可能有一個幸福的家了。”他說著,寧明箏直接傻在那兒了,他也意識到,剛才為什麽洪善英會跟他說剛才的那一番話了,寧明箏輕輕的搖了搖頭,低聲說著;“我不信,我是存在的,你也是存在的,他們都是存在的,憑什麽我來了這一切就全都被改變了!”
“你憑什麽?就因為你本來就不存在在這兒。”人淡定的看著眼前的人,冷哼了一聲,寧明箏回過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洪善英輕輕的搖了搖頭,下意識的甩開了他的手往後倒退了幾步:“不對,根本不對,我……我都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這裏,你自己沒進來,關我什麽事兒,我……我當時隻是想有一個家而已,我沒有想要破壞別人的什麽!”人說著,眼前的人卻好似根本聽不進去他的話似的,隻是安靜的看著,淡淡的說著;“晚了,現在已經不是你能決定的時候了,難道你還沒發現嗎,從我進來到現在,你的憂兒哥,可是一直都沒出現過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