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決定
翌日。
夜綰綰翻身,手無意識落在床上,打空的感覺挑了挑她的神經,下意識的摸了兩下。
平坦坦、空蕩蕩。
“唔——”
夜綰綰無意識的低吟一聲,緩緩睜開了眼。
床的另一邊,空無一人。
她手還擺在那,忍不住摸了摸,冰涼一片,想來人已經起來很久了。
她雙眼放空的躺了一會,才慢慢收回思緒坐了起來,看了一眼時間,小小驚了一下。
居然快十一點了。
她扭身去床頭櫃找手機,一眼就看到了手機上貼的便簽。
閻烈留的。
閻烈起時,看她睡的香甜,就沒有將人叫醒,自己負責送閻白去幼兒園,還在廚房給她留了早餐。
夜綰綰將便簽收起,翻身下床,洗漱後去餐廳吃晚到早餐。
吃東西的時候,她玩了一下手機,等回神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搜了好多關於風水這一塊的掛牌的公司。
她意外的發現,在百科上,會有這麽多關於這一塊的名人。
當初不是說好的一起隱退嗎?
她感慨了一會,把餐桌收拾好拿著手機去落地窗那邊坐下,又搜了起來。
這一看,就陷進去了。
時間在悄然中流逝。
閻烈回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落地窗前懶人沙發上坐著的人兒,對方玩著手機,似乎根本沒有發現自己的出現。
他輕輕拍了一下閻白的後背,小家夥心福所致,想也不想就一路小跑衝過去撲到到了夜綰綰的身上。
夜綰綰根本沒有注意到他們已經回來了,被嚇得叫了一聲,手卻是無意識將撲來的小家夥抱住。
閻白開心的在她懷中扭來扭去,就差打滾了。
夜綰綰回神,忍不住稍稍用力,薅了一把他的腦袋,扭頭看向走來的閻烈:“你怎麽有空去接他?”
“最近沒什麽事,我還以為自己去的時候,會遇到你。”
夜綰綰聽言,小臉微微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看東西看得忘記了時間。正好你回來了,我想同你談談。”
閻烈點頭,盤腿坐到她的對麵,給了她一個,示意她開始。
夜綰綰略微有些緊張的抿抿唇,先將手機遞給他。
閻烈接過來,低頭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的東西,看了兩個標題,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真的決定了?”
夜綰綰輕咬唇角,鄭重其事的點點頭。
“反正都是賺錢,與其讓那些半吊子的騙錢,還不如自己上。”
閻烈昨天給她提開店的建議時,也有這方麵的想法。更多的還是怕她自己在家無聊。
“行,既然決定了,等這個周末,我陪你去轉轉,我們先找個合適的店鋪,做門麵。”
他一起頭,夜綰綰的興趣也被帶了起來,大眼一亮,“我想過了,我想把店開在古董老街上。那邊的氛圍比較合適。”
閻烈思考了一下,認同了她這個想法。
“我記得,你之前買黃紙的店鋪也在那邊,若你開在那邊,不會影響到他的生意嗎?”
夜綰綰聽言,嘴角不由漾過一抹笑意。
“我問過了,掌櫃主要做的牽線工作,有點像中介一類的。真遇到事,他也處理不了。我谘詢過他,他說我開店的話,他可以幫我介紹客人,就是需要的東西要在他那買。還說,等我名氣起來,希望我漏點給他,他介紹給與他經常合作的大師之類的。”
熠熠生輝的眸中寫滿了得意。
閻烈眼底掠過一抹淡淡的笑意,略微有些悵然的點點頭:“我們家綰綰長大了。”
夜綰綰驕傲的哼了一聲,又湊到他身邊,同他說了一些自己下午的設想。
閻烈都覺得不錯。
“行,我們周末先去轉店麵。”
夜綰綰見他拍板這麽快,倒生了幾分不好意思。
“你就不怕我玩砸啊?開店這麽大的事情,你都不多想想?”
閻烈伸手摸摸她的頭:“你都想好了,我還想什麽?這I些反正我都不懂,你到時候弄好了,我負責給錢就行了。”
夜綰綰心底拂過一抹暖意,笑嘻嘻歪著身子,抱著閻白一起倒向了他的懷中。
入睡前,兩人又商量了一點細節的問題,便入睡了。
夜綰綰翌日把閻白送去幼兒園後,決定去自家的師父的墓地走一圈,把自己的決定告訴對方,順便問問對方答應不。
她占卜用的五帝錢,是師父留下的老物件。不過因她不是主要學這個的,便一直好好收著的,今天正好拿出來用用。
淩虛的墓,按照他的遺願,放在了桐城的公墓中。
他想在走了以後,過過普通的人生活。
夜綰綰在去的路上買了一束花。
日子漸漸轉入深秋,溫度也慢慢降了下來。
公墓在南郊外,地廣人稀。
夜綰綰一下車,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冷風吹來,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她仰頭看了一眼天空,白雲點綴在藍色天空中,看起來令人心情舒暢。
她想,今天已經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她抱著花束來到了自家的墓前,意外看到了一束小蒼蘭。
夜綰綰愣了愣,眼睛不自覺眨眨,看了看墓前的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懷中的小蒼蘭,疑惑。
在這不年不節的日子,會是誰?
她頓了頓,將花放下,掃了掃墓周圍的落葉,也不在乎地上髒不髒,盤腿坐下,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堆最近發生的事情。
流水賬說完,才把自己想要開店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她說完後,有些緊張,無意識的攪了攪手指,小聲道:“師父,你要是同意呢,五帝錢全部朝上,不同意呢,就反,好吧?”
音落,她身後的樹葉被風吹的“唰唰”響了起來,好似回應一般。
夜綰綰心口又緊了緊。
她抬手,取下帶在手腕的上五帝錢。
她師父在離開前,將五帝錢編成了手鏈留給了她。
夜綰綰小心翼翼的、仔細的將手鏈解開,一枚一枚的取下,放在手心的時候,忍不住又閉眼在心裏默默的祈禱了一會。
她緩緩睜開,不由自主籲了一口氣,輕輕揚手,將手中的銅錢丟了出去。
下一瞬,銅錢碰地,帶起點點叮叮當當的聲音,明明音調不高,在她耳中卻猶如磅礴的交響樂的一般,揪住了她所有的思緒。
夜綰綰情不自禁凝住了呼吸,一瞬不瞬看著地上旋轉的銅錢一枚一枚的躺下。
當最後一枚硬幣落地時,她感覺自己所有的感官都被抽掉了,在那一瞬,仿佛失掉了所有的感覺,耳邊寂靜一片,鼻翼間聞不到空氣中的味道,就連眼前也變得漆黑一片。
她不知過了多久,才拽回線頭那端的“風箏”,回神,凝眸深呼吸,微微起了一點身子,低頭去看安靜躺在了地上的銅錢。
此時的她,視線好像被被切割了一般,一眼隻能看到一枚銅錢。
“正的。”
“正的?”
……
她每撿起一枚銅錢,口中無意識到念叨一句。最後一枚撿入手心時,她的心也跟著銅線一起,落入了胸腔中,忍不住長長吐了一口氣。
五枚銅線,全部向上,宛若做夢一般的結果。
“師父,你真的答應了嗎?”
耳邊隻餘下樹葉與風交織的“唰唰”聲。
她的心,卻在這聲音下,慢慢歸於寧靜。不自覺偏頭甜甜笑了起來。
“我就知道師父最疼我了。”
她嘴角掛著孩童般的笑容,手上動作靈活,三兩下又將銅錢編回了手鏈,帶在了手上。
“師父,以後我就學著用這個了,你說好不好?嘿嘿,你肯定會說在的。這一次,我一定乖乖的用心學。”
聲音悄然削弱,如呢喃一般,隨風飄走。
夜綰綰嘴角的笑意,也漸漸淡了下來,眸中漾起一抹淺淺的悵然。
“師父,我好想你。”她說著,慢慢蜷起了膝蓋,抱住了自己,輕聲自言:“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沒有同我說?”
她看著墓前另外一束還算新鮮的花束,腦中閃過太多的想法,一時抓不住頭,亂七八糟的,讓她有點暈乎乎的感覺。
她在墓地呆了許久,直到閻烈打電話來才起身道別離開。
閻烈那邊,在幫下麵分局出現場的時候,找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他們當作證據帶了回來,一時驗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個青銅器具,想了一下,便給夜綰綰打電話了。
夜綰綰來時,鹿鳴在門口接的她。
“你們最近沒什麽事嗎?居然還有精神去管分局的事情。”
聽閻烈說,是一個老人丟了傳家寶,等找回來的時候,東西卻不一樣了。
老人說,他家的青銅器,有一個耳朵上有他兒子兒時調皮弄出的一道劃痕,可他們找到的青銅器,雖然長的一模一樣,卻沒有那道劃痕。
鹿鳴聳聳肩,表示他也不知道。
“最近很奇怪,不管是哪個部門,都風平浪靜,周局都說,我們估計是拜對了神仙,人家保著我們呢。”
夜綰綰對此呲之以鼻,沒有接話。
鹿鳴領著她直接去了法證部,閻烈在那等她。
她一進門,就看到了擺在化驗台上青銅器,是一個十厘米高的酒器。
她訝然,這玩意要是真的,這價值不可估量。
若按照老人的說法,這玩意就有了兩個了。
“你來看看吧。”
閻烈看到她,也沒有廢話,直接讓她過來看。
“你們用什麽東西驗的?”
夜綰綰帶上手套,伸手輕輕摸了兩下。
“怕是古物,誰也不敢動。”舒卓睿惹不住湊過來,多了一句嘴。
夜綰綰挑眉,將目光收了回來,仔細觀察了一會。
大概五分鍾後,她將放回了台上,慢條斯理的取下自己的手套:“我想,那老人說的是正確的。這玩意,是仿製的。”
“仿製的?”
所有人都不由驚了一下。
夜綰綰眸色篤定的點點頭:“你們還是,好好去查一下吧。一般這種古物的價值,最清楚的家裏的人。”
她說完,給了閻烈一個眼神。
閻烈拍拍舒卓睿的眼神,讓他放手驗吧,便同夜綰綰一起離開了。
他交代了鹿鳴一聲,讓對方有事給自己打電話,便開車送夜綰綰回家了。
夜綰綰把墓地的事情告訴了閻烈。
閻烈聽她對花束的疑惑,想了想,說:“也許就是以親認識的人,正好有時間去看他呢?你也不要多心。若是不放心,我去查查那邊的監控。”
夜綰綰頓了頓,思考了一會,也覺得可能是反應過度了,同他搖搖頭,“不用了。師父他們那一輩的人的交際,已經很淡了。可能真的失望不認識的人,正好過來看他。”
閻烈點點頭,把這件事放下了。
周末。
閻烈陪夜綰綰去古董老街找店麵,有了掌櫃的幫忙,很快就定下了心水的店麵。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夜綰綰就在家、幼兒園與店鋪中穿梭。
忙碌卻踏實。
“你說,我開張以後會不會有生意啊?”
在裝修快要收尾的前夕,夜綰綰在入睡前,有些擔心的問閻烈。
閻烈伸手,將她攬入懷中,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答案:“當然會有,而且還會很好。”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猶如安眠曲,拂過她的心上。
她安心的勾了勾嘴角,閉上眼緩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