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青接到信息後,很快找出了相同點,不敢有一絲耽誤,急切的給夜綰綰打去電話。
“夜小姐,地圖上,紅色標記的位置,與現代地圖上有一個點是重合的。標記的位置,在朗姆山。”
夜綰綰應下,表示自己知道以後,掛斷電話,將目光移到地圖上。
她覺得,自己都不同分山定穴了。
這兩具屍體安家的地方,應該就在酒店附近。
她轉眸看向魯石。
“當初做這一切的人,是否有說,他們離開後,酒店該用作何物?”
被突然點名的人,愣了一會,才回答道:“有。隨我處置。”
這個答案讓夜綰綰有些意外。
“那你有何打算?”
“將酒店封了,土地歸回國家,塵歸塵、土歸土,再無瓜葛。”
魯石說著,目光不由自主遊到了棺材上。
不知是不是夜綰綰的錯覺,她感覺自己從魯石的眼中看到了憐惜。
她抿唇,壓下自己多餘的心緒,點點頭,沒有再繼續。
“啊,我想起來了!”
一聲驚呼,驚擾了在場所有的思緒。
夜綰綰眸光一閃,轉頭看去。
前台似乎也發現自己的反應有點過大,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衝他笑了笑,伸手指著地圖說:“我小時候,見過一樣的地圖。隻是那是我奶奶手繪的。”
她奶娘每一次給她將湖城的老曆史,就會畫一個這樣的地圖,指著地圖上的點,告訴她這些地方是現在的哪裏。
“這個地方,就是現在的朗姆山。但以前的朗姆山下有一道暗河,地下河已經幹涸了,入口已經被封了,已經有數百年的曆史了。我也是聽奶奶說的。她說,這朗姆山的底下,藏著那個小部落所有的財產,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有寶藏。不過,她從來沒告訴過入口在什麽地方。我對這些不感興趣,沒放在心上。這不會是真的吧?”
她眸光微微一閃,看向地圖的目光也悄然發生了一點變化。
夜綰綰伸手,將地圖收回,輕笑的搖搖頭。
“封存在地底的東西,都有著屬於它們自己的氣韻。若是心思不正,即使得到了,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
千百年來,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哪一個做盜墓發財以後長命百歲的。
三缺五弊,總會落一樣,在他們身上的。
前台一怔。
小心思被人當眾點破,她臉上的神情多少有點掛不住。
夜綰綰讓魯石守好棺材,叮囑閻白乖乖呆在酒店裏,不要亂跑,自己拿著羅盤轉身走了出去。
她將地圖放在地上,取出匕首放在地圖旁,思考了一會,低頭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指尖的血液滑落,滴在了匕首上。
驀地,藍光乍現,轉瞬即逝。
不等夜綰綰回神,下一瞬就見匕首上的血滴顫了顫,像是受到某種指引一般,朝地圖的方向一點一點挪了過去,最後停在了紅點標記的位置。
夜綰綰蹙眉,盯著看了一會,目光一轉,突而快看到匕首頭部換了一個位置,像一個箭頭,指著西北的方向。
她目光順著看了過去,指向的位置,是後山。
她略微猶豫了一下,便彎腰撿起匕首和地圖,按照匕首所指的方向走去。
走入後山,她從有人開發過的地方,走到荒蕪寂寥。
她手上的地圖始終展開的,在她感覺自己好像迷路的時候,低頭一看,發現地圖的上的血滴竟然移動了位置。
她心尖微顫,呆愣了好一會,不禁猜測,難道這血滴,代表了自己,血滴移動的位置,就是自己移動的位置?
她暫時不能確定自己的猜測,隻能試探著按照地圖上那一道簡陋的線所指的方向走去。
大概十分鍾後,經過她仔細確認,血滴真的代表了自己。
有了指路的東西,她走起來方便了不少。
但她跟著地圖上指引的方向,繞了一圈後,她竟然又回到了最初的位置。
她偏頭看了看身後的酒店,又看了看自己腳下的土地,一時有點拿不準主意。
她略作思量,轉身回了酒店,找人要來工具,回去挖了一下。
她大概挖了兩米深的時候,鏟子突然碰到了一個很硬的東西。
她蹲下身,用手將上麵的土推開,看到一個鐵質的圓蓋子,蓋子中心,有一個把手。拉了一下,伴著一些“吱呀”聲,蓋子被她拉了起來,同時,她周圍的土突然崩開了,出現了一個大大的裂痕。
周圍的土倒塌時,她急忙抱頭,彎腰跳入了蓋子下。
蓋子下洞坑並不深,她跳下後,並沒有感覺到太大的衝擊力,腳就碰到了地。她抬頭看了看,透過蓋子的縫隙,能看到一點光亮,這大概有三米深吧。
地麵上的人,則在聽到土地塌陷的聲音時,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
他們一出酒店門,就看到酒店前出現一個大坑,直徑大概有五十米,所有人都驚住了。
閻白嚇了一跳,慌張的左右掃視了一圈,沒有看到夜綰綰的身影,急得叫了起來。
“麻麻!麻麻!你在哪裏!”
驚慌失措的聲音,透過土地竄入夜綰綰的耳中,聽著斷斷續續的。
她聽著聲音,判斷了一下,猜測上麵並沒有被掩埋。
她摸索,朝漏光的地方走去,摸到了一根長長鐵鏈,她攀著鐵鏈爬了上去。
推開蓋子,一些土落了下來,她被煙塵弄的不自覺咳了幾聲。
閻白聽到聲響,急忙跑了過去,不小心被絆了一下,趔趔趄趄的衝到她的身前,差點沒刹住車將剛剛爬上來的人又撞下去。
幸得夜綰綰眼疾手快,在聽到腳步聲後,就留了一手,在人奔過來後,伸手接住了他。
“麻麻,麻麻,麻麻,你……你……你還好嗎?”
閻白這次是真的被嚇到了。
他以為夜綰綰從地陷的縫隙裏掉下去的,慌的衝進來刨土,想要找到她。
他緊緊抱著夜綰綰的腿,熟悉的氣息縈繞在他的周圍,漸漸撫平了他的不安。
夜綰綰蹲下身,將人摟入了懷中,輕輕扶著他的後背,柔聲愛撫:“乖,不怕,我沒事。”
閻白在心口上蹭了蹭,偏頭將耳朵放在她心髒的位置,屏住呼吸,仔細聽了好久。有規律的“咚咚”聲,像一隻手,托住了他的心,終於有了一絲確定的感覺。
“麻麻,我嚇到了。”
糯糯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好似下一秒就會哭出來一般。
夜綰綰伸手輕輕捏了捏他的後頸,“我沒事,不要怕不要怕。我現在不是抱著你的嗎?”
閻白悶聲悶氣的“嗯”了一聲,把腦袋深深埋在她的懷裏,久久不願動彈。
夜綰綰抱著他,感覺到他身上的輕顫,心底不由默歎一聲,明白自己這次,把嗯嚇的不輕,不由開始思考,下次做這些事的時候,是否還要帶著他。
她手上動作未停,不停撫著閻白的後背,直到感覺他的情緒稍稍冷靜下來一點後,才稍稍鬆了一點手,輕聲同他商量道:“你上去等我一下,我這裏快要處理完,弄好,我們就走,好嗎?”
閻白身子一僵,頭又朝他懷中拱了一下,沒有說話。
夜綰綰心疼不已,隻得又陪了他一會,直到感覺時間不等人後,才抱起人走到坑邊,略顯強硬的將小家夥從懷中拔了出來。
“麻煩您幫我照顧一下。”
她把閻白遞給尹翔。
尹翔急忙伸手要去接。
可他的手還沒有碰到,閻白就“哇”的一下放聲叫了起來,又哭又鬧的。
夜綰綰心微微泛酸,又覺得有些頭疼,咬咬唇,狠下心瞪了他一眼:“閻白,你說過要聽話的!我已經說了,我沒事,這裏的事情,也很快處理好了。處理好我們就走。你不要鬧!”
她的話,就像一隻大手掐住了他的喉嚨,“嘎嘎”的叫了兩聲後,癟著嘴“嗚嗚”的哭著。
夜綰綰無奈,輕歎一聲,走到他的身邊,又伸手抱了抱他:“你要乖。若錯過了時間,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你理解一下,好嗎?”
閻白哼唧了一聲,偏開頭,一把將人推開,跑到尹翔身後躲著。
夜綰綰愣了一下,長長吐了一口心中的濁氣,轉身去繼續自己手頭的事情。
她轉過目光,看到塌陷的土地中,有兩個比較明顯的長方形凹陷。
她走過去,用手掃開上麵的土層,大小和形狀,剛剛好與那棺材差不多。
夜綰綰站起身,看了看另外一邊的那個凸現,真是什麽想法都沒有了。
她回神走回人群,讓之前上樓的三人跟著自己走。
他們四人合理,將棺材抬了下來,放在了夜綰綰看到的凹陷處。
不出她所料,大小、形狀都是正正好,量身定做的。
魯石見她放好後,忍不住出聲問,是不是這樣就可以了。
夜綰綰搖頭,略帶諷刺的說:“你家葬人,是在葬在地麵上的?”
魯石一噎,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向後退了一步,不再開口。
夜綰綰踩著腳,在兩個棺材中,走了一個來回,照著她平常走路的步伐,正好是六步。
她抬手抵著自己的額頭,也顧不上自己手上的灰塵,冷笑連連的來來回回看了看這兩口棺材。
這會若要說這件事,不是衝自己來的,她真的可以把腦袋給卸下來了。
她有些失態的狀態,讓看者不禁有些擔心。
魯石朝她招了招手,但一想到她剛才的反應,頓時又慫了,乖巧的收回了手,規規矩矩的合起,放在小腹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