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這下麵有東西
“咦——”
牧奕翰忽而怪聲怪氣哼唧一聲,在安靜的環境下,顯得格外紮耳,驀地將所有人的注意力、目光都吸引過去。
他見人目光掃過來,裂開嘴痞痞一笑,“你們繼續,不用管我!”
音落,他偏頭,對著閻烈和夜綰綰擠眉弄眼。
夜綰綰撇嘴,白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扭頭對閻烈說:“你帶我去現場看看吧。”
她想另一個“丁蘭曦”是飛降師,那麽她們肯定會把東西藏在家裏。
飛降師,就猶如一個有收集癖的病人,喜歡把自己搶到的所有東西,藏在家裏的每一個角落。
眼下,他們還不知道天台上出現的那個“丁蘭曦”是怎麽回事,隻能順著眼下的線索走,一步一步查下去。
閻烈點點頭,就扭頭看向秦子恒:“秦隊,你打算怎麽辦?”
秦子恒手撐在桌上,略微有些艱難站起身,語色堅決的說:“我要和你們一起去。”
低沉的聲音,透著一股無法掩藏的無力感。
夜綰綰不禁微微蹙眉,開口勸說道:“你現在最好還是回去休養的好。我之前抽的那個東西,是從你的神魂上抽取的。幸好那東西是才沾上你不久,加之自己的力量不是很足,你才有精力堅持到現在。
但若再不靜養的話,未來可就不能保證你的身體會變成什麽樣了。”
秦子恒一愣;“可是醫生隻說我有點體虛。”
“是啊,他也隻能檢查個身體,魂魄上的事情,他哪裏看得出。”夜綰綰清越的聲音帶著一抹淡淡的諷刺。
簡昱一聽會影響秦子恒的未來,當下顧不得其他,急忙開口勸說:“秦隊,您還是回去休息吧。我跟他們去,我會實時向你報告那邊的情況的。”
秦子恒一聽她這話,心不由一沉,匆匆轉眸看向夜綰綰。
果然……
夜綰綰嘴角的諷意漸濃:“小朋友,我想你弄錯了一件事。我們查案,不需要你跟著,更不需要你監督。實時報告,你以為你是監軍?”
簡昱心口一堵,小臉漲的通紅:“你們隻是來協查辦案在,最後案子怎麽樣,還不是要聽我們的!”
夜綰綰牽起嘴角,淡淡笑了笑,瞥了一眼秦子恒沒有說話,轉身拽著閻烈就離開了。
簡昱剛要追上去,就被秦子恒一把抓住了手臂:“簡昱,你送我回家吧。”
“可是,那邊……”她十分不甘的叫了一聲。
秦子恒給杜暢使了一個眼色,杜暢眸色沉沉的點了點頭,抬腳追了上去。
“我讓杜暢去看著了,你就負責送我回去吧。”
簡昱氣鼓鼓的看著杜暢步履匆匆的背影,實在不明白,為什麽就過了一夜,事情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秦子恒無奈的搖搖頭,心道:“還是太年輕。”
他輕輕拉了簡昱一下,在對方看過來時輕聲說:“我們走吧。”
簡昱縱使千般的不願,這會也隻能壓下。她想好了,先送秦子恒回家後,再去現場看看那些人,究竟在弄些什麽幺蛾子。
夜綰綰一行人並不知、也不在乎簡昱那些小心思。
閻烈兩人將閻白留在了招待所,並叫來小黑守著他,這才離開。
杜暢追出門以後,一直安靜的跟在他們身後,不出一點聲響。等他們安排好後離開,才主動提出就由他開車。
一行人一路無言到了現場。
夜綰綰進門的第一感覺,就是不舒服。渾身上下接收的每一個感覺,都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空氣不對、溫度不對,甚至連東西擺放的位置,都看起來很別扭。
玄關封門,五運皆檔。門戶相對,氣運相衝。
這房子,正常住不了幾天就會黴運連連,八字弱的,說不定連命都保不住。
她仰頭看向頭頂天花板,大概隻有兩米出頭的天花板,給人一種很沉的壓抑感。
屈未平的身高的是一米七六。
這樣的房子,他住著會舒服?
資料上說,屈未平是在半年前搬到湖城的。之前的生活還不錯,甚至還開了一個小店。是什麽原因推動他放棄以前的一切來到這,租住這麽一個壞命敗運的房子?
閻烈看著她小臉幾乎都快皺在了一起,忍不住出聲問到:“很糟糕?”
夜綰綰轉頭看向他,重重的點了幾下頭:“比你想象中還要糟糕。你第一次來,也感覺到了吧?”
閻烈頷首。
他也是因為屋內的環境,才把凶手轉到了幾個死者身上。
這樣的房子,不論怎麽布置,都不會有居住愉快的感覺。而屈未平每一次交給上麵的報告,都說生活和諧,一切平順。
這個家裏,並看不出什麽溫馨的地方,反而壓抑的讓人不禁有些產生一些負麵能量。
夜綰綰將周圍打量了一遍後,又將目光投到了天花板上。
“你們真的不覺得,這天花板真的太矮了嗎?”
閻烈也有這個感覺,不過當時他以為,這是因為房子太老造成的。
夜綰綰聽後,反駁道:“我之前去去那個司機家,也是一個很老的小區,但他們的天花板就沒有矮。以前的老房設計,最差,房高也應該有兩米五吧?”
閻烈心思一轉,抿唇與她對視了一會說:“你想把天花板敲開?”
夜綰綰點頭,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果然還是你懂我。”
閻烈略略有些無奈的輕笑的搖搖頭,“你等等,我去讓他們問問人。”
樓上鄰居要問,房東也要問。
夜綰綰笑嘻嘻的同他揮揮手,讓他快去,自己則在這屋裏轉了起來。
之後,她又發現這家裏的所有綠色植物都死了,連養在陽台上的烏龜都沒有幸免。詢問了看守的警員,得知,這些東西,在他們來辦案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她從裏到外轉了幾圈後,發現這個家裏,裏裏外外都散發著腐敗的氣息,看起來根本不想活人住的地方。
她不由自主凝住了呼吸,又一次進入到臥室裏。
一般床的擺向,都是坐北朝南,而臥室裏的這張大床,卻大咧咧的放在臥室裏的正中間,而且沒有床頭,四周通開。
整個臥室,除了床,什麽都沒有。床的四角,磨的十分鋒利,一點也不想休息的地方,更像是為了戰鬥而準備的東西。
夜綰綰猶豫了一下,翻身躺了上去。
她的身體碰到床的瞬間,忽而一股詭異感覺從背心刺入,她根本來不及思考,一個翻身滾下了床,身上好像被人抽掉了什麽東西一般,令人有一瞬的無力。
她從床上滾下,趔趄的沒有站穩,一下跪在了地上。
夜綰綰眸色驀地一凜,臉上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她盯著床看,利刃般的目光,仿佛要將床刺通一般。
她撐著膝蓋站起身,緩緩踱步走到床邊,猶豫了一下,伸手一把將床墊給掀翻。
床墊落地“咚”的一聲中,她好像聽到了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她不自覺的舔了舔唇瓣,轉到床墊邊,伸手將床墊又拽下,放回了床上。
閻烈回來時,就見她一瞬不瞬的盯著床墊發呆,不知在想什麽。
他怕嚇到人,不由壓低了聲音喚了對方一聲。
夜綰綰腦子一個激靈,刷地回頭,看清來人是閻烈後,一個箭步衝到他的身旁,將人拽了過來:“我覺得這床墊有問題。”
當時,丁蘭曦,不,現在應該叫她Min了。Min是和孩子都死在這床上,現在血漬以幹,氧化之後,整個床單黑漆漆的,還很硬,被夜綰綰這麽一折騰,床單幾乎變了行。
“他們當時把床墊劃開了檢查過了。怎麽,你覺得這下麵有東西?”
夜綰綰十分肯定點點頭。
閻烈見狀,便轉身去找人要來手套,小心翼翼的將床單取下,順著當初勘察時隔開的口子,慢慢將麵上那一層遮蓋布揭開。
一目了然。
該有的都有,不該有的,一絲不多。
夜綰綰伸手,將閻烈拽到自己身後,伸手貼了一張符紙,位置在她剛才躺下時,背心感覺被什麽東西紮到的地方。
符紙貼上後瞬間自燃,卻什麽也沒發生。
夜綰綰盯著看了一會,秀眉擰做一團,又拿出一張符紙貼上。隻是,這一次的顏色是藍色的。
依舊什麽都沒有發生。
她不信邪,又貼了一張。顏色逐步升級。
赤的、紫的,直到她忍痛掏出一張銀色的符紙貼上,才發生了一些異樣的變化。
銀符自燃時,先是有一股臭味漸漸冒了出來。接著,明明什麽都沒有床墊空麵上,“嘩”的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隻是讓人訝然的是,火焰燃氣後,並沒有熱浪傳來,更像是影像。
閻烈蹙眉,不由出聲詢問:“這是什麽?”
“大概,是一種封印之法吧。”
夜綰綰並沒有真正接觸過降頭術,所有的理論知識都是從書上看來;所有的破解之法,都是粗魯的蠻橫之法。換種說法就是,“你強任你強,我比你更強”。
兩人目光冷然的看著火焰從一開始的熊熊大火,漸漸變小,像沒了燃料一般,終化作一縷輕煙消散。
屋外的人,也被那突然散出的臭味所吸引,匆匆趕來,跟著他們看到了最後。
一時,所有人的情緒仿佛都被凍住,沒有一個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