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又是一尊石像
如他所說的那般,門口堆了一些動物的屍體,大概可以看得出是貓貓狗狗的。
看來,那玩意,立誌是要把小區內所有的寵物都給吃幹淨,就留下自己獨一隻。
夜綰綰身上的氣息很不一樣,魂魄中又帶有樹心的味道。故而,對於一些精怪而言,她等於是上好的補品。
她才進門沒一會,就聽到“哢嗒”一聲。轉眸就見一道緊閉的房門緩緩打開。
她凝眸盯著看了一會,就見門開後,一個人影搖搖晃晃的從屋裏走了出來。
看樣子,應該就是司機的女兒了。
那人低著頭,走路的樣子很奇怪,像是沒有骨頭一般,軟綿綿的,總讓人覺得,她下一秒就會摔倒一般。
夜綰綰側身彎了彎腰,勾著頭,很努力去看她的臉。
不想,對方突然嘶吼一聲,驀地加速衝到了自己的麵前。
夜綰綰急忙向後躍了幾步,躲開了她的動作。繼而就看到她動了動鼻子,像是在很認真的聞什麽一般,接著就直直的朝自己的方向移動來。
夜綰綰腳下動作不慢,但自己每移動一個位置,她都能準確無誤的跟上來。
夜綰綰多實驗了幾次,發現她的視力的可能不太好,是靠聞來判斷自己的位置的。
夜綰綰這會還不知道眼前人是被什麽東西附身了。
她先小跑到窗戶邊,拉開了窗簾。
夏日午後的陽光十分燦爛,窗簾一開,金光射、入,泛著點點熱氣。
夜綰綰頓時覺得屋內的味道更難聞了。
被附身的人,絲毫沒有反應,依舊在執著的尋找著自己的位置。
夜綰綰蹙了蹙眉頭,從懷中拿出九張符紙,輕念咒語,揚手將符紙丟入空中。
符紙離手,飛到那人身邊,自行圍了一圈後自燃,火光肆意。
圈內的人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一般,仰頭“嗷嗷”的嚎叫了幾聲。
夜綰綰這時,驀地看到她的嘴裏,門牙旁邊的兩顆牙,長的有點奇怪。太尖,像虎牙,又不像是虎牙,隱約間,覺得那個位置,好像長了兩顆牙,疊在一起了。
另外,她張嘴時,口中的腥臭更加明顯,伴著屋內的味道,那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夜綰綰想,那道士讓他們盡快搬走是正確的的。否則,即使沒被吃,也會被臭死。
她蹙了蹙,實在沒有辦法閉住了呼吸。
此時,九張符紙縫封住了司機女兒的活動範圍。她猶如一直困獸那般,在圈內嚎叫,還不停用去撞接封結,試圖衝破封結。
夜綰綰站在不遠處,看著她碩大無神的眼睛不住的亂轉,沒有焦點。
夜綰綰略略思考了一下,從兜裏掏出一張藍符,念下五雷咒的咒語,揚手一扔。
符紙自燃的瞬間,晴空中閃過一道電光,繼而“轟隆”響起一聲驚雷。
除卻她與閻白,樓上樓下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
電光宛若有眼睛一般,直直朝著司機女兒劈來。
伴著雷聲響起的同時,還有一聲撕心揪肺的嚎叫聲,猶如野獸死前最後的掙紮那般。
夜綰綰看著眼前人身上驀地出現了重影。
一道影子扭曲的從她身體裏嘶喊著、掙紮著,不願離開。
夜綰綰還注意到,影子下還重了一道影子,麵色極其痛苦,有一瞬,她感覺那影子仿佛看到了自己一般,無聲的呐喊著求救。但,她終究是什麽聲音都沒有聽到。
夜綰綰發現雷符有用,便毫不吝嗇的掏出一把符紙,低唱了咒語後,像不要錢那般,揚手散去。
這一天,在未來漫長的日子裏,依舊是小區住戶們記憶中久久不能忘卻的日子,宛若刻在了骨子裏了一般。
明明是晴空萬裏,眼前、耳邊卻是電閃雷鳴。
年輕一點人,忍不住戲稱,是哪位道友在渡劫。更有甚者,說是有人犯錯了,引起了天罰。
眾說紛紜,最後發現,事情發生的範圍,僅僅隻在這小區內。出了小區不到一百米的菜市場,都沒有人聽到這動靜。
而此時,屋內的夜綰綰,就看著那雷,一道一道劈在司機女兒身上,之前閃過的虛影愈發明顯。
雷電猶如利刃,一刀一刀,將兩道影子給切割開。
六六三十六道雷電後,夜綰綰看到黑影從司機女兒身上剝離,她揚脖尖鳴一聲,跟著身子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夜綰綰一見,急忙一個箭步衝了過去,以迅雷之勢一把將人肉身拖了出來。同時,雙手結印,用符紙飛快做了一個結界,將人圈於其中。
她做完後,抬眸,就見封結中,球狀發散的黑霧一點一點凝結成型,最後變成了一個四腳的動作。
她蹙眉盯著看了了半天,沒認出來是什麽。基本沒怎麽想,就拿出手機,“哢嚓”拍了一張照片。
封結內的動物,也許是因為沒了肉身,更加憤怒難耐了,嚎叫的不停朝她的方向撞來,因成了魂體,便如沒有痛覺一般,絲毫不停休。
夜綰綰見狀,想到了自己之前遇到的那個石頭精,腦中思緒一動。
這玩意的肉身呢?
不論人還是精怪,還是別的什麽,魂魄皆不可以離開身體太久,時間一場,魂力會下降不說,還會影響修為。若肉身保管不慎,還有可能被其他的魂魄認為是無主之物,侵占。
她時斂了斂心神,開始在屋裏找了起來。
這房子雖然不大,但是東西實在太過雜亂。
她想了想,走到門口,詢問司機:“司機先生,你女兒回來那天,有沒有帶會什麽奇怪的東西?”
司機吐了許久,這會才緩過來沒多久,整張臉刮白刮白的。
他聽言,有些恍惚的站起了身子,目光渙散的想了好一會,身體抖了抖,有些激動的說:“有有有,她之前帶回來一個石像,很小一個,被她放在了床底下。”
床底下。
夜綰綰一聽這三個字,頭皮就不禁陣陣發麻。
現在家裏這環境,她實在想不出那床底下會髒成什麽樣。
這會的她,連深呼吸都不敢做。
她抬腳走到房間門口,抬手撫了撫自己的心口,給了做了許久的心理建設,緩緩呼了一口長氣,緩慢的,一步一步挪了進去。
司機女兒的房間不大,東南角放了一張一米五的大床,床旁邊是一張梳妝台,鏡子正好對著門口。緊靠著牆麵擺著一個大衣櫃。這就是屋內所有的東西。
而現在,屋內地板上,空餘的地上,堆滿了亂七八糟的垃圾,根本連下腳的地方都找不到。
若說房間外的區域,是“他”丟東西、標記底盤的地方,那麽這房間裏,就是“他”的窩了。
沒吃完的、“他”覺得有用的東西,密密麻麻的堆滿了整個房間,甚至連床上都未幸免。
夜綰綰嘴角幾乎快要垮到下巴下了,每走一步,她腳下的感覺都不一樣,胃裏受不住不停的翻騰,好幾次都差點沒有忍住幹嘔出來。
明明不長的距離,她卻感覺像是經曆了二萬五千裏長征那般。
當她終於挪到床邊的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少時間。
她從兜裏掏出一張手絹和紙巾,在手絹上包了好幾圈紙巾,這猜到單手,把床伴連著床墊,一下掀了起來。
刹那間,灰塵漫天。
“咳咳——”
一個不察,她被嗆到,沒有忍住,偏開頭咳了兩下。
就短促的兩下,她頓然又覺不好,隻感覺所有的東西,都被她吸入了身體了。本就不太好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差了。
她咬著牙,又屏住了呼吸,待灰塵散去,這才低頭看去。
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擺放的石像。
她彎腰,用包著手絹的那隻手把東西拿了起來。
石像高大概在二十公分,寬有五公分,不算大,放在書包裏就可以帶回來了。外形與外麵玩意差不多。
她拿著石像走到那玩意麵前,就見“他”突然停下了動作,尖細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好似驚恐一般的神色。
她試著,把東西向前推了一點,幾乎快要懟到那玩意臉上去了。
“他”臉上的表情不變,喉頭發出幾聲“嗡嗡”聲,似嚎叫,又似嗚咽。
夜綰綰反正沒聽懂。
這東西一看就是獸形,她更偏向於是動作成精,而後附在是像上迷惑了司機的女兒,被帶回。
現在的深山老林,大多已經被開發的差不多。
她想,應該是山頭上沒多少食物了,這東西才會跟著人下了山。
夜綰綰思考了一下,輕聲自言道:“看在你半個多月都沒有攻擊過人類的份上,我就還是把你還歸於天地把。”
她走出房門,詢問司機,家中可有封口瓶,有的話,給她一個。
司機一聽,急急點頭,忍下惡心,踉蹌的朝廚房走去,找了一個還裝有紅豆的瓶子,“嘩啦”一下把紅豆全部倒了,手微微顫抖著,將瓶子遞給了她。
夜綰綰接過,溫柔的笑了笑,輕聲說了一句“別怕”安撫了一下他的情緒,又使眼色,讓閻白將人扶走。
她目送著兩人出去後,抬手將門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