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這是兩碼事
“走咯,去吃好吃的了!”閻白有些激動的歡呼了一聲。
這一聲叫喚,把現場沉重的氣氛掃掉了不少。
夜綰綰略有無奈的笑了笑,轉身時,一個不注意,腳下踢到了什麽東西。
她下意識的低頭,就見陳青昏迷不醒的躺在腳邊,有些發懵;“他怎麽辦?”
閻烈瞥了一眼:“烤上直接帶局裏。他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這是……”
“白白燒了所有的蟲子,他體內的蠱蟲反噬嚴重了一點,被我用符紙壓製了一些能力,所以留了一條命。”
若是正常的蠱蟲反噬,陳青現在已經變成了蠱蟲的肥料了。
閻烈漠不關心的點點頭,叫來同事交代了一聲,便帶著老婆孩子離開了。
舒卓睿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羨慕的長長歎了一口氣,搖搖頭吐槽道:“同樣是做警察的,看看人家,再看看我們,哎——”
顧琅與他共事事情最長,早就習慣了他這不著調的樣子,見狀抬腳踹了他pigu一腳:“羨慕的話,伯母給你安排的相親,你老老實實的去唄,總會遇到一個心喜的。”
舒卓睿一想到他娘親安排的那些相親,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冷噤,急忙搖頭:“不行不行,我還是喜歡一見鍾情。”
“嗯,鍾到現在三十多歲了,初戀還在。”
“切,你懂什麽,我就是喜歡那種緣分突然降臨感覺的,妙不可言!”
“是從來沒經曆過,所以覺得特別神奇吧。就跟小時候去動物園,第一次見獅子一樣的感覺吧。”
“顧琅!你不吐槽我會死!?”舒卓睿真是氣的要跳腳了。
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這麽討厭的人!?
顧琅一臉無辜的聳聳肩:“我沒吐槽啊,實話還不讓人說了?”
舒卓睿瞪了他一眼,氣呼呼的哼了一聲,扭頭轉到另一邊去工作了。雙頰鼓的圓乎乎的,氣成河豚。
他用行動表示,在一段時間裏,就是不理對方。
顧琅波瀾不驚的眸中滑過一抹輕笑,低頭繼續自己的工作。
他在移動屍體錢,大概驗了一下屍體。
屍體大多白骨化比較嚴重,很難判斷準確的死亡時間,工作的重頭,也得回去以後再做了。
他想,除了通宵工作外,他還需要找幾個法醫來幫忙,盡快把這些屍體驗出來。
宋又秋則是打電話回去,讓信息部的人查找一下近兩年時間內的失蹤報告。
他想,這也是一個不小的工程。
另外,他還要去找受害者家屬,告知對方死者已經遇難。因是比較嚴重的刑事案件,要在案件結束以後,才可以吧屍體還給他們。
一件件、一樁樁,事情真是多的頭疼。
……
夜綰綰在路上,將陳青最後的敘述告訴了閻烈:“每一次的屍體數,都是七的倍數,我直覺,這兩個案子,幕後的人就是有關聯的。”
閻烈心中也有同樣的感覺,隻是眼下,他們手頭的線索太少了,無法立案,隻能私下多注意一點了。
夜綰綰也明白,沒有多做執著。
他用手機搜了附近的餐廳,找了一家評價比較好的,給閻烈指了路,便轉彎一起去了。
飯後,閻白粘粘糊糊的賴在夜綰綰身上,還想去別處玩一下。
他進門的時候,看到了商場樓下有一個小型的兒童遊樂場,裏麵有蹦蹦床、泡泡球、滑梯、秋千什麽的。這些東西都是他在上來之前,沒有玩過的。
他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心癢癢的。
這會時間也不晚,他就想賴賴試試,也許可以呢?
“麻麻、麻麻——”他奶奶糯糯的聲音,像棉花糖一般,空氣中漾著甜甜的味道。
他一撒嬌,夜綰綰整顆心就軟了,根本沒有辦法拒絕他的要求。
這會正把人牢牢抱在懷中呢。
“你得先說你要幹嘛,再撒嬌呀!小笨蛋,你這會什麽都不說,就幹撒嬌了,一會勁過了,我可是會鐵石心腸的哦!”
閻白一聽,直覺有戲,大眼蹭的亮了,興高采烈的說:“我想去樓下的兒童遊樂場玩!”
夜綰綰眨眨眼,似乎沒有想到他的要求這麽簡單,不由失笑:“想玩就去玩唄。”
她說著低頭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八點多一點。
“走吧,帶你去玩到九點,我們再回家。”
她想著,最近這幾天,閻白不是被孤零零的丟在家裏,就是跟著他們東奔西跑,也受累了。
不過一個兩歲多的孩子,帶他上來,本就是為了享受一下童年的。
夜綰綰同意了,閻烈自然也沒有意見。
他起身,走到他們身邊,將閻白抱起,輕聲道:“那我們走吧。”
“噢噢!”閻白興奮的叫了兩聲,小手拍了拍閻烈的肩頭,催促他動作快一點。
閻烈哭笑不得,隻得讓夜綰綰去買單,自己帶著人先下去。
夜綰綰點頭,給他比了一個“OK”手勢。
三人兵分兩路。
夜綰綰轉身去櫃台結賬後,這才下樓。
隻是,她沒想到,下去以後,閻烈牽著閻白的手站在外麵,閻白眼巴巴的看著裏麵,卻沒有出聲說要進去。
夜綰綰好奇,走過去拍了一下閻烈的肩頭:“怎麽不進去?”
“要脫鞋,你兒子嫌味大,在糾結呢。”
夜綰綰聽著,側頭看向閻白,對方裂開小嘴,給了她一個糾結萬分、苦兮兮的笑容。
閻白就看著好玩了,根本沒有想到,還要脫鞋的問題。
好吧,脫鞋就算了,可這味道,真的有點酸爽。
他天生五感就強於常人,這一下,更是覺得一吸氣,五髒六腑裏都是那味道。
想進去的心,和那味道相悖,一時間,誰也說不了誰。
夜綰綰大概明白他這感覺,就像她讀書那會,最初不適應的時候,一上解剖課,刺鼻的血腥味、消毒水味,還有那福爾馬林的味道,都讓她難受不已。
她彎腰抱了抱閻白,嘴裏念叨著“可憐的小可愛”。
閻白也十分配合的,一臉哭唧唧的樣子的反身抱住了夜綰綰。
閻烈看他們母子這樣,不禁無奈的失笑。
不知道,還以為他們倆正在經曆生離死別一般,痛苦不已。
他伸手拍了拍兩人的肩頭:“差不多得了,一會旁人看到,還以為我拐賣了你們倆呢。”
閻白小聲哼了一下,偏頭,眼巴巴的看著閻烈,大眼裏寫滿了委屈,好像在控訴他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一般。
閻烈失笑,腦中仿佛回響起一句話——你無情你無義,你無理取鬧。
他微微一怔,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哆嗦,急急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甩出腦子。
“要玩嗎?要玩了就脫鞋進去,我去買票,不玩就回家了。”
閻白抓著夜綰綰的小手不自覺收了收,轉了目光,猶豫的看著眼前的泡泡球池,想了想,又扭頭,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向閻烈:“你還是會找時間,帶我去遊樂場的,對不對?”
閻烈輕輕挑了挑眉腳,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自然。這是兩碼事。”
閻白聞言,小臉瞬地一變,絲毫沒有負擔的拍了拍夜綰綰的肩頭:“好的,我不玩了。我們回家吧。”
夜綰綰略微有些驚訝,小小愣了一下,順手將人抱了起來:“真的不玩了?”
閻白點頭。
夜綰綰見他麵上表情不似做假,便也不強求,“那行,我們回家吧。”
他們這會還不知道,閻白在看了這些大型玩具後,心裏悄然生了一個主意。
一家人離開前發下樓下還有一個超市。閻烈想了想家中還有出缺一些東西,便又帶著兩人,逛了一圈超市,把需要、不需要的買了一堆,這離開回家。
到家後,三人各自洗漱後,便回房間休息了。
辦案時,閻烈長時間繃緊的神經,終於在此時得到了一分喘息。
夜綰綰收拾好上床時,聽著他沉穩、微粗的呼吸聲,便猜到人已經睡著了。
她不由放輕了動作,躺在男人身旁。
男人側躺的身子,正好露出了一個位置,像是恰好為她準備的一般,可以讓她正好嵌進去。
夜綰綰輕手輕腳的按照他留出的“空白”,剛要躺進去,就覺後勁一涼,不由怔住,身子卻沒有動作。
她以為是自己幻覺,一動不動的等了一會,下一瞬,後頸又是一涼。
十分明確的感覺,讓她不由蹙了蹙眉。
能進到這個家的,都是經過她與閻烈允許的,都是自己人,不會有惡意。
可若是出了別的什麽,那就不由令人心生警戒。
夜綰綰輕輕抽出自己的手,放輕呼吸,像是沒有感覺到那異樣一般,緩緩躺下了身子。
早就熄了燈的房間內,漆黑、寂靜一片。
除了男人微沉的呼吸,再也聽不到其他。
夜綰綰眯起雙眼,卻是暫時什麽都沒有到。
黑暗中,雙方像是無聲的對峙一般。
驀地。
“嗬——”
短促的輕笑聲,好似幻覺一般,轉瞬即逝。
夜綰綰的心口一緊,雙手不自覺攥起,卻依舊沒有動作,甚至連眼皮都沒有動一動。
時間在靜默中一點一點流逝。
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壓在夜綰綰心口上,異樣的感覺才消散。
她依舊沒有動,唇角卻是不動聲色的鬆下,呼吸聲漸漸明了,閉上眼睡去了。
一切平靜,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