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錦囊
應嘉蔚心口一緊,有些無措的看著眼前人,不明所以:“是租的。這裏離我的事務所比較近。”
“住很久了嗎?”
“三年多了。”
“喜歡這嗎?”
“喜歡。”
應嘉蔚機械的回答著夜綰綰的問題,心中的不安一層一層堆積起來,猶如危樓一般,搖搖欲墜,令她接近崩潰的邊緣。
夜綰綰問完後,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徑直轉身走到了臥室裏。
應嘉蔚愣了一下,看著對方直截了當的動作,有什麽東西從自己的腦中飛快閃過。太快了,她沒有抓住。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腳就仿佛有了意識那般,自己跟了上去。
她走過去,剛好看見夜綰綰動手,就用了一隻手,就把床墊整個掀翻了。
她腦子像是被人敲了一悶棍那般,根本來不及思考,就一個紅色的小包包從床墊裏掉了出來。
看樣子,像是一個錦囊那般。
夜綰綰反手將錦囊收了起來,轉身走了出來。
她拍了拍閻白的小屁股,讓對方去外麵玩一下,看著對方點頭跑出去以後,才又轉頭對應嘉蔚說:“你進去,把窗簾拉上,脫了上衣,我給你印個符咒在身上。”
應嘉蔚這會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啥傻愣愣的“啊”了一聲,好一會都沒有動作。
夜綰綰略感無奈,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繼而就見對方就像跳腳的螞蚱一般,匆匆忙忙的跑去拉窗了。
隻是,到了脫衣服這個環節,應嘉蔚似乎有點放不開,縮手縮腳的,半天沒有動作。
“可以請你動作快一點嗎?我一會還有事。”
夜綰綰可還沒忘記,自己還要帶閻白去幼兒園報名呢。
應嘉蔚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脫掉了外衣。有些羞澀的雙手環胸的看著自己。
夜綰綰無語的癟癟嘴:“全部脫光,然後背對著我。我對你前麵一點興趣都沒有。”
應嘉蔚麵色一紅,尷尬的笑了笑。似是聽出了她口氣中的不耐,這次動作快了許多。弄好後轉過身去,把背完全露給了對方。
夜綰綰向前走了一步,輕輕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眼中凝過一抹心疼的神色,將手指點在了她的背上,如龍遊走,飛快的畫著。
應嘉蔚隻覺一股炙熱的熱流在後背遊走,瞬然間,她隻覺自己身上的陰冷,在刹那間消失不見,心緒變得飄飄然。
在夜綰綰最後一筆收回的瞬間,屋內銀光乍亮,不過也隻是霎那間的事情。
夜綰綰畫完收手,輕輕拍了拍應嘉蔚的後背,示意對方可以穿衣服。
應嘉蔚急急點頭,嘴動了動,有心想要問是不是解決了,卻又慫唧唧的不敢,隻得飛快將衣服穿好後,彎了彎腰,同對方道謝。
夜綰綰伸手抵住了她的肩頭,止住了她鞠躬的動作:“這件事,我也有錯,這次我就不收你錢了。隻有以後,希望你好自為之。”
應嘉蔚懵了一下,還未回味過來她口中的話語是什麽意思,她已經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夜綰綰走出房間,走到客廳中,一眼就看到了乖乖坐在沙發上等她的人兒。
閻白看到她,就從沙發上蹦了下來,跑了過來,拉住了她的手:“麻麻,完事了嗎?”
夜綰綰頷首,頭也不回的帶她離開了。
在她關門的瞬間,應嘉蔚回神跑了出來,想要叫住人問點什麽,卻隻看到緩緩關上的房門,猶豫了不到一秒,就失去了所有機會。
應嘉蔚怔愣了良久,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居住了三年多的屋子,眸中風雲變化,悄然間,好似下了什麽決心一般,再抬首,整個人身上的氣息隱隱變得有些不一樣。
離開的人,並不知道她的變化。
閻白跟著夜綰綰走出了小區,忍不住搖了搖了她的手臂。
夜綰綰腦中依舊還在想應嘉蔚的事情,反應稍微慢了半拍,低眸看他的時候,眼中霧氣還未散開。
她這反應,讓閻白的好奇又重了三分。
“麻麻,你知道剛才那個地方嗎?”
夜綰綰挑眉,幽幽回了點神,略微猶豫了一下:“我剛才的反應,很大嗎?”
閻白毫不猶豫的重重點了點頭:“特別大,有這麽大!”
他為了強調自己說的,還鬆開了夜綰綰的手,用手畫了一個力所能及能畫到大圈。
夜綰綰頓了一下,不由搖頭失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
“哎喲,麻麻,我的發型要亂了!”
這可是他出門前,專門梳的!
夜綰綰不覺莞爾,故意使壞,一般將人拉入了懷中,不停的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直到把他的頭發揉成了小雞窩,這才心滿意足的將人放開。
她一鬆手,閻白急忙蹦開了,小手拚命的扒拉自己的頭發,試圖想要把它弄順暢。
“麻麻,你是壞蛋!”
他著急的整理這自己的頭發,可是怎麽弄,都覺得有什麽地方沒弄好,一感覺,就更急了,更急,就更弄不好了。
夜綰綰看他那樣,就覺他下一秒可能就哭出來了,卻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隻覺好玩。
這小家夥炸毛的樣子,她可是好久都沒見過了。
她什麽都沒說,就隻是含笑的看著對方動作。
閻白折騰了半天,又沒有鏡子,一時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弄成什麽樣子了。不經意一個轉眸就看到夜綰綰的表情,愣了一下,頓是有些的崩潰的叫了兩聲。
“麻麻,你怎麽可以袖手旁觀呢!這是你的傑作呀,你要幫我弄好!”
他急忙轉身跑向對方,一下撲到對方的懷中。
衝擊力太大,加之對方身上本身的力量,夜綰綰哪怕早有準備,也還是差點被他撞到。
她伸手將人抱住,向後退了幾步才堪堪站穩,一低頭,就看閻白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看著自己,可憐巴巴的,好像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一般。
她哭笑不得,就覺自己要是再逗一下,這家夥估計就會哭出來了。
她無聲的搖搖頭,心想還是順毛摸摸吧。
她伸手輕輕扒拉了兩下的頭發,讓淩亂的頭發,看著順暢了一點,這才鬆手將人放開。
“嗯,好了。”
“真的嗎?”
閻白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伸手摸了摸,感覺好像真的順溜了不少。臉上的表情這才變了變,隻是聲音中依舊帶著一點委屈。
“麻麻,你以後可不能再這麽欺負我了。我是男人,頭可斷,血可流,發型不能亂!”
夜綰綰看著眼前的小鬼頭氣鼓鼓的鼓著臉,還為了強調語氣,小手握拳對著空氣捶了兩下,真是哭笑不得。
她忍了忍又想撓他頭的動作,略帶無奈的說:“你這些非主流的話語,到底是從哪學來的啊?”
閻白嘟嘴“哼”了一聲,沒再回答。
夜綰綰伸手輕輕捏了捏他肉乎乎的小臉,站起身看著他頭頂最後倔強立著的那根呆毛,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她默默歎了一口氣,朝他伸出手去:“走吧,我們該去幼兒園了。”
閻白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低頭看了一會,似乎覺得自己的形象還不錯,這才點點頭,伸手牽住了對方的手。
“出發!”
夜綰綰看著他這臭美的行為,輕輕挑了挑眉,心中開始不禁開始好奇,他這兩天在家裏,究竟看了些什麽啊!?
兩人走了一會,閻白又不甘寂寞的開口,把話題拉回了最初的問題。
“麻麻,你剛才在為什麽對那個阿姨的家,反應那麽大呀?還有,為什麽我覺得他身上的鬼氣一點惡意都沒有,就像是在惡作劇一般?但是,那鬼氣又影響了她的運勢,感覺她就像快要死了一般?”
夜綰綰聽了他後麵的分析,小小驚訝了一下。
這鵝砸,對這些的事情的敏感,比起當年的自己,更甚。這應該就是師父口中,那所謂的“百年不可一遇的天才”吧。
她略帶感慨的吸了一口氣,開口解釋道:“那裏,是我以前住的地方。”
“你住過的房子?”閻白又驚又喜的大叫了一聲,拉著人就要往回走:“我們回去再看看。我剛才都沒仔細看。”
夜綰綰失笑,稍稍用力將人拉了回來:“也沒什麽可以看的。我都已經離開五年了。除了這個,那兒屬於我的東西,都已經沒有了。”
她說著,從包裏,將自己剛才收回的錦囊拿了出來。
閻白頓了頓,歪著小腦袋盯著看了一會,覺得這裏麵東西,與剛才那阿姨身上的氣息很像。
“這是什麽呀?”
他說著,小心翼翼的伸手戳了一下,又很快收了回來。
雖然感覺不到惡意,甚至還有一點想要親近的感覺,但他還是很謹慎的。
“這是我以前我師父給我做的錦囊。可以讓我家裏好好睡覺的東西。”
夜綰綰的聲音中充滿了悵然。
這東西,從她有記憶以來,師父每年都會給她換一個。直到師父離世,她就隻剩下這個一個錦囊。
在對方師父最後的記憶中,她記得,師父是在給她最後的錦囊時,被傷到,傷到了根基,散了修為,重傷不治,很快就離世了,就留下了這麽一個半成品的錦囊。
她雖然一直帶在身上,卻很排斥。
它的存在,時時刻刻的提醒著夜綰綰,是她,害死了師父。
而在與閻烈相遇以後,她身邊就很少再出現被鬼魂騷擾的情況了。夜夜的安眠,讓她也不禁忘記了自己還有這麽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