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我去處理
時間在靜謐中悄然流逝。
閻白蹲在夜綰綰的身邊,與自己新收的魂火玩的開心,完全沒有注意到牧奕翰看著他的眼神太過複雜。
夜綰綰手上動作很快,當初在學校的時候,她因為無聊,學了幾天素描,畫個大概的輪廓,還是沒有問題的。
她畫完後起身,走到湖邊,取下一張符籙,用靈力束了一團內力的空氣出來。細細觀察後,確定空氣中的有害物質基本都被燒毀了。這才動手,將陣法撤去。
“麻麻,這還有事嗎?我有點餓了。”
閻白見狀,忍不住出聲詢問。
夜綰綰轉眸,就見他抱著魂火,仰著小腦袋,眸光盈盈的看著自己,水汪汪的大眼宛若碧波,清澈澄亮。
她的心湖不由一蕩,漾起點點漣漪,嘴角翹起,伸手揉了揉對方圓乎乎的腦袋,輕笑道:“等一會,我讓人把這裏處理完,就帶你去吃東西。”
情況趨於平靜,牧奕翰的心緒也漸漸轉淡,他扭頭看向一直靜默守在一旁的閻烈,有些悵然的說:“這樣的日子,你是怎麽習慣的?”
同樣是九年義務教育出來的,他覺得自己這幾年經曆的夠多了,卻還是不太能用平常心麵對這些事。
閻烈扭頭,嘴角淺淺勾起,給了他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沉聲道:“因為,我們是一家人。”
音落,他在對方一臉懵X的表情中抬腳朝夜綰綰走去。
“處理完了嗎?”
夜綰綰正低頭同閻白說話,聽言抬頭回眸看去,下意識的勾了勾唇角,微笑頷首:“嗯,我這邊處理好了。等白山來,讓他布個清潔陣,將餘留的怨氣散一下,就好。”
閻烈點點點頭,側眸越過她,看向人工湖。
此時的人工湖,少了屍體的覆蓋,所有的屍體直直的衝擊著人的視線,宛若萬人坑一般,令一般人xinhaole膽寒。
“怨氣散了,屍體可以移動嗎?”
“可以,那時候,這些屍體,就同普通的屍體一樣了。隻是……”
夜綰綰眸色轉了轉,浮上一抹淡淡的擔憂。
“隻是,我擔心這屍體上,還寄生那玩意,我想,讓屍體直接火化。”
閻烈腦中回想起之前發生林城身上的事情,明白她的擔憂。不過,按照中國法律,還有一些人情,想要直接火化,是不可能。
“這些屍體,在屍檢後,都必須按照屍體當時的情況,完整的還給受害人的家屬。你的想法,根本不可能。而且,你要用什麽借口去說服他們,同意火化?”
湖底的屍體,不管是泡了多少年的,屍體都沒有出現正常的腐壞情況,麵容、身體完整,都像是剛死了沒幾天的那樣的。
他在考慮夜綰綰所說的問題,還想到了一點。
要怎麽同受害人家屬解釋他們親人的死因。
這樣的屍體,無論是誰,看到都會多想。
若隻是一兩個人,他們還可以將真正的原因稍微篩選一下告知。可眼下,超過二十具的屍體,加之受害者身份的特殊,如果公開真正的原因,他們的係統,必然會受到攻擊,後果不堪設想。
他們猶豫的時候,牧奕翰接到了宋又秋的電話。要他轉告夜綰綰,阮嫣然被扣留的時間已經快超過二十四小時了,家屬已經找來,要帶人走,現在正在警局僵持著。
夜綰綰聽言,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低頭看向閻白:“白白,看來你還得再餓一下了。”
閻白癟癟嘴,一臉“我就知道會如此”的表情小聲哼了一下,點點頭:“知道了。正事要緊嘛。”
夜綰綰輕笑,動作輕柔的捏了捏他的鼻子,伸手牽起他和閻烈的手,同牧奕翰說:“麻煩你守著了,白山來了,告訴他,同清潔陣法,將坑裏的怨氣清幹淨後,就可以移動屍體了。剩下的事情,你們比我熟練,我就不多言了。隻是,在屍體還給家屬後,最好說服他們盡快火化。”
牧奕翰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揮揮手,讓他們放心離開。
閻烈開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警局。
夜綰綰下車,回身同他說:“我去處理好了,你帶著白白去吃點東西吧。出門的時候,他什麽都沒吃。”
夜綰綰在去公園的路上解決了閻烈打包的粥。
她打開來看到裏麵有香菜和胡蘿卜,就猜到閻白還沒有吃。
閻白這會正抱著魂火,小短腿踩著車沿,弓著小屁股,很努力、很小心的下車中,一聽這會,立馬停了動作,扭頭對著閻烈叫了一聲:“霸霸,抱我下車吖!”
閻烈聞言,一回頭,就看他敲著圓乎乎的小屁股,趴在車門上,看起來好像很委屈的樣子。
閻烈眸光一閃,劍眉微蹙,轉身走到他的身邊,大手一伸,一下將人提溜起來,還在手中顛了兩下才將人抱住。
人一入懷,閻烈就感到他身上的溫度有定不太正常,眉心中的褶皺又深了一分。
“綰綰,魂火留在他的身邊,真的沒事嗎?”
閻白的體溫,本較常人就要低幾分,體質同夜綰綰一般,陰氣過重。收了九幽之後,身體的溫度終於稍稍上了點。
魂火不同於九幽,那是集怨氣而煉成的,性質極寒。
閻烈擔心,閻白將這東西放在身上,會出問題。
夜綰綰走到父子倆的身邊,伸手摸了摸閻白的手心,溫度正常。但周圍,因魂火的存在,溫度確實降了不少。
“放心吧,沒事。九幽是天下火種的祖宗,有它在,閻白的身體不會有問題的。”
閻烈低頭,正好與閻白的大眼對上。
小家夥水汪汪的眸子耀著無辜的光耀,看起來軟綿綿的。
閻烈心頭一軟,抱著他的一手緊了緊,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說吧,你想吃什麽?”
閻白雙眸驀地一亮,璨若星辰:“真的想吃什麽都可以嗎?”
閻烈嘴角輕抿,心底浮起一抹無奈,沉默的點點頭。
他真的不知,生了個這麽貪吃的崽,到底像誰?
“噢耶,那爸爸走吧、走吧,去小吃街、小吃街!”
閻白興奮的不停拍著閻烈的肩頭。
閻烈偏頭,躲了躲他的小手,無語的點點頭:“好了,我知道了。別拍了。”
他說著,扭頭看向夜綰綰:“你一個人,可以嗎?”
夜綰綰含笑點頭:“在下麵的時候,你教了我很多。不用擔心。”
閻烈輕歎。
這真是“教會徒弟,餓死師父”,他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該轉行了。
“那你自己注意,如果解決不了,就打電話給我。我先帶這小家夥去吃飯了。”
夜綰綰“恩恩”的點頭,眸色堅定,表示自己一定可以。
閻烈也沒有多做糾結,伸手輕輕刮了她鼻梁一下,便轉身離開了。
夜綰綰目送兩人離開,直到背影消失,才轉身朝警局走去。
五樓。
“你來了。閻隊呢?”
宋又秋腳步微微一頓,側頭,視線越過夜綰綰看了一眼。
她身後空無一人。
“他沒來,我來處理就好了。”
夜綰綰給了他一個淡然的微笑,眸光熠熠,看上去很有自信。
宋又秋微怔,冷沉的眸中浮上一點慌亂。
“這次來的人不太一樣。你,可能搞不定。”
“哦~?”夜綰綰偏頭,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他身後空蕩蕩的走廊,聲音冷了一分:“是誰?”
“阮嫣然的父親,阮海峰來了。”
阮海峰?
夜綰綰輕輕挑了挑眉腳,澄亮的眼眸中寫上了點點疑惑。
宋又秋心中默歎:“你不認識?”
夜綰綰點頭。
“阮海峰,曾任華南軍區司令,雖然退休了,但手下帶出來的兵,都還在位。或許你可以問問閻隊,他父親,曾經就在阮司令手下。阮家在華南這一片,都很有影響力。反正,你就往大了想,就行了。你一個小姑娘,他不一定會買賬。”
宋又秋說著,話語中透著濃濃的沉重與擔心。
夜綰綰略顯無辜的眨了眨眼,偏頭看著他,淡漠反問了一句:“這與我有什麽關係?”
宋又秋喉頭一緊,忽而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你這是無知者無畏嗎?”
夜綰綰搖頭:“不啊,你剛剛不是給我科普了對方的身份了嗎?”
“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你怎麽就不能想,是我太厲害了,所以誰都不怕呢?”
宋又秋隻覺自己心口一口氣上不來,差點別過去。
“夜小姐,這已經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我們這邊,無故扣押了夏誌遠、阮嫣然,馬上就超過二十四小時了。這不符合規定的。若阮老發難,我們全部都得完蛋。更惶說,你和閻隊,現在還隻是一個白丁,沒有公職在身。”
夜綰綰麵色淡淡,好像沒有聽到他所說那般,不緊不慢的朝目的地走去。
宋又秋跟在她的身後,見她悠哉悠哉的身影,心中不安漸濃,終是沒有忍住,伸手一把將人拽住。
“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啊?”
他無奈又焦心,一下沒有控製住自己的音調,聲音高了起來,隱隱在走廊中泛起點點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