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夏誌遠
“確定會有嗎?”
閻烈眸中帶著些許懷疑。
夜綰綰眸色堅定的點了點頭。
“確定會有。隻是顧琅說,要碰骨頭的話,必須得到受害者家屬的同意。”
“確實是。我們有義務在調查的過程中,保全受害者屍體的完整性。人,總講究一個完完整整。”
夜綰綰心裏也明白這個道理,隻是這樣一來,會影響辦案的速度。
必要的過程,是不可越過的。
閻烈心知她的焦急,卻也不能越過規矩,抬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肩頭。
“你帶白白去休息一下吧,這裏就暫時交給我處理,需要你的時候,我會給你打電話的。不是還要等白山那邊送東西過來嗎?”
夜綰綰聞言,肩頭微微一慫,略微有些是喪氣的點點頭。
“我帶小家夥出去轉轉,在這待了這麽久,肯定早就呆不住了。”
閻烈頷首,彎腰抱了抱她,輕輕在她耳後印下一個輕吻:“去吧。若是無聊,就先回家,等我電話。”
夜綰綰勾唇淡淡一笑,踮起腳尖,在唇角留下一個輕吻,轉身離開。
應嘉蔚一直沉默的看著兩人的互動,沒有出聲,直到夜綰綰離開,身影完全看不見的時候,低聲說了一句:“看來,你是真的忘記了。感情真好。”
聲音太輕,閻烈沒有聽清,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應小姐說什麽?”
應嘉蔚抬眸,敷衍的笑了笑,搖頭表示自己什麽都沒說。
閻烈便沒有再理會,轉頭同宋又秋說,“你在這守著夏梃,咒術過後,他會恢複到之前的狀況,時刻注意他的情況。我去找牧奕翰,聯係夏誌遠。”
宋又秋點頭應下。
閻烈離開,去辦公室找牧奕翰,對方正在同侯青一同看最近今天護城河邊的監控錄像。
暫時沒有發現。
“牧隊,現在需要麻煩你聯係一下夏誌遠,有些情況需要找他了解。”
牧奕翰有些意外。
“夏誌遠那邊又是是什麽事?”
閻烈弓腰,湊到他的耳邊小聲說道:“我查了生死簿,夏誌遠是孫梓晨的生父。”
牧奕翰刷地直起了身子,瞳孔一震:“你說的是……”
閻烈沉默的點了點頭,偏頭同侯青說:“侯青,將夏誌遠的生平整理出來給我。”
侯青抬手撫了撫自己鼻梁上的眼鏡,匆匆點頭,繼而低眸,手指飛快在鍵盤飛舞。
牧奕翰深深吸了一口氣,心思有些不平的說:“所以,這件事究竟是孫宇的獨謀,還是……合謀?”
他不自覺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話從嗓子眼滑出,好似帶刺一般,格外困難。
“不知道。我不做任何無謂的猜測。”
“有證據的推測,就不是猜測了吧?你心裏不也明白嗎?”
他聽言,自嘲的笑了笑。
閻烈沒有回答。
屋內一時陷入短暫的沉默,餘下侯青敲鍵盤的“嘚嘚”聲。
“閻隊,我整理好了。”
侯青起身時,隻覺氣氛有些過分凝重,猶豫了好一會,才小聲的開口說了一句。
閻烈聞言,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朝他點點頭,示意對方拿過來。
侯青顛顛的跑到他麵前,將資料遞給他。
閻烈飛快掃視了一遍。
夏誌遠的一生,算得上是勵誌的典範了。
西北農村出生,幾次輟學,曆經苦難才考上了大學。大學算是他人生的轉折點。
麵容的清秀的他,像是來自江南水鄉,加之本身刻苦,書的讀多了,身上多了一分儒雅的氣質。在大學的時候,和現在的妻子在一起了。
而他的嶽父,是老軍區的一個中校級別的人物,他算是入贅。自己的努力,加上妻家的幫襯,仕途走的比一般人要順暢的多。
唯一的挫折,就是七年前選舉,他莫名被人打壓,差點丟了飯碗,最後是在妻家的斡旋下,調去了鄉下,說是為基層做建設,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是被流放,沒有一點本事,是很難回來了。
可是,就在他的調走的半年後,他又莫名其妙的被調了回來,原因不明。
繼而的路,又如之前那般,一帆風順的走到了現在。
他上一次的挫折,正好發生在孫梓晨死後。
“這也太巧合了吧?”
牧奕翰同他一起看的,看到這,忍不住出聲吐槽。
閻烈眸色變了變,沉聲道:“我從來不相信這世界上會有巧合。我想,這一次,順便要把夏夫人給一道請來了。”
他心有預感,從夏誌遠那,問不出有什麽有用的東西。
這一次,牧奕翰沒有請,而是用自己的職權,強製把人請到了局裏。
夏誌遠先夏夫人一步到局裏。
閻烈見夏誌遠的第一眼,莫名就產生了一種排斥感,腦中不禁想起那些簡報上對夏誌遠的評價——溫文儒雅,濁世而立。
他思緒微微頓了一下,嘴角悄然滑過一抹嘲諷的笑意。
“夏書記,這是我的同事,閻烈。這一次的案子,由他主辦。我想,您應該聽過他的名字。”
牧奕翰出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視。
夏誌遠微微垂了垂眼簾,禮貌的笑了笑,朝閻烈伸出手:“閻隊長的名字,在下自然是聽過。隻是,您五年前,不是調走了嗎?”
閻烈伸手,與對方虛握了一下,很快收回了手:“嗯,這一次的案子比較特殊,我是來幫忙的。”
“那您以後是否要留在桐城?”
“暫時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這次來,主要是一些陳年往事,需要找您確認一下,這邊請。”
閻烈將話題轉回正題,側身示意對方去會客室。
夏誌遠勾了勾嘴角,麵上微笑不變,好像絲毫不受他態度的影響那般,微微頷首,順著他的意思,去了會客室。
雙方坐定,閻烈沒有廢話,直接將孫宇的照片找出來遞到夏誌遠的麵前。
“夏書記,請問,您認識這個人嗎?”
夏誌遠眸帶以後的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了一眼桌上的照片,眉心漸漸蹙了起來,不由自主低吟一聲,抬眸的同時搖搖頭。
“記憶中確實沒有印象,怎麽,我該認識他嗎?”
閻烈身子放鬆,略顯慵懶的靠在椅背上,冷冷的看著眼前人。
“夏先生,對於一個沒有什麽印象的陌生人,您的話,是否太多了一點?”
他沒有錯過對方在低頭看照片的時候,手指微微僵的那一下。
夏誌遠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
“不知閻隊這意思是……”
“不認識就算了。我想問,您在二十三年前,是否有過一段……唔,一段風流往事呢?”
閻烈說著,將孫梓晨的照片放在了他的麵前。
夏誌遠看了照片一眼,眸中的疑惑更甚。
“閻隊,這就是那個,讓我兒子協助調查的案子受害的孩子吧?”
他說著,見閻烈點了點頭,又問:“這與我有什麽關係嗎?”
閻烈偏頭,示意牧奕翰將資料拿出來。
牧奕翰麵露難色,擠了擠眼,用眼神同他說:“這樣做不太好吧?”
閻烈勾唇,眸色一轉,帶著不容置喙的目光看著他。
牧奕翰還是覺得不太好,尤其是被拆穿的話……
可閻烈沒有給他猶豫的機會,在他有退意的時候,驀然開口:“我這有夏梃與這個孩子的DNA比對,結果顯示,他們倆人之間,基因有98.9%的相同,係親生兄弟。”
“不可能!”
牧奕翰被逼得剛要拿出閻烈讓侯青做的假的DINA檢驗報告,就聽對方擲地有聲的厲聲反駁。
“閻隊,先不說您擅自給我兒,和這孩子做DNA堅定,是違反規定的,單是這鑒定所需要的時間,最快也得兩天,現在不過半天,你就要告訴我,你有鑒定報告了?想要套話,也請你想一些高級點的招數。我好歹,也是學法律出生的。”
閻烈偏頭,漫不經心的掃了他一眼,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
“我倒沒有想到,夏書記的專業能力還不錯,心理素質也不錯。”
夏誌遠挺了挺身子,好似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雲淡風輕的笑了笑:“閻隊過譽了。”
閻烈身子向前一傾,湊到他的麵前,目光灼灼的盯著他的雙眼,輕聲道:“就是不知,您是否信世上有鬼神這一說?”
音落,他就見眼前人的瞳孔縮了縮,眸光出現了一瞬間的凝滯,轉瞬即逝。
“不知閻隊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男人麵上依舊帶著清雅的微笑,好似那一瞬的凝滯是閻烈的錯覺那般。
閻烈也不在意,隻是緩緩向後直了直身子,眼底的笑意好似真誠了幾分一般:“我聽說,西北那邊的,大多走商為了求平安,信奉一個古老的神祗,好像叫什麽昭公的,您知道嗎?”
夏誌遠薄唇弧度微降,卻依舊一副好脾氣的樣子,點了點頭。
“那是民間的傳說,我自小長在西北,自然聽說了。隻是不知,這與之又有何關係?”
“昭公,雖名中帶‘公’字,實為女子,居於水中,好青年,供奉多為十八以下青少年,每八年祭祀一次,地點多在護城河。因西北地區多缺水,昭公又被譽為水神,包行商與家鄉風調雨順的。不知我這小故事,說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