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耍無賴
牧奕翰完全被夜綰綰留下的最後一句話給震住了,人走好一會,腦中才一個激靈猛地回神,“她就這麽走了?”
他有點茫然若失的看了看閻烈同張三水。
閻烈頷首,解釋道:“綰綰,她從來不幫忙做總結一類的文書報告,你還是找葉簡來吧。”
牧奕翰頹然的歎了一口氣:“葉先生有事,已經去南方了。這個案子影響巨大,我們除了給上麵一個交代外,還要給民眾媒體一個交代。可我現在,根本不知道這些東西要怎麽解釋。上麵來的人,若是懂行的話,還好說。”
就這一天,他感覺自己的頭發都快愁掉了,真的不知道這些事情要怎麽弄才好。
閻烈給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便打算轉身離開。
隻是,他還未走兩步,就被張三水叫住了。
“閻隊,你可以把夜小姐的電話給我嗎?我真的想找她聊聊。”
閻烈想了想,也有點拿不定主意,便問:“你想同她說什麽,可以透露一點嗎?”
張三水眸色一沉,滑過一縷尷尬,嘴角勾了勾,低聲道:“想同她說一聲抱歉和謝謝。”
隨著話音落下,閻烈就覺他好像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臉上神色幽怨而沉痛。
屋內浮起點點孤寂的氣息,誰也沒有開口。
須臾,張三水回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不起,想起了一點以前的事情。”
閻烈搖搖頭,表示沒事,考慮了一下後,還是將夜綰綰的手機號碼給他了。
“我會同綰綰說一聲的。至於她接不接電話,我就無法控製了。”
張三水衝他感激的笑了笑:“你願意給我,就已經是很好了。”
閻烈淡淡勾了勾嘴角,“我先走了,不然她該等急了。”
“閻隊啊!”牧奕翰又在他要走之前將人叫住:“你也幫我勸勸夜小姐,讓她幫幫我吧,不然我可真的完蛋了。”
閻烈淺淺揚了揚嘴角,沒有回答,轉身快步離開了。
他一出門,就看到夜綰綰站在拐角處,不知在和誰說話,小臉隱隱帶著一絲慍怒。
他走近,就聽到一個還算熟悉的聲音。
“夜綰綰,你的所有解釋,都沒有科學依據,你憑什麽讓我相信你。”
“我的存在,本來就不是科學可以解釋的。你信不信隨便你。讓開,好狗還不擋道呢。”
夜綰綰真的快被氣炸了。
早知道來這會碰到這個神經病,她就不來了。
大清早,找晦氣呢?
閻烈見狀,覺得夜綰綰似乎快要忍不住動手了,急忙走過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輕聲道:“綰綰,冷靜一點。”
他說完,偏頭就看董浩博身子倚在牆上,腿抬得老高,將夜綰綰身前的路都給擋住了。
他微微凝眉,冷眼瞅著對方:“董浩博,你在做什麽?”
對上閻烈,董浩博天生就有點心虛。
他身子情不自禁的顫了顫,腿刷地一下就放了下來。
下一瞬,他反應過來,自己這樣太慫了,又立馬挺了挺胸膛,聲調不自覺提高了一點:“閻隊,這是我和夜綰綰之間的事情,希望你不要插手。”
閻烈側身,將夜綰綰攬到身後,以保護者的姿態,將人護得嚴嚴實實的,沉聲道:“所以,你用這種無賴的態度,想嚇唬誰?”
董浩博被他直白的話弄的噎住,一口氣卡在喉管處,不上不下,差點喘不過氣。
“閻隊,話不是這麽說的。隻是夜小姐,始終不肯跟我說,所以我就……”
“所以你就耍無賴。”
“不是,我沒有。”董浩博被他弄急眼了,差點忍不住跳起來:“閻隊,您就給個麵子,先讓讓,我就是想找夜小姐了解一點情況。”
閻烈還想說話,瞬地感覺自己的衣角被人輕輕拽了拽。
他側首,與夜綰綰沉靜的眸子對上。他輕輕挑眉,用眼神詢問對方“怎麽了”。
夜綰綰淡淡一笑,給了眼前人一個安心的眼神,轉身從他身後走出,直勾勾的看向董浩博:“好,你要了解,我今天就讓你把所有的情況都了解清楚。找個地方,還是就在這裏說。”
董浩博一愣,完全沒有想到她這次會這麽幹脆的就應下了。
他之前也找過夜綰綰幾次,都被對方擋住了。
他緩了好一會才說:“警局對麵有個早餐店,不如我們去那裏。”
夜綰綰不可置否的點點頭,抬腳先他一步離開。
閻烈與董浩博相顧一眼,又沉默的偏開了眼神,跟上夜綰綰的不發離開。
三人到了目的地。
說是早餐店,其實是個小飯館。警隊的人,若是不忙,都愛來這吃飯,食堂的飯,天天吃也會膩的。
老板一見董浩博就迎了上去,還沒開口,就聽董浩博說要個包間,沒叫人點菜之前,不要來打擾。
老板以為他們要談案子之類的,便沒有多問,快速將包間安排好,領著他們進去了。
他們進去後,一坐下,董浩博就單刀直入,開口問夜綰綰:“你和你師父不是說過,這一生都不會踏入京城的嗎?怎麽又來了?你們又想害誰!?”
董浩博的態度激動,讓閻烈感覺,好像夜綰綰是他的殺父仇人一般。瞪大的眼眸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憤恨。
夜綰綰像是沒有感覺一般,慢條斯理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兩口後,慢悠悠的說:“那是我師父給的承諾,不是我。他也做到了。”
董浩博梗了一秒,惡狠狠的說:“你偷換概念!”
夜綰綰麵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你動一動你的豬腦子,好好想一想,我那年離開的時候,究竟有沒有開口。”
董浩博眨眨眼,頓了一會,頭不自覺歪了一點,好像在認真思考著什麽。
須臾,他臉色變得有點難看。
“好,就算你當時什麽都沒說,但你師父立了誓約的,你是徒弟,也應該遵守。”
“無理取鬧。你師父讓你去死,你怎麽不去?我師父說的,能當是我說的?”
夜綰綰對他翻了一個大白眼,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毫不留情的懟了過去。
董浩博一時被她壓得連呼吸都變得有點困難,還未開口,就又聽夜綰綰說:“我師父已經離世,你不要用他生前的那些話來壓我,沒用。你到底要說什麽,直接說重點,我很忙!”
夜綰綰隻覺眼前人比起幾年前來,更蠢了。
“夜綰綰。”董浩博咬著牙,狠狠的叫了一聲。
夜綰綰置若罔聞,隻是漫不經心喝著自己手中的水,眸中透著點點閑適的表情,讓人感覺,她是來度假的一般。
董浩博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沉聲開口:“夜小姐,我想知道,五年前,我師父跟著你們去辦案,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他回來以後,身體會變得那麽差?”
音落,他就見夜綰綰沒有一絲停頓的搖搖頭。
“這件事,你應該去問你師父。我答應過你師父,絕不會把這件事告訴給第四個人知道。”
董浩博吃了一個不軟不硬的釘子,眼中的神色微微一變:“你不會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不敢承認吧?”
夜綰綰忽而放肆的笑了,好像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
董浩博臉色一沉,宛如染了墨一般。
“砰!”他猛地一把拍在桌上,蹭的起身,狠狠的說:“夜綰綰你不要太過分。”
夜綰綰收起笑聲,側眸冷睨:“究竟是誰做了虧心事,我真的建議,你去問問你師父。我承諾過的事情,我要做到。若你沒有其他想問的,我就先走了。”
她一起身,就同董浩博說:“若你沒做什麽,為什麽燕尋雙在見你了之後,就死在了醫院裏!”‘’
夜綰綰微微眯了眯眼:“所以你的意思是,連這個也要算在我頭上了?”
董浩博沒有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經給了肯定回答了。
夜綰綰冷笑連連:“我審訊的時候,你就在隔壁盯著,你看到我做什麽了嗎?”
董浩博一怔,下意識的搖頭。
“所以,你為什麽要將他們的死,算在我的頭上的!?該死的人,到死的時候,都得死。你是打算將這些,都算在我的頭上?”
“什麽叫該死的人?”
“他們就是該死的。”
夜綰綰冷冷丟下這麽一句,不等對方反應,就側身越過對方,想要離開。
隻是董浩博的反應更快。在她越過的瞬間,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夜綰綰,你把話說清楚!”
“你不是從來不相信什麽命理術數嗎?我說了有用!?”她沒有掙脫,而是轉頭,冷眼與之對視。
直勾勾的眼神,好像利劍一般,直直插入董浩博的心房。
他不自覺打了一個寒顫,心底浮起些許恐懼,忍不住想要後退,手也鬆了鬆。
夜綰綰感覺到,冷笑一聲,卻還是沒有將他的手甩開,隻是幽幽的說:“我解釋了,你就真的相信?”
董浩博不禁回憶起他師父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淩虛這師徒倆,你若沒事,最好還是不要招惹他們。人啊,從來都不是表麵上看到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