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破壁前夕
“綰綰!?”
閻烈一驚,猛地起身衝到夜綰綰身邊,一把將人抱住,沉著臉色喚她的名字。
白水亦被嚇到,快步走到兩人身邊,“她怎麽了?”聲音微顫,泛著點點慌張。
閻烈伸手探了探她的呼吸,很平穩,又抬手摸了一下她脖頸邊的動脈,波動也很穩定。
他不禁蹙了蹙了眉,輕輕搖頭:“應該沒事,隻是突然暈了過去。”
白水凝眸:“怎麽會暈過去?”
閻烈搖頭。他也不是很清楚。
“回來的時候,她一直在說累,剛才也睡著了。”
白水微微挑眉,略帶遲疑的說:“她不會是,又睡著了吧?”
他一說完,自己也愣住了。
這也太荒謬了,前一秒還在聊天,後一秒就睡著了?
“送醫院吧。”
宋又秋看了看他們倆,又看了看昏睡的人兒,輕聲給了他們一個建議。
閻烈低眸深深看了懷中人一眼,稍作思量,輕輕點頭:“嗯,你們吃飯吧,我帶她去醫院。”
“一起去吧!”
閻烈起身將人抱起,搖頭:“你們好好休息,我帶著去就行了。”
白水想了想點頭同意了。不過心裏還是有點擔心。
“你照顧好她。”
閻烈“嗯”了一聲,轉身離開。
他們沒有發現,昏睡中的人兒,眼瞼在不停顫動。
……
夜綰綰睜眼時,隻覺得頭疼欲裂。劇痛之下,她不由抬手捂住自己的頭。
“我這是怎麽了?”
她疑惑的嘀咕了一聲,坐起身子。目光掃了一下,驀地發現屋內好像就隻有自己一個人了。
“閻烈、閻烈……白水哥哥……咦,人都去哪了。”
她在屋裏轉了一圈,空無一人。
她的心不由沉了沉,眸色暗沉,雙手不自覺攥成一團。
太安靜了。
周圍的一切都太安靜了。
除了自己淺淺的呼吸聲外,甚至連風聲都沒有。
她凝下思緒,又在屋裏轉了一圈,卻是什麽都沒有發現。疑惑漸漸浮生心頭,全身每一根神經緊繃。
“綰綰。”
低沉而略顯蒼老的聲音,在空曠的屋子裏突然響,泛起陣陣回聲。
夜綰綰心尖一跳,身子控製不住的抖了起來。
她怔在原地,久久不能動彈。
“怎麽?幾年不見,膽子變小了?”
夜綰綰不自覺哼了易勝,大大的眼中瞬地泛起點點水汽。
她刷地轉身,朝說話人撲了過去,一把抱住:“師父!”
淩虛混沌的眸子暗芒一閃,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丫頭,你不小了,師父抱不住了。”
夜綰綰腦袋在他心口轉了轉,這才稍稍起身,手卻沒有鬆開。
“師父,你入夢了?”
淩虛微笑著點頭:“我死前,留了一縷神識在你的身上,在你破壁前,會被觸發。”
夜綰綰疑惑的眨眨眼:“破壁?”
淩虛笑笑意盈盈的點頭。
“師父,我隻感覺自己最近的靈力,如枯井一般,根本不可能破壁。”
“丫頭,何為悟道?”
“道非名,名非道。見道方修道,不見複何修,無形無象,踐行於世,即為悟道。不過,我從入門以來,就一直覺得這是看不見摸不著的。”
“有即為無,無即為有,道行於行,即可悟。丫頭,你現在這樣,不過差一個契機罷了。”
夜綰綰沉吟思量良久,抬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師父,默默點了點頭,隻是眼眸之中疑惑的霧氣依舊沒有散開。
“師父,你留了神識,是有什麽話要同我說嗎?”
淩虛嘴角的笑意深了深,輕輕點頭:“丫頭,依舊還是那麽聰明。”
夜綰綰輕笑:“師父,你別打趣我了。若是沒事,你不會用最後的靈力,留神識給我了。”
“丫頭,閉眼坐下吧。”
夜綰綰心頭一怔,明白自己師父這是要將最後的傳承給她。
她回神點頭,席地而坐。
她閉眼的同時,淩虛將手扣於她的太陽穴之上。
下一瞬,她隻覺一股暖流額間下墜,直衝丹田,腦中思緒一凝,隱隱有一種快要爆炸的感覺。
“啊!”
……
“綰綰,綰綰,你沒事吧!?”
閻烈被夜綰綰忽然而起的低吼聲驚到,一抬頭,就見她滿臉驚愕的坐起了身子,心也跟著一緊。
夜綰綰大口喘著粗氣,腦子一片空白,什麽聲音聽不到。
“綰綰,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閻烈抬手扣住她的肩膀,稍稍用了一點力。
肩頭的疼痛感,一瞬拉回了夜綰綰的思緒。
她渙散的眼神終於凝在了一起,呼吸慢慢順暢,側眸看向身旁人:“閻烈?”
閻烈看著她眸中不確定的眼神,點了點頭,聲音沉了幾分:“是我,你怎麽樣?”
夜綰綰抬手揉了揉隱隱發脹的頭,鼻子動了動,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轉眸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疑惑道:“我怎麽會在這?”
“你在酒店的時候突然暈倒了,我放心不下,就帶你來醫院檢查了。”
夜綰綰深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扭了扭身子:“什麽都沒有檢查出來吧。”
閻烈點頭,伸手扶了她一把,又拿起枕頭墊在她的身後,讓她坐的舒服一點。
“嗯,你還有哪裏不舒服的嗎?”
夜綰綰搖頭:“我沒事,就是可能快到境界了。”
閻烈疑惑:“到境界了?”
夜綰綰頷首,解釋道:“就是靈力上一個層次。”
“以後每上一個層次,就要如此?”
“也不是,這一次比較特殊。”
她又將自己師父留神識的事情說了一遍。
“那你現在,有沒有覺得不舒服的地方?”閻烈心底依然有一點擔心。
夜綰綰聽出了他聲音中那一縷淡淡的擔憂,嘴角的笑意深了少許:“不用擔心,我沒事,就是虛了點。我餓了,我們走吧。”
她起來的時候,看了一眼輸的液體,就是普通的葡萄糖,用來補液的。在這呆著,也沒什麽問題。
閻烈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讓醫生來看一看。
夜綰綰失笑:“你把我送來的時候,肯定把所有的檢查都查過了吧?那會沒查出什麽問題,這會也查不出什麽的。我真的餓了,我們走吧。”
她說完,就準備動手自己把枕頭拔了。
閻烈嚇了一跳,急忙伸手摁住她那隻不安分的手,“好好好,你別鬧,我去讓護士給你拔針,順便給你辦手續。不過你都睡一天了,一會醫生肯定會要來給你檢查的。”
睡一天了?
夜綰綰也驚住了。
夢中不過幾許,現實竟然過了一天。
閻烈看她眼中滿是驚訝,不禁有些好奇:“怎麽了?”
“沒事,”她淺淺笑了笑:“你快去叫人吧,不然我可要自己動手了。我以前是護士,你忘記了?”
閻烈失笑搖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起身離開。
不過就如閻烈所想的,他去辦出院的手續的時候,醫生跟著過來要給夜綰綰做檢查。
“醫生,我真的沒事,不過就是太累了睡著了罷了。你不用想太多。”
醫生雖想再檢查一下,可是不能罔顧病人的意願,也隻能開單子讓她出院。
兩人離開後,夜綰綰拉著閻烈去找地方吃飯。
飯後出門,天色已黑,回到酒店,一開門,就有人迎了上來。
“綰綰,你沒事吧?”
白水拉著她的手,憂心忡忡的看著她。
“我沒事,就是快破壁了,所以……”
白水聞言,了然的點了點頭,“嚇死我了,真怕你這小身子骨出什麽問題。”
“放心吧,有閻烈在,我的魂穩的偶,沒問題的,別擔心。”
夜綰綰淺笑著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
“白水哥哥,你累嗎?”
白水疑惑搖頭:“我這一天,除了擔心你,什麽事都沒有做,怎麽會累?”
“那你能給我講講,最後一個重陰人的事情嗎?”
她話一說完,白水臉上的神色就沉了下來。
“綰綰,也許你說的那個重陰人,不是我父母他們抓的那一個。”
白水想了一夜,這是最好的解釋。
夜綰綰不自覺抿了抿唇,隻覺有什麽地方被他們忽略了。
“可我總覺得,這就是一個人。”
白水沉吟片刻,徐徐道:“書上記載,我父母抓到最後一個重陰人的時候,那孩子的母親不甘心,自行從肉體內脫身,本想勾陰人魂封於體內,兩鬼一同重找肉體,重塑其身的。但不知中間出現了差錯,嬰孩突然自爆。兩魂體自爆的威力,我想你也懂的。我父母……”
他聲音漸漸沉了下來,最後消失在風中。
夜綰綰聞言,心頭也不好受,歉意的笑了笑,“對不起,我不該同你說這個的。”
白水抿唇,牽強的笑了笑,搖了搖頭:“不用在意,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雖然,還是有一點難過。”
“若那個嬰孩真的自爆了,那麽白玥,又是哪來的?”
夜綰綰不相信,在同一年裏,會出現兩個重陰人。
白水與她同樣的疑惑。即使他用所謂的不是同一個來解釋眼下的情況,卻依舊無法說服自己去相信。
“綰綰,若白玥就是那個嬰孩,那她是怎麽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