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我們來談個交易
夜綰綰心口一凝，旋即反應過來，那個聲音，是榮櫟了。瞬地，心頭咯噔一下，身形一動，飛快衝了出來。腦中隻剩下一個想法——出事了！
門外的人，忽而感覺到一股陰寒的氣息從胸口穿過，不由自主顫了一下，隨即又立刻消失了。
下一瞬，他們聽到“砰”的一聲，不約而同地偏頭看過去，就見病房門打開。
兩人不自覺對視，愣了一下，衝進去查看。
屋內除了昏睡的閻烈再無一人。
“你……”一人略微有些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默默的問：“你有看到夜小姐出去嗎？”
另一人默默地搖頭，眼底的緊張不比他少。
夜綰綰衝出房門，空氣隻殘留了一點榮櫟的氣息，很淡。再下一秒就會消失的那種。
“究竟出什麽事了？”
她微微一怔，腳步未停，用最快的速度追逐空氣中剩下的最後一縷氣息。
追了一會後，她敏感的發現，自己始終在醫院裏亂轉，雖然周圍的一切都在變化，但感知上卻像是在一個小圈子裏亂轉一般，陷入了僵局。就好像是，鬼打牆一般。
“居然還能把我逼入這種境界？嗬，還挺厲害了。”
夜綰綰這會算是想明白了一點，這個醫院為什麽會發生那樣的事情。
不管是榮方的事情，還是閻烈的事情，都是以為這個醫院裏的氣場問題。
她轉了兩圈，眼前的路一一消失，最後就剩下眼前的一條台階。
她見狀，饒有興致的挑挑眉看著眼前的台階。
“有趣，竟然還想主動出擊了。”
她輕呲一聲，抬腳走了上去。
台階看上去，好像與正常的台階沒有什麽差別，有十三階。
但當夜綰綰走上去後，它就變成了無限延伸的存在。
夜綰綰走了大概五分鍾，還沒有看到頭，不禁覺得有些無聊，便起手，在虛空中畫了一張符紙，嘴裏輕念咒語。
“天地唯一，神仙引路，開！”
音落，她的瞳孔耀起一抹五彩琉璃色的精光，連他自己都額米有發覺。
下一秒，她眼前的黑霧一下散開，就想是被掀開的簾子一般，眼前漸漸轉的清亮。
她定了定眼，看著眼前出現的景象。
這會的她，正站在天台之上，周圍空蕩蕩的，若在平常人眼中，什麽都沒有。
但她在的眼裏，卻是陰氣十足。濃鬱的陰氣，幾乎可以與那夜同陰間使者會麵時的陰氣相同了。
她動了動鼻子，仔細嗅了一下這裏陰體的個數。
“三個？”
怎麽可能？
夜綰綰舒展了一路的眉心終於蹙了起來，心也跟著沉了下來。
“出來吧。”
她冷眸盯著眼前三寸半的位置看。
三分鍾後，一個冷幽幽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
“那個小鬼說的是真的，原來你真的看得到。”
聲音緩緩飄來時，眼前一個身形，漸漸從模糊變得清晰。
一個長相比較清俊的鬼，一身青色的長衫，在這個時代看來實在太過讓人出戲。隻是清冷的氣息配上這一身，還真是……
“嗬，長的不錯嘛。”
鬼一怔，臉刷地垮掉，有些受不了的抽了抽嘴角。
他本是看對方盯著自己看了半天，本以為對方是看出了一點什麽來，心虛地有些緊張。
不料對方卻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他抬手捂了捂額頭，無力搖了搖頭。
“你身上的鬼氣很雜。”
夜綰綰驀地開口，又讓他怔了一下：“你說什麽？
完全是下意識的回答，腦子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夜綰綰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搖頭道：“這不重要。你是誰？”
說話時，她的指尖悄然飄出一縷靈氣，以眼不可見的痕跡竄入了眼前鬼的身體。
“我是鬼啊！”
對方回過神來，心思斂住，麵色淡淡的回應她的問題。好像剛才有些失措的人不是他一般。
夜綰綰鼓了鼓臉，嘴裏的氣在左右晃了晃，冷聲道：“我問的是，你生前的名字。不介意的話，可以把你猝的年份告訴我一下。”
鬼沉默，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忽然裂唇笑了：“不如你算算？你們術士，不都是很厲害的嗎？”
夜綰綰嫌棄的瞟了他一眼：“你怎麽不說，讓我動手把你身體裏的鬼氣打散呢？”
“你什麽意思？”
他惡聲質問，麵色一凝，隱藏在雋秀麵皮下的真麵容我i為露出了一角。
夜綰綰窺見那破碎、幾乎可以用猙獰來形容的麵容，眼底浮上一抹凝沉：“看來，你用了不少鬼氣來維護你這張假臉。”
對方聽了這話，臉色更差了，身形晃了晃，甚至出現了兩個影子。
夜綰綰斂了斂眸，向前走了一步，更貼近眼前的鬼。
“自古以來，畫人畫皮難畫骨，你真的以為，偷了一張臉，就能變成那個樣子嗎？”
對方氣呼呼地瞪眼看著她，久久沒有開口。
“我不想同你廢話，直接回答問題吧。你要相信，不管你吞噬了多少了鬼魂，我都可以打散你。”
對方癟嘴，死魚一般的眼睛瞪得更遠了。
夜綰綰有種感覺，若是條件允許，他肯定會衝過來打自己。
“我叫門嘉瑞。”
他把名字說完後，便抿緊了嘴角，用行動表示，自己不會再說其他的。
夜綰綰也不在意，冷冷開口道：“誰教你吞噬其他鬼魂的方法？”
鬼要在人間飄蕩，也需要一些條件。而怨氣衝天的鬼，更容易修煉，更容易殘留在人世間。
她問話時，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的鬼。
門嘉瑞本身的鬼氣間纏繞著其他鬼的氣息。她在其中，看到了剛才死亡的一個實習生的魂魄，還沒有被完全融合。
夜綰綰看到這，也明白了，為什麽自己剛才招不回他們的魂魄。
看來，這個醫院，已經成為他們的“食堂”了。隻要有新的魂魄出現，就會被他們，或者說，被他給吞噬。
“我剛才在這感覺到了三個陰體，”夜綰綰的聲音又沉了沉，冷冷睨了他一眼：“有兩個都是你，另外一個是榮櫟吧。”
門嘉瑞嘴角又抽了抽，泛白的瞳孔中寫滿了恨戾。他若是可以呼吸的話，呼吸聲恐怕已經快響如雷了吧？
“你這麽聰明，不如算一算，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夜綰綰一瞬感覺到周圍的溫度驟然降低，自己莫名有種被人丟進了冰窖之中，感覺連血液都凍住了。
她挑挑眉，眼中的興味更甚，眉腳微微一條，手心一轉，一抹藍色的火焰在她的手心跳躍。
“怎麽，你想殺我？然後吃了我？”
火焰一顯，即使很小，門嘉瑞也感覺到一種被灼燒的感覺。
他的腳步不禁頓住：“你竟然有冥界鬼火！”
夜綰綰輕笑：“沒有兩把刷子，我怎麽敢獨自一個人衝上來呢？畢竟，你可是第一個用鬼打牆困住我的鬼。”
門嘉瑞不甘的咬咬唇：“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這修煉方法，是誰教你的？我想，管轄這一片的鬼差，也被你吃了吧？”
門嘉瑞咬緊唇瓣，沒有吭聲。
夜綰綰料到了：“想來，我猜對了。這樣吧，我們談個交易。”
門嘉瑞眸光一閃，聲音微不可聞的顫了顫：“你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夜綰綰眸色轉淡，漫不經心的說：“你告訴我，是誰教你的修煉方法，我就隻打散你身上不屬於你的鬼氣。”
門嘉瑞蹙眉，凝神思量，聲音中充滿了不可思議：“你的意思是，你可以讓我留下來？”
夜綰綰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這不可能！”門嘉瑞吼了出來，眼中透著一抹瘋狂：“他們早就被我吸收了，你隻要動手，就不可能留下我！你不可能把我和他們給分離開。”
夜綰綰眸中滑過一抹不耐，抬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沉聲道：“你可以試試。反正，你不說，我也會把你打的魂飛魄散。你心裏很清楚。”
門嘉瑞張著嘴，瞪眼看著的眼，瞳孔中的幽光泛著點點恐懼。
是的，他比誰都清楚，若是自己的行為引來了製裁者，自己將麵臨著什麽。但是，若他說出那個人……不，那不是個人。一旦他說了出來，他也活不長。
夜綰綰沒有出聲，靜靜地等待著他結果。
她從懷中拿出了自己羅盤。
南北指向的指針像是壞掉那般，瘋狂的旋轉著。
夜綰綰嘴裏無聲地念著咒語，在羅盤指針停住的瞬間，她臉上的表情稍稍鬆了一點。
“你慢慢想，我先把榮櫟帶走了。”
她抬手，虛空畫出一張符咒，貼在了東南角，精光一閃，牆角緩緩出現了一團影子。
“你來的可真慢。”
榮櫟被解除禁製後，好一會才慢慢舒展開身影。
“我本來不想來的。”
夜綰綰毫不客氣的說了一句後，轉身走了。
榮櫟頓了一下，目光追著她的背影，繼而看到了立在那滿臉掙紮的門嘉瑞。
“咦，這個不是抓我的那個人。”
聲音不大，卻在寂靜環境裏如驚雷一般。
夜綰綰腳步一頓，刷地回頭：“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