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晏久的劫(8)
左丘衡:“……”我嚴重懷疑你在鄙夷我。
“上神大人,錢我記下了。”左丘衡語氣急切:“但是現在請您幫幫我,蕭家今夜行動了,我必須要回去一趟,隻要您答應幫我,別說是一百兩黃金,百倍我能給你送到跟前!”
聽到這話,沐雨色眼前一亮。
——色色不可啊!別讓錢迷惑了你的雙眼!左丘衡已經死了,他要回去報複搞垮蕭家,你還能讓他借屍還魂嗎?這是大大的違反天規啊!黑白雙使可就在外麵打圈找他呢!
——九重天上的天規戒律完全不合情理,我又不是沒犯過!
——不,色色,你是一位視金錢如糞土的神,你是神啊!
——糞土我來了!
沐雨色兩眼放光,六親不認。
招財聞言,仰天吐血,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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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久探了探左丘衡的鼻息,臉色雪白,看見旁邊櫃台上放著的茶杯,茶杯上的水漬泛著詭異的色彩,左丘衡的身上有多處掙紮的傷口,可以猜測出死亡的真相是被人強行灌了毒酒,然而在蕭家人把持的朝堂上,這隻會被認定為突發疾病而亡。
晏久捏緊了拳頭,雙目充血似的紅:“皇兄……”
“陛下!”
門外傳來一聲悲慟之際的蒼老聲音,是恭寧侯。
恭寧侯府是最先知曉左丘衡去世的消息,這番前來也就是做個戲。
誰都知道恭寧侯府蕭家做戲,但是誰也不敢說。
晏久眉眼冷峻,他握緊了腰間的刀劍,緩緩起身。
大門被推開,晏久身形一動,刀鋒橫掃,一股勁風掃蕩出去,把在最前麵推開門的兩個太監給掀飛了出去。
恭寧侯本來欲要進門,乍然見前方兩名太監橫飛而來,目光一凜。
“侯爺!”
本應該保護皇帝的禦前侍衛上前長劍一掃,那兩名太監分別從兩側落地,連吭都沒能吭一聲,就倒地而亡。
“那是……”有人驚呼。
眾人紛紛看向殿門口,從皇帝寢宮裏麵走出來一人。
黑發黑衣,手執長劍。
轟隆隆!
一記悶雷閃電自夜空中炸開,忽明忽暗之間,照亮了晏久半張臉。
恭寧侯眼底先是一驚,隨即化作一池深沉陰鷙,他下令:“此人殺害陛下,殺無赦!”
他認出來了,這個人就是當日刺殺他的人。
一切都想通了。
養在眼皮子底下的羊崽子變成了狼崽子,提前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所以反撲了。
左丘衡啊左丘衡,倒還真是小看了你,身邊竟然隱藏了這麽一個高手。
“上!”
一群士兵揮舞著刀劍朝晏久撲了過去。
轟隆隆!
又是一道驚雷炸開。
晏久身形極速閃動,隻見殘影片片,劍氣封喉,一個個士兵都倒下了,刀光劍影中,晏久一雙黑眸越過層層人群,鎖定在恭寧侯的身上。
恭寧侯突然與他對視,竟是心頭一陣拔涼,有種被死神盯上的毛骨悚然之感。
眼看晏久手起刀落,長劍所過之處,俱無活口。
恭寧侯臉色微變,命令道:“皇宮禁衛何在?”
“侯爺!”
一排排皇宮禁衛從後方疾步前進而來。
“殺了這個刺客!”
“是!”
這個夜裏,皇宮熱鬧非凡,一場血戰就此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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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地一聲驚雷,讓沐雨色臉色陡變,她抬頭,雲層之中烏雲滾滾,如海潮不停地翻卷滾動,悶雷聲一陣一陣撞擊在心口,風雲突變讓整個燕都沉沒在壓抑緊張的氛圍之中。
“是何人引動天生異象?”
“皇宮!是皇宮的方向!”被沐雨色揪著疾馳的左丘衡忽然驚呼:“上神大人,蕭家肯定帶兵入宮了,晏久一個人在裏麵!“
見皇宮之上,電閃雷鳴,沐雨色眉眼一沉,加快了速度。
“啊啊啊啊……”這可苦了被她揪著帶著跑的左丘衡,硬生生讓一個溫文爾雅的帝王變成了慘叫聲此起彼伏的二傻。
同時,羌倏一頭衝進恭寧侯府蕭清煙的房間:“瑛雪,出事了!”
蕭清煙並非死了,隻是被瑛雪搶奪了身體的主動權,但是不是自己的終究不是自己的,原身主人的意識還在,瑛雪剛剛被蕭清煙的身體給排斥了出來,額角都是冷汗,顯然也是經過一場奮力掙紮的,她此時跌坐在地上,麵色極為不好看。
羌倏衝進來看見了坐在地上的瑛雪,麵色擔憂,疾步上前:“瑛雪,你怎麽了?”
瑛雪打落羌倏伸過來扶她的手,她“噌”地一下站起來,行至床邊,手中幻化出一柄光刃,對著床上尚未清醒過來的蕭清煙就刺下去。
“瑛雪不可!”羌倏麵色大駭,顧不上那麽多,一把衝上前握住了瑛雪的光刃,急聲道:“瑛雪,不可殺人!”
“放開!”瑛雪麵目猙獰:“這該死的凡人,本公主用她的身體是她的榮幸,竟然還敢反抗!”
“瑛雪你奪舍凡人的身體就已經犯了天規,要是把人殺了,回頭蕭清煙到了冥界,姬染發覺不對一查什麽都清楚了。”
瑛雪攥緊光刃,似在猶豫。
羌倏的手被光刃劃破,鮮血滴落,他握住瑛雪的手腕,半是強迫半是哄騙,讓她收回了光刃,可算是鬆了口氣。
“瑛雪,恭寧侯府對司法星君下手,此乃弑神,引起天怒,連我都掌控不了雷電,你現在就跟我回去,再待下去一定會被發現的!”羌倏說:“而且沐雨色那邊肯定已經寫信告知司律老君了,瑛雪,你必須要跟我回九重天了!”
“沐雨色?”瑛雪怒:“我就知道她會搞小動作,我饒不了她!”
語罷,瑛雪怒氣騰騰往外走。
羌倏急忙追上去:“瑛雪,你幹什麽去?”
瑛雪沒有搭理他,羌倏又氣又惱又擔心,一個勁兒追上去。
“瑛雪,快跟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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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侯侯侯爺,這人是魔鬼啊!”
一刻鍾過去了,晏久不僅沒死,反而愈殺愈勇。普通的刀劍在他手裏猶如活物,劍過無痕,卻一擊致命。當然以一敵百,此時凡人之軀也受了不少的傷,隻是他似乎沒有痛感。
身為劍客,早就無關乎生死,無關乎疼痛,隻有殺意。
一襲黑衣看不出來身上染了多少血,隻是他走過的路,蜿蜒前行一片血漬,有別人的,也有他自己的。
長劍拖在地上,激起滋啦啦的火花聲,一汩汩鮮血順著劍柄,流過劍身,淌過劍鋒,在火花迸發時點綴一抹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