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燃木刀法
藏經閣。
一上午王澄到處找武功秘籍。
藏經閣裏經典很多,高僧大德的微言語錄、佛法心得、還有詩詞歌賦如汗牛充棟。
七十二絕技能公開的五六十門,分散在各個角落,有的幹脆是某部佛經的一部分。就算給他一個月,他都未必能翻完每一本書。
他左翻一本,右扔一本,把不是的書棄如敝履。
閣中值班老僧見多識廣,一看他挑挑揀揀,就知道他在幹什麽。
“無知小兒,貪多冒進。不紮實用功盡想歪門邪道,以後有你的苦頭吃!”
回身白了老頭一眼,王澄彎下腰繼續挑書。
時間有限,他必須爭分奪秒。
跟扒灰似的在書海裏翻閱,弄得半個身體都沾滿泥土,灰塵和了汗水貼到臉上,一張臉白一塊黑一塊,
整整三個時辰後,王澄長出一口氣,因為終於找到了第二本絕技。
看到絕技的名字,王澄笑了
因為這門絕技,正是燃木刀法!
熟讀小說,玩過遊戲,燃木刀法的威力也如雷貫耳,王澄也早有仰慕之心。
這門燃木刀法,是少年最玄妙的武學之一。練成後在一根幹木旁快劈九九八十一刀,刀刃不損木材絲毫,刀上發出的熱力卻可將木材點燃生火,所以被稱為“燃木刀法”。
但是因為難度太高,少林寺已經十多年沒人練成了。
般若堂長老惠空,年輕時聰慧,為了完成這一門武功苦練十年,最後徒勞無功,白白浪費了時間,失去了進達摩院的機會,如今年過五十,職位止步於前堂長老,可以說是少林的反麵典型。
前車之鑒,後世之師。
王澄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
“惠空的徒勞無功,是他最開始修煉大摔碑手,屬於外門功夫,和燃木刀法這種以內力促火焰的路子背道而馳。少林絕技裏不可兼容的很多,例如冰寒內力和陽剛內力不可兼容,強硬的降龍掌的和柔功多羅葉指不可兼容,但有小無相功在,我練了大金剛拳,也能練燃木刀法,沒有衝突,肯定不會走他的老路。”
翻開燃木刀法的經文部分,見上麵寫道:
“因緣合便得火。因緣離散火便滅。諸法亦如是。因緣合乃成。因緣離散即滅。”
王澄前世學的是哲學專業,看到這兩句經文,就明白了七分。心動則內力油然而生,念起則招式連綿不絕,圓潤不斷,直到擊倒對手為止,這門道理,恰恰符合小無相功不著痕跡,殺傷力源自無形無跡的至高高義。
於是覺得世間的道理,隻要是經世致用的,到最後總是萬法歸宗、大道合一,甚至某些佛家經典,和道門釋義都有共通之處。道門內功,到了極致也竟和少林功夫有大有相似之處。
一竅通而萬念生,再複雜的武學,都可以信手拈來。
王澄手腕輕旋,做出手刀狀,以手刀快速斜劈,空氣中漸有燒焦味道。
嚐試修煉了一會,他猛然起身,站在原地,隔著窗戶,對準藏經閣窗外茂盛小樹,淩空虛劈數下。三四秒後,那樹上枝杈冒起火苗,竟被點燃,白煙繚繞著落了下去,並發出劈啪燃燒聲,直到掉在流淌的溪水被冰冷溪水淹沒,漆黑樹枝和餘燼沉入清澈的水滴,整個過程熟練異常,並沒有人察覺。
遠處路過的巡邏武僧,聽到樹枝落地聲,以為是野鳥撞了枝杈,朝藏經閣的方向看了眼,沒發現半點異常就轉身離開。
初次使用,就能做到潤物無聲,達到旁人十年苦練的境界。
王澄心中歡喜,心中又是琢磨:
“大金剛拳走樸拙一路,至剛至猛。燃木刀法則輕便的多,適合偷襲和強攻側翼。兩者相輔相成,我的戰鬥力又進一步。”
兩世閱曆和寒窗苦讀,一旦學以致用,領悟翻倍,人就如飲甘泉佳釀,回味無窮。
接下來,他再接再厲,把藏經閣第一層翻了個遍。
過手經書過千本,淘換出第三門絕技,是一種輕功。
“壁虎遊牆功!”
壁虎遊牆功,也是少林七十二藝裏專練人身在牆上運動的功法。
功成後能後用背部貼牆,以肘和足跟之力在牆上行走,上下左右該隨其意,如同壁虎行走於牆上。
平常人習練此功需要二十五年功夫,習練者要戴三五十斤的沙袋,每天四次在牆上勤學苦練,直到身貼於牆壁上如膠漆沾粘不掉,如履平地。
由此可見,但凡是絕技,就沒有容易練成的。
擦了把汗,王澄把被汗水濕透的黑衫脫下來,露出精瘦但肌肉線條明顯的上身。
他拿起壁虎遊牆功的冊子,逐字逐句研讀,同時用小無相功內心模仿。
“用道家內力學習佛門武功,效果不錯。但領悟佛理和道法,都不是我擅長的。”
“佛經我是看不懂的,以後看樣子要多學點道家文化,不然連秘籍典故都不知道.……學武功最後還是拚文化,我們年輕人還是要提高自己的姿勢水平啊。”
。。。。。
數日後,在藏經閣呆了幾天,足不出戶的王澄,仰臥在窗戶前曬太陽,手裏拿著本藍色的書冊,搖頭晃腦,讀的津津有味。
忽然,有人拍他後背。
一扭頭,王澄嚇得跳了起來
“惠輪師父!”
羅漢堂教頭惠輪一臉嚴肅站在他身後。
“我聽說,你請了一個月病假?”
明亮如火的雙眼打量了這精瘦的小子一番,
知道王澄請假一月,他還以為王澄是要坐月子。
惠輪高高凸起的肚皮就把王澄要頂到書架上,“看你現在臉色紅潤,哪裏像是生病。王澄,你是不是犯了誑語戒,你為何撒謊,說!”
“徒弟是真生病了。”王澄捂住肚子,一運內力,臉上登時冒出虛汗,“我胃疼。”
“你請了病假,不好好在僧舍修養,也不去藥王堂看病抓藥,怎麽大老遠跑到藏經閣看書?難道你小子是開竅要轉文僧了?”
惠輪一把抓過王澄手裏的書籍,正打算扔回書架
但書到了手裏,惠輪愣住了。
“這是……道,道德經??”
四十來歲的大胖子,露出稀奇古怪看神經病的表情,看了眼書,又瞅了瞅尷尬的王澄,就像看到一隻小狗在學貓叫。
“你一個少林弟子,在佛門聖地,看《道德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