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海辰盛會（四十）——故事（二）

  故事發生在十年前，晴空剛完成化形，跟著門派裏的長老，來到了鮫人不會輕易涉足的人類的領地。


  與她同行的，有海皇宮的執事長老兩位，同輩弟子五人，其中就有曾經的傅家小姐傅清寒——一個與她一道，被稱為海皇宮一代雙驕的人類。


  她們二人是同期，從入門到成為內門弟子，無論是修為還是術法，她們二人總是領先其他同期一頭。


  她們既是對手，也是朋友。


  她們也曾把酒言歡，也曾一起在藏書閣查閱典籍累得睡著，也曾一起因為犯錯被長老宮主懲罰，也曾一同見過北海的春夏秋冬日升日落。


  這段友誼到十年前為止。


  十年前晴空化形成功後第一次踏入人類的領域，一切的一切都讓她覺得新奇。


  但她同長老他們一道上岸來，是有任務在身。


  所以即使對人類的世界很好奇，晴空也恪守著自己的本分。


  倒是傅清寒，時不時地拉著晴空去逛街，帶她去看、去嚐、去聽、去感受這個同水底世界完全不同的陸上世界。


  好在他們也不是來執行什麽要緊的任務，長老們也就由著她們到處去逛、去玩、去瘋。


  她偶然間聽見長老們的談話，說宮主有意讓傅清寒做他的繼承人。


  海皇宮的責任，就是維持人類和鮫人之間的平衡，曆任海皇宮宮主，都是對鮫人親近的人類。


  晴空想，以她和傅清寒的關係，等她繼承鮫皇之位，傅清寒繼承海皇宮宮主之位之後，定能讓鮫人和人類的關係更加友善。


  她開玩笑般地跟傅清寒提了這件事，傅清寒笑她天真。


  傅清寒說，曆任宮主皆是對鮫人友善的人類，都有心促進兩族和諧共處，但最後都隻能讓兩族的關係，維持在一個不堪一擊的平和表象之下。


  傅清寒還說，鮫人和人類之間的信任，從來就沒有真正的建立過。


  在鮫海尊者之前，人類和鮫人長期都處於一個長期的爭鬥廝殺的狀態。


  鮫海尊者之後，人類忌憚集結了大半個海域的妖獸魔獸靈獸，以及人類強者的海皇宮，所以同鮫人，同海族達成了和平相處的共識。


  但和平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存在，種族間的偏見，使得人類和海族的摩擦不斷。


  海皇宮能讓這種摩擦不至於擴大化，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傅清寒說，想要讓人類和鮫人，和海族，一同在這片天、這片海生存，就一定要有一套能讓人類和海族共同接受且遵守的規則。按規則辦事，對所有種族一視同仁，才能讓這和平延續下去。


  海皇宮這些年的治理下，有很多規則都寫進了法典，但人類的法典，總是更偏向與人類的。


  就像晴空如今碰見的事，過失傷人，若是犯事者是人類，最多判監禁、流放等，但犯事者是其他種族，便是當場處死。


  晴空因為身份特殊，才保下了一條性命。


  十年前，傅清寒就告誡過晴空，身為鮫皇的繼承者，永遠不要用最好的設想來揣測任何人，包括人類和海族，哪怕是同晴空關係很好的她。


  就如同卿羽晨勸告她的一般，防人之心不可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