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你想對我幹什麽?
倉庫的門被推開的那一瞬間。
微弱的燈光傾斜而入。
朦朧而模糊的,卻讓人見到了光明。
闌珊頭暈的頭暈的很,隻能看見陸隨然臉龐的輪廓,一如她初見他那一眼,逆著光,天色蒼茫時那一束流光,絢麗的直擊人心。
陸隨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焦灼、不安、心疼……
或者還有很多說不出來的情緒。
然後,她就這樣的場景裏。
暈了過去。
“她怎麽樣?”
言景看著陸隨然抱著一個人出來,想也不用想,肯定這人就是闌珊了。
陸隨然一張俊臉麵色如霜。
不用說什麽,也看的出來闌珊不太好。
外套已經蓋在闌珊身上,微垂下來的手腕,可以十分清晰看見紅腫青紫的痕跡。
言景多看了一眼,眸色不由得變得陰鬱起來。
再看陸隨然,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襯衫和褲腿上都帶了不少的血跡。
屋頂上還有廢鐵搖搖欲墜的,半響,又掉下來了一塊。
猛地驚起了一地回程,在微弱的光線裏飛飛揚揚的。
看的人異常煩躁。
“警局的人已經到了,那幾個都已經押回去審訊。”
言景的目光移到了不遠處的顧雨彤的身上,“你帶阿闌去醫院,這邊我解決。”
“有勞。”
陸隨然微微頷首。
抱著闌珊快步離去。
廢墟裏的顧雨彤正在努力的往外爬。
隻是陸隨然的那一腳踹的太重,幾乎讓她失去了行動能力。
又怕他看見她還能爬動,火氣未消,再上來補一腳。
這會兒看見人走了,才開始往外爬動著。
還是手電筒的那一點光線。
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模糊不清的。
外麵的夜風很大,不知道什麽時候把倉庫的門吹得關了回去。
言景一言不發的走向她,一向溫雅的麵容此刻什麽表情也沒有,正把西裝外套脫了隨手扔在腳下。
慢斯條理的卷著襯衫袖子,腳步絲毫也沒有停下。
“言、言景……”
顧雨彤看清來人的麵容,聲音不由得發顫,“你別過來、你別……”
即便言景一個字都沒有說。
那眼神已然,要把她生拆活剝一般了。
言家的人之前,她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但是言景這個樣子,卻從來沒有在人前表露出來過。
陰狠……
顧雨彤已經完全找不到別的形容詞。
言景在她麵前站定,看見地上的血跡,和椅子四周殘留的膠帶和亂七八槽的東西。
目光一路從地上,移到了顧雨彤的臉上。
顧雨彤滿臉都是驚恐,“你不要動我……不然我爸不會放過你的……”
而她卻完全想多了。
眼睛根本不會對她做什麽別的事情。
他隻是彎腰,伸手一把把人從廢墟裏拖了出來。
完全不講什麽憐香惜玉。
也不管地上又有釘子還是鐵皮什麽的,直接拖著人,就往空地那一塊。
顧雨彤痛的哇哇直叫。
從來沒有這樣對過她。
就算是陸隨然剛才那一腳,也給她趴著消化的時間。
而言景完全沒有。
傷口在雜亂的地麵摩擦過,血肉被磨破,一地的血蔓延著。
“言景!”
顧雨彤淒厲的大喊著,“你想對我幹什麽?殺了我嗎?”
言景沒有說話。
停下來。
回頭,一腳踩在了顧雨彤心髒的位置上。
因為劇烈的疼痛,顧雨彤不得不弓著腰身。
臉上的表情也痛到了猙獰的地步。
言景微微笑了笑,莫名帶著陰狠的意味,“也不是不可以啊。”
“你瘋了!”
顧雨彤掙紮著想要坐起來。
但是被男人踩得,顧雨彤一動,言景加重了力道。
讓她痛的根本不敢掙紮。
這樣一比。
顧雨彤剛才對顧闌珊所做的。
真的是相當的沒有新意,而且“溫柔”了。
“你是傻了還是瘋了?你喜歡顧闌珊,不好好把她藏著,還讓陸隨然把她帶走了?”
顧雨彤也是真想不明白,忍不住吼了出來,“你和我耗著能幹什麽?我死了,闌珊也不是你的啊!”
“你不用懂。”
言景居高臨下的蔑視,一腳狠狠的碾著顧雨彤心髒的位置。
“你隻需要安安靜靜的去死就可以了。”
男人溫潤的聲音裏摻雜了幾分血色。
腳上的力道一點也不含糊。
顧雨彤瞬間就變了臉色,死死的抱住男人的腳,“求你……我不想死……我不想……”
“言景,你清醒一下,殺人要償命的!”
“償命?”
言景輕笑,“你這樣人,也配讓我償命”
他腳上的力道,幾乎踩得顧雨彤喘不過氣來。
發白的臉也漸漸漲成了豬肝色。
顧雨彤急了,更加慌亂起來,“明明我和你才是一樣的……你為什麽要幫顧闌珊?”
這話十分的口無遮攔。
言景隻是言家的養子,一直以來所有人都是這樣以為的。
直到幾年前,從小到大一直都是溫和恭謹形象代表的言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一舉拿下了言家所有的產業,把言父送進監獄之後。
才傳出消息,所謂的養子隻不過是言父外麵情人生的私生子,帶回家養的一個借口。
顧雨彤自以為兩人有共同點。
言景卻忽然抬腳,踩著她的嘴狠狠的碾了一圈。
甚至直接變了形。
顧雨彤疼的眼淚橫流,連哭都哭不出聲了。
言景麵無表情的,“人蠢,還是早點死的好。”
顧雨彤毫無形象的求饒,“我、我我不敢了……”
“言景……言先生……言公子……”
顧雨彤一聲聲的祈求著。
原來一個人真的想殺你的時候,是完全不會顧及任何東西的。
她不斷的說著,試圖讓言景放過她。
但是昏暗的光線裏。
男人的麵色分毫未變。
甚至連……在這種環境下弄死她,都不覺得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言景!”
隨後趕到的顧淵推開門,就看到了這樣一幕。
立刻就跑過來製,“你先把人放開!”
言景沒說話,一直一腳踹在了顧雨彤身上。
人一連滾了兩圈,倒在了一遍沒了動靜。
“雨彤!”
顧淵連忙過去檢查了一下顧雨彤的氣息,“言景!你怎麽能……”
“死了嗎?”
言景卻不緊不慢的拍了拍褲腿。
像是剛才在顧雨彤沾上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似得。
問的也十分隨意。
“沒死。”
顧淵說:“傷成這樣,我可以告你……”
他還沒說完。
言景轉身,眸色微沉,“你喜歡盡管去。”
毫無擔憂的麵容。
“看看綁架罪犯被自當防衛的人弄殘,會不會有刑事責任。”
他甚至微微笑了一下,和平時在宴會酒局上的一般無二,“或者,我還可以再補一刀,死了人,立案的時候可能會更重視一點。”
“言景!你……”
顧淵已經眼前年輕而陰狠的男人刺激的,沒有辦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言景也不等他再說什麽。
這種地方的環境實在是太糟糕了。
多呼吸一口,都感覺會被嗆死。
言景大步朝門走了過去。
顧淵蹲下身,拍了拍顧雨彤的臉,“雨彤!醒醒!你他媽的做什麽了?你快醒醒!”
“你看起來很閑。”
走到門外的言景忽然回頭,“我建議你,最好去醫院裝一下好父親。我說的是阿闌那裏,至於這個……”
言景打開門的那一瞬間。
穿著製服的警察已經趕到。
言景微微笑著,“已經沒有任何的價值。”
“這裏剛剛發生了一起綁架案,現在保留案發現場……”
幾個直接往裏頭走了過去,直接拉了包圍圈。
有人上前把顧雨彤拉了起來。
帶頭的和言景打了個招呼,“言先生沒事吧?”
“還好。”
言景頷首,麵不改色的從閃爍的警燈中走了過去。
身後那些人還在和顧淵說著什麽。
言景剛坐上駕駛座。
顧淵忽然擋在了他車前。
言景沒什麽反應,一腳油門踩下去,發動機發出了明顯的響動。
顧淵麵色一白,連忙朝旁邊避了避。
言景一腳刹車刹住。
搖下車窗,“想不開啊?”
顧淵一頭冷汗,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人不可貌相。
言景這個人看起來,再溫和雅致不過。
做出了那樣驚人的事情,愣是看著他長大的那些長輩一點錯處也挑不出來。
直到現在,言家的資產也早已經被他吞的連骨頭不剩。
可見這個人,狠絕非常。
偏偏麵上一片清風朗月。
如果,剛才不是顧淵看見了言景那麽殘酷的對待顧雨彤。
顧淵寧願相信是盛怒之下的陸隨然,做出如此狠絕的事情,也不會聯係到言景身上。
“我剛才的話,你是沒聽見?還是沒聽清楚?”
幾秒鍾後,言景再次開口。
“言景,你真是個神經病。”
顧淵呆愣許久。
隻是說了這麽一句話。
一個什麽都得不到的人,卻這樣瘋狂而執著。
而這些,顧闌珊都不會知道。
因為她認識的言景,溫潤公子一般的言景,永遠不會有這樣殘暴的一麵。
言景笑容溫和的恰到好處,“多謝誇獎。”
他別過眼,目視前方。
一腳油門踩下,黑色的車在夜色裏,猶如離弦的箭,飛馳而去。
還有什麽不能得到的呢?
沒有了。
那就隨心而為一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