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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太孫做媒

  他就不明白了,殿下今天是哪根筋搭錯了,非得將他和縣主撮合在一起,大有不娶妻不放他走的架式,可他身份尷尬,前途未卜,他不想連累別人?


  苦笑道:“殿下,如今我是王家庶長子,殿下賜婚於我和縣主,晉王便成了王家姻親,日後王家覆滅,誅連九族時,晉王一脈該如何自處?”


  慕容安早就想好了對策說道:“你離開京師後,我會為你安排個新身份,你去北地認親,若崔家認你,我會傳密旨讓崔家與晉王相商,待縣主及笈時,我會下旨賜婚,你有了強勢的嶽家,皇家的厚愛,崔家定會高看你一眼。若崔家不認你,你便去晉地,我會讓晉王世子收你做義子,縣主及笈後再賜婚。”


  然後他和縣主相敬如賓,生兒育女,壽終正寢。殿下的安排真是妥妥當當,可他早已不是三,四歲的孩子,可以像木頭人一樣被別人安排日後的路,他要過自已選擇的生活,哪怕顛沛流離,他也無悔。所以慕容安的一番好意,他無法接受。婉拒道:“殿下,你每天忙著朝中大事,已經很辛苦了。我的婚姻大事就不勞殿下操心了。”


  慕容安雖看岀他的不悅,仍鍥而不舍說服他:“朝中大事自有娘娘和三省,六部去操心,我現在隻需靜下心來聆聽,學習。可你若執意去北地,我擔心你的安危,心就亂了。心亂了,還怎麽靜心學習,可若是你聽從我的安排,有了合心宜的娘子,和保護你的嶽家,我就安心了。”不是他多管閑事,而是夢中的王子維就是死在自家娘子和嶽家的算計下,雖然現實和夢境不同,她仍擔心王子維會被人算計,重蹈覆轍,所以才強勢幹涉。


  王子維無奈的歎口氣,殿下強詞奪理的本事又見漲了,他是說不過他的,這宮中怕是隻有娘娘能治得了他,想起娘娘,便想起學政殿一幕,宊然心念一動,斟酌一下,緩緩道:“殿下,若我去北地,崔家認我,我的婚事自然由外祖父,外祖母做主,若崔家不認我,我也會在北地遊覽三年,若三年後,我仍孤身一人,再去晉地,殿下覺得如何?”


  聞言慕容安臉一沉,三年之約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從開始的信心滿滿到現在的懊悔不已,他從未如此後悔過,後悔自己當時還沉浸在夢中,一廂情願的認為顧朝歌會如夢中一樣生死相隨,輕率的定下三年之約,可現實卻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今日的三擊掌擊碎了他的信心,他高估了自己在顧朝歌心中的地位,他對她亳無保留,可她卻對他設下了警戒線,隻有他的行為在線上,他才能得到一切關愛,越了線,或許會成為仇人,她要的不是夫君,愛人慕容安,她要的是他的弟弟安兒和大昇的明君慕容安,他真是自己挖深坑,自己掉了下去。


  他氣三擊掌時冷漠的顧朝歌,也氣三擊掌時弱小的自己。這是他心中的難言之痛,他不想提起,可偏偏王子維要揭他傷疤,竟要效仿,也立下三年之約,這真是剛被娘子扇完左臉,兄長又湊上來扇右臉。他們倆個是不是看他身體健康,抗打,才扇了一下又一下。不行,他要反擊,若不然此例一開,豈不扇上癮了。


  他想了想,沒生氣反倒笑了,問道:“你也要定三年之約,不如我們也三擊掌如何?”


  王子維心一沉,慕容安怒氣衝衝未必真憤怒,可笑中藏刀卻是真生氣了。她們定的三年之約是什麽?他不知道,但他記得太孫妃說的,誰強誰定規則,怕是這句觸了殿下逆鱗,他可沒本事像娘娘那樣與殿下叫板。他忙跪下請罪:“殿下,我失言了,請恕罪。”


  慕容安沒理他,轉過身,目光望著殿外的風景,日過晌午,暖暖的陽光透過窗照射進來,在地上形成一個個明亮的長長的方形,宊然慕容安站起身,走到明亮的方形內,抱著肩膀渾身發抖顫聲道:“王子維,你冷嗎?我好冷。”


  現在是秋天,陽光燦爛,熱得很,怎麽會冷,王子維很詫異,他忙抬頭,見慕容安渾身發抖,己蜷縮成一團,驀然想起五年前一幕,麵色大變,顧不上失儀,忙站起身,跑過去抱住慕容安焦急道:“殿下,你怎麽了?是不是舊疾複發了。


  懷中的慕容安己冷得發抖,說不岀話來了。王子維知道慕容安不是真冷,他是心冷,當年先太子,太子妃相繼離世,慕容安就曾發作過,火熱的天卻冷得全身打戰,蓋幾床被子都喊冷,太醫束手無策,皇上請來和尚,道士做法也不管用,最後是他夜裏偷溜進來,告訴慕容安,太子,太子妃死得有多不暝目,皇後王家公主知道他病得快死了,有多開心,那時的他坐在床邊,又傷心,又絕望,邊說邊落淚。好在第二天慕容安病情就好轉了。後來他問過他,當時不過七歲的慕容安高深莫測的說心太冷了。


  王子維又傷心,又自責,眼淚都流下來哽咽道:“慕容安,我錯了,我不去北地了,我就在宮中陪你,還有,我娶縣主,你別嚇我。”他有語無倫次,懷中慕容安雙肩仍不停抖動。


  “來人,去請神醫。”王子維急得手足無措,隻能大聲喊人。


  咯咯咯,慕容安實在忍不住,笑岀了聲,王子維一怔,真懷疑自已聽錯了,他忙小心抬起慕容安的頭,見他確實笑得歡快,一臉懵。


  在殿外候著的內侍聽見王子維的大叫,忙跑進來,卻見二人摟作一團,忙垂下頭,尷尬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中暗自叫苦:這倆小祖宗,光天化日的,不知收斂些嗎?他可不想挨板子啊!


  慕容安笑夠了,推開他,一屁股坐地上,指著內侍道:“沒事了,你下去吧。”


  王子維見慕容安麵色紅潤,笑容滿麵,哪有一絲病容。氣的胡亂擦擦眼淚質問道:“你沒病?你又在騙我。”


  慕容安順勢仰麵躺下,陽光刺眼,閉著眼緩緩道:“王子維,別惹我,我很小氣的,別人刺我一句,我十句奉還,別人傷我一寸,我還別人十丈。夫子說那叫睚眥必報,不是明君所為。屁話,我生性如此,不想改也不會改。


  當年我裝病騙的不是你,我騙的是皇上,皇後。那時,我父王,母妃都死了,我明明知道是誰害死了他們,卻無法報仇,我難受死了,所以裝成病入膏肓的樣子讓皇上著急,看著皇上每天心急如焚,大發雷霆,皇後裝的肝腸寸斷,哭暈過去好幾次,我心中就舒坦,我就這性子,我難受,也不讓別人好過了。所以你說了傷我的話,我也嚇了你一下,我們扯平了。


  被騙好幾年了,想想那時殿下奄奄一息,他偷偷流多少淚,他就輕撫額頭,無聲歎息,殿下這陰一下陽一下的真讓他吃不消,頭疼!

  王子維無語了,慕容安用手擋住透過窗戶射進來的陽光,微微眯著眼問道:“王子維,你一定以為我很可惡,開始抓著你不放,先在放你自由了,又要幹涉你的婚事。可就算你怨我,恨我,我也要幹涉。因為我怕你一走,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一去無影蹤,你受苦,我不知道,你受欺負,我無法替你出氣,你危在旦夕,我也救不了你。一想到這些,我就寢食難安,我堂堂太孫,連兄長都護不住,還當什麽明君?”


  王子維盤膝坐在他身邊,無奈道:“我哪有殿下說的那樣沒用,又受苦,又受欺負的。”


  慕容安歎息道:“外麵亂得很,有不少郡,縣饑民已暴亂,他們見人就搶,你手無縛雞之力,我如何能放心讓你一人四處遊曆?

  慕容安軟硬兼施,深之以情,動之以理,王子維招架不住,隻能服軟道:“好吧,我聽從殿下安排。”


  慕容安喜笑顏開道:“這就對了,錦繡天真善良,晉王叔忠厚純良,隻要你去了晉地,他們一定會將你視為親人的。”


  王子維輕哼道:“我記得殿下與晉王,縣主也不過幾麵之緣,怎麽就認定他們是良善之人?”


  慕容安心情愉快,解釋道:“我們雖沒見過幾麵,但逢年過節,晉地都會送我書信,禮物。晉王是將門之後,為人十分豪爽,曾上奏皇上遠王家。他借錦繡的信,提醒我小心皇後,說她心思歹毒,故意縱容我。養歪我。我惡名遠揚,都傳到晉地,錦繡為我打抱不平,和辱罵我的人打了好幾架,我身處逆境,世人都看低我,隻有他們還能為我岀頭,不是良善之人,是什麽?”


  “縣主還和別人打架?”王子維抓住了重點。


  得意忘形,說漏嘴了,慕容安忙盡力挽回道:“見字如見人,錦繡的字十分漂亮,人想必也……也秀外慧中。就因長得美,所以王叔才教她功夫以求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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