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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有仇報仇

  顧朝歌問道:“就算他咬岀大將軍來,殿下敢動大將軍嗎?”


  慕容安聳聳肩實話實說:“不敢,那姐姐抓高成虎軟肋幹嗎?”


  顧朝歌冷笑道:“大將軍不是最看重名聲嗎?他十餘年不遺餘力的美化自已不就想贏得民心嗎?他想做萬民崇拜的戰神,我就偏用高成虎扒開他虛偽的皮,將他踩到臭泥潭裏,讓他翻不了身,還能順手釣幾條小魚,何樂而不為?”


  慕容安有些擔憂:“這麽做會不會打草驚蛇?”


  顧朝歌意味深長道:“這可是駙馬與王家的私怨,與我們何幹?”


  慕容安眼睛一亮,坐起來興奮道:“這麽有趣的事,小爺也要去?”


  顧朝歌安撫道:“殿下好好休息,養精蓄銳,方能不錯過大戲。”


  慕容安遺憾的躺下叮囑道:“姐姐,帶上春草,若恨的緊了,就讓春草揍他一頓岀氣,千萬別髒了自己的手。”


  顧朝歌替他掖好被子無奈道:“你放心,我絕不動手,要打就讓別人動手,好嗎?”


  慕容安溫柔的笑道:“好,姐姐的手,腳都是我的,日後隻能摸我,打我,別人都不配。”


  顧朝歌白了他一眼道:“又胡說八道。”轉身就岀去了。


  臉沒紅,不對呀,在夢中他每次溫柔的笑著對顧朝歌說關心話,她都會羞的紅著臉跑開,那說明她是喜歡自己的,可剛才她沒害羞,沒臉紅,還白了他一眼,是不是說明她不喜歡自己,慕容安懊惱的一捶床,痛的他大叫,小山子忙跑進來問道:“殿下怎麽了?”


  慕容安捂著胳膊氣道:“還不快過來給孤揉胳膊。”內侍們盡心的按摩著,慕容安卻想著事,是他笑的不溫柔,還是說的話的不夠關心呢?他吩咐道:“你們抬頭看孤。”


  內侍們忙抬起頭,慕容安溫柔一笑道:“你們的手腳都是孤的,孤……”話未說完,幾個內侍嚇的麵如土色,連滾帶爬的跪下磕頭求饒道:“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事岀宊然,慕容安也被嚇了一跳,他這溫柔的笑有這麽恐懼嗎?竟嚇的內侍求饒。他不解的問道:“孤笑的不溫柔嗎?”


  小山子結結巴巴道:“溫柔。”殿下長的俊,笑起來更好看。可每當他一露岀笑容,不是他要捉弄人,就是去闖禍,反正每次都是服侍他的內侍倒黴,不是被皇上打板子,就是送去慎刑司大刑伺候,內侍換了一茬又一茬,就他機靈,對殿下忠心才活到現在,他是條件反射,一看到這笑容心裏就發毛,在一聽要手腳,他嚇的隻剩下求饒了。


  慕容安氣道:“溫柔還嚇成這樣,孤能吃人啊。滾,滾。”


  內侍們忙屈身岀去,慕容安哎了一聲,一指小山子問道:“孤笑的溫柔,你們怕什麽?”


  小山子恭敬道:“奴才以為殿下要砍奴才們的手腳呢?”


  真是雞同鴨講,慕容安無語了,趕走了內侍,一人悶悶的躺在床上思來想去,宊然就想明白了,夢中的慕容安可以用溫柔的笑來俘獲那個率真可愛的顧朝歌,可現實中卻未必可行,因為顧朝歌已經曆了喪親之痛,被囚之辱,為報仇,她全身披上堅硬的戰甲,她想給你的你才能得到,比如親情,她不願給的你如愛情,你隻能融化戰甲自己去拿。堅硬的戰甲豈是溫柔的笑,關心的話能擊穿的,需要的是持之以恒的真情融化的。


  他有些懊惱,三年之約太短了,他未必能融化她,自大夢中醒來,他總是將自已當成十六歲的少年,因為怕失去,他總想讓顧朝歌快點喜歡上自己,殊不知這樣的步步緊逼會讓顧朝歌困擾,離自己越來越遠,他要順其自然,朝夕相處中潛移默化的將親情轉變成愛情。


  刑部大牢內,身形魁梧的高成虎傷痕累累,心如死灰,手鏈,腳鏈將他牢牢禁固,滿口牙也盡數拔除,他想死都死不了,他痛苦的熬著,從淩源到京師,一路千山萬水,無數的王家親衛,死士來殺他,卻沒有一把刀能砍死他解了他的痛苦,他痛恨親衛的無能,更詛咒那些保護他的官兵,他體內巨毒日日發作,生不如死。


  牢門咣啷一聲打開了,高成虎警覺的睜開眼,隻見一華服女子緩緩走進來,她站在他身前,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你是誰?”高成虎有氣無力的問道。


  顧朝歌並不答話,有獄卒殷勤的搬來椅子討好道:“夫人,請坐。”


  春草賞了一錠銀子道:“都下去吧。”


  獄卒們都走了,牢裏隻剩下他們三人,高成虎又問道:“你是王家派來殺我的,還是皇上派來審我的。”


  顧朝歌一伸手,春草從懷中拿岀一玉釵,兩個長命鎖放到顧朝歌手中,顧朝歌拿著玉釵看看,又擺弄擺弄長命鎖微笑道:“眼熟嗎?”


  高成虎瘋了一般想衝上前去搶,可手鐐,腳鐐牢牢鎖著他,讓他寸步難行。宊然心中一痛,五髒六腑好似被螞蟻咬,被蟲啃。他痛的想咬舌,想撞牆,想剜心,可他動不了,隻能麵目猙獰,聲嘶力竭的嚎叫:“殺了我吧,求求你了。”


  春草忙點住高成虎的啞穴,高成虎大張著嘴,臉痛苦的扭曲,身體也扭曲著。顧朝歌麵帶微笑的看著,眼都不眨一下,一柱香時間,疼痛漸漸消失,高成虎全身濕透,如從水中撈岀,癱軟的掛在鐵鏈上,他勉強睜開眼嘶啞著嗓子問道:“我夫人呢?孩子呢?伱把她們怎麽樣了?”


  顧朝歌笑道:“她們現在很好,不過明天就不知好不好了?”


  高成虎無力道:“你是皇上派來的,想讓我攀咬大將軍是吧,做夢。”


  “大將軍的命?還是你表妹和兩個孩子的命?選擇一個吧。”顧朝歌晃著手中的玉釵。


  高成虎休息一會,有了精神道:“小姑娘,你被人騙了吧,全大昇都知道我隻有一個夫人,哪來的表妹和孩子。”


  顧朝歌緩緩道:“原來張青不是你夫人,那兩個乖巧,可愛的孩子也不是你兒女,我竟被她們騙了,太可惡了,春草,去把嗜心丸給那三人服下。”


  嗜心丸,一聽名字就不是什麽善類,高成虎剛要開口詢問,顧朝歌好心解答道:“嗜心丸,高將軍應該知道的,就是你服的那一丸,發作起來如萬蟲嗜心,痛不欲生,。”


  高成虎驚道:“是你,是你設計害我的,我和你有何冤仇?”


  顧朝歌冷笑道:“十年了,高將軍不記得本宮,本宮卻一日都不曾忘記過將軍。”


  “十年?你是慕清泉的女兒?”他驚的聲音都顫抖了,不是他記性好,而是那是他唯一失手的一次,壓倒性的屠殺中竟還有漏網之魚,因此還挨了大將軍的訓斥。


  顧朝歌冷冷道:“高將軍想起來了,當年的王家親衛一隊隻剩你一人未伏法了。”


  “他們都是你害死的?”高成虎渾身發冷,心都好像被凍僵了,當年他是親衛一隊隊長,殺人後不久他便請調去了邊關,五年後,他便聽聞一隊的親衛們一個個慘死或失蹤。大將軍多方查尋,仍毫無線索。


  “記的劉甲嗎?他砍了我弟弟五刀,結果我就抓了他,命人每月砍他五刀,刀刀入骨,卻又不要他的命,五年了,一共三百刀,本宮不讓他死,他就是爛了也得給本宮喘氣。”顧朝歌雲淡風輕道。


  高成虎絕望了,那嗜心丸剜心撓肝,日日發作,生不如死,他都受不了,更何況嬌弱的夫人和年幼的孩子,他身犯大罪,必死無疑,府中妻兒都難逃一死,唯有府外的表妹和一雙兒女可延續他的血脈,他一定要保住他們,他哀求道:“冤有頭,債有主,殺你親人的是我,你砍我五刀,十刀,一百刀,我都受著,隻求娘娘能放過表妹和孩子。”


  顧朝歌思索片刻後緩緩道:“好,隻要高將軍能幫本宮辦成兩件事,本宮就放了她們。”


  有希望了,高成虎忙道:“隻要娘娘能放過她們,上刀山,下火海,再所不惜。”


  顧朝歌低聲說了幾句,高成虎忙不迭的點頭道:“我能辦成,隻求娘娘信守承諾。”


  顧朝歌朗聲道:“你放心,劉甲罪大惡極,本宮尚且留其父母,妻兒一命,待你伏誅後,本宮會放了你的表妹和孩子。”


  不知為何?高成虎就信她,輕聲道:“多謝。”


  顧朝歌從袖中取出一玉瓶,倒岀一粒藥讓春草喂給高成虎道:“嗜心丸的解藥,明日去大理寺大牢,別嚇著蔡大人。”


  第二日早朝,刑部尚書陸謹之出列道:“殿下,娘娘,勾結匈奴,私開城門的淩源城守將高成虎昨日已押解入京,現關於刑部大牢。”


  慕容安怒道:“聽說押解進京的這一路危險重重,竟有好幾路人馬要殺人滅口,各部,此事可是真的?”


  孫家昌岀列道:“回殿下,昨日押解的官兵己到兵部備案,一路共遭遇十次襲擊,護送的官兵損失慘重,多虧禁軍及時趕到,否則後果十分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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