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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太孫病危

  他再也坐不住了,在室內踱來踱去,大腦飛速運轉,分析利弊,大將軍年事己高,又被死死壓在邊關,無法回京,沒有皇後的扶持,王淵根本鬥不過慕清泉,敗是遲早的。雖然朝臣,軍隊大半站隊王家,但危難時刻,夫妻尚且各自飛,更何況這些以利益,權勢相交的權貴們。


  而太孫再弱,也是正統,小小年紀己有帝王之威,有秘府支持,有禁軍,三大營守護,還有個神秘莫測的太孫妃扶持,重整河山指日可待。


  太孫妃給兩日時間考慮,兩日後便是國庫查帳結果呈報朝堂時,這可是太孫殿下與王家的第一場正麵交鋒,勝負關係重大,難道太孫妃想借他手揭開國庫假帳。在形式未明朗時,就公然反判王家不明智,更何況賣友求榮的帽子一旦戴上,他又如何在朝中立足,他雖是王家心腹,可從來沒貪過國家一兩銀子,太孫連司農寺大夫那樣的貪官都能重用,想必也不會為難自已。可他苛扣軍晌,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太孫妃知道嗎?知道了還會饒他嗎?他左右為難,遲遲下不了決斷。踱了一上午,一咬牙,快刀斬亂麻,先去會會太孫妃,看情況在定奪。


  出兵部大門,向內務府走去,他要以求見德妃娘娘之名進後宮,然後再讓德妃想辦法幫他拜見太孫妃娘娘。剛到內務府大門,夏花迎過來深施一禮道:“奴嬋東宮夏花奉娘娘之命迎大人入宮。”


  孫家昌詫異道:“娘娘怎知我要入宮?”


  夏花答道:“娘娘常誇大人是聰明人,聰明人最會審時度勢,大人說是嗎?”


  孫家昌暗暗驚訝,心中對太孫妃的評價又提高了許多,一路走去,竟來到了養心殿。孫家昌難掩驚喜道:“皇上要召見臣。”


  夏花忙道:“是太孫妃娘娘召見孫大人,請進吧!”來到禦書房,隻見顧朝歌穩坐禦桌前,手中擺弄著玉璽,而崔旺則站在身邊。孫家昌忙壓下心中驚詫,行大禮道:“臣孫家昌叩見太孫妃娘娘千歲千千歲。”


  顧朝歌緩緩道:“孫大人想明白了。”


  半個時辰前,孫家昌還無法選擇,一路走來,來到養心殿,見到崔大監都在娘娘身邊伺候著,而娘娘一副心安理得,寵辱不驚的神情讓他知道,他賭對了,這小姑娘才是大昇真正矽掌權者,皇後輸了,王淵,大將軍也不會是她的對手。他下定了決心恭敬道:“臣想明白了,臣孫家昌誓死效忠殿下,娘娘。”


  顧朝歌冷笑道:“孫大人不怕本宮借刀殺人嗎?”


  孫家昌沉默半晌道:“國庫帳目臣所知甚少,恐成不了娘娘手中的刀。”


  顧朝歌微微一笑道:“本宮喜歡你的坦率,本宮要借的刀已經磨好,無需愛卿出麵,愛卿放寬心吧!平身,賜坐。”


  孫家昌忙叩頭道:“多謝娘娘厚愛。”


  顧朝歌緩緩問道:“孫卿可知本宮為何要拉拔你嗎?”


  孫家昌忙道:“臣不知,請娘娘指點。”


  顧朝歌從書桌上拿起一迭資料,示意崔旺送給孫家昌緩緩道:“孫卿雖為王家心腹,於公將兵部治理得很好,提拔了不少可用之才,於私不曾貪奪朝廷一兩銀子,可謂是個好官,所以本宮不想殺你。但你身為兵部尚書,卻因依附王家,每年從國庫中取出近千萬兩銀子用做兵晌,可除了邊關王家軍及與王家親近的軍隊能得到實打實的軍晌,其餘與王家有嫌隙的軍隊的軍晌則是拖了又拖,以至於大昇幾十萬軍隊成了王家的私兵,此一罪就可誅你九族。本宮思來想去,你孫家乃是隴西大族,多年來修橋鋪路,施粥濟民,名聲極隹,本宮亦不希望因卿一人之過,連累孫氏一族。


  孫家昌大略看幾頁,便知他所有好的,壞的,太孫妃都了如指掌,嚇的麵如土色,撲通跪倒道:“臣一人之罪,與家族無關,求娘娘寬恕孫氏一族,臣願一死謝罪。”


  顧朝歌冷冷道:“本宮不會遷罪與孫氏一族,也不會要卿的命。從現在起,卿不再是王家的兵部尚書,而是大昇的兵部尚書,國庫尚有一批軍晌,月初就要發放,本宮命你戴罪立功,必需將拖欠軍隊的軍晌全部補齊,與王家親近的軍隊軍晌減半,要讓各軍隊明白,今時不同往日,發軍晌給他們的不是王家,而是大昇的百姓。他們要效忠的也不是王家,而是我慕容氏。你可做得到?”


  孫家昌被顧朝歌的氣勢震住了,心悅誠服道:“臣代隴西孫氏一族多謝娘娘不殺之恩。臣拚盡全力也要完成娘娘重托。”


  目送孫家昌離去,崔旺擔憂道:“娘娘,這孫家昌可是王家的心腹,他是真心投誠嗎?”


  顧朝歌緩緩道:“以金相交,金耗則忘。以利相交,利盡則散。以勢相交,勢去則傾。以權相交,權失則棄。王家能給孫家的,殿下都能給,給的還正大光明,孫家也可受之無愧。孫家昌此人私心有,但能潔身自好,又將兵部治理的很好,本宮也找不岀能接替他的人,他是聰明人,投誠是他深思熟慮的。本宮信他。”


  這時夏花匆忙跑進來道:“娘娘,太師派人來說殿下昏倒了。”


  顧朝歌蹭的站起來,說道:“去通知雲姑姑,封鎖內宮,不得讓消息走漏,嚴查禦膳房,東宮,學政殿凡是今日接觸過殿下的人都嚴審。去東宮把冬雪叫來,藥王穀練製的護心丹,解毒丸通通帶上。”


  急急忙忙趕到學政殿,見太醫院的吳太醫在為太孫診脈,忙問道:“吳太醫,太孫怎麽樣了?”


  吳太醫回稟道:“回娘娘,從脈象上看殿下是由風寒入體引起的高燒不退,臣馬上開藥。”


  顧朝歌鬆了口氣,忙命宮女去煎藥,一碗藥灌下,熱度非但沒退,還越來越高,慕容安燒的臉己通紅,說起了胡話:“不許打我父王母妃……。”


  慕容安的病情驚動了明帝,崔旺扶著他顫顫巍巍的來到床前,他已多日沒見到孫兒了,他知道孫子怨他,恨他。他雖想他,卻不敢見,每日隻能讓崔旺去打探,他知道太孫越來越上進,殺貪官惡吏,得百姓擁護,心中即高興,又悔恨,他的孫兒明明是個好孩子,卻被他和皇後攜手逼成了惡霸。他將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太孫身上,如今見到孫兒昏迷不醒,死氣沉沉的躺在床上就崩潰了,他一把拽住吳太醫道:“是不是又中毒了,是不是那個毒婦又回來害我孫兒了。”


  顧朝歌忙安慰道:“皇爺爺,別擔心,殿下隻是受了風寒。”


  明帝不相信道:“受了風寒會昏迷不醒,會說胡話嗎?吳太醫,你說,太孫是不是中毒了。”


  吳太醫己焦頭爛額,太孫殿下明明是風寒,怎麽內服外敷都不管用,能想的法都用上了,他真的無計可施了。他跪下請罪道:“皇上,臣無能,請皇上降罪。”


  沒救了嗎?明帝心如死灰,跌坐在床前,定定的看著太孫,顧朝歌沒空理他急道:“冬雪,你來。”


  冬雪上前診脈道:“確是風寒,吳太醫用藥沒錯,殿下身體的熱度己降,隻是額頭燒的古怪,奴婢先用銀針控製熱度。”


  顧朝歌吩咐秋楓:“立馬飛鴿傳書秘府,用最快速度將東方穀主送進宮。”


  冬雪取岀銀針,剛要去紮,明帝發了瘋似的護住慕容安狠狠道:“你要幹什麽?不許你害我安兒。”


  這時床上的慕容安又說胡話了,皇爺爺,別派父王去祭天……別去。


  明帝老淚縱橫,狀如瘋癲的去掐冬雪道:“安兒別怕,爺爺保護你。”


  幾個人拉都拉不開,春草急得一手刀打昏明帝,顧朝歌吩咐內侍們與吳太醫將明帝攙到偏殿休息,內室安靜了,冬雪靜下心來施針,雲姑姑急匆匆的進來粗喘著氣問道:“殿下怎麽了?”


  顧朝歌怕影響冬雪施針,帶著雲姑姑走岀內室,客廳中孟非子也急的團團轉,一見二人岀來忙上前問道:“殿下怎麽樣了?”


  顧朝歌無力的坐在椅子上,伸手去拿茶杯,可手抖的厲害,茶杯都拿不穩,嘩啦,茶杯倒了,茶水順著桌子流到顧朝歌裙子上,可顧朝歌卻毫無知覺,方才在內室她強撐著才沒倒下,可現在她隻覺腳軟,手抖,心慌亂的亂跳,她有多久沒有這麽慌,這麽怕了。自從眼睜睜的看著親人死在眼前,她的心就涼了,血就冷了,麵對祖父的哀求,她不為所動,麵對淒黑的深夜,她不曾恐懼,麵對著忍饑挨凍,她不曾膽怯。可今天她是真的恐懼了,她怕太孫就像安兒一樣死在她眼前,她再一次無能為力。


  眼淚一滴一滴落下,雲姑姑與孟非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哀傷,絕望。殿下沒救了嗎?要不然這個堅強,倔強的女孩為何這麽軟弱。


  雲姑姑哀傷道:“殿下要死了嗎?”


  顧朝歌哽咽道:“吳太醫救不了,冬雪也無能為力。”


  孟非子不信道:“不可能,慕容安那小子生龍活虎的,隻是風寒,喝了藥就好了,一定是那臭小子搞惡作劇呢嚇我們呢?待老頭子進去罵醒他。”


  顧朝歌趴在桌子上失聲痛哭道:“是真的,冬雪是穀主的高徒,她都束手無策,殿下是真的危險了,都是我,是我害了他的。”


  “怎麽回事?”二人異口同聲問道。


  顧朝歌抽泣著將昨夜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出來,孟非子啪的給自己一巴掌,反手又來一巴掌,力道不小,雙頰立馬腫起來,雲姑姑從太孫妃的敘述中還沒緩過神呢?又被孟非子自已打自已巴掌的事給驚到問道:“太師您就別添亂了。”


  孟非子悔恨道:“是我這個老不死的跟太孫說,要想讓你姐姐永遠不離開你,就要跟她圓房,讓她生娃娃。”


  雲姑姑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孟非子一眼道:“都別自責了,太孫若真隻是風寒,不應該有性命之危啊。一定還有別的毛病,冬雪雖是東方穀主的高徒,但必竟隻學了短短幾年,殿下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先別自己嚇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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