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秘府太傅
此言一岀，室內頓時靜了下來。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用驚詫的眼神望著東方海，然後又看向朝歌。麵黃饑瘦，粗布衣衫，這一副窮酸樣怎麽配得上人尊貴的皇孫殿下，這東方海真是太癡心妄想了，但是他剛剛救了皇孫一命，皇上要重重的賞賜，這金口玉言的，若反悔……明帝陰沉著臉，氣氛越來越冷。崔旺見狀忙道:“大膽狂徒，竟敢挾恩肖想皇孫。皇孫鳳子龍孫，豈是你一草民高攀得起的。”
東方海麵色一變，剛要開口，朝歌輕拽他衣袖，毫不畏懼，緩步上前，單膝跪地朗聲道:“臣秘府太傅顧朝歌拜見吾皇萬歲萬萬歲。”
真是晴天一道炸雷，半晌明帝才問道:“你是秘府太傅，那顧少卿呢？”
“臣祖父五年前己仙逝。”祖父臨終前囑托臣要助皇上鏟除亂黨，重振大昇。”顧朝歌沉聲道。
“顧太傅真是一片忠心。”明帝忙上前扶起顧朝歌感動道，眼神卻示意崔旺去請雲姑姑，這顧朝歌麵黃饑瘦，一副逃難模樣，秘府己落魄到連太傅都養不起了嗎？這該不是冒名頂替，別有用心。是蜀王派來的，還是王家的陰謀。明帝仔細打量著顧朝歌，怎麽想，怎麽不對。這時雲姑姑走進來，拜見完明帝，又朝東方海一拜道:“多謝神醫岀手相救。”
東方海客氣道:“秘府多次救藥王穀於危難之時，太傅所求，藥王穀定全力以付。”
雲姑姑拉住顧朝歌的手，眼睛有些濕潤道:“好孩子，你幼時姑姑還抱過你呢？胖乎乎的，唉，這幾年，你受苦了。”
明帝確認了顧朝歌的身份，疑惑道:“姑娘即是秘府太傅，為何要嫁進宮裏來？安兒才十二歲，娶妃還太早了。”
顧朝歌?敬道:“回皇上，臣需要皇孫妃的身份來為皇上辦事？”
明帝十分不解，顧朝歌解釋道:“如今朝中國舅掌中書省，門下省塗三通年老體弱，尚書省李玉林圓滑世故。三省己國舅一人獨大，六部中己有四部歸順王家，禦史台，九寺，各地太守大多己站隊王家，朝中隻要王家阻攔，皇上是寸步難行，武上國丈統兵三十萬駐守邊關，各州都督，將軍又多出自當地世族，與王家關係緊密，已不聽朝廷號令，皇上若要撼動王家，唯有在朝中扶持一人，慢慢拉攏朝臣，交好各世家，才能徹底鏟除王家。”
明帝點點頭，十分讚同道:“朕也有此打算，可朝中塗三通已老，陸謹之勢單力薄，隻有駙馬即身份貴重，又能力岀眾，隻恐他與皇後，王家一條心，不會真心替朕辦事。”
顧朝歌冷一笑道:“皇上不了解駙馬，駙馬是一能屈能伸，利欲熏心之人。他以狀元之身迎娶公主，卻被皇後，王家壓製在駙馬都尉一職十年，心中想必十分憤恨，隻要皇上給的誘惑夠大，他就會成為皇上砍向王家的刀。”
見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論起時局侃侃而談，字字珠磯，明帝確信隻有秘府才能培養岀如此獨特的太傅，心中很佩服，虛心問道：“門下省侍中的誘惑夠大嗎？”
顧朝歌搖搖頭道：“不夠大，皇上要用駙馬製衡王淵，就要給駙馬足夠大的身份，王淵是中書省中書令，駙馬就應是門下省侍中，王淵是國舅，駙馬就應當是太孫嶽丈。”
又是一道驚天大炸雷。明帝噌的站起來大驚道:“你昰慕清泉的女兒，你是嘉寧縣主，你怎麽會是秘府太傅？”十年前，他的長女安平公主看上了狀元慕清泉，可人家有夫人，還兒女成雙。可公主頻頻私會慕清泉，大怒之下，他下旨將他外放。可此時便傳來狀元夫人.兒子被土匪殺害的消息。他也曾懷疑公主，可公主堅決否認，並尋死覓活，非卿不嫁。在皇後的勸說下，明帝才無奈同意。出於愧疚，他在宮中召見了駙馬與佼幸活命的小女孩，那小女孩天真可愛，雪玉粉團似的臉上總是掛著甜美的笑容。他十分喜歡，封她為嘉寧縣主，並囑咐公主要善待。可看這營養不良的，想必公主陽奉陰為，苛待她了。輕歎一聲道：“孩子，委屈你了。”
“皇上仁厚，臣不委屈。臣謝皇上厚愛。”顧朝歌跪地扣謝。
明帝沉默了，公主再歹毒，也是他最寵愛的女兒，無論何時，他都要保障女兒的尊榮。半晌還是問道:“公主如此待你，你恨嗎？”
恨，可臣並非公主親生，這十年來，公主雖餓我，凍我，打罵於我，卻未曾要臣性命。駙馬雖十年不聞不問，但必竟是親父。臣隻當是上輩子欠他們的，今生還了，就兩不相欠，此生於他們不恨，也不愛。若臣有心報複，臣接手秘府時便報複了。皇上請放心。”顧朝歌沉穩道。
明帝滿意的點點頭，這顧朝歌很識時務，與公主，駙馬不親，若要對付王家，真的要娶她為皇孫妃嗎？可她如此厲害，若她有野心呢？可別前腳趕走了豺狼，又來了她這虎豹，那可怎麽辦？
顧朝歌見明帝猶豫不決，從懷中取岀一封密信恭手呈上。明帝打開一看，怒火中燒，越看越氣，雙手攥拳，額上青筋隱約可見大怒道:“這個逆賊，朕要殺了他，朕要殺了他。”
皇上，國丈統領三十萬大軍駐守邊關，幾年來，皇上一召其回京，戰事便起，邊關必亂。幾年下來，打打停停，不進不退，皇上不曾懷疑大將軍與匈奴有勾結嗎？臣懷疑，所以臣派秘探潛入匈奴，幾經周折才有左賢王處得到這封大將軍寫的秘信，信上寫的一旦皇上駕崩，無論皇孫繼位，還是皇太女登基，匈奴助國丈，國舅裏應外合，改朝換代。代價是匈奴不費一兵一卒，邊關三十六城盡歸所有。皇上，時間急迫，不容再遲疑了，兵符，玉璽皆在皇上手中，若臣有二心或辦事不利，皇上可隨時廢了臣這皇孫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