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大開殺戒
慕青提著劍大口喘了幾口氣，走到領地中間一個較為寬闊的地方，等著它們撲上來，身上的戾氣讓許多妖獸從心底裏生出一種恐懼，沒有一個敢主動靠近，甚至有些已經偷偷跑掉，放棄與這個人類爭奪。
剩下的眾妖皆躲在草叢樹後，隻露出無數雙虎視眈眈的眼睛，每隻獸都在等著其他妖獸先撲上去，但是時間停頓了幾秒，依舊沒有一隻妖獸願意成為第一隻小白鼠。
“嗬。”慕青冷笑一聲，緩緩朝著妖獸最多的方向走去。
既然你們都不敢先上，那就讓我先開始，這可是你們自己放棄了活下去的資格。
……
慕青身體才剛發育，不足五尺的身材提著一把兩尺多的長劍，劍尖在地上磨了一會，突然挽了個劍花猛地朝眾獸攻去，氣場裏明明白白寫著【不留一個活口】，但妖獸們正是因為山頂的占領者死了才衝上來爭奪領土，又怎會如此退卻？
於是稍微有點野心的妖獸全都撲了上去，我們妖獸爭奪地盤也就算了，你一個人類瞎摻和個什麽勁兒？
弄死弄死都弄死！
……
但可惜它們眼裏的人類小女孩並不像普通人類一樣被妖獸的氣勢嚇退，反而愈戰愈勇，對滿地的屍體視而不見，眼裏隻有在動的屍體，隻知道紅刀子進紅刀子出，到最後覺得捅十來下才死一個太慢，就幹脆換成割腦袋，尋求最快的群怪方法。
要知道，盡管妖獸們的皮膚不像憨厚怪那樣堅硬，但現在能站在這裏的，也一定是這座山頭的佼佼者，隻要在它們的各種大技能放出來之前幹掉，省時省力還幹脆。
當然，妖獸們的腦袋要真是那麽好割，每年也就不會有成千上萬的武人去山脈狩獵了。
一開始她也是不能掌握好力道和角度，所以總是比一開始的捅要害還要慢上幾分，殺的越慢就證明她活下來的希望越小。
她是人類，無論武人還是魔人，都是需要體力和精力支持的，若是平白耗下去，一隻妖獸就能磨光她全部的力氣。
所以她隻能一次又一次的改進方法手段，漸漸的有些得心應手起來，基本上都是一招斃命，就算需要捅上兩次也不像原先一樣吃力。
勞資玩遊戲被野怪拱死也就算了，畢竟手殘擺在那，現在真人上還拱，哪那麽容易！
……
於是一個時辰之後，慕青再次喘著氣聽了下來，沒有空隙去看滿地的屍體，她知道，在某些樹叢和角落中，依舊有著蠢蠢欲動的妖獸。
於是剩下等著坐收漁翁之利的妖獸們坐不住了，看到這麽凶殘的小女孩直教人想要逃跑，但身為野獸的驕傲又讓它們不允許自己逃跑，互相對視一眼，交換了一下意見後，下一刻便一個不留地衝上去第二波。
這些蠻橫的野獸啊，驕傲與性命比起來又算的了什麽呢？
……
原本衝上來的一波大多有頭無腦，隻知蠻衝，一劍斃命最為省力，而第二波大多已經看出慕青的出招方式，隻要躲過第一次殺招，並齊心協力一起撲上去撕了那丫頭，定能取勝。
慕青殺紅了眼的看著剩下這些打著小九九的妖獸，不禁勾起了嘴角，像一隻未成形的蛇蠍，心中無一絲恐懼。
想躲過我的第一次攻擊是麽？
……
剩下的妖獸大約有五六隻，借著體型龐大正好把她團團圍住，不留一絲空隙。慕青環視一周，果斷找出相對來說最弱的一環，一個劍花刺出去被躲開，很好，意料之中。
接著她連地都沒落便直接返身從背後刺向妖獸的胸膛，好死不死，一劍斃命。
試水的小夥伴居然這麽簡單就死在這個丫頭手裏，眾妖獸頓時顯得有些慌亂，因為在它們眼裏這個人類不過是中級武聖，而它們都是武君等級，說好的越級比試必死呢？
……
原本上一波妖獸一個不留地被傻吊就已經讓人很驚奇了，現在她又輕而易舉開始了第二次屠殺，關鍵還成功了，士氣頓時消了不少，但依舊是豁了命的往上衝。
除了第一隻妖獸，慕青再沒有成功一劍斃命過。
於是一人四妖就這麽僵持著，你不能快速殺了我，我也不能快速殺了你，你捅我一下我咬你一口，就看誰傷的重誰先死。
慕青來的時候太陽還未升起，殺到最後卻早已不見餘暉。
嗬嗬……哈哈哈哈……
這些怪物，做的真逼真呢。
那眼睛，那質感，連血液，都是熱乎乎的。
……
終於在斬殺了最後一隻頑強的妖獸之後，慕青的劍完成使命掉在地上，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慕青連扭頭的力氣都沒有，癱坐在地上，一臉迷茫。
血，滿地的鮮血。
真惡心，嘔——
慕青又趴在地上幹嘔起來，鼻腔裏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倔強著不肯吸氣卻又控製不住喉頭的惡心，隻出不進，再待下去一定會窒息而死，但已是深夜，危不危險倒成了次要，她不認識路，又是荒郊野外，若是走得更遠了，怕是幾天幾夜都到不了家，不得已，她隻能爬到銀霜旁邊，抱著劍睡在了屍體中央。
這次她沒有做惡夢。
……
周圍是整座山頭中所有強大妖獸的屍體，剩下的一些普通妖獸即使可以輕而易舉幹掉已經筋疲力竭的慕青，卻都忌憚著血腥的味道，整晚竟無一隻妖獸靠近。
力氣用盡後的睡眠總是更加深沉，即使是睡在一堆血肉中間。
慕青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如果忽略掉依舊血腥的空氣和地麵，一切又和昨天一樣，空靈而美麗。
魔人的身體素質普遍很好，就像慕青，隻是休息了一晚就恢複了至少八成的體力，她揉揉被血腥味浸淫了一整晚的鼻子，仰頭看了一會辨認方向，提起佩劍禦劍離開山頭。
……
馬不停蹄地回到院子，慕青才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現在是種什麽樣的狼狽樣子，原本一身粉嫩粉嫩的衣服現在像被扔進了大紅色染缸一樣，全方位360度上下無死角都是血一樣的紅色，還有她原本柔順無比的長發，染了血之後不僅十分難看，還一坨一坨粘連在一起，皮膚更是毀得沒有一片完整的地方，，露出裏麵的嫩肉，生疼。
如果她不是清楚的確定自己還活著並做好了心理準備，站在鏡子麵前的一刹那她還以為自己看見了一隻巨醜無比的僵屍。
對著鏡子看了一會，慕青實在忍受不了現在的鬼樣子，又不敢隨便碰水，隻能忍著疼痛將粘在身上的衣服換下，打算待會去醫館找大夫抓點藥來。
衣服剛換好，流雲的左腳就踏進來了，看了看依舊狼狽的慕青，訝異卻帶著滿意道：“沒想到你還真能回來。”
慕青嘴角勾了一下沒有說話，提起手邊的劍就像流雲的要害攻去。
來得正好，勞資正想找你算賬呢！
……
流雲似乎早就想到她的反應，身體一轉就避開了慕青的劍，十分輕鬆。
“嗬嗬，”他笑了一聲，單手背在身後，當真有種一代宗師的風範，“就讓我來看看你進步了多少。”
他是玩笑，慕青卻是真的起了殺心，把自己扔在那種地方等死，拿劍捅他簡直就是太便宜他了！
慕青連連扔了幾個劍招出去，腳上步步緊逼，流雲看似一直在被逼退，實際上他才是處於主導地位的上風，大概試探了一下慕青的水平，他開始不動聲色喂招。
慕青的劍招無師自通，自然存在不少缺點，流雲大概看了一遍，便找出了其中的缺憾，並以喂招的形式喂了回去，可憐慕青一心隻想殺他，沒想到會被糊一臉劍招。
就這樣在流雲刻意的放水下，兩人一攻一守，直接打到傍晚，慕青從妖獸們的鍛煉中學到的經驗，又在流雲這裏得到了進一步的強化。
……
她昨天累了一天，還沒怎麽休息就又被流雲纏上，脾氣馬上低到穀底：“滾出我家！別讓我再見到你！”
盡管流雲一直刻意放水，慕青依舊是使了全力的，連續攻擊幾個時辰，任是原著中的變態主角也吃不消，她隻好恨恨停手，下起了逐客令。
“別忘了，你還有把柄在我手上。”流雲又一次被攆，滿臉的不高興，打了這麽久他也累了，畢竟一方麵要小心這丫頭的絕招一方麵又要找出破綻給她喂招。
嘖嘖，若天下的師傅們都這麽累，他可真不要再收徒弟了。
不過這丫頭確實進步了很多。
“把柄？”慕青重複了一遍，“暴露了我是魔人，難道你就能躲過整個大陸對你的追殺嗎？損人而不利己，你為何總是做的如此積極？”
流雲道：“首先你要明白，暴露你是魔人並非是要吸引武人們前來討伐，你的命還沒那麽輕易丟掉，而是要讓你那親愛的弟弟知道，他姐姐是個魔人，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跟所有武人勢不兩立，也包括他。”
不要臉。
這話聽得多了，慕青自然也就適應了，甚至能走出流雲繞的那個彎，避開他那個思維方式，帶著殺氣的眼神定定看著對方，緩緩道：“那你說他是信我，還是信你呢？”
流雲笑了，對於慕青心理上的成長感到無比欣慰，不慌不忙道：“自然是信你的，但若是我讓他親眼看見了什麽呢？”
慕青道：“我行得正坐得直，若哪天真的控製不住自己殘害無辜，我寧肯小遠對我持劍相向。”
【啪啪啪——】
“好，你說的很好。”流雲裝模作樣拍了兩下手算是鼓掌，“既然你已經不怕我的威脅了，那我們來談談合作如何？”
話題轉的太快慕青有點莫名其妙，但第一時間拒絕才是最必要的：“我跟你有什麽合作可談的，勸你天黑之前離開這裏，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盡管她也從沒客氣過。
“關乎江遠的安危，你真的不想聽？”流雲道。
慕青愣了一下，果然上鉤：“什麽意思。”
“如果我說……是慕江遠呢？”流雲笑得一臉得意，像隻狡猾的狐狸，披著美男子的皮。
慕青聞言大駭，震驚道：“你都知道了什麽！你想說什麽！”
流雲道：“我不想說什麽，隻是想告訴你一個消息罷了。慕家現任家主已經發現了慕江遠的存在，並得知他已經恢複武體，隨時準備報仇，便找上了我們……你知道的，我們接任務從來沒有理由，暗殺一個尚未成型的天才，對我們來說易如反掌。”
慕青感覺自己的心都被一隻手緊緊揪著，顫抖著問道：“你是說，有人出錢，買他的命？”
流雲點頭：“沒錯。”
揪著心的力道似乎又緊了些，她有點喘不過氣來：“可有人接了？”
流雲搖頭：“暫無。”
慕青：“你剛才說的什麽合作，我想聽聽。”
流雲自知革命已經勝利大半，誠懇道：“我助你護住江遠性命，你的命就是我的，除了一些原則問題，其他都要聽我指揮，如何？”
慕青心裏咯噔一下，問道：“原則問題是指什麽？”
流雲緩緩道：“比如讓你親手殺了江遠，或是讓你自絕經脈。”
慕青馬上反駁道：“不行！”
“不隻是小遠，所有殺人的事情我都要自己決定，否則就算違背了原則。”
流雲似笑非笑道：“你不替我殺人，那我要你何用？”
慕青道：“除了殺人，其他隻要我能做的，哪怕豁出性命也不會逃避。”
流雲還想再說兩句討價還價，慕青又搶先道：“我就這麽一個條件，如果你不答應就算了，反正為了另外一個人把自己完全搭進去太不劃算。”
是啊。
太不劃算。
在這個問題上他竟沒有一個小丫頭片子看得清。
“可以，我答應你的條件。合作從現在開始，直到我死或慕江遠死的那一刻結束。”流雲快速拍案說定，以免夜長夢多。
“記住你說的，保護好江遠。”慕青提醒道。
……
“這是專治火傷的膏藥，每日兩次，不出七天就能還你一身如雪的肌膚。”流雲說著遞給慕青一個小瓶子。
慕青倔強的不肯去接，流雲又道：“現在你我是合作關係，也是師徒關係，於情於理你都不應該拒絕，何況這藥比任何藥都對你的肌膚有好處，你還是拿著吧。”
“多謝。”慕青冷冷道了一句，接過藥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