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過往的事不必提
“原來你們早有尋此寒玉之意，這麽說我今天這個見麵禮還真是送對了，哈哈。”老頭撚著胡須道。
“不隻我們，”江遠沉吟道，“華夫人也在尋千古寒玉，而且已經放話說了一個月內找不到寒玉便取我二人性命。”
想不到老頭對於當年認識的那個華丫頭拿別人的性命作威脅非但沒有失望等反應，反而哈哈哈地笑了起來，“華丫頭的性子還真是一點沒變。”
慕青問道，“她八年前就這麽狠毒？”
老頭搖頭，“若隻是威脅你們一個月內找到寒玉還算好多了，要知道，從前的她可從來不會給任何人期限的。”
慕青：這他媽還算好多了。
老頭：“……”
老頭（語重心長）：“丫頭啊，以後心裏想什麽別在臉上寫，別人一眼就能看透你心裏什麽想法，現在普通生活還好，若是將來和別人過招，還不把自家的功夫全都泄露了出去？”
慕青：“……”
說得好像很簡單似的，我特麽怎麽知道自己什麽表情。
江遠說道，“你知道也沒用。”
慕青翻白眼：“……行行行就你們厲害行了吧，師父你接著講，華夫人為何要尋那寒玉？”
“我可不是你師父，別以為你叫的順口我就會順口應了，”老頭照例反駁了一句，“我跟那華丫頭也有七八年沒見了，我還以為她幾年前就離開這兒了。”
江遠說道：“她為何要離開？”
“這話……說來可就長咯――”老頭聲音拖得老長，唱戲曲似的，有一種意猶未盡的意味。
慕青打斷他的裝腔作勢，“長話短說，快。”
“話說當年……”
……
要說那華夫人的往事，真真是隨便扔出十本小說，就至少能有三本裏麵有同樣的橋段。
她出身於修武世家，八年前（就暫且當做是八年前吧）出來闖蕩，曆練自己從小習得的武氣。剛出家門的丫頭總是單純，若不是靠多年修習所得的武力和暗中保護的護衛，一路上早已不知死了多少遍了。
看到不平總要拔刀相助，看到土匪更是要單槍匹馬端了人家的窩，就算是夫妻間床頭打架床尾合的小事被她一摻和也變成了陰陽兩相隔，久而久之，她的名聲就傳出來了。
名聲傳出來後鎮上人心惶惶，生怕哪天撞到她手上。不久這事就傳到了別的地方，不少武人聞聲前來除害，不料全都殞命。
華夫人從小的陪練都是功夫不低的武人，下手沒個輕重，她哪裏知道這些人都弱成這樣，一掌下去就見了閻王。
後來，華夫人準備離開的那天，遇見了兩個改變她一生命運的人。
一個是本事高強的武人，也是出來曆練的，等級比她高了不是一級兩級，到最後犧牲了全部隱藏在暗處的護衛華夫人才僥幸逃了出來，但也身負重傷，沒逃多遠就暈倒在一家破落的宅子門口。
一個男人從裏麵走出來，看見暈倒的女人不免懷疑，但還是將其抱進屋裏，找來大夫給她養傷。
易雲山就是他找去的那個大夫。
那時候的李府沒有現在這麽光鮮，甚至可以用落魄形容。男子親自衣不解帶地照顧了她一個月，兩人便產生了感情。華夫人寧肯跟家裏斷絕關係也要和他在一起，奈何人心難測也善變。
一直臥病在床、偶爾出去曬太陽也是男人陪著的華夫人並沒有機會暴露她的本性，但當她開始獨當一麵時男人才明白他眼前的女人並不是他想象中的樣子。
女人狠毒，特立獨行，下手從來不知輕重。一個不高興便一掌拍下去，一了百了。男人救她回來隻是不想這世上多一具屍體，沒想到最後卻因為自己的一念之仁而徒增了更多的屍體。
男人在那一個月中也想過和這個女人過一輩子，撇去女人身上心狠手辣的部分，他還是喜歡她的。然而並不可能撇得去。
後來啊，男人一直借口推遲成親的日子，女人也一次比一次逼得緊，初出江湖的她哪裏知道男人的想法，隻以為這心愛的人兒是被什麽不打緊的事絆住了，一次比一次逼得緊卻也能一次又一次地原諒他。
也許就是這件事情用去了她所有的耐心與寬容吧。
終於有一天，男人遇見了那個讓他記掛一生的女人。
又是老套的英雄救美橋段，他從放浪淫笑的混混手中救出了那個溫婉卻又倔強的女子――莊婉研。
二人一見鍾情，後來又約出來見過幾次，竟出奇地了解到原來對方就是自己喜歡的類型，相見恨晚之情愈發濃鬱，終於男人抑製不住想要和眼前女人相守一生的願望，向當年的華夫人提出自己要和另一個女人成親。
華夫人自然是氣急了的，沒費多大力就找到了女人，準備一掌拍下去的時候男人突然衝在女人麵前，竟是連命也不要。華夫人的動作生生頓住，胸口湧上一口鮮血。
這是她第二次妥協。二人以一妻一妾的身份同時嫁了過去。
華夫人當年還抱著那一個月的回憶妄想著也許有一天男人會回心轉意，然而她卻收獲到了更大的失望。
男人經商的天賦使得他變得越來越有錢，眼光也越來越開闊，他開始時不時留宿在華夫人那裏，一家三口有種異樣的平衡。
男人是愛著莊婉妍的，這個誰都不可否認。但同時他對華夫人也是有著一點愛意的，這個還在情理之中。但接下來的幾年中，男人又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娶回了一個又一個女人。
華夫人心冷了，白天變得更加心狠手辣，晚上卻頹廢地像灘爛泥。在男人第三次大婚的晚上，女人獨自出去喝酒，暈倒在路上又遇見了當時的易雲山。
她哭著說出了內心壓抑多年的話，第二天又照常過她的生活。
後來莊婉妍死了，男人傷心了好久好久，不再去任何一個女人那裏留宿，消沉了幾個月。
這時的李府已然家大業大，想要和他聯姻的家族數不勝數，莊家又嫁了一個女人過來，叫莊婉玉。
女人一年比一年多，大大小小的爭鬥不斷，男人厭極了這一情況，定下公然吵鬧不論對錯家法處置的規矩。
可即便如此，八年了，華夫人還沒有離開的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