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醫館老頭萌萌的
晚飯做的極為簡單――清水煮大餅。慕江遠雖然曾經貴為慕家大少爺，到了這種時候卻一點也不挑食，慕青做什麽他就吃什麽。
……
吃過晚飯後還早，慕青便拉著慕江遠到外麵的草地上看星星。
說是看星星就真的是看星星。躺下去睜眼看天空的時候，清澈明亮的星星讓人不想說話不想思考甚至不願意動一下。慕青是這樣，慕江遠也是。
有星星的夜晚真是妙不可言，閃爍的星空更多了一些美妙和奇特。看著夜空，心裏說不出的歡悅，在一片萬物寂靜時刻，不再有任何的苦難，仔細看，黯淡中帶著點微光的星辰多美，不再有任何嫉妒、醜惡、無知，有的隻是快樂，愉悅，和美好。
……
“又睡著了。”慕青眯眼嘟囔著，用出吃奶的力氣將慕江遠抱在懷裏，防止他受太多地氣侵蝕，然而經過白天一整天的勞累和女人的傷害後，慕青已經沒有力氣將他挪回破廟了。隻能就這樣抱著小孩在屋子外麵睡了一夜。
早上醒來的時候大概已經八九點了。慕江遠安靜的躺在她懷裏，斂著的眸子顯然是有點小心事。
“……阿嚏！”鼻子癢癢的，慕青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隨後她悲催的發現自己好像是感冒了……
她又忘了這個不是她那個金剛不壞死活不感冒的身體了啊！
慕江遠皺著眉看慕青打了個噴嚏，猜到大概是因為自己在草地上睡著了阿青為了陪他才會染上風寒，內心流入一絲溫暖，但更多的是愧疚，便從她懷裏掙開，改成一個自己抱著阿青的姿勢。
慕青：“……”
一個23歲的女人被一個小男孩這樣以嗬護的姿態抱著那感覺真的是很微妙啊。
……
可是舍不得掙開怎麽辦。
……
天越來越亮，路上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這時候出城的人大都是趕路或是出門祈福的人，路上看到兩個孤苦伶仃的小孩子，其中一個還時不時打個噴嚏，難免動了惻隱之心，斷斷續續的扔了些銀子給他們。
慕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被當成小乞丐了，那不該存在的自尊突然跑出來作祟，死活要還回去。
結果別人一看哎喲這孩子這麽乖連銀子都不要於是給的更多了不說，慕江遠也是百般阻攔，把銀子緊緊攥在手心無論慕青怎麽哄都不肯還回去。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跟自己作對的隊友啊！
慕青有些恨鐵不成鋼，咬牙切齒了好久，總覺得自己已經對不起黨對不起社會。
但慕江遠顯然沒有這些顧忌，他緊緊抿著唇繼續眼疾手快地在第一時間搶過慕青手中的銀子，沒有一絲滯留地揣進懷中，惹的慕青幹瞪眼。
終於在他覺得差不多了並且路上又沒幾個人經過的時候，才將剛剛揣進懷裏的銀子全都又拿給慕青，認真道，“阿青去買藥。”
慕青：“……”
“……阿嚏！”
原來是為了給她買藥？
雖然心裏很開心但是……
慕青難為情地推開小遠的手，“這是別人的錢……”
慕江遠理所當然臉：“現在是我們的了。”
慕青：“……”
好像也對啊！
“……”慕青開心的抱住慕江遠，方才隱隱的生氣全都消失不見，“小遠你真好！”
……
小遠有點羞澀，不好意思地推開她，“快走吧，一會還要花時間煎藥。”
慕青大步流星的走了兩步，“不用啦，打個噴嚏而已，一會就能好。”
慕江遠皺眉，剛想說不行就被慕青輕快的聲音打斷，“走吧，我們去買吃的。”
所以慕·愛家愛黨愛國家·少年·青你心安理得花著這些錢就對得起社會了？
慕江遠還是不肯，腳站在原地不動，眸子死死盯著慕青。
“買藥。”他強調道。
“……說好的一切都聽我的的呢？”慕青雙手叉腰。
……
“買吃的你自己吃。”慕江遠扔下這句話便轉身走回破廟，拿出包袱背在身上，一臉不高興地跟在慕青身後。
慕青心裏歎息，小遠脾氣好大啊。
……
大概是昨天已經來過的緣故，再回到繁華的街道並沒有什麽感覺。
弄清楚銀子的麵值後，慕青數了數，他們手中的碎銀子加起來一共有五兩三錢，相當於普通下人一個月的薪水了。
有點惆悵，當乞丐還真是好賺錢啊。
“阿青。”江遠扯扯慕青的袖子，在一家醫館門口停下。
“……”
少年我隻是感冒而已真的不用吃藥的啊相信我！
……
才不是舍不得錢呢！
……
不過……
慕青回頭看著身後的小孩，露出兩顆小虎牙。
……
“哪來的小……”嗬嗬，這鎮上所有人竟都是一副嘴臉。
“我們是來買藥的。”慕青淡然的打斷小二的話，又別有意味地衝小二笑了，“用銀子。”
小二的嘴角僵了一下，隨即扯高了嗓子道，“二位可來巧了，今兒個正好是咱們醫館裏最好的大夫坐診，裏邊請~”
慕江遠抬腳就進，被慕青拉住，“不必，我們是拿著藥方來抓藥的。”
“？”阿青會自己開藥？
隻見慕青從懷裏拿出一張紙，又寶貝似的在小遠麵前晃了晃，對小二道，“走吧，去藥房。”
醫館的布局已初見現代的影子，看診的地方和藥房是分開的，由前堂小二根據客人的需要分別引向不同的地方。
隻可惜以這小二的態度，在現代早已不知被投訴了多少遍了。
在藥房專管抓藥的是個老先生，花白的胡子遮住下巴，時時刻刻都是笑著的，聲音中氣十足，身體看起來也很硬朗，絲毫不顯老態。
“喲，我看看……白及、血餘、仙鶴草……三七、槐花、側柏葉……嘖嘖嘖，這可都是止血的藥，小丫頭莫不是拿錯了方子，怎地受了風寒了吃這些？”
慕江遠瞳孔一縮，想起了山崖下那白衣男子的話。
慕青不好意思的笑笑，“受點風寒不是什麽大事，這藥是我買來備著的。”
慕江遠心裏悶悶的，一聲不吭站在一旁。他明明沒有受傷，阿青卻要買了藥備著，而阿青自己的風寒卻舍不得花錢買藥……
“這方子是我們拿錯了，麻煩先生抓點治風寒的藥。”慕江遠突然道。
這是他第一次說話這麽恭敬。一方麵是因為這老先生確實讓人有種敬佩的感覺，另一方麵則是因為，他希望這老先生能聽取他的意見而不是阿青的。
老先生嗬嗬笑了，“意見不統一？”
慕青一驚，連忙搖頭，“不不……不是的，今天就抓這些藥。”
老先生饒有興味的看著慕江遠。
隻見他抿了抿唇，緩緩道，“兩個都要。”
老先生：“……”
慕青：“……”
年輕人從小花錢就這麽大手大腳真的不好啊！
慕青撫額，知道這小子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讓步道，“那風寒的藥少取些……”
慕江遠皺著眉頭同意了，“正好能痊愈的量。”
老頭有興趣地看了姐弟兩人，這麽小就已經懂得為對方著想，真是難得地緊啊。
在兩人期待的目光中，老頭轉身慢悠悠去拾藥。
……
因為止血藥是要磨成藥粉裝瓶的，所以兩人也著實等了不少時候。期間和老先生聊了會天，才知道這家醫館原是老先生開的。
老先生有兩個兒子，都是從小學醫，其中小兒子天份最好，也最勤奮，是以方才那小二說今兒個坐堂的是館裏最好的大夫。
前頭的小二則是老大的兒子，上月方滿十五，小小年紀察言觀色阿諛奉承卻是一流，就是有些汪眼看人低。
老先生聽了青遠二人隱晦的描述也發出一聲歎息，語重心長的道，“那孩子原本並非如此，隻是早年發生的事在他心裏留下了陰影，是以變得勢力了些。”
慕青一聽這沉重的口氣就沒再問下去，安慰道，“既然芯子是好的，性子變了也不打緊，您再耐心開導開導，相信早晚能變回來的。”
老先生點點頭，胡子一下一下蹭著胸口，和藹地笑道，“希望如此吧。”
……
“先生，藥磨好了。”門外突然進來一個皮膚黝黑的小夥子，拿著裝好的兩瓶藥粉走過來，遞給櫃台內的老先生。
老先生接過藥，跟方才打包好的風寒藥放在一起遞給慕青，笑嗬嗬道，“這藥就當是老頭子我送你們的，拿著。”
慕青哪裏敢接，忙道，“這怎麽好意思，你們做生意要都這麽不收錢，怕是早就要關門了。再說我們既然來買藥就是帶了錢的，你還是直接告訴我多少錢罷。”
老爺子想了一下，右手撥弄算盤假裝在算賬，片刻後道，“你這丫頭小歸小，卻很懂事。老頭子我也不跟你客氣，這三服傷寒藥加上兩瓶止血藥一共正好一錢。”
這麽便宜？
慕青爽快的付了錢拿藥走人。
“常來玩哦！”老頭在後麵喊道。
慕青：“……”
慕江遠：“……”
一開始覺得這老頭很值得尊敬的一定不是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