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8章 而今的萬妖
韓非對萬妖谷，還是非常熟悉的。
當初，為了偷盜萬妖谷，他特意去記憶了整個萬妖谷的地形。只是，當初韓非並未去過血妖谷那個地方。主要原因是，當初自己一心想打入萬妖谷的內部，自然也就沒機會去血妖谷。
這一次，韓非是專門過來偵查的。
今時今日的萬妖谷和血妖谷，應該都發生了什麼變化。就如當日在珍珠海一役的時候，出現的那血海五禁，難道真是蒼藍羽藏起來的後手么？
蒼藍羽那麼說，但不一定就對。
面對人類這邊，蒼藍羽不說這是自己的後手，難道說這是海妖王城派給我的打手不成？
因為血海五禁的事兒，韓非的第一目標就是血海谷。自己得先把海妖的基本戰力，給掌握了！
在距離血海谷只有5萬里不到的地方，韓非就跟老烏龜道：「老元，我知道你的感知能力肯定比我強，你只是一直不顯山露水而已。我的神魂力量還不夠，感知也沒法瞞住真正的強者……所以，偵查敵軍的虛實，那還得靠你。」
老烏龜不禁無語：「合著，你在碎星島的時候，就已經有了打算？一直都在打本皇的主意？」
韓非笑道：「老元，咱們都已經這麼熟了。你應該懂我的！只有我強，我無敵，我成王，咱們才能活得更久。而且，將來，說不准我還有機會，尋你那被封印住的肉身。想一下，皇者肉身，你就甘心這麼放棄么？」
老烏龜罵罵咧咧：「本皇當然不想放棄。只是，你能那麼好心？」
韓非譏笑道：「我若成王，你覺得我真的會有多害怕皇者這一境界？跟你坦言，我將來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成王，只是我的第一步。」
老烏龜冷笑：「你就吹吧！且等你先成王再說。」
在這相互嘲諷之間，倆人算是達成了默契。
靜兒自然是沒有跟來的，因為她怕對方有半王境強者會發現自己。那樣的話，韓非更不容易潛入。畢竟，發現了半王境的蹤跡，對方強者一定會分外留神附近海域的一切。在對付強者感知狂掃的時候，韓非哪有多少機會？
而韓非獨自潛入，一旦遇到危險，掏出尊者令，還可給自己定個位，過去很快。
說實在話，韓非也是怕的！萬一，對方有半王境強者的存在，雖不至於擔心靜兒會隕落在這兒……但是，對方的戰略、戰術，一定會做出調整，會更慎重地挑起大戰。
到時候，一旦開戰，那很可能直接爆發大戰，也很可能就沒有所謂的三個月準備期了。畢竟，海妖一方也知道碎星島上有王者殘骸。半王來幹什麼？鐵定是為了王者殘骸啊！
所以，對方一方面會更慎重，派出更強大的力量；另一方面，也會加快戰略、戰術的布置，提前入侵碎星島！
因此，韓非沒讓靜兒一路跟下去。
之後，足足用了五個時辰，韓非才走了五萬多里，緩緩地鑽入了那血海谷之中。
相比於華美的萬妖谷，那裡有精美的海草裝飾，有各種裝飾性的洞穴。血海谷這裡，更像是貧民窟一般。即便有發光海草裝飾，也大多是一團一團的。在山谷崖壁之間，一個窟窿接著一個窟窿，就像是蜂窩似的，裡面不知道塞著多少人？
韓非在血海谷里，以極慢的速度，足足遊了三個多時辰，發現了多處不同尋常的地方。
呃……事實上，主要是老元發現了這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只聽老烏龜一直在講述：「這整個血海谷，是一個由308座海底山組成的大型山脈。大多數地方都比較深，崖壁比較直，深谷比較多……人口不少，從覺醒境界到海靈境，竟多達近300萬人……」
韓非的眼皮微微一挑：「還好，還好，碎星島是他們的兩倍。」
事實上，韓非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雖然嘴上還在自我安慰。
韓非知道：海妖在戰鬥時，不會一股腦全上。它們會驅使無窮無盡的海洋生靈攻島，這才是最可怕的。
而且，這300萬隻是普通小魚人、紅妖之流而已。這些都是韓非眼裡，沒能進化完全的生靈，還不足為懼。只是，對自己不足為據，可對碎星島上百萬軍卒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在這八百萬里縱橫的陰陽天中，定然還有很多半人魚，甚至一些並沒有化形的強大生靈……
因為陰陽天之前沒有王城，所以，這些強大的生靈並沒有被完全統一。王城出現，這類散修般的存在，也應該被聚攏了不少。
所以，韓非的臉色難看歸難看，但是心中還是慶幸的。
300萬人，可以打！自己絲毫不慌。小魚人和紅妖，除了人多，論武器、裝備、功法，都不如人類。
所以，人類一方，沒有打輸的道理。
只是，片刻后，老烏龜道：「發現3名尊者，38個尋道境大妖……」
韓非立刻道：「尊者什麼實力？」
老烏龜：「兩個初級，一個中級。」
「呼~」
韓非鬆了口氣：還好，還好！只要沒上高級，都好辦。
至於那38個尋道境大妖，雖然嚇了韓非一跳。但是也印證了他心中的猜想，什麼血海五禁，都是假的，這些都是突然冒出來的強者。僅僅血海谷，尋道境數量就幾乎已經趕上了整個碎星島的探索者數量了。
還好，世家大族和七大宗門都有探索者趕來，也算是一份戰力了。
但是，韓非立刻警覺：這只是血妖谷啊！萬妖谷的那些半人魚，向來是瞧不上小魚人和紅妖的。甚至，可以說是歧視。
現在，連血海谷的整體力量，都這麼強了，那麼萬妖谷呢？
可能是因為血妖谷中強者不多的原因，所以，並沒有發現有一片陰影進來遊了一圈。
韓非冷笑：「這些海妖，也真是大意。雖然萬妖谷和血海谷相隔不過2萬里，但若是這裡被強者偷襲，絕對死傷慘重。」
老烏龜冷笑：「只要對方有半王境，哦不……只需要有尊者巔峰，區區兩萬里，轉眼即至。除非你爹和這寧靜同時出手，以大手段轟平此地。可即便如此，半王境也做不到一擊橫掃萬里。」
韓非敷衍道：「我就說說。」
實際上，在老烏龜說出這個提議的時候，韓非心頭也冒出了這個想法。假設自己有辦法率眾橫擊此間天地，這裡足足300餘萬普通海妖，絕對能夠重創萬妖谷。
畢竟，如今的萬妖谷再厲害，那也不可能厲害過白貝王城。如此海量的兵力被清掃，以後若是再戰？就只能靠萬妖谷本身的那些人了。
只聽老烏龜忽然嚴肅道：「韓非小子，本皇勸你千萬不要這麼做。雖然你們人類和海妖算是敵對，但海妖畢竟也是天地間的生靈。你偶爾出手，坑殺幾百、上千人那也就罷了。甚至，若不是你自己動手的話，那一點兒事兒都沒有。但是，你可知百萬生靈隕落，滋生的通天血潮，有多恐怖？」
韓非被老烏龜說得一愣：「什麼意思？」
老烏龜：「本皇且問你，海妖真的壞人嗎？」
這個問題，把韓非問得一愣。
如果單從種族角度去講，海妖當然是兇殘的。而且有那什麼預言石碑的故事，海妖滅萬族，似乎也有蓄意為之。
但是，若是在真正的海妖社會，他們其實和人類社會，也並沒有什麼本質的差別。最多，也就是各種習俗和生存狀況不一樣……
如果要說兇殘……當然不是所有的海妖都是兇殘的，還是有秉性耿直的一些海妖的。或許，大家只是所站的立場不同而已！
韓非看向蒼茫的大海，說道：「這無窮滄海之中，每日豈止300萬生靈死去？你堂堂魔皇，怎麼會在意這300萬海妖的生死？」
老烏龜道：「本皇當然不在意，本皇在意的是，此舉或許會成為你的業障。天之道，世間因果，循環往複。你現在可以偷襲，突然滅了這300萬普通海妖。等他日，若有海妖強者因此事，屠戮百萬人族……你說這因果業障，和你有關么？你還能道心堅定，直取大道么？」
韓非聞言悚然：如果按照老烏龜這麼說的話，好像的確不行。能做，固然是能做，但是做了以後，萬一引發出什麼代價出來……那卻是自己不想承受的。
當然，這也是人類和海族之間的規則。或許偶爾，一方可以鑽點空子，弄死一些對方的天驕子弟。但是，明目張胆地坑殺對方數百萬的弱者？歷史上還沒有出現過。
韓非按捺下了自己的心，自己可以偶爾坑一次對手，但不分青紅皂白，一下子滅了對方300萬人眾。怕是……即便沒有天道懲罰，也會激怒海妖。屆時，雙方若都不折手段，這仗就打亂了。
韓非淡淡道：「知道了！其實，說到底還是因為不夠強。若是強至王境，徹底剿滅了萬妖谷，不留活口，屆時，還有誰來報復？」
老烏龜悠悠道：「前提是，等你成王再說。」
韓非不再作聲，黑霧之身往萬妖谷的方向遊了過去。
可韓非的目標，並非直達萬妖谷。從赤血歡的記憶之中，韓非看見在萬妖谷和血海谷之間，出現了一條深淵裂痕。有強者，從那道裂痕中走出。
這條裂縫，才是韓非此次的主要偵查目標。
沒敢加快速度，足足用了半天時間，韓非才在半虛半實之間，悄然來到了這深淵裂痕的外圍。
不是韓非看見了裂痕所在，而是他發現這裡有妖氣亂流。
只聽老烏龜道：「有一條裂縫，在你左側2000里。那裡，有一尊高級尊者，兩位中級尊者在守著。」
韓非一聽：這檔次，比血海谷立刻就高了一個檔次。而且，這裡距離萬妖谷也更近，有三位大尊在這裡守著。
可見，海妖對這裡的重視。
以韓非現在的實力，能獵殺普通的初級尊者。一旦上了中級，那是九成的把握干不過。畢竟，探索者和尊者境中間，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哪怕再普通的尊者，其綜合力量也不是一個半尊可以比擬的。
韓非也清楚：自己之所以能獵殺初級尊者，完全是佔了金身的光。若非自己提前修成不滅金身，各方面力量提升巨大，即便能獵殺初級尊者，難度也是極大的。
韓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