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守護靈（十三）
吃飯時，劉唯唯找了個借口先離開了。
飄上二樓，在一面鏡子前停住，劉唯唯從鏡子中打量著自己的身體，好像沒什麼變化。
凝實身體，落在地上，大約六分鐘后，不顧劉唯唯的意願，身體在慢慢變透明。
之前的一切不對勁都有了解釋，鏟子為什麼會掉，衣服，袋子，還有很多很多劉唯唯曾不注意的小細節，一點點浮現在她眼前。
「前輩。」劉唯唯戳了戳腦海中的系統，低聲問道：「我在這個世界還有多長時間？」
系統：「一天。」
一天啊，劉唯唯垂眸，一點準備都沒有呢。
要不是今天突然發覺，是不是她在要走的時候才……，來不及道別。
做好心理建設，劉唯唯飄下樓，蘇子諾已經在洗碗了。
「我來吧。」劉唯唯飄過去，這鋼琴小王子的手怎麼能洗碗呢！
「別！」蘇子諾抬抬手臂攔住了劉唯唯的動作，「快弄完了，你在旁邊等我一下。」
「哦。」劉唯唯點頭。
看著蘇子諾的動作，劉唯唯福至心靈，突然道：「我們請個家政吧？」
「好啊。」蘇子諾應道，補充道：「請那種只管一日三餐和打掃衛生的，做完就讓她離開，省的你不方便。」
看著蘇子諾的背影，劉唯唯張了張嘴，又合上，怎麼和他道別啊？
她不太會處理離別這種情況。
沙發上，兩人在看電視，劉唯唯有些心不在焉，伸手拿起一個蘋果一圈一圈的給蘋果去皮，焦躁的情緒一點一點平復了下來。
馬上便要削好了，長長的一條蘋果皮從頭到尾連成一條線，蘋果從虛化的手裡穿過，噠的一下掉到了茶几上，劉唯唯的神經就像那條蘋果皮一樣突然斷了。
水果刀放在茶几上，劉唯唯匆匆離開，飄回了她暫住的客房。
從衣櫃里找出之前買多了剩下的毛線，劉唯唯一針一針的治了起來，兩排，手便會虛化一次，等手再次凝實，劉唯唯就接著織。
或許是窗戶紙捅破了，她凝成實體的時間越來越短了。
「唯唯？」蘇子諾敲了敲客房的門，在門外喚道。
劉唯唯動作不停，出聲：「進。」
房門打開，蘇子諾看著劉唯唯的動作，露出一個笑，「這是織圍巾？」
「嗯。」劉唯唯點頭。
現在才五月，蘇子諾有些好奇，「怎麼在這個時候織？」
「你生日快到了，提前給你準備生日禮物。」劉唯唯頭也不抬，專註著手上的動作。
「我生日還早。」蘇子諾道。
「不早了。」劉唯唯說道，雙手突然虛化，棒針從劉唯唯手中掉了下來。
而這一幕剛好被蘇子諾看到，氣氛一時有些僵住。
足足兩分鐘，她的雙手才再次凝實，劉唯唯撿起掉落的棒針，繼續開織。
蘇子諾沒有說話，目光死死的盯著劉唯唯靈活的雙手。
棒針在次從劉唯唯手中掉落。
劉唯唯只覺得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等到雙手再次凝實，蘇子諾一下子抓住劉唯唯的手。
劉唯唯的動作一頓，也不掙扎。
一秒一秒……
劉唯唯的漸漸虛化，蘇子諾一下子抓了個空。
蘇子諾保持著剛剛的姿勢不變，喉嚨一陣陣發緊，聲音乾澀，「怎麼回事？」
「就就就是」劉唯唯有些語塞，嘆了口氣，虛化的手撫上蘇子諾的頭，「你一個人也要照顧好自己啊。」
「那你呢？」蘇子諾抬起眸子，一雙眼睛有些發紅。
「我想治完這條圍巾。」劉唯唯避而不答，凝實的手拿起棒針。
蘇子諾沉默的看著劉唯唯的動作，每當她的手虛化，他的心便會開始抽痛，眼裡染上恐慌，直到劉唯唯手重新凝實，才能略微送了一口氣。
一遍一遍，彷彿自虐一般的看著。
劉唯唯鬆開手裡的棒針，她看不下去了。
劉唯唯擠出一個笑，語氣輕鬆，「想吃餅乾嗎？」
蘇子諾點頭。
「我去做。」劉唯唯說道。
瞧著跟來了蘇子諾，劉唯唯乾脆將他拉來幫忙。
「麵粉，糖，黃油切成小塊軟化，雞蛋打勻。」
實體凝聚不了多長時間，劉唯唯乾脆直接指揮者蘇子諾來做。
「第一步，打發黃油。」
……
一個指令，一個動作，蘇子諾面無表情。
等到餅乾烤好，劉唯唯拿一起塊，道：「張嘴！」
蘇子諾張開嘴巴。
劉唯唯將餅乾喂進蘇子諾的嘴裡，笑著問：「怎麼樣，自己動手做的餅乾？」
「不好吃。」蘇子諾搖頭。
「胡說！」劉唯唯不滿道，「也不看看是誰教的！」
將一盤餅乾塞到蘇子諾手中，「懲罰你亂說話，罰你都吃了！」
「我圍巾還沒織完呢，先回去了。」
好歹是自己細心照顧了一年有餘的少年，面對他是，總是忍不住心軟。
系統：「宿主的情緒起伏很大，要選擇留下嗎？」
「不。」
圍巾治了大約有三十厘米長，劉唯唯放下棒針，飄出房門。
「蘇子諾？」皺眉看著坐在自己門口的蘇子諾，劉唯唯蹲下身體，視線掃到地上的空盤子。
劉唯唯柔和了表情，如同往常一樣問道：「餓了嗎，晚上想吃什麼？」
蘇子諾頓了頓，也露出一個笑，「我想吃炸醬麵。」
「好。」
時不時雙手便會控制不住的虛化，這一頓飯，劉唯唯做的磕磕絆絆的。
蘇子諾向往常一樣，坐在沙發上，電視里播放著一個綜藝節目。
阿福好像感受到了氣氛的不對勁，老老實實的窩在窩了。
「開飯了。」
蘇子諾站起身。
劉唯唯將炸醬麵放在餐桌上，盯著蘇子諾的背影看了兩秒，飄過去，牽住蘇子諾的手。
儘管兩人走到一半，兩人的手就因為劉唯唯的虛化而分開了。
兩人卻像是什麼都沒察覺到一樣，保持了牽手的姿勢，坐在餐桌前，稍等片刻，拿起筷子放進蘇子諾的手裡，帶著他的手碰了下炸醬麵的碗，鬆開手，「好了。」
「我去看電視了。」劉唯唯說道。
「嗯。」蘇子諾點頭
道一聲晚安，兩人分開，都有很長時間的沉默。
輕飄飄的坐在床上，重新拿起棒針，開始織圍巾。
一棟別墅內，有兩個人徹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