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消散
“你們又不是連體嬰，總歸是要分開的，難不成我們結婚了你也要拉著她一起？”
任米雪霎時麵色緋紅，狠錘馬心思的胸口，“瞎說什麽呢你。”
“我可是從回國那天就計算好了的，房子是我仔細找過的，環境好，空氣流通，樓不高也不低，你走樓梯也不會那麽辛苦，還有，那房子可是你設計的，東西也都是你挑的……”
“這就是你為我製作的精美牢籠嗎？”
“不是。”馬心思否定後，執起任米雪的左手放在自己的胸前。“這裏才是。”
盡管隔著厚厚的浴袍，任米雪的掌心仍是清晰分明的感覺到了馬心思那剛勁有力的心跳聲。
“馬心思，我不值得你為我做這麽多。”
“沒錯，的確不值得，可是我高興，你又能拿我怎麽著？再說了，今天可是你主動送上門來的，占了我的便宜難道還想賴賬不成？”馬心思裝得一臉無辜。
任米雪遣愁索笑，假裝沒好氣地頂回去，“到底是誰占誰便宜呀？”
馬心思孩子氣地將她摟得更緊，半撒嬌地說：“反正我不管，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你一輩子都是我的人了，你賴不掉了。”
兩天後，江緯再次來到了X市，他對任米雪坦白了此次的來意，這次他的目的除了來看望姐姐之外，更是為了見到顏剛豪。任米雪鼓勵弟弟放手追求，能得到自然是好，若得不到將來也總不會後悔。
陸鳴到法國出差，將事務所的事情全權交給馬心思打理，所有瑣事都要經過他手，再加上自己手頭上的案子，一度焦頭爛額情緒崩潰的他隻恨不能會分身。
工作愈發繁忙，馬心思情緒上的起伏也隨之變得巨大，自己長達數年的苦情好不容易開花結果了，卻無法抽身時時陪伴在愛人身側，他焦慮不已，就怕這段得來不易的感情一個握不住又會跌得粉身碎骨。
任米雪理解馬心思的工作，從不胡亂對他抱怨，在他忙於工作的時間裏她也不會輕易給他打電話，深怕他會情動無法自製以致攪亂了工作進度。好在這些天裏有弟弟江緯的陪伴，漫漫長夜才不至於總與思念為伍。
周五，陸鳴出差回國，馬心思手頭上的案子也告了一段落，一到下班時間，他就開始著手策劃期待已久的二人世界。
晚上，他帶著任米雪去到一家高檔法國餐廳享受了浪漫的燭光晚餐。晚餐後兩人開車沿路兜風到海邊。他牽著她的手在沙灘上漫步，時不時地彎腰撿起被海浪衝到沙灘上的小貝殼，她倒退著走在前麵，笑看大男孩的他和他身後一個又一個被浪潮衝刷掉的腳印，不知不覺間他已撿了滿滿一手的貝殼。
走累了，兩人背靠背坐在細沙上，望著天與海的盡頭，聽著耳畔的風聲海浪聲，這樣手牽著手安靜地坐著，即使什麽也不做，也倍感享受。
任米雪凝望遠方，波光粼粼的海平麵上就像一麵鏡子，在點點星光的印襯下，閃耀著美輪美奐的光芒。
緊挨靠背的馬心思不停用手指戳她的脊背，她轉頭，看他墊起下巴有所暗示，於是好奇地手掌撐地朝他身前探出頭去。
在馬心思正坐的細沙上，是他用拾起的貝殼拚出的笑臉，一個個潔白的貝殼鑲嵌在細柔的沙子裏，活靈活現像張小孩子般稚氣的臉，任米雪大笑：“還挺逼真。”
“能得到專家的點評還真是在下的榮幸呢。”
見到馬心思故意紳士地向自己鞠了一躬，任米雪也清了清嗓子擺起了“專家”的範兒，“哪裏哪裏。”
馬心思牽起她的手，將她攬入臂彎，不安地問：“任米雪，這麽多天沒見，你有沒有想我呢？”
任米雪笑語：“這麽多天？明明才一個多禮拜的時間，而且每天都有通電話啊。”
“隻要分開一天對我來說就好像是分開一個世紀一樣漫長。”
任米雪抬起手抱住了馬心思的脊背，似囈語般小聲說：“是呢。”
馬心思鄭重其事地說：“任米雪，說真的，這幾天見不到你讓我很擔心，擔心你會不會又像八年前那樣帶給我希望又推我踏至絕崖，幸福來得太突然了，就算此刻擁你在懷我都還是會覺得不真實。”
任米雪主動環上他的腰，在他的耳畔輕聲低語，“傻瓜，我這不是在你身邊嗎。”
馬心思將懷中心愛之人摟得更緊，深怕她會如夢消散，“我想要的不止是你在我身邊，關於你的一切我都想要得到，就算你說我自私也好，癡狂也好，我也不會再放你離開了。”
此幸福時刻，任米雪卻覺鼻尖酸澀很想流淚。她想，以後的每一天每一月每一年，都會有他陪伴在身邊吧，而自己真的配擁有這樣的幸福嗎？
晚上十點，兩人牽手回到任米雪的住處下，樓前的花叢邊上突然站出了一個幽暗的身影，那人呼喚：“米雪姐。”
任米雪聽出是顏剛豪的聲音，轉身看向她。
顏剛豪背對路燈站著，昏暗的陰影底下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任米雪一個箭步跑過去，問：“小網，你怎麽這麽晚了一個人在這？”
“米雪姐。”
顏剛豪伸出手觸碰她的手臂，一路向上摸索，任米雪抓著她的手，耐心地回應，“嗯，我在這。”
顏剛豪的手指一路朝上，觸碰到任米雪的臉頰，溫和可愛的容顏霎時間變得惡狠猙獰，她怒吼一聲，照剛觸摸過的任米雪的臉頰上落下一記重重的耳光。她開始哭喊，慘痛的表情扭曲得麵目可憎，她再次想要揮手，卻被衝過來的馬心思用力按壓住。她不甘心地朝任米雪揮舞著手裏折疊起來的盲人棍：“為什麽要放棄哥哥，他那麽愛你，他對你的感情絲毫不亞於這個男人，為什麽你就是看不到，就是因為你，他現在的生活工作一團糟，你滿意了嗎？”
顏剛豪將多日隱忍在心中的怒意統統轉化成了言語攻擊。任米雪不申訴也不反駁，站在原地等待她將怒氣撒完。
馬心思粗暴地將顏剛豪拉離任米雪數步之遙。他不願任米雪受到傷害，但他若此刻動輒，任米雪必定不會讚同。其實他也打從心底同情顏剛豪，她對哥哥的愛已經超越了世俗的底線，這正是她的可憐之處。
顏剛豪累了，再也說不動了，心中的不滿發泄完畢，心也跟著掏空了。她摸索著撿起掉落在地的盲人棍，與任米雪擦肩而過，淒涼地離開。
任米雪讓馬心思追去看看，馬心思本身也很擔心，想也沒想就追了過去。
顏剛豪一個人走到任米雪所住小區附近的公園裏，孤零零地坐在大理石台階上。
馬心思站在她麵前，小心翼翼地詢問：“我能坐在你身邊嗎？”
顏剛豪沒回應，馬心思自認她答允了，走到她身邊坐下。他將剛才路過便利店時買來的礦泉水輕輕敲打她的膝蓋，“喝點水吧？”
顏剛豪遲遲沒有任何動作，呆坐著像個木乃伊。
“說了這麽多話，難道你就不渴？如果你不喝的話，那我幹脆扔掉好了。”
顏剛豪緩慢地朝身側伸出手，馬心思得逞般笑了，將礦泉水放到她手裏。見她似乎卸下了防備，於是乎馬心思溫柔斥責道：“小雪，今天是你不對，你太衝動了。”
顏剛豪將喝剩下一半的礦泉水瓶伸到身側，馬心思無奈接過，“小雪，你談過戀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