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怪物食血
紅毛人喘著粗氣坐起來,雙眼在長毛後窺視著這個在自己麵前毫無顧忌落淚的男子,張了張嘴,卻隻發出刺耳的“嗬嗬”聲。
不知過了多久,蘇珢初終於抬起了手,用衣袖印去臉上的淚痕,深吸一口氣,綻出一抹笑容。
“沈大哥,我才走了幾天,你為何落得這般地步,是為了替我找解藥是吧,不得不向楊國公屈服,所有才會走向這不歸路,那麽你這個樣子是,想殺?難道李隸權要發動政變?
白毛人,竟然使勁的點了點頭,從手裏拿出黑色遙藥丸,雖然是未說一句話,但是蘇珢初知道。這是他拿命換命,拿整個星橋城的一切,來換的她一個人獨活。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千裏迢迢的來這裏,定然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我知道雖然你現在有傷在身,但是事情緊急這件事非要有個了斷不可,你把這件事寫下來,此刻六皇子也不在宮中。
我讓天明把信交給皇上,心中雖然還有不好的預感,但願一切還能夠來得及。沈經年搖了搖頭,來不及了,我還撐得住,一定要親口告訴你。
我得知所有的真相,他們派人跟蹤我,我好不容易才逃脫出來。
蘇珢初地眸中忍不住現出一絲憐意,但他隨即按捺住了這種情緒,仍是語聲平緩,“你現在已經是深重奇毒了,剛才你為什麽說滅口?難道你們知道了什麽機密?這也是你為什麽要來找我地原因吧?”
“是,”沈經年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似乎想讓自己更痛更清醒一點,“李隸權要謀反……”
此言一出,不僅是萬念,連靈雨也跳了起來,“不可能,李隸權手裏才多少人?他憑什麽謀反?”
“我……我知道的也不多……”沈經年你按一邊思索一邊道,“聽手下的人說,聖駕剛出城,李隸權就去天牢暗中探望了楊國公,他們具體計劃了什麽不知道,但可以肯定地是,李隸權已經想辦法把留守京城的禁軍給控製住了……”
“什麽?”歐陽安歌麵色大變,“留守禁軍有近七千,哪有那麽容易被控製住的?”
“據說統率留守禁軍的那兩個副統領已經效忠於李隸權了了。”麵對萬念詢問的目光,歐陽安歌有些難堪,“這兩個副統領不是我帶出來的人,是以前的禁衛內調來的,確實把握不住,可是……我相信我的兵,謀上作亂的命令,他們是不會聽的。”
“沈經年隻是說他們被控製住了,並非完全掌握。”蘇珢初搖了搖頭道,“禁軍訓練有素,曆來服從上命。現在京城以詔命為尊,如果把他們一隊一隊的分開,逐批收繳武器,再集中到一處看管起來,是可以做到的。畢竟外麵還沒有打起來,禁軍雖不能理解上峰的命令,可無緣無故的,也不會強行反抗。”
“就算禁軍被廢了,李隸權也隻有兩千府兵,夠幹什麽的?頂多跟巡防營拚一拚,還未必拚得過……”
“不止,還有……”沈經年急急地道,“我還從那裏得知,李隸權在京西有強助……叫什麽徐……徐……”
“徐真!”六皇子眉尖一跳,放在桌案上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慶曆軍都督徐真?”萬念瞳孔微縮,看向李隸楠,“就是那個……曾因臨陣無故失期,差點被殿下您軍法從事的徐真?可他是前太子的表弟啊,我記得當年為了保這個人,太子與殿下鬧得很僵,他怎麽會跟李隸權攪在一塊兒?。”
“現在哪裏還有太子?”蘇珢初冷笑一聲,“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象徐真這樣的人,隻需一個舌辯之士,就能說服他了。”
“這麽說,你是相信沈經年的話了?”
蘇珢初輕歎一聲,“與其說我是相信沈經年的話,不如說我是相信李隸權有理由選擇鋌而走險。他現在被陛下打回原點,東山再起困難重重,更重要的是,他生活的一切重心全部都是得到皇位,自從王氏引發的那一場屠村殺人案之後,在登上皇位根本不可能。
失去楊國公、失去朝上的朋黨、失去陛下的恩寵,李隸權這一向被逼得太緊,當他的意誌不足以承受這一切時,他要麽頹廢,要麽瘋狂,不會有第三條路。”
“蘇先生覺得,李隸權一定會選擇瘋狂?李隸權半信半疑地問道。
“若是他一直在府裏倒也罷了,如果他真的忍不住去看了楊國公,那位楊國公是心計深沉,有的是辦法可以逼瘋他。畢竟完全沒有活路的人是楊國公,他當然希望李隸權破釜沉舟。”
“沈經年說的話,我也是十分信任跟認同的?如果這一次你又是被李隸權脅迫而來,殿下聽了你的話去告李隸權謀反。最後卻發現他根本沒有,那殿下豈不也成了構陷之人?”
沈經年滿頸青筋漲起,卻又無言可答。突然一躍撲向帳壁上懸掛的軍刀,拔出來就朝頸間抹。被萬念一把奪了過來。
蘇珢初靜靜地看了自己昔日的下屬片刻。方緩步上前扶他,溫言道:“好了,你所說的這個消息我們會查證,但你還是必須被監禁起來,不能跟其他人接觸,也不要亂說話,明白嗎?”
“
李隸楠接到蘇珢初遞出來地眼神,立即召來兩名心腹親兵。命他們沈經年帶了下去換衣進食,小心監看。等帳門重新關閉後。萬念左右看看。問道:“接下來怎麽辦?我們信還是不信?”
“我認為,要按照相信他的話來防備。”李隸楠簡潔地道。
“我讚同殿下地意見。”蘇珢初頷首道,“這既是意外,也是時機,怎麽應對,怎麽利用,都應該好好考慮考慮。”
“難道對蘇小姐來說,李隸權的舉動也是意外?”李隸楠挑了挑眉。
“殿下當我真的會未卜先知麽?我雖然想到李隸權可能會想辦法去見見楊國公,但卻沒有料到禁軍會被控製,也沒有料到真攪了進來。”蘇珢初麵色有些凝重,“如果神經你所言是真的,那這一次我還真是有點低估李隸權。”
“人在絕境之中,所迸發的力量總是比較可怕地。”萬念擰著眉,“看來李隸權是打算孤注一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