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缺了一點

  易卓現在是真的有點懵逼, “永寧長公主要謝我?謝我什麽?”


  “你說呢?”周老爺子挑眉,說道:“你忘了你殿試時候的試卷了!”


  易卓眼底閃過,一絲恍然,卻又忍不住搖搖頭說道:“老師你知道的, 我當初也是各種原因湊到一起了, 根本當不得永寧長公主什麽謝不謝的!”


  周老爺子卻擺了擺手, 說道:“這話你去跟老十二說, 別跟我說!”


  他抬頭看看外麵的天色, 說道:“得了,現在時間是真不早了, 你也早些回去歇著吧,”他臉上也帶上了一絲疲憊。


  老爺子年紀大了,精力不濟, 易卓剛剛說的那番話又實在是比較複雜,他這會兒明顯感覺有點扛不住。


  易卓看周老爺子那樣子,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直接說道:“那老師我先送你回去房歇著, 有什麽事咱們明天再說!”


  “嗯。”


  當下易卓扶著周老爺子回了臥房, 又囑咐仆從好好伺候周老爺子歇息之後,才轉身走出了正院。


  這會兒時間已經很晚了, 院子裏也很黑,隻有幾點路旁的燈籠,散發出一點光芒。


  易卓一邊走,一邊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他總覺得周老爺子之前跟他說話, 語氣似乎有一點點怪。


  但是, 如果讓他細講的話, 他反而覺不出什麽怪異之處了。


  易卓撓撓頭嘀咕的說道:“難道是我弄錯了?”


  但是周老爺子之前說明天永寧長公主要來?呃……他和永寧長公主真沒多熟悉的。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們應該就見過兩回麵吧?


  頭一回是永寧長公主帶著慢慢小郡主去通州碼頭迎接周老爺子,才第一次見麵,而且也基本上沒說什麽話。


  之後雖然一起回到京城,在路上同樣沒說什麽話。


  過年的時候同樣如此。


  易卓沉吟了半天,琢磨著,是不是永寧長公主隻是單純想要說聲謝謝?


  畢竟易卓雖然嘴上不說,但是他心裏也清楚,他殿試的時候那張答題卷子,幫永寧長公主很大的忙,沒有他那個卷子,永寧長公主想來沒有那麽容易擺脫孟家。


  想到這裏,易卓已經沒有再多想,心裏也挺高興。


  永寧長公主對自己抱有善意是好事兒。


  就算自己並沒有想從她身上得到些什麽利益,起碼他也不擔心會對方會莫名其妙的說自己壞話。


  一路胡思亂想著,易卓回了樂安苑。


  進了樂安院,易卓驚訝地發現車豐在等他。


  “豐兒,怎麽這麽晚還在等我呀?”


  車豐臉色有點不太好看,說道:“表舅,之前你過去外祖父那邊之後,我想起了點事兒,可能並不重要,但是,我又不能確定!”


  易卓微微皺眉,問道:“是關於十堰的事情嗎?”


  “正是,表舅!”車豐點點頭。


  易卓表情嚴肅起來,說道:“我們去書房說!”


  “嗯。”


  易卓帶著車豐來的書房,青墨送上茶,趕緊腳步輕巧躲了出去。


  他家老爺和豐公子的臉色都不太好看,別不小心觸到黴頭才好。


  易卓喝了一口茶,潤潤潤嗓子,說道:“豐兒,說吧,你之前想起什麽事兒了?”


  車豐回憶了一下,說道:“表舅,之前十堰在船上的時候不是一直在想事情嗎?整個人都有點恍恍惚惚的,有一次,我從他身邊過,就聽見他在嘀咕什麽話!”


  “嘀咕什麽?”易卓表情更加嚴肅了。


  他擔心,自家蠢外甥不小心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


  車豐想了想,說道:“其實我也沒聽太清,十堰好像是說,”他輕輕咳嗽了一下,模仿了一下十堰的語氣說道:“你讓我選擇,我有選擇的權利嗎?”語氣很低,聲音也壓得極沉,語調中更是沒有起伏。


  易卓瞬間眉頭打結,心裏也猛的一沉。


  他抬頭瞪向車豐,發現車豐其實也挺迷茫,心裏這才鬆了一口氣,趕忙問道:“豐兒,除了這句話還有別的嗎?”


  “有的,”車豐點點頭說道:“那天咱不是在通州城休息嗎?那天我起來的比較早,剛好聽到十堰跟那位司巍司大人在說話!”


  易卓有點古怪地看他,問道:“你偷聽了?”看不出來呀,豐兒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不用問,車豐都能看出易卓想表達什麽,他趕忙解釋說道:“表舅,我怎麽可能去偷聽啊?是他們兩個剛好在一個拐角說話,我正好上茅房回來,道路不熟,所以從那裏經過,然後就不小心聽到的……”他也覺得有點太湊巧了。


  “成吧,成吧,”易卓不較真這個,他直接問道:“說重點,十堰和司巍說什麽了?”


  車豐同樣想了想,說到,“我當時聽到的話不多,有點沒頭沒尾的,隻是隱隱約約聽到司巍在說,‘您到底在擔憂什麽?不要忘了,這本來就是您所應該得到的!’,”車豐頓了頓又說道:“然後就是十堰說,‘你認為我會相信你的話?’!”


  “後麵是司巍的回答,‘您或許不相信我的話,但是您也應該考慮到您現在的處境吧,’,”車豐抬頭看看易卓,說道:“表舅,我當時就聽到這幾句!”


  易卓這次的臉色是真的難看了。


  和不清楚太多事情的車豐不同,易卓可是有上帝視角的,雖然那本原著裏邊基本上都是各種虐戀又虐戀再虐戀情節,但是扣除這些情節之後,還是能夠知道一些隱私情報的。


  比如說,十堰在原著中為什麽會死去?


  原著中的十堰,出場的次數並不多,每一次都是作為四爺的手下出現的,四爺對十堰及其信任,經常為四爺出去辦差。


  理論上來說是看不出任何問題的

  但是,十堰在原著四年之後去世了,去世的理由是出去執行任務,不小心失敗,最終屍骨無存。


  易卓算了算時間,現在,距離是十堰的死期,少則半年,多則一年!

  原著中,在十堰死後,他以極其快速的速度,被京城所有人所遺忘。


  在原著中最後一次提起十堰,是宮裏的兩個小太監閑聊起的十堰。


  其中一個就說,“要是當年那位大人沒死,估計也是皇親國戚!”


  另一個比較年長的小太監就嗤笑了一聲,說道:“什麽皇親國戚呀?那就是一個西北來的狼,狼啊,是養不熟的!”


  最開始的小太監不懂,好奇想問,那個比較年長的太監就警告他,“想在宮裏活得久,好奇心就少點,要不然的話,天知道你哪天被投了井!”


  小太監嚇得直哆嗦。


  於是這個情節就徹底過去了,十堰也就徹底在原著中消失了。


  易卓原本一直想不明白,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兒,十堰怎麽會消失的莫名其妙的,但是聯想到司巍的一些情報,再加上車豐今天告訴他的話,他感覺自己可能猜到了什麽。


  西北,肯定是和西北有關係。


  易卓表情極其難看。


  他雖然來到京城這多半年,一直在備考科舉,但是朝堂上的消息,總是會或多或少知道一些的。


  不單單是周老爺子,聞進和他閑聊的時候也曾經提起過,這兩年西北一直不太穩定。


  如果十堰真的和西北扯上了關係,那……


  易卓表情簡直難看的不能再難看了。


  車豐不懂易卓,這是怎麽了?隻是有些驚慌的看著易卓,說道:“表舅,我剛剛說錯什麽了嗎?”


  易卓回過神兒,壓製住自己紛亂的情緒,勉強點點頭說道:“豐兒,你沒說錯什麽,是表舅想到了一些事兒!”


  車豐臉色也微微一變,說到,“表舅,你想到的事情,和十堰有關係吧?”


  雖然車豐之前也隱隱約約的猜到,他之前偷聽到的那些話和十堰有些關聯,還是些不太好的關聯,但是看著易卓的表情,他還是忍不住有些驚慌起來。


  易卓抬頭深深看了一眼車風,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豐兒,你剛剛說跟我說的那些話就此忘掉,記住,不要再跟第二個人提起!”


  車豐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最終卻深深的點點頭,說道:“表舅,我聽你的!”


  易卓猶豫一下,還是決定安撫一下自家外甥,說道:“豐兒,你之前想的沒錯,這件事跟十堰有些關係,所以,為了十堰的安全,你絕對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了!”


  “表舅,我懂的!”車豐一臉嚴肅地點頭。


  易卓再度拍拍車豐的肩膀,笑著說道:“好了,豐兒,現在時間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歇著吧,有什麽事都明天再說吧!”


  “好的表舅,沒事,你也早點歇著吧!”車豐乖乖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他從來都不笨,知道這件事兒很麻煩,想來必須一輩子爛在肚子裏了,不過他也並不後悔,隻希望他剛剛說的那些話,能幫上易卓的忙就好了。


  同時也希望,十堰能夠平安無事。


  看著車豐離開,易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控製著已經思緒亂飛的腦子。


  他喃喃的說道:“別多想,別多想,十堰不會有事兒的,這孩子可聰明著呢,絕對不會出事兒的!”


  ——————


  就在易卓努力安慰自己的時候,皇宮裏。


  十堰正站在四爺麵前一板一眼的匯報著,他此次陪同易卓回鄉探親的諸多事宜。


  相比起易卓的回鄉探親記,十堰告訴四爺的更多。


  比如各地的民情,各地的一些隱私消息等等,包括曹家的事情,同樣沒有瞞著四爺。


  四爺聽了之後,頭痛的掐了掐太陽穴,說道:“曹家這是沒完沒了的是吧?”之前明明才罵了曹家老三,敲打過他們的,這才過去多久啊?就又犯這老毛病了。


  不對,按照時間算,恐怕在自己敲打過去之後,他們根本沒停下腳步,直接派人去了舒豐郡呢。


  四爺想到這裏,都忍不住有點被氣笑了。


  他抬頭看著十堰,問道:“十堰,你確定當時看到了曹家的二管家?”


  十堰點點頭說道:“不錯,我還讓人特意畫了畫像,找人認了一認,都說是他……”說著他取出一副畫像遞給四爺。


  四爺沒看,直接放在手邊,說道:“曹家呀,辦事是越來越不靠譜了!”


  說實話,四爺有點失望。


  他靠譜的皇親國戚不多,他原本很看好曹家老大的。


  雖然皇後娘娘在曹家最喜歡曹家老三,但是四爺能夠判斷的出來,隻要皇後娘娘不明目張膽的插手曹家的家事,最終接手曹家的依舊會是曹家老大。


  畢竟曹家老大把曹家老三糊弄的團團轉,他的正牌兒嶽父嶽母腦子也不怎麽好使,再加上曹家的族老們支持曹家老大的也不少,所以曹家老大上位的可能性極高。


  但是,曹家老大現在辦的這件事讓他不高興了。


  曹家老大年紀也不小了,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能做,他不知道嘛。


  還天天招惹誰不好,去招惹超遠!


  四爺額頭痛!

  他可是非常看重易卓的!


  畢竟,易卓別的本事不好說,賺錢的能力是杠杠的,人生在世,誰能無錢?


  尤其是他身為皇帝就更缺錢了!

  對於這麽個財神爺,他自然采取哄著的態度!

  曹家找他的麻煩……


  四爺這會兒都在心裏盤算著,回頭超遠來告狀,他要怎麽安撫他了。


  畢竟,四爺很清楚,易卓的脾氣是一點都不好,跑過來告狀非常正常,就算他想不起來,也會有人催著他想起來的。


  比如周老爺子,再比如,眼前的十堰。


  說到十堰,四爺這才恍惚想起來自己一想事兒就又忘了他。


  從小時候起,四爺就知道,自己隻要一專心想東西,很容易就把周圍所有人都忘掉。


  他抬頭看看十堰,笑著說道:“好了十堰,這次的差事辛苦你了,看你這回帶回這麽多消息來的份上,就不罰你了,當然,賞賜也別想了!”


  他話說的有些調侃,但卻也是真事兒。


  畢竟十堰回京城之後,沒有第一時間來見他,很容易被一些人抓住當把柄的,不罰一下說過不去。


  不過就算是罰了十堰,四爺亦有法子給十堰補回去。


  他可是皇帝,想要暗箱操作一下還是很容易的。


  十堰的表情卻很嚴肅,他挺直了腰杆,直視著四爺,深吸的一口氣,說道:“四叔,侄兒有些事想跟您談談!”


  四爺愣住了,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十堰,說道:“十堰,不,昆兒,你想跟我談談?”說這話四爺不由得慢慢站起來,眼裏也閃過一絲喜悅。


  滿腦子都是一個念頭,老七那混蛋竟然說對了。


  隻要給昆兒機會,他就肯定能想明白!


  ——————


  “哈欠~~”


  易卓用力打了個哈氣。


  青墨一邊給易卓梳頭,一邊問道:“主子,您這是又做噩夢了?”


  易卓歎氣。


  可不就是做噩夢了嗎?

  昨天睡前車豐給他說的那件事,不自覺的,讓他想到了原著劇情,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也睡不著。


  等他好不容易睡著了吧,夢裏那叫一個熱鬧啊,先是十堰各種死死死,後麵就變成了他家寶貝閨女,在不停的被折騰啊折騰啊折騰,然後又是自己變成幽靈一樣,眼睜睜的過原著劇情。


  總之,各種光怪陸離的夢境,讓他一晚上等於沒睡,被折騰的腦子嗡嗡的直響。


  就在易卓揉太陽穴的時候,車豐也走進來了。


  易卓有些驚訝的發現,車豐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他驚訝的問道:“豐兒,你這是也做噩夢啦?”


  “嗯,差不多吧,”車豐老實的點點頭,


  昨晚上回去之後,他翻來覆去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就開始做惡夢,得虧他醒來之後忘了夢到了點啥,要不然的話,很容易落下心理陰影啊!0

  車豐心底一陣碎碎念,然後反應過來易卓的話,驚訝道:“表舅,你這是也做噩夢了?”


  易卓歎氣,他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他已經預感到了,等他和車豐同時出去,估計易安他們都得問他們這是怎麽回事兒?

  但是不出去又不行。


  且不說,他得帶著易安他們去給周老爺子周老太太請安,用不了多久聞進就該來了,再加上中午還有宴會,他總是躲不開的。


  果不其然,等易卓離開正院,易安他們看到易卓的臉色都嚇一跳,被孩子們圍著一陣擔憂,“爹,你就是怎麽了,做噩夢了嗎?”


  “豐哥臉色也好難看啊!”


  “沒事兒沒事兒,就是晚上沒有睡好而已,”易卓趕忙安撫他們。


  “真噠?”孩子們皺眉頭,有點不相信。


  “當然是真的!”易卓信誓旦旦的點頭。


  車豐也猛點頭。


  最後才總算糊弄了這些孩子,不管他們心裏信不信吧,現在嘴上信了就行了。


  等易卓帶著易安他們去了正院,周老爺子周老太太,同樣是一陣關心。


  易卓自然同樣一陣安撫。


  周老太太臉上沒多說,卻囑咐廚房好好做些補湯,好好給他們補補身子。


  又笑著跟車豐說道:“豐兒你也別急,你才剛剛回來呢,多歇幾天,家裏李旺管的挺好的,”她擔心這孩子是因為才剛剛回來周家,急著接手,所以才沒有睡好。


  車豐自然笑著點點頭說道:“多謝外祖母,外孫知道的!”


  周老爺子卻沒有那麽容易放過易卓。


  兩人直接去了院子裏的涼亭,轉頭問自家學生,說道:“超遠,昨天晚上出什麽事了吧,看你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易卓微微苦笑。


  當然是昨天晚上出了大事,他才沒有睡好,但是他根本沒法跟周老爺子解釋啊,隻能隨意糊弄一句說道:“還不是老師多說的,讓我不要藏著的事兒,我回去把我之前關於商業上的策劃案拿出來好好研究一晚上,結果不知不覺就睡晚了!”


  周老爺子也不知道信了沒信易卓這些話,他伸手拍拍易卓的肩膀,說道:“你的性子怎麽這麽急?我隻是說別讓你藏著,但是沒說讓你這麽急著弄出來啊,看你的臉色這麽難看,估計晚上跟沒沒睡多久吧!”


  易卓幹笑著連連陪笑,說道:“我是睡得晚了點,放心吧老師,我以後不會犯這種錯誤了!”


  周老爺子搖搖頭,又碎碎念了易卓幾句。


  易卓隻能連連點頭應是。


  心裏則暗暗的慶幸,幸好孩子們都在周老太太那邊,要不然他的麵子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不過周老爺子也不跟易卓較真,沒一會兒就笑眯眯的跟易卓閑聊了起來。


  昨天晚上,易卓雖然和周老爺子說了此次回鄉探親遇到的各種事由,但是也有不少沒說的,正好可以拿來當作和周老爺子閑聊的話題。


  周老爺子之前在外遊曆了四五年。


  雖然最開始是被迫離開京城,但是時間久而久之,他也逐漸習慣甚至喜歡上了四處行走的生活。


  去年回到京城的時候,他雖然很是高興能和老妻孩子團聚,過著平靜祥和的日子,但是,靜極思動,他偶爾也難免會想到過去在全國各地可以肆意遊曆的日子。


  現在聽聽易卓跟他說起的這些話,倒也不錯。


  就在易卓和周老爺子閑聊沒有多久,就有仆從過來稟告,聞進他們一家人也到了。


  周老爺子笑嗬嗬的說道:“說起來,超遠,最近秀達可是非常忙碌啊,”昨天忙著說易卓那邊遇到的事兒,就根本沒有提起聞進的事兒。


  易卓忍不住有些好奇問道:“秀達最近非常忙?老師,他已經補上缺了?在哪一部的?”易卓也是知道的,聞進會在年後,設法補個官位,隻是這種事情說不準什麽時候才能辦到,所以他也沒有多問。


  想來三個月過去了,聞進的職位應該一早就補到了。


  周老爺子卻笑得很怪說道:“這個呀,超遠,你猜猜!”


  “我猜?”易卓哭笑不得說道:“我怎麽可能猜得出來呀?”他就是一個官場萌新好吧,天知道聞進會去哪一部。


  他直接說道:“老師,你就直接告訴我吧,這種事我是猜不出來的!”


  周老爺子輕輕咳嗽一聲說道:“那你等會兒去問秀達吧!”


  易卓看了一眼周老爺子,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周老爺子似乎有一點點尷尬的樣子,他忍不住猜測道,難道秀達現在補到的職位跟老師有什麽關係嗎?


  沒等易卓,猜出個所以然,聞家人已經到了,看到易卓都很開心。


  易卓也笑嗬嗬的,和他們彼此見禮。


  大家久未見麵,彼此親近一番都很高興。


  因為聞瀚聞奕現在都在上班,所以現在過來的就在聞進和文大夫人幾個女眷。


  女眷們在彼此見禮之後,便直接去見周老太太,隻留下聞進。


  易卓沒忘周老爺子剛剛說的話,他盯著正在慢悠悠的泡茶的聞進問道:“秀達,我聽老師說,你已經補上缺了?是哪個部的?”


  聞進嘴角抽出了一下,臉色有些莫名的看向周老爺子。


  易卓同樣看過去,就看到周老爺子這麽直咳嗽,他隱隱約約發現不對了,微微挑眉的說道:“怎麽我說的話不對?”


  聞進歎氣。


  從心裏說,周老爺子之前辦的事實在是不靠譜,但是周老爺子之前確實是喝多了,也怪不得他,再者說人家還是長輩呢。


  那麽難道怪翊王爺?


  聞進考慮了好久,也沒有決定要不要怪翊王爺,畢竟不管是翊王爺還是周老爺子說的都是對的,他現在幹的這個活兒,雖然忙了點累了點,頭痛了點兒,但是如果幹好了,肯定是大功一件。


  唯一的問題就是這件事兒實在太忙太累太讓人頭痛,不過現在易卓回來了,想來之後,自己幹活會輕鬆多了。


  想到這裏,聞進笑眯眯的說道:“對,什麽不對,唯一不對的就是我現在沒有補上缺,不過也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差事!”


  易卓好奇的問道:“什麽差事啊?”


  聞進幹脆地說道:“慈善基金會的前置工作!”


  “啥?慈善基金會的前置工作?”易卓一驚,有點不敢置信的看著聞進說道:“這活兒不是老七在管嗎?他把這活給你啦,四爺知道不?”


  “當然知道啦,四哥可是非常高興我在管呢,”聞進雖然努力讓自己開心,但是依舊忍不住嘴角抽搐。


  想想這些日子他受的苦難,忍不住為自己鞠一把傷心的淚。


  不過再想想,易卓要馬上接手這件事兒,他又忍不住樂的樂滋滋的說道:“小舅,現在你回來就好啦,畢竟慈善基金會的策劃案,是你主導弄出來的,這工作估計也是你比較熟悉!”


  易卓瞬間滿頭汗。


  他又不傻,幾乎瞬間就明白了聞進和周老爺的表情之前為啥那麽怪。


  慈善基金會策劃案是他親自弄出來的,裏邊的東西有多讓人頭痛,他也是知道的。


  很顯然,翊王爺之前是不想幹這活,所以直接丟給了聞進。


  至於周老爺子在裏麵占了什麽角色,可能是不小心說漏嘴啊,也可能是做了類似的事兒,總之,現在聞進一直在負責慈善基金會策劃案的前置工作,估計他這些日子,一直過得很頭禿。


  現在聞進開心,也隻是開心自己回來了能幫他頂崗了。


  易卓表示實力拒絕。


  他立馬說道:“秀達,我很高興能幫上你的忙,但是我目前有更緊急的事要做,估計我也幫不上你什麽!”


  聞進眉頭一皺,盯著易卓,他能看出來易卓沒說謊,但是他不甘心。


  他都會問到,“小舅,你有什麽緊急的事要做呀?”


  易卓眨巴眨巴眼睛,直接說道:“我準備弄出天智稅!”


  “天智稅?這是啥?”聞進和周老爺子都聞言一愣。


  易卓想了想說道:“簡單的說,可以理解為發明創造,”他詳細地解釋道:“比如我弄出那個腳踏打稻機,我將其交給四爺,以後再有人想製造這腳踏打造機,就需要交兩文錢的天智稅給朝廷,,因為這是要交給上天的,因為上天賜予了智慧,所以才有了這腳踏打稻機!”


  周老爺子表示沒聽明白,他疑惑的問道:“就這麽簡單?一個腳踏打造機才兩文錢,全天下又能製造多少?”


  易卓脒眼笑,壓低了聲音說道:“老師這隻是開始啊,有了這個腳踏打造機,我就可以給四爺出個主意,要求全國大比,選出每行每業最優秀的東西,比如說,我們可以要求發明出更好的紡織機,誰能發明出最好的,我們就獎勵誰,然後全天下的人都能用這個紡織機,收的稅,一半獎勵給最先製作紡織機的人,然後其他人誰要用,就交稅,留下的一半,用來感謝上蒼……”


  易卓終究沒有放棄珍妮紡織機,這麽好的東西不弄出來太可惜了。


  周老爺子已經猛地站了起來,聞進也瞪大了雙眼。


  他們都明白了易卓的意思。


  易卓同樣站起身,輕笑著說道:“除了紡織機,我們可以弄出更多的好東西,比如說能夠犁地的犁?再比如說各種各樣的優秀武器等等……”


  易卓說的意味深長。


  周老爺子盯著易卓看了半天,用力拍著易卓的肩膀,搖著頭說道:“超遠啊超遠,我可算知道昨天晚上你為什麽沒有睡好了,估計你就琢磨這個了吧!”


  易卓笑嗬嗬的點點頭,直接認了這句話,說道:“老師,你覺得我這主意如何?”


  “好事兒,老四絕對會高興的!”周老爺子一臉肯定。


  易卓出的主意,真的是相當的凶殘。


  等於不費吹灰之力就給四爺賺了一大筆錢,甚至還可能是無窮無盡的錢。


  所有的發明創造都是在不停的進步的,倒是隻要是有人使用,就代表四爺,肯定會有錢入賬!

  周老爺子一臉驚豔的看著易卓,微微調侃的說道:“超遠,你果然是進戶部的料子,你算算看,你前前後後給老四賺了多少錢啊?”


  易卓微微一愣,也是一直忍不住哭笑不得。


  可不是嗎?


  從前麵的肥皂方子香皂方子,到現在還沒有開工廠的家具廠和服裝廠,現在再來一個天智稅,易卓現在自己都判斷不出來,這幾把大殺器丟下去,會給四爺賺多少錢了?

  不過有錢才是好事兒,才能支持他後麵更多的計劃。


  易卓笑著說道:“賺錢是好事兒,不是嗎?”


  聞進忍不住搖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這麽看起來,我這慈善基金會策劃案,是比不上小舅你這天智稅了……”


  易卓卻搖了搖頭說道:“不,這實際上是相輔相成的,單憑我捐出去的那三成分子,是做不成我想做到的慈善基金會的!”


  聞進有些好奇的問道:“小舅,你想把這慈善基金會做到什麽程度啊?在你的計劃中,慈善基金會需要將免費學堂開到各個縣城了啊,難道還不夠?”


  易卓沉默了一下,淡淡的說道:“如果我說,慈善基金會需要將免費學堂開到每個村子裏的!”


  聞進徹底倒吸了一口氣,周老爺子瞪大了雙眼,失聲道:“這不可能的!”這全天下有多少村子,怎麽可能每個村子都開下去?

  易卓語氣淡淡的說道:“老師,如果我說慈善基金會需要開的,不單單是免費學堂,還有免費醫館的!”


  “這……這真不可能!”周老爺子本來不想打擊易卓,但是他真的無法想象易卓所說的話。


  易卓笑了笑說道:“當然我也並非是要求一步到位,而是需要慢慢分步進行的,但是不管怎麽做,這計劃都需要大量的錢財支持,所以,這兩個計劃基本上是相輔相成的!”


  聞進這才恍然說道:“原來如此啊!”


  周老爺子卻麵色古怪,因為他總覺得易卓這話明顯沒說完,或者說易卓的計劃明顯還差了一部分,也不知道易卓是沒說,還是沒有想到。


  不過周老爺子也能隱約的猜到,易卓應該是刻意沒說居多。


  他可是清楚自家這個學生的謹慎性子。


  有很多事情不徹底琢磨明白了,他是完全不會開口的。


  就比如這個天智稅和慈善基金會。


  周老爺子想到這裏,忍不住暗暗歎氣,如果隻是天智稅或者慈善基金會,隻能說能立一個功勞,根本算不得什麽大功勞,這兩相合一,就完全不一樣了。


  周老爺子已經隱隱約約的猜出了易卓沒說的那一部分是什麽東西!

  他默默的思索著。


  之前慈善基金會策劃案和天智稅都是易卓有計劃性拿出來的,想來,下一個計劃得等些日子超遠才可能拿出來了。


  不過周老爺子也不準備繼續細問了,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也就是聞進是負責慈善基金會策劃案的,要不然的話他早就開口製止了。


  周老爺子笑著說道:“行了,超遠這才從老家探親回來,讓他先休息幾天,回頭再說公事!”


  易卓和聞進嗬嗬一笑,紛紛點頭應是。


  他們兩個也不喜歡回來就談公事。


  說話間,又有仆從來稟告翊王爺和永寧長公主一起過來。


  大家見麵自然是一番親近。


  易卓特意留意了一下永寧長公主,發現這位長公主麵對他態度是好了不少,不過要說來感謝他。


  抱歉,他還真沒看出來。


  等永寧長公主帶著慢慢小郡主去見周老太太。


  翊王爺就在旁邊笑道:“十二就是這性子,”他伸手拍拍易卓的肩膀,頗有點沒大沒小(具體是誰就不要細究了)說道:“超遠,十二其實很感激你的!”


  易卓微微歎息,口氣說道:“老七,你是知道的,我其實當時都是為了十堰的!”說著他看向翊王爺,有些事情他相信十堰一定跟翊王爺說了。


  他要是稀裏糊塗認下這個恩情,反而容易惹麻煩。


  卻看到翊王爺嘿嘿一笑說道:“十二不會管你是因為什麽才出手?她凡事隻愛看結果的!”


  “呃……是嗎?”易卓拉開翊王爺的屬性來確定信任度沒掉,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反倒讓翊王爺笑他,“超遠,你現在膽子好像有點小啊!”


  易卓翻白眼兒,說到,“我膽子一直都不大的,”說到這裏,他輕描淡寫的問道:“對了,十堰呢,他今天不來嗎?”


  翊王爺瞅了易卓一眼,卻沒有多說,隻是笑了笑說道:“十堰有些事情,估計最近來不了了!”


  “哦。”易卓點點頭,一臉的隨意。


  仿佛自己真的隻是隨便問問一樣。


  翊王爺想了想,拍拍易卓的肩膀說道:“超遠,我知道你擔心十堰,但是你不用多擔心,隻是到了有些事情該解決的時候了!”


  易卓忍不住無語。


  翊王爺的老毛病是不是又犯了?剛剛那些話明顯是皇家隱私吧。


  翊王爺嘿嘿壞笑說道:“哎呀,你就當沒聽到不就行啦!”


  算了,易卓不想跟翊王爺說話了。


  一番笑鬧之後,易卓反而放鬆不起來。


  關於十堰那邊,他其實最怕的是十堰一直停止不動,現在甭管十堰的未來是什麽,但是如果能夠解決總是最好的。


  至於最後的結果是好是壞,都是隻能讓十堰自己承擔了。


  易卓想著昨天車豐說的那幾句話,心裏忍不住再度歎氣。


  算了算了,萬事別想,誰讓自己現在啥權利沒有呢?想啥都沒用。


  當下,易卓直接將十堰的事情壓在心裏,和翊王爺聞進他們談笑了起來。


  ——————


  今天是為了迎接易卓他們探親回來才舉辦的宴會,因為是小宴,隻有他們自家人在,所以規矩也沒有那麽大。


  車豐直接將宴席安排在了花園中,男客一席,女客一席。


  今天天氣不錯,有太陽卻沒有多曬,又有著舒服的小風在刮,坐在樹蔭中,和親朋好友飲酒聊天,自然開心愜意。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大家也有一單沒一單的閑聊著。


  易卓微微揉了揉太陽穴,他昨晚上本來就沒有睡好,剛剛被翊王爺拽著,連喝了好幾杯,感覺有些難受。


  易安注意到了易卓的表情不對,他湊了過來問道:“爹,你身體不舒服嗎?”


  易卓笑了笑,說道:“沒事兒,我就是多喝兩杯,我去外麵轉轉散散酒去,”說著他直接站了起來,又擺擺手示意易安坐著,笑著說道:“我就旁邊轉轉,又是自個家裏,沒事的!”


  易安這才點點頭,不準備跟上去。


  不過還是對旁邊的仆從招招手,示意跟上易卓。


  易卓雖然不喜歡讓人跟著,但是遠遠的跟著還是沒問題的。


  易卓在花園裏慢慢的晃悠著,因為頭有些暈,所以眼睛半睜半閉的走著,也不知道走到哪兒去,突然就聽到前麵有人問他。


  “超遠,你這是身體不適?”


  易卓微微一愣,一睜眼看到了一個人。


  永寧長公主。


  ※※※※※※※※※※※※※※※※※※※※


  今兒的劇情可能有點超速,不過前麵都有伏筆提到,應該不算莫名其妙,四爺對十堰其實非常複雜,恩,反正皇家各種糟心事兒嘛,十堰又確實是皇家隱私,嘛,總之很麻煩~~~

  不過,也到了該解決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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