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的占城稻
“哎喲喲, 總算抄完了！”看著抄寫的整整齊齊的那一大遝子紙，聞進大大的舒了一口氣，直甩手。
易卓也用力揉了揉額頭, 說道：“真痛苦, 尤其還不能抄寫快了。”
一旦抄寫快了, 字跡就會飛的, 那樣就沒法看了, 所以必須一個一個字的認真抄, 保證字跡清晰才好！
這樣抄寫出來的才好看, 但是真是費時費力呀！
想到這裏, 易卓就忍不住有點頭痛，他日後必定會需要做出很多東西，像這種策劃案估計少不了的, 總這麽抄寫, 他可受不了！
他轉頭看向聞進, 說道：“秀達呀, 咱們得想個法子, 不能每回弄點什麽新東西都得要自個抄才行啊，這樣未免也忒痛苦了！”
聞進一臉驚訝的看向易卓, 說道：“小舅，你難道還有什麽新鮮的東西嗎？跟這個慈善基金會類似的。”
易卓點點頭, 說道：“應該還有吧, 你也知道的，我總愛東想西想的！”
聞進嘴角抽搐了一下，說道：“小舅, 要不然的話, 你□□幾個可以信任的奴仆讓他們幫你抄？”
易卓想了想, 問道：“隻能這樣嗎？”
“要不然呢？”聞進攤了攤手。
易卓轉頭看十堰。
十堰這會兒也在揉自己的右手，他點點頭說道：“主子也是這麽做的，如果有重要的東西，都是讓可以信任的奴仆去抄。”
易卓聽著就忍不住有點絕望。
為什麽現在距離後世還有那麽多年啊？他想念電腦了，真的特別想念。
如果有電腦的話，完全可以複製……
等等，易卓感覺自己想到什麽了。
聞進和十堰可不知道易卓在嘀咕個啥，他們兩個將各自抄寫好的策劃案全都收好。
聞進看了一眼天色，嘀咕的說道：“現在十堰也不早了，還不吃午飯嗎？”剛剛幹了這麽多活，他肚子好餓。
十堰說道：“要不然我去催一下？”說著他站起身就準備去廚房。
不想易卓一把拽住他們兩個，眼睛亮亮的追問道：“秀達，十堰，你們兩個聽過活字印刷術嗎？”
“啥活字印刷術？”兩人同時皺眉。
十堰更是直接問道：“卓公子，您這是又琢磨出什麽稀奇東西了嗎？”
易卓眨巴眨巴眼睛，果斷說道：“不是，隻是胡思亂想罷了，”說著，他隨手將十堰和聞進放開。
聞進和十堰對視一眼。
都明白易卓肯定想到了什麽，至於他為什麽不說，十有八九是因為有什麽還沒有琢磨透的地方，得了，讓卓公子/小舅繼續慢慢琢磨吧，等他想好了，估計自己就能知道了！
十堰默默地說道：“我去找豐哥，問問午飯好了沒？”他是真餓了！
聞進也說道：“我去看看外祖父去，估計他這會兒在屋子裏都待煩了，今兒中午正好在暖閣裏吃飯吧。”
易卓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十堰和聞進一前一後的走了。
他想了想，不由得一陣哭笑不得。
估計十堰和聞進他們是覺得自己在琢磨什麽有用的東西？所以不敢打擾自己的思路吧！
但是他想說……
易卓認真的想了想，好吧，活字印刷術確實很有用的，但是他對這東西知道的不多，隻是大致知道是個什麽東西，具體怎麽操作就完全不知道了。
而且也不好掙錢呀！
單純隻是活字印刷術，其實並不好賺錢，真正好賺錢必須……
想到這裏，易卓突然一頓。
他為啥一定要賺錢啊？這個難道不是刷好感度的好方式嗎？
易卓的眼睛慢慢地亮了起來，還是認真地盤算了起來。
等聞進扶著周老爺子從屋裏出來，就看到易卓正在埋頭寫著什麽。
周老爺子笑道：“超遠這是又在忙活什麽呢？剛剛不是說已經抄完了嗎？”
“不知道啊，”聞進笑著說道：“之前我就看著小舅好像想到什麽一樣，問他的時候，他還一副拿不準的樣子，現在看來，說不準這又是有什麽靈感了！”
周老爺子哈哈笑道：“不得不說，超遠的腦子就是靈活呀。”
說話間，兩人走到了暖閣之中，來到近前，周老爺子就看到桌子上鋪滿了紙，紙上並沒有寫字，而是畫了一堆圖，上麵一些四四方方看起來亂古怪一把的圖案。
周老爺子疑惑的問道：“超遠，你在幹什麽呢？”
易卓一臉的興致勃勃說道：“老師，我想到了有趣的東西，也許會很有用。”
“哦，想到什麽了？”周老爺子一臉驚訝。
易卓還沒來得及說話，十堰和車豐帶著人跑了過來，每人手中都拎著飯盒。
周老爺子就笑道：“先吃飯，吃著飯說。”
“也好！”易卓點點頭，這本身就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清的。
車豐幫著把羊肉扁食和酒釀圓子都端出來，一行人圍坐在一起，一邊賞著雪景一邊吃飯，那叫一個自在。
不知何時，天上的雪花再度飄了起來。
注視著空中的雪花，易卓忍不住感歎的說道：“俗話說得好，瑞雪兆豐年，想來明年收成一定不錯。”
聞進聽了，忍不住好奇地看易卓，問道：“小舅，我記得你之前說過，你原來在鄉下開私塾的呀，你也懂種地嗎？”
易卓笑了笑說道：“紙上談兵罷了，要說種地，估計豐兒知道的都比我多呢，我所知道的也隻是一點點基礎常識罷了。”
聞進轉頭看車豐問道：“豐兒，你懂如何種地？”
車豐笑著笑說道：“隻能說稍微懂一些，因為我家的地並不多，需要操持的都是叔叔伯伯們，我大部分情況還是需要去打零工的。”
“這樣也行啊，”聞進笑著說道：“既然豐兒懂，回頭我們聊聊關於種地的事兒，”他明年就準備直接進官場，確切的說是準備外放，像如何種地這種事兒，雖然說有帶著師爺上任，但是自己懂一些更不容易被蒙騙。
車豐笑著點點頭應允了下來。
眾人說說笑笑吃完飯。
周老爺子問起來易卓剛剛在畫什麽。
易卓拿出一張紙，笑眯眯地給地給他們看，說道：“就是這個，活字印刷術。”
聞進挑挑眉毛，說道：“小舅，就是你剛剛提起來的？”
“對！”易卓點點頭。
十堰疑惑道：“卓公子，這個活字印刷術是做什麽用的？”
易卓想了想說道：“簡單的說，就是會節省我們抄書的力氣的。”
聽易卓這麽說，聞進十堰就想笑。
得，看來易卓對於需要自己抄書怨念不小呀！
周老爺子有點好奇，問道：“超遠，具體說說你這個活字印刷術。”
十堰也笑道：“對啊，卓公子這個活字印刷術，要怎麽節省我們超速的力氣啊？”
他們都好奇的看向易卓。
易卓笑眯眯的說道：“大家都知道，現在的印刷是雕版印刷術，對吧？”
“對！”其他人紛紛點頭。
車豐有點不太明白。
十堰告訴他，雕版印刷術是數十年前發明的，簡單的說就是就是將準備印刷的字反刻到木板之上，然後用刷子刷上墨跡，接著再用白紙覆蓋在上麵，將紙拿下來自己就自動印上去了，這就是雕版印刷術。
易卓還補充道：“就是因為這個雕版印刷術，非常麻煩，所以外麵賣的書籍都很貴。”
聞進卻持否認意見，說道：“也不算太貴了，總比抄寫的好呀。”
易卓撇了撇嘴，說道：“相比起我這個活字印刷術，雕版印刷術就是又貴又麻煩了。”
聞進嘻嘻笑說道：“小舅，那你具體說說呀。”
易卓露出一絲得意的笑，說道：“雕版印刷術為什麽貴呢？是因為他刻的過程中必須一整頁都刻的一字不錯，要是有一個字出錯，那就整個布板都不能用了，而我這個活字印刷術就簡單啦，我們可以一個字一個字的刻出來嘛！”
“哈？”聞進十堰周老爺子他們集體一呆。
易卓拿過紙筆，在上麵劃拉道：“漢字一共有多少？撐死幾千個吧，我們可以每一個漢字都做成單獨的陽文反文字模，然後按照所需要的句子，比如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這句話一共十個字吧，我們可以直接挑出十個字，然後直接排成一排，一張紙印上去，塗墨印刷，印完後再將字模拆出，留待下次排印時再次使用，怎麽樣？超簡單吧。”
他一臉得意的抬頭，卻被周老爺子他們目光炯炯的樣子嚇一跳。
周老爺子一把拽住易卓的領子，急急的說道：“超遠，你沒跟別人說過這個活字印刷術吧？”
易卓愣了愣，有點懵逼的說道：“老師，這是我剛剛才想到呀，之前從來沒想過，自然也不可能告訴其他人啊！”
“好好好，真是好孩子，”周老爺子猛拍易卓的肩膀。
易卓疼的忍不住呲牙，暗暗的說道：老師是不是太激動了？不就是個活字印刷術嗎？
他哪裏知道，在古代限製知識流傳的，除了有世家的打壓，更重要的是抄寫書本費時費力。
造紙術為何被譽為四大發明之一，原因就是因為紙張的出現，大大的增加了知識的流傳量。
而活字印刷術同樣如此。
周老爺子雖然是世家，但是他更加看重國家。
他知道，四爺如果有了活字印刷術，在和世家的爭鬥中，會是帶有怎樣有利的地位！
十堰同樣也是一臉嚴肅。
他盯著易卓，差點沒有把易卓看的渾身發毛之後，才轉頭看向周老爺子說道：“老爺子，主子交代過，卓公子在參加會試之前我是不能帶他進宮的，盡可能的讓他避免麻煩，所以請您在家務必保護好卓公子。”
易卓一臉莫名，我幹啥了呀？就要保護好我？
周老爺子直接點點頭，說道：“沒事，打從今兒開始到他會試結束之前，他直接被禁足了！”
易卓滿頭黑線，他是不是應該在會試之後，再提出這個活字印刷術？
雖然說他本身就是個宅吧，冬天也不樂意出門，但是這麽莫名其妙的讓人關緊閉，還不夠詭異的呢。
十堰沒管易卓，轉頭看向聞進。
聞進默默點點頭說道：“我剛剛什麽也沒聽到。”
十堰笑了笑說道：“進公子請放心，這件事不用保密太久的。”
聞進點點頭，心裏卻暗暗的歎一口氣。
何止是需要保密呀，這些天他都不跑不天天往這邊跑了？
雖然說天天過來也沒什麽事兒，但為了避免四爺某些心思，他還是老實些日子吧！
本來他還打算找十堰和易卓談一談關於聞奕在家具生意中參與股呢！現在反而不好談了，看來還得另找機會。
不過，聞進也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做什麽。
十堰直接將易卓剛剛寫的關於活字印刷術的資料全部都收了起來，鄭重囑咐易卓說道：“卓公子，請您務必在我在見您之前，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活字印刷術的事情。”
易卓嘴角抽搐了下，點點頭說道：“成，我明白了。”
當下十堰帶著活字印刷術和慈善基金會策劃案，直接冒著大雪進了宮。
慈善基金會策劃案倒也罷了，這個策劃案其實並不完善，殺傷力也沒有那麽大。
但是活字印刷術則不然，這簡直就是一把大殺器，十堰可是絕對不敢讓這東西在自己手中久留的，最好就是趕緊交給四爺，省得在自己手中出了什麽意外。
看著十堰離開，易卓扶著周老爺子回去歇息。
聞進擺擺手示意他也要好好歇一會兒，順便清清腦子，轉身直接歇著去了。
易卓服侍周老爺子在炕上躺下，臉上閃過一絲無奈，問周老爺子，說道：“老師，我拿出那個活字印刷術是不是太衝動了？”他剛剛說出活字印刷術也是一時心血來潮，現在看來似乎衝動了些。
周老爺子這會兒心裏其實還是挺激動的，但是他知道情緒過於激動，對他的身體也不好，所以他強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此刻他聽著易卓的話，拍拍易卓的手背，笑道：“沒什麽，挺好的。”
“可是……”易卓有些猶豫。
“沒什麽可是的，”周老爺子笑著看易卓，意味深長的笑道：“你現在表現挺好的，老四會相信你的。”
易卓眨眨巴眨巴眼睛，他心裏難得有點虛。
他在立人設的事情，周老爺子看出來了？
周老爺子沒再說什麽，隻是說道：“我累了睡一會兒，你也回去歇著吧！”
“嗯。”易卓點點頭，他沒在說什麽。
反正周老爺子不會害他，老人家不說也就不說了。
易卓走出正房，就看到車豐在屋裏等他。
他挑挑眉毛問道：“豐兒，你怎麽沒回去歇著？”
車豐站起身說道：“表舅，我在等你啊。”
易卓聞言愣了愣，一陣哭笑不得，他拍拍車豐的肩膀說道：“我在宅子裏能有啥事兒啊？好好的非要陪著我。”
車豐卻不管這些，說道：“剛剛十堰都說了，讓老爺子看著你呢，反正我等等也要去樂安苑歇著嘛，正好就等你一起嘍。”
好吧，隨你怎麽說！
易卓笑了笑，帶上車豐，回樂安苑歇著去了。
等他回到臥房裏躺下，還是止不住的樂，不得不說，有的時候豐兒的性子也很好玩。
——————
易卓可以舒舒服服的睡午覺，十堰隻能苦逼地往宮裏趕去。
宮門前的侍衛看到十堰都嚇了一跳，“十堰大人，你怎麽來了？現在雪這麽大！”
十堰冷著臉說道：“我要立刻進宮求見主子。”說著他取出了一個牌子遞過去。
侍衛趕忙接過牌子，確認無誤之後，便立刻打開了宮門。
他們能猜得到十堰冒雪進宮，肯定有極其重要的事情要稟告。
看著十堰乘坐馬車進了宮，那些侍衛忍不住一臉感歎，議論紛紛。
“你們看到了嗎？十堰大人穿著果然是羽絨服呢。”
“當然看到了，據說這羽絨服數量極其稀少，即便是宮裏，也隻有極少數主子們才有的穿呢，沒想到十堰大人也被賜予了一身。”
“要是啥時候我也能有一身羽絨服就好了！”有人羨慕的。
“別想美事兒了，這些都是直接供給皇上的，哪有可能那麽容易賞賜出來呀？”
且不說侍衛們在後麵議論紛紛，十堰端坐在馬車裏，摸著帶來的慈善基金會策劃案和最重要的活字印刷術，默默盤算著等等要怎麽說。
乾清宮中，魏四喜見到了十堰，立刻就明白十堰此刻進宮必有要事，所以即便他明知道四爺才剛剛歇下不久，還是硬著頭皮去喊人了。
“皇上！皇上！您醒醒！”
四爺向來非常勤政，今兒雖然是冬至，但是他依舊該批奏折批奏折，忙了一上午，這會兒才有時間歇息一番。
結果還沒有等他完全睡踏實，就聽到魏四喜在外麵喊，“皇上！您醒醒，十堰大人來了！”
四爺迷茫了一瞬間，猛的清醒了過來，十堰怎麽這個時間過來了？
他立馬翻身下了龍床，說道：“魏四喜！朕醒了，喊十堰去禦書房候著。”
魏四喜立刻推門而入，著急忙慌的過來為四爺收拾。
四爺問道：“魏思喜，現在外麵雪還在下嗎？”
“回皇上，現在還在下著呢，”魏四喜略微猶豫了一下，補充道：“而且這會兒雪越下越大了。”
四爺微微皺眉，快速走出了寢宮。
他很清楚十堰的性子，不是有急事，他不會在這種情況下急著過來。
來到禦書房的時候，十堰已經等待多時。
四爺直接問道：“十堰，發生什麽事了嗎？還冒著雪進了宮！”
十堰上前和四爺見禮，然後瞄了一眼同時跟進來的魏四喜。
四爺看到十堰的眼神，直接擺擺手示意魏四喜先下去。
想在宮裏活得久，最需要摒棄的就是好奇心，魏四喜眼睛抬都不抬，低眉順眼的下去了。
“究竟有何事？十堰？”四爺嚴肅的問道。
十堰同樣嚴肅的取出帶來的東西，說道：“這是卓公子之前說的那些那個慈善基金會策劃案，現在已經準備好了，”厚厚的一遝子紙放那，然後十堰一臉鄭重的取出了另外幾張紙，說道：“主子，這才是我立刻進宮的原因，”他微微壓低了聲音，說道：“這是卓公子今天才想出來的活字印刷術”。
“活字印刷術？”四爺重複道。
“是的！”十堰點點頭，默默的將那幾張紙也送上。
四爺有點驚疑的接過那幾張紙，略微一翻看，就被上麵的內容大吃一驚，驚訝的問道：“十堰，這就是活字印刷術……”
“正是！”十堰點了點頭，然後又將活字印刷術的出處詳細的說了一遍。
四爺聽了一陣驚喜，又不由得一陣哭笑不得說道：“你說，這是超遠因為抄書抄煩了，才想出來這個活字印刷術的？”
十堰也很無奈說道：“正是如此，”他頓了頓又給四爺補充道：“主子你也知道，卓公子最近給你準備的年禮是坐起來很舒服的軟沙發吧，卓公子為什麽要做這個？原因很簡單，凳子坐的太硬了。”
成吧成吧，懶人的需求代表了一切的進步方向，四爺也表示無話可說。
他再度認真的翻看了一下活的印刷術，眼裏閃過一絲激動說道：“十堰，這個活字印刷術可以頂大用。”
十堰笑著說道：“我也是這麽覺得，所以直接就進宮將這個給您了。”
四爺一臉認真的看十堰，問道：“現在有幾個人知道這活字印刷術？”
十堰說道：“目前就五個人，包括我，卓公子，老爺子，進公子還有卓公子的外甥車豐。”
四葉微微皺眉，其他人還好說，那個車豐……他看向十堰。
十堰點點頭說道：“主子放心，那位豐公子對卓公子極其忠心，是絕對不會外傳的。”
“那便好！”四爺點點頭。
他其實也是知道車豐的，十堰之前也曾經告訴過他，這是易卓未來的幕僚，之前也曾經讓十堰帶著調/教了好長時間呢。
不過四爺決定回頭還是將車豐的資料再翻一遍吧，確定沒問題了再說。
四爺當下又和十堰問了問周家的情況，十堰一一作答。
兩人說了半天之後，十堰才準備出宮。
今兒是冬至，四爺也是需要休息的，他也得回去安撫一下易卓和周老爺子他們。
臨出宮之前，四爺幾乎是固有的，讓十堰捎帶了賞賜。
不過這一次賞賜的東西並不多，就隻有一塊玉佩。
確切的說是四爺隨身攜帶的玉佩。
十堰看了一眼的玉佩，他知道，這是四爺給易卓做臉的。
省得快要過年了，有人不長眼得罪易卓。
畢竟，一年上百萬銀兩的收益，太容易讓人眼紅了，也太容易讓人失去理智。
——————
十堰回到周家的時候，漫天大雪依舊未停。
略作休息，已經起床的車豐迎接了他。
看著車豐連續奔波，車豐微微皺眉說道：“十堰，我已經讓廚房給你燒好水了，等會泡個澡再去歇著，可別感冒了才好！”
“謝謝豐哥，”十堰笑了笑，問道：“卓公子呢？還在樂安苑嗎？”
“在的！”車豐點點頭。
十堰擺擺手說道：“那你忙吧，我自己去樂安苑。”
別看現在下著雪，但今兒是冬至，車豐的活是一點都不少的。
車豐笑了笑說道：“那你自個過去吧，表舅應該在書房等著呢。”
十堰點點頭，直接沿著抄手遊廊，去了樂安苑。
說起來真的要感謝周家是世家，抄手遊廊幾乎連接了所有的宅子，這使得他倒也不用冒雪行走。
易卓對十堰這麽快就跑回來，也有點驚訝，不禁問道：“十堰，不需要這麽急吧？”
他記得往上送東西已經不少次了呀，至於得立刻跑過去嗎？還立刻跑回來給自己回話。
比起麵對四爺，十堰麵對易卓顯然放鬆了不少，他沒好氣的說道：“還不是因為這兩樣東西我都不敢在手裏久留啊。”
反正屋裏沒有外人，他直接解釋道：“卓公子，您的活字印刷術，我是絕對不敢在手裏久留，必須得盡快交給主子，而主子讓我帶給您的賞賜，我也是同樣不敢久留在手中啊，”說著他取出了四爺的賞賜，一臉恭敬交給了易卓。
易卓接過玉佩一看，入手細膩華潤，雕工極其精美，最重要的是上麵明顯刻著龍，他眉頭一挑，看向十堰。
十堰點點頭說道：“這是主子隨身攜帶的玉佩，特特賞賜給您的。”
易卓明白了，一臉高興的說道：“真是要多謝四爺了，我還真怕過幾天會遇到麻煩呢！”
馬上要過年了，有些人他總是免不了要見麵的。
要是真遇到過不長眼的，還不夠讓人生氣的呢，有這塊玉佩就好了，可以直接省很多麻煩。
顯然四爺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這一次才賞賜了隨身攜帶的玉佩給他。
說完這些話，易卓擺擺手示意十堰趕緊去歇著去。
“天這麽冷，你又跑了這麽久，趕緊去泡個澡，在這歇著去吧，今兒你也別回去了，就留在這過冬至了。”
“好的，卓公子！”十堰笑了笑，直接答應了下來。
這麽冷的天氣他也不樂意跑跑回自家一個人過節去，能夠留在周家，自然而然再好不過了。
當然，他不回去，聞進還是要回家的。
他睡醒之後看著天上的雪花，不敢再停留。
和周老爺子道別之後，直接往回趕。
————
冬至這一天，總是有雪的。
不過今年冬至的雪明顯偏大，天色將黑的時候，雪也沒停。
易康起床之後看著外邊依舊洋洋灑灑的大雪，忍不住托著下巴說道：“怎麽還在下呀？我還想出去玩兒呢！”
石桑沒好氣的說道：“主子，你安分一點吧，這麽冷的天氣跑出去指定得凍病了。”
易康撇撇嘴。
石桑默默的決定，等等一定要看好他家主子，免得啥時候一個錯眼就沒人了。
而院子中，車豐看著外麵的大雪，眉頭緊皺。
這雪再這麽下下去，弄不好會壓塌屋頂的。
今天白天他已經連續安排三撥人去清理房頂得雪了，但是現在，屋頂上明顯又積了一層白雪。
索性，在入夜之後沒多久，一直洋洋灑灑一整天的大雪終於越下越小，最終停了下來。
易卓看著雪停，也忍不住鬆了口氣。
十堰特意跑過來，提醒易卓，說道：“卓公子，今天雪下的這麽大，明天你得安排人施粥了。”
“施粥？”易卓疑惑的。
十堰給他解釋一下，大殷朝的民風還是不錯的，尤其是京城這種地方，每逢大雪總會有大戶人家門外安排施粥，周家也是一樣，現在周家由他掌管著，如果沒有施粥，難免會讓人說閑話的。
易卓點點頭表示明白了，這就跟後世，有什麽地方遇到災難了，就捐款一樣唄。
“成，我這就去安排豐兒去幫忙準備施粥，”他又問道：“除了施粥還需要做些別的嗎？比如說什麽捐款捐物之類的。”
十堰搖了搖頭，說道：“不需要的，朝堂上還是有應急措施的。”
說話間車豐也跑了過來，他過來也是問施粥事宜的。
易卓有點驚訝，問車豐怎麽知道？
車豐爽快的說道：“是李叔提醒我的。”
李旺呀，易卓笑了笑說道：“豐兒，李旺最近幹的如何？”
“挺好的！”車豐說道。
雖然李旺行事難免有一點小人得誌的味道，但是該做什麽他還是會做什麽的，而且兢兢業業的給他打下手，所以車豐對他還是挺滿意的！
“那就好！”易卓點點頭。
既然雪不下了，易卓決定趁著入睡之前的這段時間，去各個院子再轉一圈，
今兒一直在下雪，他也難免有點擔心！
易卓先去東平院看了看，有點驚訝的發現，易安易康非常難得的在互相對峙！
他忍不住一挑眉毛，康兒這是又作什麽死呢？
“安兒康兒，你們做什麽呢？”
“爹！”兩個孩子異口同聲的喊人，不同的是，易安一臉驚喜，易康有點心虛！
易卓眯了眯眼睛，看著一看問道，“康兒這是又調皮了？”
“才沒有呢，”易康立馬否認，他伶牙俐齒的解釋道：“我隻是想去給老爺子請安罷了！”
“給老爺子請安？”易卓一愣。
易安沒好氣的說道：“爹，你別聽康兒瞎扯，他純粹就想出去玩而已！”
易卓當然也看出來了，他沒好氣地掐了易康的腮幫子一下，說道：“少想些有的沒的，天這麽晚了，趕緊歇著去！”
易康捂著腮幫子，趕緊直接跑了，“爹，我知道了，我這就歇著去，晚安！”再不跑，他爹就要修理人了！
易卓易安，紛紛歎氣，
這個康兒什麽時候才能真正的長大呢？
易康拍拍易安的肩膀說的，“安兒，也辛苦了，早點去歇著吧！”
“爹也辛苦了！”易安點點頭，轉身回了房間。
易康有了他爹爹“威嚇”，今晚上想來會乖乖睡覺了！
除了易康作死的想去跟周老爺子“請安”，其他人都已經早早的準備歇著了。
根本不用易卓多費心思。
唯一需要易卓囑咐幾句的，就是易勵。
不過易勵也不過是拿著木頭刻著玩。
易卓囑咐他，“別大晚上的刻這東西，傷眼睛，沒事兒早點睡，想刻明兒再刻！”
“知道了叔！”易勵嘿嘿笑，趕忙把木頭工具都收了起來。
轉的過程中，他也碰到了車豐。
車豐在安排晚上值夜的人手，易卓沒上去打擾，笑了笑轉身離開。
暗暗的感歎，豐兒真是越來越能幹了。
嗯，可以再加點擔子了呢！
易卓微微一笑。
“阿嚏！”車豐猛的打了一個噴嚏。
李旺嚇一跳，說道：“豐公子，您沒事吧？天這麽冷，別不小心著涼了呀！”
“沒事，”車豐揉了揉鼻子說道：“我等等讓廚房去熬一碗驅寒的湯藥喝了就好。”車豐還是很注意的，今兒天這麽冷，明兒他還得早起安排施粥事宜，晚上還是喝一劑湯藥比較好。
可能是那一劑驅寒湯藥起到了作用。
第二日，車豐早早起床的時候，依舊感覺神清氣爽。
這讓他鬆了一口氣。
家裏的事兒這麽多，他可沒有歇著的時間。
立刻開始掃雪事宜之外，便是安排施粥了。
周家的仆人其實是做慣了的，雖然有不少都是新人，但是彼此配合一下，施粥的棚子便搭建了起來。
粥也熬了起來。
易卓還特意跑出去看了一眼。
粥熬的不算多稠，但也不算稀湯。
旁邊還有一鍋濃濃的薑湯在熬製著，有想要喝的便可以過來喝上一碗。
施粥過程中，易卓發現過來排隊領粥的人，不單單是一些衣著襤褸得乞丐，還有一些衣著雖然看起來整潔些，但是也麵黃肌瘦的普通平民。
十堰發現了易卓的視線，他輕聲解釋道：“這是居住在京東附近的一些村民，日子不好過才來到京城找些活幹，但是一旦遇到大雪，就很容易出現這種情況，萬幸京城中的大戶人家基本上都會施粥，倒也不用擔心他們餓著。”
易卓點點頭。
他看到這些人，才有些精神恍惚的明白，這裏終究不是那個未來幾乎所有人都能吃飽肚子的後世了。
想到這裏，他突然心神一動，他發現自己忘了點什麽事，猛地轉頭看向十堰。
十堰一臉莫名，低聲問道：“卓公子，你怎麽了？”
“十堰！跟我來！”易卓直接揪著他進了家門。
確切的說是一口氣把他拖回了書房。
進了書房，易卓看向十堰問道：“十堰，你有沒有覺得忘了什麽事兒？”
十堰聞言一愣，想了想卻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一臉疑惑的問道：“卓公子，我之前忘了什麽事兒嗎？”
易卓笑了笑，有點無奈的說道：“十堰，我記得你的記性蠻好的呀，這事兒可是很重要的，你竟然給忘了！”
十堰一臉莫名，他真的想不起來自己是不是忘了什麽。
易卓提醒他說道：“你忘了？之前在讓你調查陳家的時候，我曾經說過要幫你一個忙的。”
“哦那個呀……”十堰想起來了，他之前確實沒忘，但他也沒有認真記著，他隨口說道：“其實我並不在乎，因為我已經拿到我想要的了。”
易卓卻笑著說道：“這是兩回事兒，我之前畢竟已經答應你了。”
他其實明白十堰之前想要什麽，但是他沒有出爾反爾的習慣，雖然是要把之前那件事要告訴十堰的，而且……
易卓眨巴眨巴眼睛說道：“我告訴你的話，我們也算互惠互利呀，你肯定不會瞞著我告訴四爺的，不是嗎？”
十堰也笑起來，說道：“成，那您說吧！”
易卓就笑道：“十堰，你聽說過占城稻嗎？”
“占城稻？稻子麽？我對這個不懂的……”十堰老實的說的。
易卓也不意外，他淡淡的說道：“猜得到，”十堰就算再不好說，也是身份尊貴，不理解很正常。
易卓笑道：“占城，乃是我朝南方一屬國，占城稻是那裏的稻種，這稻種也叫三季稻，懂了吧？”
“三季稻？這是真的嗎？”十堰嚇了一跳，就算他再不懂稻子也知道大殷朝的稻子也就是一年一熟，占城稻竟然是三季稻，這也太誇張了吧？
易卓點點頭說道：“我曾經在書中看到過，據說是真的，不過占城一年三熟，也是因為那邊非常炎熱，如果把種子拿到我們大殷朝，估計最多是一年兩熟。”
“那也成啊，”十堰一臉激動說道：“如果真的有這種好稻子，一年不知道能活多少人，隻是……”他看見易卓。
易卓笑道：“所以，我告訴你，就是讓你去親自查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果隻是流言也就罷了，如果是真的話……”
十堰嚴肅起來，說道：“卓公子，如果這三季稻真的存在的話，你絕對是大功一件。”
易卓卻擺了擺手，說道：“現在說這些還太早呢，功勞不是功勞的，你先確定有沒有再說，”他又提醒道：“而且占城這距離咱們這邊至少有三四千裏呢，那裏還在嶺南之南呢，要去找到這占城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
“我明白！”十堰點點頭。
這件事要不是太遠，也太說不準，易卓弄不好就直接告訴四爺了呢，現在告訴他，也是因為太不確定了。
十堰暗暗地盤算的，今年實在來不及了，等明年他一定要安排人去認真查查。
如果是真的話……
十堰眼睛亮亮的，他看向易卓。
心中某個念頭，似乎再也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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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易卓一直在拚命刷四爺的好感度呢，這家夥似乎打算在進官場之前就把好感度刷滿啊，不過這也是有好處的，誰讓這家夥對於官場鬥爭並不熟悉呢，所謂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把金大腿抱好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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