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師
易卓現在感覺真心懵逼啊!
打從他穿越開始, 他就知道天生要麵對高家這個BOSS,或者說BOSS群。
他也認真的做著準備,不管是努力讀書參加科舉, 又或者製造肥皂, 努力攢錢都是如此。
拚命的升著級, 好需要麵對BOSS的時候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
結果……
他剛剛去考了個鄉試,將原本的精英模板提升到了小BOSS模板,有了那麽一絲絲底氣之後, 路遇的NPC大佬竟然派人來告訴他,你未來要九死一生才能戰敗的BOSS群似乎得罪了NPC大佬,直接要給碾沒了!
呃……易卓能說啥?
當然隻能傻乎乎的看著十堰, 想要求個解釋啊!
“十堰,這個……”
十堰溫和和的笑,“易解元, 具體的我也不好跟您解釋,您隻要安心讀書就好。”
易卓無語,這事兒不鬧清楚怎麽可能安心讀書呀?
但十堰雖然看起來好說話, 也僅限於看起來。
果斷的搖搖頭, 表示這事兒沒得商量。
易卓當然沒有那麽死心, 但是也不好問了。
東廂房已經有了動靜,易安易康他們上午的課業差不多結束了, 正好出來溜達散步呢!
灶台間那邊同樣如此。
熬製了一上午的肥皂液已經完成, 也必須盡快靜置以待凝固才好。
————
“爹, 這二位是……”易安拉著易康走過來, 微微好奇的問。
他們剛剛雖然一直待在書房, 卻也留意到了外麵的動靜。
更是一眼就認出了其中的孔磊。
這讓兩人都有了一絲疑惑與好奇, 這是, 發生了什麽事兒嗎?
他們可還記得前幾天秦銳一來就不走了事情呢!
兩個小的雖然不問,並不代表他們不奇怪。
怎麽現在又多了兩個啊?
易卓站起身,給他們介紹,“這位是十堰,是那位四爺身邊的大管事,這是孔磊,你們都見過的!”
“四爺身邊的大管事?”易安易康都一愣。
最初兩個小的還真沒反應過來,因為易卓之前跟小哥來提起的時候說的更多的是七公子,不過兩個小鬼也不笨,很快就反應過來,是易卓借住宅子的主人,七公子的哥哥!
兩小嚴肅起來,恭敬的給十堰見禮,“見過十堰大管事!”
十堰微微側身,又回禮,說道:“見過兩位小公子!”
易安易康微微一笑,又和孔磊見禮。
孔磊這次連半禮都不敢受了,退後一步,給兩人見禮,“屬下不敢,見過兩位小公子!”
易安易康都有點懵逼,不知道孔磊這是怎麽了?上次還不這樣呢!
易卓笑的微微無奈,他能猜到十堰的身份不同,卻不好解釋,隻能隨意糊弄了一句,企圖把這事兒混過去。
但,易康好說,還小呢,爹說什麽就是什麽,完全不多想。
向來人小鬼大的易安卻沒有那麽好糊弄,微微皺眉盯著易卓看。
總算得益於易安的規矩好,雖然眼底還是有著疑惑,卻乖乖的不多言。
就在幾個人說話的時候,他們就聽到外院有了動靜。
遠遠地就聽到車飛正嘰嘰喳喳跟車豐說著啥,兩兄弟一副談笑風生的架勢。
待兩人來到屏門前,看到眼前的情況嚇了一跳。
怎麽這麽多人啊?
這哥倆之前一直在庫房裏忙活,根本沒有留意到外麵的動靜。
車豐驚訝的認出了來人。
“孔大哥來了!”車豐先看到了站在最後的孔磊,笑著打招呼,又看到了十堰,驚訝道:“這是……十堰大管事?”他一驚,趕忙將木槽子放下,上前見禮,笑道:“豐見過十堰大管事,七公子派你來的麽?”
十堰笑眯眯和車豐打招呼,“車豐,好久不見!”
易卓怕車豐不知情說錯話惡了十堰,趕忙給介紹了一下十堰的“新身份”。
車豐果然嚇一跳,趕忙重新見禮,“喲,我之前還真不知道。”說著,又喊車飛過來見禮。
易卓雖然一向對車飛的規矩很頭痛,但學規矩本就不是一日之功,所以雖然教了教,規矩依舊是馬虎的不行!
車飛有點生疏的和十堰見禮,“見過十堰大管事!”
十堰笑著點點頭,從懷裏摸了摸,拿出個小玩意遞給他。
車飛愣了愣,不知道該不該接,隻能有點無措的抬頭看易卓。
易卓點點頭示意他接下也無妨。
車飛這才小心翼翼的接了過來,笑眯眯的道謝。
十堰笑眯眯擺擺手,微帶好奇的看那幾個木槽子,“那是何物?”
車豐笑道:“這個啊,用來靜置肥皂的!”
“靜置肥皂的?”十堰來了興趣,饒有興致的問道:“就是之前那個肥皂麽?”
“正是。”車豐點點頭。
說話間,灶台間“吱呀”一聲被打開,草果探出了頭,然後被外麵一群男人嚇一跳,有點畏縮的往後縮了縮頭。
易卓趕忙揚聲問道:“草果,肥皂液煮好了嗎?”
草果趕忙點頭,“回老爺,肥皂液已經煮好了,小姐讓拿木槽子!”
“已經拿來了!”車豐趕忙抱起木槽子跑了過去。
煮好的肥皂液不能在鍋裏放置太久,必須盡快倒入木槽子中,好讓它成型。
易安他們也趕忙過去幫忙。
十堰遲疑了一下,看了看易卓還是沒開口。
易卓腦子轉了轉就知道十堰想做什麽,笑道:“十堰這是想去看看?可以的!”
十堰謹慎道:“不要保密嗎?”
易卓微微笑,“隻需要保密配方,其他的旁枝細節並不重要。”
“那就好。”十堰放心了,這肥皂買賣可有七公子的一份的,他可不希望出事。
易卓當下邀請十堰過去看看。
身後,孔磊眨眨眼,也靜悄悄的跟了過去。
他也好奇啊!
肥皂有多好用他們可是知道的,對於怎麽製作也非常好奇。
這會兒易卓鬆口了,他當然要去滿足一下好奇心啦!
十堰興致勃勃的來到灶台間前麵,剛剛想探頭進去看看,卻看到一個漂亮的少女從裏麵出來,嚇了一跳!
易萱同樣懵逼了瞬間,這哪兒來的冒失鬼?
易卓也愣住了,趕忙介紹道:“呃……這是我閨女,易萱……”他趕忙示意易萱回避一下!
最重要的是,十堰和易萱這個意外讓他想起在外麵看門口的秦銳了,額、頭、痛!
幸好,十堰隻是在最初愣了一下,便立刻非禮勿視的挪開了視線,還不忘退後幾步,免得給人家姑娘更多壓力。
易萱果然鬆了一口氣,連忙行了一個萬福禮便帶著草果匆匆忙忙回西廂房,心裏忍不住抱怨,真是的,草果也不說一聲,外麵這麽多人!
——草果委屈:奴之前說過外麵有不少人了呀!
這邊,十堰也一臉歉意的給易卓道歉。
畢竟他剛剛實在太莽撞,嚇著人家姑娘了。
易卓仔細看了看十堰,確定十堰表情沒有絲毫不對,才鬆了一口氣,笑道:“無事,小女沒有那麽膽小。”
他很清楚,在這麽長時間的相處之後,易萱的膽子其實也不小了,所以並不在意。
最重要的是,他確定十堰的表情很正常。
轉頭看看孔磊,這家夥也是滿心的不自在。
這就夠了!
他為雍王爺派來的人點讚,隻要別打他閨女的主意,咋辦都行!
————
因著這件意外,十堰也不好意思去看肥皂了。
反正按照他家主子的吩咐,他得在這邊待不短的時間呢!
想來,以後有的是機會滿足好奇心。
另外,十堰默默地想著,回頭得跟那位易姑娘道歉啊!
所以他略作等待肥皂液都被倒置在木槽子裏,暫時放在抄手遊廊下進行初步靜置之後,便將話題轉移到了他攜帶來的賀儀上麵。
易卓笑問道:“七公子的賀儀是麽?東西可真不少!”
比之秦銳之前帶來的雍王爺的也相差無幾。
十堰卻笑了笑說道:“不止如此,還有您兩位熟人的賀儀。”
“熟人?”易卓閃過一絲茫然。
他應該沒再認識什麽熟人吧?而且還是讓七公子幫著送來?
十堰沒解釋,隻是喊孔磊將他們帶來的箱子搬來。
待兩大兩小四哥箱子都被搬到抄手遊廊上麵,其他人也好奇的圍了過來。
十堰看了看他們,抿抿唇,果斷沒說話。
畢竟,他們真不熟。
易卓也沒有注意到十堰的表情有點微妙,隻是好奇的看著箱子。
這一看他就發現了,這四個箱子很明顯是出自三個人的。
一大一小是一個人,另一個大的是一個人,最後一個小的則是另外一個人。
而且精細程度也不同。
前兩個人的箱子詳細程度相差不多,唯一的差別就是前麵的夠豪華,後麵則簡樸大氣。
相比起來,最後一個小箱子就顯得很不起眼了。
明明也是上好木料所製作的箱子,卻直接被更好的箱子遮掩了光華。
易卓眨巴眨巴眼,他能猜出來一大一小兩個箱子指定是七公子的賀儀。
但是另外兩個就完全摸不到頭腦了!
“爹……這些箱子是……”易安抬頭看向易卓。
易卓眨眨眼,比劃了一下,說道:“這兩個是七公子的賀儀,另外兩個則不知道!”
“不知道?”易安一愣。
易卓攤手,“十堰說是熟人,但是我一點印象都沒……”
十堰隻笑不語。
易康有點不耐煩了,說道:“爹,我們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說的也是,猜也沒啥用!
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易卓當下打開了那兩個最精致豪華的箱子。
裏麵的東西頗有七公子的風格。
大箱子裏除了不少上好的筆墨紙硯之外,便是各種精致中又透著大氣的物件。
十堰笑著對易卓說道:“這些都是底下人供給七公子的,也頗為雅致,易解元就拿著把玩吧!”頓了頓,他又麵露一絲無奈的補充道:“七公子還說,這些東西不是,恩,家裏的,若是需要用錢卻不湊手的時候,可以拿去換錢用!”
易卓是真的不知道要說啥好了,嘴角瘋狂抽搐的那種。
這話……真有七公子的風範啊!
他和十堰對視一眼,對視一眼,都略微尷尬的咳嗽一聲,默契的將這個話題跳了過去。
易安眼底卻閃過一絲疑惑。
十堰剛剛說……供上的?這個詞,普通人也能用嗎?
他總覺得有點點怪啊!
易卓根本不知道自家大兒子在想啥,看過大箱子,就去看小箱子裏。
裏麵同樣是各種精貴擺件。
唯一不同的是,都是文房四寶係列用品。
就是有點不太一樣啊……
所有人都傻眼了。
易康更是瞪大了雙眼,仗著年紀小,伸手摸了摸,呆愣愣的說道:“爹,這些是啥啊……”
你們看過鑲金角的硯台麽?看過鍍了金粉的紙張麽?還有鑲嵌了上好珍珠的筆架山等等……
裏麵啥都有!
易卓麵無表情的盯了這些東西看了半天,再麵無表情的看十堰。
十堰臉直接扭曲了一瞬間,顯然,他是真不知道這裏麵到底裝了啥。
不過,想到剛剛七公子特意讓他帶的那句話,恩,不意外了!
他用力咳嗽了一聲,努力保持平靜的說道:“應該是七公子特意搜羅來,預防萬一讓您換錢用的。”所以別多問了成不?
易卓還能說啥?
就目前為止,雖然他心裏打算跟著現在的渣王爺,未來的皇帝混,奈何他表麵上還是七公子的人呢!
隻能苦逼著臉,說道:“我……我知道了……”
“啪”的一聲,易卓果斷將箱子蓋了起來,默默地決定以後這東西就壓箱底吧!
這東西不管是拿出來用,還是拿去送人都不合適啊!
不過,易卓並不知道,十年後,他終究還是解決了這個壓箱底的玩意兒!
————
看過那兩個箱子,易卓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十堰。
那意思很簡單,另外兩個箱子不會也鬧幺蛾子吧?
十堰想了想周老爺子和聞進的性子,本來想果斷的點點頭,但是想到七公子就在他們身邊,想做點鬼簡直不要太容易了,想到這裏,不由的猶豫了一瞬間。
易卓就有點無奈和絕望了。
來點正常的賀儀吧!
他一口氣將兩個箱子都打開了,先大致看了看裏麵的內容。
裏麵赫然是各種筆墨紙硯,還有或多或少的幾本書!
就算還有幾件其他的禮物,也或是典雅或是大氣,易卓重重的鬆了一口氣,不再是幺蛾子禮物就好啊!
至於禮物具體是啥,他一點也不在意!
這麽想著,他隨意的拿起了大箱子裏的一本書籍,看了一眼書名。
“《史記集解正義》?”易卓一愣,趕忙翻開了內容,驚訝道:“這……這是前朝房公所著,七位大儒為其注解的《史記集解正義》?”
房公房奉達,字次君,號東溪先生,前朝大學士,儒學大家,一生最愛讀史,尤愛《史記》。
用整整十七年時間,編寫了《史記集解》,一成書,便獲得七位大儒的稱讚,特為其注解,終成《史記集解正義》。
原身當年考鄉試的時候,就曾經聽一位世家子弟提起過這套書,極為推崇。
沒想到竟然有人給他送了一套!
易卓又驚又喜,抬頭看十堰,問道:“十堰,這人到底是誰啊 ?怎麽會送我如此珍貴的《史記集解正義》?”
十堰隻是笑,示意他去看另外一個箱子裏的,說道:“你先去看看另外那套書籍再說吧!”他知道易卓為何認不出《史記集解正義》上的字跡,因為易卓就沒見過周老爺子的字。
但是另外那套書,保證字跡覺得眼熟。
事實上,易卓在拿起另外那套《古詩義講》,一看就認出了上麵的字跡。
“這是……那位聞公子的字跡?”易卓在最初的驚愕之後,終於猜到了那套《史記集解正義》是誰贈送的了,他怔愣的看十堰,“十堰,七公子認識那位周老先生和聞公子?”
十堰微微笑道:“確切的說,那位周老先生是七公子的外公,進公子則是七公子的表哥。”
“哈?”易卓是徹底傻眼了。
這事兒……就這麽巧的?
這事兒還真就這麽巧的!
十堰說著,又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遞上,輕聲道:“這是周老先生寫給易解元的信!”
“周老先生寫給我的?”易卓心頭一凜,趕忙將那本《古詩義講》放下,恭敬的雙手接過那封信。
別看他嘴上不說,但是在易卓的心裏,他可是將那位給他講了一個多時辰課的周老先生當做半師看待的!
十堰將身上最後一件事搬完了,看易卓一副迫切的樣子,知道他急著看信,果斷提出了要去休息。
之前日夜兼程過來,現在已經吃飽喝足,他就差睡一覺來恢複體力了。
易卓趕忙喊李旺送他們去客房,反正也就兩步路罷了。
易卓家的客房自然是每日打掃的。
十堰便直接住了沒人住過的那間,另外一間就給孔磊睡。
至於原本睡在這裏的秦銳,抱歉,他吃了午飯就得往回趕路了!
事實上,如果可以的話,易卓連這頓飯都不想讓他吃,就往回趕了。
秦銳的想法?
誰會關注呀!
————
易卓送十堰他們去休息,又讓車豐他們將這幾個箱子都收到庫房去。
自己拿著信抱著兩套書便進了書房。
他現在書房坐定,深吸一口氣之後,才慢慢的打開了信,抽出了信紙,默默地讀了起來。
信中,周老爺子直接喊他阿卓,就如同當日的稱呼一般,又如同一個嘮叨的老人一般,提起了那日他對易卓天賦的感歎,實在不舍浪費他的天賦,所以做主贈與了自家外孫的那套《四庫全書》,希望他能早日一展才華,青雲直上。
但是易卓的才華還是大大的出乎他的預料。
短短數月的自學,易卓竟已有這般進益,得中舒豐郡的解元!
著實讓他驚歎不已。
在信中,周老爺子完全沒有當日在七公子和聞進麵前的笑罵之語,而是對他循循善誘,諄諄教誨,字裏行間都是在鼓勵他,讓他再接再厲更上一層樓!
易卓看在眼裏,暖在心裏。
他是真沒想到,僅僅一麵之緣,那位周老先生竟然一直將他記掛在心頭。
信的最後,周老爺子又說到了此次送去的《史記集解正義》,讓他多看多讀,若有不解,可托人送信過來,必定為阿卓解惑!
看到這裏,易卓是真的感動了!
他能夠從字裏行間感覺到,周老爺子是真的為了自己好,也同樣能夠感覺到,對方對自己的善意。
沉默了半響,易卓在椅子上站起身,後退幾步,衝著這封信鞠了一個躬。
可能在後世人看來,似乎有點惺惺作態。
但此時此刻,他是真的把周老爺子當做老師看待的!
雖然,他猜對方應該沒有收徒之意。
易卓笑了笑,暗暗決定,不管周老爺子如何看自己,日後會不會收自己為徒,這份情兒是絕對要承的!
他輕輕閉目,唇角勾出了一絲極淺淡卻溫柔的笑意。
————
午飯之後,秦銳雖然依依不舍,卻也隻能趕往郡城而去。
易卓對此鬆了一口氣。
總算沒有惡狼盯著自家閨女了,甚好甚好。
心情極好的易卓美滋滋的回了書房,開始細細的研究《史記集解正義》。
他雖然是理科生出身,但是來自有後世的他卻也清楚讀史的好處。
曆史就是一個圈,總是在不停的輪回。
不管哪朝哪代,總是以戰亂開始,中興持續,最終在各種天災人禍中消亡。
同樣不管是哪朝哪代,裏麵的人也是如此。
易卓雖然不學文,卻對曆史上的故事總是很感興趣。
這套《史記集解正義》更是集前朝數位大儒之大成,從各個角度來描述曆史中所發生的事件,也讓他更好的融入曆史,融入這個朝代!
————
送走秦銳,易卓也進入了原本慣常的溫書節奏。
這也是易卓家之前的幾個月習慣了的節奏。
唯一不同的就是沒有了常來常往的肥皂商人。
這倒不是說肥皂買賣不做了,而是開始正式施行區域代理人方案了。
前幾日,王興生和易信答應易卓回頭好好考慮一番。
想比起情況很複雜的易信家,王興生動作超級利索。
當日回到家,便直接聚集了家裏人商量。
王興生家裏一共三個兒子沒閨女,老大老二已經娶媳婦了,最小的兒子正在跟人相看。
按理來說,他家日子過得應該不錯,奈何之前幾個孩子都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年紀,之前因為他娘還有病了一場,花了不少錢,幸虧有他娘舅,要不然的話他家那日子可真不好過。
但即便如此,他們家日子也就勉強維持度日罷了,他家老大老二娶媳婦兒也並不容易。
他家老大王連才,身高體壯,幹活一把好手,做事又從來不作妖,娶媳婦卻很艱難。
有相中他這個人的,卻實在是看不上他這個家。
最終選來選去,選了隔壁村老謝家的二閨女。
老謝家也是一個普通人家,甚至略有不足,日子過得也不好,當日因為正好他娘病了,所以沒什麽聘禮,自然對方也沒什麽嫁妝。
幸運的是,老大媳婦兒還是為人還是不錯,做大嫂也是非常稱職。
老二王連成的媳婦兒則是附近山裏一個獵人的小閨女,說不上窮談不上富,這日子過得也隻能說湊合,也是相中了老二,才嫁了過來。
老三王連同呢?目前正在相看媳婦兒,但是家裏條件在那邊擺著,說著也艱難。
也正是因為這些原因,當日王興生才第個去了易卓家拿肥皂做買賣。
沒法子,那會兒老大媳婦剛剛生下了小孫子,連個月子都做不了,不賺錢行麽?
也幸虧去拿了易卓家的肥皂倒黴,這幾個月他家倒是掙了不少錢,但是底子依舊不厚。
畢竟,老娘幾年前病了一場,現在每月都得吃點補藥養著,大兒媳婦產後差點大出血,現在同樣下不了床,需要好好養著,還有那小小的孫子,吃的喝的都是錢啊!
也正是因為這些,所以當日他看到車豐差點沒打,毅然替車豐擋了一下,不為別的就求,隻求刷點的好感,他做買賣就夠足夠順利。
這些日子王興生的肥皂買賣做的雖然是還可以,但也談不上掙大錢,畢竟誰都知道肥皂好賣,賣的人也多,自然就擠占了利潤。
幸運的是,他這次也沒有白白替車豐擋災。
且不說車豐特意過來謝過他,等他身體痊愈之後,易卓直接提出了區域代理人製度,給了他一個發財的好機會。
當然問題還是那個問題,錢不夠。
他們這幾個月肥皂買賣是賺了錢,但家裏花銷也多啊!
這二十兩銀子也不是個小數目,怎麽辦?
王興生將易卓所說的話都一一說清楚了,家裏人也有點懵逼。
“爹,必須二十兩啊?”王良才有點膽戰心驚的問。
王興生說道:“應該說,最少二十兩銀子,不可能更少了!”
這話一出,王興生一家人都開始鬧心。
一家人做生意,能賺多少錢,大家就算不知道準確的數,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裏,二十兩銀子他們家不是拿不出來,拿了就沒多少錢了啊?
那麽,放棄?
絕對不可能!
就他們家的情況,一旦放棄他們可能就,不好再發家起來了,但是如何如何要掙到這筆錢呢?
一家人想來想去,應該一條路吧?
幾個孩子看了看,看向了王興生。
“爹,要不然,咱們去找舅公?”
王興生用力點點頭,說道:“對,咱去找你們舅公!”
王連成趕忙站起身,興奮地說道:“爹,咱啥時候去找舅公?”
王興生剛剛想說話,就聽到裏屋,他娘在喊他。
王興生是個孝順孩子,趕忙進去,說道:“娘,你有什麽事兒?”
他娘靠在床頭,拉著王興生就問到:“兒啊!你們剛剛說什麽呢?我怎麽聽到二兒說要去找你娘舅?娘是不是又不好了?”
老太太有點擔心。
自打前幾年病了一場,她身體就必須用藥養著,即便如此,她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這兩年她耳朵也背了,聽不清兒子和幾個孫子說什麽呢,就怕她身體又不好了,又得花錢!
王興生知道老娘在想啥,趕忙笑道:“娘,好事啊!”
“啥好事啊?”老太太隻是耳朵背,腦子可不糊塗,直接追問。
王興生也不瞞他,直接將事兒一說,他娘這才鬆了一口氣,說道:“確實是好事,這事兒你也該去找你娘舅,你娘舅人好,當年要是沒有他,你娘這條命就沒了。”
王興生也用力點點頭,說道:“娘,我就是這麽想的,娘舅對咱好,咱也得對娘舅好!”
王興生他娘這才高興起來。
王興生又跟老太太說了幾句,才走出了裏間。
王連才他們幾個還在等著,看到他爹出來,王連才就說道:“爹,既然這樣我立刻就去找舅公,舅公啊,可喜歡這肥皂了!”
王興生也點點頭,說道:“這會兒的事兒是得抓緊,易解元的肥皂太好賣了!咱附近賣肥皂的可不少,要是別人知道了,在裏麵摻一腳可不好!”
王連成就問,“爹,你是說……別的人?什麽人啊?”
“別的縣城或者鎮上唄!”王興生皺眉。
大家都麵麵相窺起來。
最後王興生一拍手,說道:“得了,咱不討論這個,咱趕緊先去找找你舅公來,把事先辦妥了總行吧?畢竟我還是把這幫了車豐一下,要不然的話……唉……”
王興生這個人挺理智,就算他之前幫了車豐一把,也沒有拿著這份恩情不放的意思。
拿定主意,王連才立刻就帶著王連成去了安林縣。
兩人來到安林,天色都已經晚了,見了舅公顧學義趕緊磕頭。
顧學義還嚇一跳,“怎麽突然就跑過來了?家裏有事?你奶不好了?”
來的時候王興生怕兩個兒子說不清楚,隻讓他們說家裏沒事,帶上二十兩銀子趕緊來家裏一趟,事關肥皂,其他啥都沒說。
顧學義雖然聽不懂王連才王連成的話,卻也知道王興生這個人老實,不會騙他,當下讓兩個外孫子去歇著,隻等第二天一大早就套上牛車,往小王村趕去。
一路上來到來到小王村,時間剛到申時,王興生正在屋裏來回打轉。
看到外甥,顧學義趕忙就問:“興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娘不好啦?”
一路上老爺子沒少問王興生找他到底啥事兒,但是兩個憨外孫子啥都不說,就說家裏有急事,顧學義聽著,原本還不怎麽急呢,也開始焦急了起來。
但是急也沒招,他也隻能是在暗自擔心,現在看的呃外甥了趕忙問。
王興生趕忙說道:“沒事,舅公,我娘沒事,你趕緊坐,我跟您說,這事啊,可是大好事!”
“大好事?啥大好事啊,你娘呢?我先看看你娘去!”對於王興生的話,顧學義根本沒往心裏去,他現在就擔心他姐。
別看顧學義跟顧王氏離得遠,但是兩人感情極好。
顧學義跟顧王氏相差七歲,弟弟出生之後沒別的,當姐姐的走到哪兒背到哪兒,顧學義可以說是在顧王氏的背上長大的,尤其是沒幾年他娘也去了,所以對他來說姐姐就是娘。
這說起來,和韓山梅韓承業有點像,但這個感情可比不了啊!
韓承業就是一白眼狼,這邊是真真正正的把把姐姐當娘!
顧學義也是對姐姐真好,一進裏間,就看到老太太正跟孫媳婦兒說話了,旁邊還躺著小小的重孫子,兩人高興的不行!
確定老太太沒事,顧學義這才鬆了一口氣。
老太太看到弟弟也高興,兩人說了一會兒話,老太太就催他,“你趕緊去找興生,有好事兒,大好事!”
“啥好事兒啊?”顧學義就樂了,不過他看姐姐沒事,心裏立馬就鬆快了,出門去找王興生。
王興生正在外麵等他,看到娘舅出來了,又是讓他先坐下,又是讓他喝茶吃點心。
顧學義擺擺手,說道:“得了,跟我還講究這個?說吧!到底啥事?”
王興生湊過來,低低的說道:“娘舅,真是好事!”說著,然後就把之前易卓說的那些話給顧學義再說了一遍。
說實話他真沒聽太懂,隻能迷迷糊糊知道是好事。
但是顧學義是安林縣的大商人,買賣做的可不小,一聽他立馬就明白了,他眼睛放光的說道:“這可是好事啊!”
王興生也笑道:“是啊,我知道是好事,不過其實我聽不太懂!”
“嗨,你這蠢玩意!”顧學義是真無奈,但是自家的蠢外甥也得教啊,細細的給王興生解釋了一遍。
王興生這才恍然,“原來是這樣啊!”
“你啊!也是傻人有傻福!”顧學義搖搖頭說道:“得虧你之前幫了那個車豐一把,要不然這好事兒也輪不到你!”
王興生就忍不住嘿嘿傻笑。
顧學義突然心頭一動,問道:“哎,說起來,這車豐是個什麽人物?跟那位易解元是啥關係?”
王興生老實的說道:“我聽雲雲女婿說,是易解元的表外甥,不過現在住在易解元家。”
“多大了?”顧學義又問。
“快二十了吧!”
“這樣啊……”顧學義眼前一亮。
易解元的表外甥啊,雖然論起來遠了點,但看他住在易解元家,想來感情也是不錯的……他想到了自家才剛剛十六歲的小閨女。
身為一個有排麵的商人,顧學義也是有城府的,啥也沒多說,打算親眼看看車豐再說,要是看得順眼,自家小閨女定給車豐也無妨。
不過,顧學義想的挺好,但易卓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他是絕對不會讓車豐娶一個鄉下的小媳婦的。
為啥?舍不得唄!
車豐為人又忠誠又聰明,且不說他本身是要考進士的,車豐必定要跟著他一起走。
就算他真考不上進士,就憑他現在抱的金大腿,再加上後世的那一些金手指,他也肯定會青雲直上。
身為他的外甥,他早晚會給車豐弄個官身,到時候這麽一個小媳婦兒,唉,這日子就沒法兒說了呀,夫人交際你還要不要啊?
可得了吧!
所以易卓都在暗暗的琢磨過,外甥哦,你別琢磨我閨女,我也不打算閨女嫁給你,反正這幾年你得給我單著,起碼等我中了進士之後再討論這個問題。
你也別著急,十幾二十歲的小年輕,老老實實幹活去,等你功成名就了,多的是貴人家的閨女可以娶。
也正是因為易卓這個盤算,車豐打了好幾年的光棍,好吧,順帶了還包括了車飛。
那小子更跳脫,更加振振有詞,我哥都不娶媳婦憑啥讓我娶!
好吧,你們哥倆都單著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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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這話題忒遠了,拉回來。
王興生這邊跟顧學義將事情說清楚了,一行人決定明日就找去找易卓將這事定下。
事實上,最重要的是王興中也要引薦一下顧學義,畢竟易卓從未見過他,顧學義同樣如此,隻是聽說過,沒真正打過交道,對這位易解元他還是有一點點不那麽自在的。
正好,趁今晚上,他打算好好問問王興生,提前對易卓有個了解。
最起碼,有些絕對不能提的話他得提前知道,省的不小心踩到雷,那後果可絕對不會妙。
第二日,王興生和顧學義便乘坐著牛車趕往了易家村。
此刻的易卓家。
易信和易方易勵哥倆也過來了。
一進門,易信就忍不住歎息口氣。
易卓笑了笑,問道:“咋了?三哥?最終決定放棄?”
他其實也不意外,畢竟易信著實是個老實人,韓承業又確實非常難處理,他放棄也不太讓意外。
隻是……
易信卻擺擺手,說道:“沒有的事兒,韓承業那邊我已經搞定了,不,應該說,是老大老二經手的。”
“哈?”易卓有點驚訝。
易方易勵出手的?就這倆不傻也憨的侄子?怎麽玩的過韓承業那個白眼狼?
易方趕忙抬手指易勵,說道:“叔,這事兒是老二的主意。”
“勵兒?”易卓挑眉。
易勵摸了摸鼻子,說道:“叔,這事兒吧……不能怪我,誰讓那人把柄太好抓了!”
“你做啥了?”易卓就好奇。
易勵撓頭了半天,還是老老實實將他幹的事兒說了一遍。
前幾天,易信回去將事兒一說,易方易勵自然是傻了眼。
但是在仔細權衡了一通之後,他們同樣決定不能放棄!
這事肯定得辦,不能不辦,不辦不行,這麽好的發財,離開土地成為人上人的好機會,他們不可能丟!
但是,要怎麽辦呢?
韓承業那邊不可能亂來,且不說韓承業和韓山梅之間的血緣關係,就算他們不認,也得喊一聲娘舅,真不能硬來!
最重要的是,這事兒要是不小心嚇著他的外祖父外祖母……
所以,這事兒難就難在怎麽辦上麵!
這時候,易勵出了個主意,咱們要不幹脆去上西縣看看,也許那時候就有法子了!
易信和易方一聽也是,這麽傻想也不是辦法,兩人就答應了。
易方就跟著易勵去了上西縣。
這麽一去還真去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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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RY,今兒卡文卡到崩潰~~~我討厭換地圖,嚶嚶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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