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搬家
“什麽?”一聲驚喜的尖叫, 易康車飛直接竄了過來。
易康更是一眼就認出了來人的身份,拽住對方的袖子便叫道:“秦大哥,你說我爹中了?中了解元?”
“正是!”秦銳笑盈盈點頭。
“太好了!”車豐歡呼一聲, 掉頭就往院子裏跑, 一邊跑還一邊喊, “表舅表舅!你中了!你中了呀!第一名!解元啊!”喊到後麵,車飛的聲音都因為過於激動而有點破音了。
易卓他們剛剛就聽到了門外的聲音,這時候也已經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了出來。
“老爺中了?”
“爹中了解元嗎?”
“太好了!恭喜表舅賀喜表舅!高中鄉試第一名!”
“我中了解元嗎?”易卓也是驚喜萬分, 裂開嘴直笑,腦子裏難得一片空白,不知道說啥好。
他能猜到自己會中, 大概率成績會很不錯,卻沒想到自己竟然會中解元!
他疾走幾步,來到屏門前, 就看到一個風塵仆仆的男人大步走了過來。
看清那人,易卓一愣,脫口而出, “秦銳!怎麽是你?”
秦銳笑嗬嗬的走上前, 躬身道喜道:“恭喜易公子高中鄉試解元!”
“多謝多謝!”易卓謝過, “秦銳,真沒想到此次竟然是你特意過來報喜!”
等等, 今兒才是八月三十一啊, 成績昨兒才出, 按說報喜人最早也是明兒才到這裏啊!
秦銳一看就知道易卓在想啥, 笑嗬嗬的解釋道:“昨兒出了成績之後, 我家主子就特特派我先來恭賀易解元!想來報喜人也很快就會到了!”他們出發的時候其實是差不多同時出發的, 奈何他是軍馬, 自然速度更快!
不過那些人也是騎著馬過來,速度再慢也不會超過一個時辰的。
“這樣啊!”易卓恍然。
————
車豐在後麵看著易卓和秦銳一直站在屏門說話,趕忙笑道:“表舅,秦公子一路遠道而來,必是辛苦,且到裏麵略作休息吧!”
易卓這才反應過來,他直接拽著對方在屏門上說話,這可不像話,“哦~瞧我這記性!秦銳,我們先進去再說!”
一行人進了內院。
易卓並未拉著秦銳進書房,現在還在秋老虎的尾巴上,書房的溫度可比外麵要高上好幾度,他家冰塊還得瞞著人,所以還是在院子裏說話最適宜。
易萱笑眯眯的帶著草果送上甜涼可口的涼茶。
秦銳趕忙道謝,“多謝易小姐!”他看著易萱的眼神隱隱約約有著一絲異樣。
易萱抿抿唇,笑著搖搖頭,帶著草果下去了。
易卓性子本就精明,他一眼就看到秦銳這表現好像有點不對,不由得讓他挑挑眉,更嚴肅的打量起秦銳來。
索性他接下來的話題本就嚴肅,所以並未給秦銳察覺。
“秦銳,你剛剛說,是你家主子特意派你過來的?”易卓問道。
他有些奇怪,那位雍王爺?他怎麽會特意派人過阿裏恭賀自己?
“正是!”秦銳點點頭,對著郡城的方向拱了拱手,說道:“主子在得知成績之後,非常高興,特意讓屬下送來了恭賀你得中解元的賀儀!”
正說著,李旺過來了,手中還搬了好幾個非常精致的箱子,將其放在院子中,微微喘氣的說道:“老爺,秦公子,馬背上的都在這裏了!”說完,他便自覺地退後。
主子和客人談話,仆從能不待在旁邊就不待在旁邊可是準則,省的不小心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倒大黴。
秦銳笑著示意了一下那幾個箱子,說道:“易家村雖然不錯,但終究地處偏僻,有些物件總沒有郡城那邊好置辦,所以我家主子特命屬下送來了這些,”還補充道:“這隻是我家主子的,近來七公子並在郡城,所以他的賀儀得另派人過來恭賀!”
“七公子不在郡城?”易卓注意力完全不在那幾個箱子,他隻是驚訝七公子不在郡城又在哪兒。
秦銳看著易卓那副不愛錢財的模樣,心中感歎難怪主子這麽看重易解元,臉上也不由得更親熱了些,說道:“正是,前些日子七公子被送到了周老爺子那邊。”
“周老爺子……”易卓微微挑眉。
不知道為啥,聽到這個稱呼,他總會想到當日第一次去文林縣城遇到的那位周老先生,再一想應該不可能,能和七公子熟悉的鐵定非富即貴,舒豐郡地處偏僻,不應該和那位周老先生有什麽關係才對!
他這麽想著,卻沒有留意秦銳隻是笑了笑,並未多解釋啥。
好吧,秦銳不解釋,他也不好奇了。
因為就在秦銳說出口的瞬間,易卓的係統便提示周老先生的信息已經被更新。
這是他之前跟係統吐槽的,不要總是悄無聲息的更新信息,你更新的時候起碼要提示一下啊!
係統照做了。
不過易卓現在也沒有時間去研究新更新的訊息,看著秦銳麵上難掩的倦色,說道:“秦銳一路遠道而來真是辛苦了,天氣也熱,且先去沐浴一番,略做休息吧!”
說著,他還調笑道:“這一次你這麽辛苦的趕來,你家主子總不會讓你立馬往回趕吧!”
秦銳笑道:“這倒沒有,主子吩咐了,屬下會留在易解元身邊幾天。”
易卓愣了愣,卻沒有多問,隻是笑說道:“那可真是太好了,上次你走得太快,我還有不少東西想和你聊聊呢!”
秦銳臉上的笑意更真切了些。
別看易解元和之前身份已經大不相同,但他的體貼依舊。
你既然不說就肯定有不說的難處,既然如此,我為何還要為難你?
易卓又喊來李旺送秦銳去沐浴,順帶著把客房整理一下,秦銳要在他家住些日子了。
————
看著秦銳出了內院,一直待在東廂房的易安他們都齊齊湧出來,再度恭賀易卓高中鄉試解元。
易卓笑嗬嗬的挨個揉揉他們的頭,還大方的宣布,從這個月起,他們每人都會有固定的零花錢了。
易安他們再度歡呼起來。
易康更是一把抱住易卓,連蹦帶跳的喊,“爹,我最喜歡你了!”
易卓任由他撒嬌,一臉的不為所動,“恩,你上午還跟你姐姐說你最喜歡你姐姐了,昨兒還聽你跟安兒說最喜歡安兒了,前天晚上和早上更是連著跟豐兒飛兒也這麽說,更不用說之前給你做了幾個好玩的玩具,被你抱著喊的勵兒了!”他斜睨了易康一眼,“康兒,你這最喜歡夠廉價的呀!”
易康張口結舌。
其他人哈哈大笑。
車豐還逗他,“康兒,你應該這麽說,我就是最喜歡爹姐姐哥哥們了!沒錯的!”
易康一想也是,立馬趾高氣揚的說道:“對啊!我就是這麽想的!”
其他人笑的更厲害了!
易卓更是哭笑不得的揉著易康的小腦袋,“康兒,你可真可愛啊!”
眾人笑鬧了一會兒,其他人就看到了秦銳帶來的箱子。
“爹,報喜人應該還有些時候才來,要不我們先看看這箱子裏都是什麽?”
“也好。”易卓笑著點點頭。
事實上,他也挺好奇的,雍王爺這次又送了點啥過來。
箱子打開,上次占了不少分量的吃食已經少了大半,裏麵裝著的除了上好的筆墨紙硯之外,還送了一身衣服,包括玉簪玉佩,全套的那種。
“這是……”易卓有點懵逼。
易萱查看了一下那些衣服,對著易卓點點頭比劃道:比較普通的絲綢,做工卻非常精細,正適合爹這個解元穿,而且玉佩玉簪都不僭越,完全可以當做常服來穿。
易卓明白了,這應該是雍王爺特意給他準備中舉之後穿的。
他看了看箱子中的衣服,笑了笑,微微調侃的說道:“還真有那位的風格呢!”
易安他們就看易卓,不明白他在說啥。
易卓也沒有解釋的意思,隻是笑道:“得了,那我先去更換了,一會兒報喜人就該到了!”
“好啊好啊!”
沒一會兒,易卓便穿戴一新,精神颯爽的走了出來。
眾人就看到易卓一身白色長袍,頭待玉簪身配玉佩,襯著本就不錯的顏值直接上升了一個層次,顯得豐俊儀容風姿不凡,不由得眼前一亮。
“爹!你好帥!”易安脫口而出。
“對啊對啊,爹好帥!”
這句不靠譜的評語也是易卓教的。
易卓卻聽得挺順耳,笑眯眯的道謝。
正巧秦銳也從浴室出來,看到易卓這副模樣也頗感驚訝,卻又忍不住感歎道:“易解元果然玉樹臨風一表人才!”他又忍不住調侃道:“若是讓京……郡城的姑娘小姐們看到不知道多少人會魂牽夢縈呢!”
易卓一陣哭笑不得,點了點他,說道:“我都三個孩子的爹了!還魂牽夢縈呢!”
秦銳卻一臉不在意的說道:“這有什麽?且不說易解元現在前途可期,單單易解元的模樣就足以娶個好人家的姑娘了!”
易卓懶得理他。
他卻沒發現,旁邊易安他們三個麵色都有點不對。
尤其是易安。
對了,娘已經去了一年多了,爹現在又成了解元,那麽,爹……是不是該續娶了?
易安雖然麵上不提,但是之前他也曾經和張貴張俊閑聊的時候提起過他娘的打算的,易安聽了心底自然是不舒服,但是他爹才剛剛三十多歲啊,又是這麽風流瀟灑,學問又好,想必……
爹真的要續娶了吧?
易安垂下眼瞼。
和易安的想法一樣,易萱易康他們也都隱隱約約猜到了這一點。
不過易萱年紀大些,心裏於是藏得住,所以麵上還比較冷靜。
易康呢?他年紀比較小,卻人小鬼大,有些事情他比易安易萱更看得開。
他相信他爹即便是娶了媳婦,也不會不管他的,恩,就是這樣!
————
就在這時候,一行報喜人已經趕到了易家村外,略作整理之後,便將鑼鼓敲得震天響,報喜人更是高高的喊了起來,分作三批邊喊邊往村裏跑。
這些人的動作本來就吸引了易家村的村民,聽到對方的喊聲之後,都一愣,“剛剛那人……說卓弟……中舉了?”
“好像……還是中的第一名!”旁邊那人也很恍惚。
其他人對視一眼,趕忙跟著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喊,“快出來啊!卓弟中了!中了解元!”
“卓叔中解元了!大家快出來啊!”
外麵動靜那麽大,李旺更是早早的就在門口張望,看到來人,他趕忙掉頭報喜去。
“老爺!報喜人來了!”
聽到李旺的喊聲,易卓也整理了下,趕緊走了出來!
“恭賀府上易秀才高中舒豐郡鄉試第一名解元!”報喜人看到正主,先是暗讚了一句這易解元好相貌,臉上的笑容都更濃了。
“多謝多謝!”易卓笑嗬嗬的道謝。
又趕忙讓李旺拿提前準備好的紅包,摸著紅包裏明顯的碎銀子,這些報喜人也開心的笑了起來。
就在第一批報喜人過來的時候,
第二批,第三批報喜人也敲鑼打鼓的村子裏繞了起來。
沒法子,之前他們報喜都是在郡城,稍微喊一喊,人就聚集過來,看起來很熱鬧。
這次解元偏偏住的是鄉下小村子,他們能咋辦?隻能在村裏繞一圈,把看熱鬧的都集聚起來咯!
他們這一鬧騰不要緊,整個村子都炸了。
卓弟……中舉了?
“卓弟真的中了!還是解元啊!”
“這……不可能吧?他都好幾年沒有參加鄉試了?怎麽會中解元?”
震驚的,驚歎的,議論紛紛。
易信在床上躺著呢,就聽到外麵吵吵鬧鬧的,問旁邊的韓山梅,“他娘,村裏有喜事?怎麽這麽熱鬧?”
韓山梅也挺奇怪,“應該沒有啊!我記得距離最近的也得半個月呢!”
就在老兩口奇怪的時候,易勵猛地推開了門,一臉狂喜的衝了進來大叫道:“爹!娘!大喜事!叔中了!中舉人了!”
“啥??”易信一驚,原本沒啥力氣根本坐不起來的身體竟然直挺挺的坐了起來,瞪著易勵,“老二,你剛剛說啥?你叔中了?”
易方也咚咚咚的跑了過來,同樣是滿頭大汗,臉色也是紅光滿麵,叫道:“真的!爹!我叔中了,還中了第一名!”他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中了?真的中了??”易信大喜過望,直接一掀被子就要起來。
韓山梅嚇一跳,“他爹,你這……”
“我沒事!”易信擺擺手,說道:“咱得給卓弟幫忙去!我躺在床上算什麽事兒?”他之前身體不適本身就是被氣得,喝了十多天的補藥,還起不來更多的是心理層麵上的問題。
現在一聽易卓中舉了,還是解元!
這無疑跟吃了靈丹妙藥一般,立馬就有力氣了!
易勵易方看到爹立馬恢複了也高興的不行,趕忙要扶他爹穿衣收拾。
易信還不讓,直接擺擺手說道:“管我幹啥?我是不能自己穿衣還是不能自己吃飯?你們兩個也別待在這裏!趕緊去你叔家幫忙!”
“哎哎哎,這就去!”易勵易方一聽也是,家裏還有娘,但是易卓那邊不知道鬧騰成啥樣呢,必須得去幫忙才行。
剛剛跑出屋子,易招娣突然冒了出來,掛在易勵身邊就不放了,直喊,“哥!哥!帶我一起去!”
易勵哈哈笑著,直接把幼妹拋了兩下背在了背上就往外跑!
這哥倆就一個念頭。
叔中了!真是太好了!那人這次一定會遭報應的!
他們想的自然是那個不是舅舅的舅舅韓承業!
想到那人知道易卓中舉之後的驚恐,不由得更高興了,跑的也更快了。
易招娣也咯咯直笑。
兄沒三人都高興的不行。
正巧他們經過旁邊一戶人家,聽著裏麵的破口大罵,兩兄弟都不由得一愣。
這麽好的日子,怎麽還會有人在家罵人打孩子啊?
就在兩人奇怪的時候,他們看清楚了這戶人家是誰,易勵易方對視一眼,撇撇嘴,啥都不說了,就他們家,且去生氣去吧,氣死了了事!
他們這麽說也是有理由的,誰讓這戶人家是易強家呢。
說起這易強家,村裏隻有一個評語,槽多無口。
尤其是之前他家易寶鬧騰出的幺蛾子,直接讓大家長易遠給惱了。
易勵易方身為小輩兒其實也不清楚易遠到底幹了點啥,隻從他們爹易信嘴裏得到了一絲半縷的消息。
鑒於易強他家總是各種作各種鬧騰,易遠鄭重其事的警告了他們,再鬧騰下去別指望有好果子吃。
易強他們雖然各種自大,卻也是心中有數的,所以他們即便是再不高興,也隻能在家裏生悶氣,不敢出去惹人嫌。
趙桂花更是罵罵咧咧,兩個兒媳婦氣都不敢出,就怕被趙桂花盯上,罵一頓也就算了,打一頓就忒無辜了。
但是她們心底更多的是抱怨。
抱怨自家公公為啥非要跟三叔過不去,如果不是他們和三叔過不去,他們豈不是也能跟著過上好日子?
想到這裏,心底的怨氣就更重了。
————
且不說易強他們家的幺蛾子,易勵易方他們跑過來的時候,易遠他們也都到了。
畢竟易遠是村長兼族長,有人聽著信就會有人告訴他,所以他來的也快。
這會兒易卓家已經被人擠得水泄不通,紛紛跟易卓道喜,外帶蹭福氣。
“恭喜卓弟得中解元!”有人恭賀著。
“太好了,卓弟!你終於中舉人了!”有人為易卓感歎著。
“卓弟,你這中了舉人,回頭可得指點下咱家的小子,也有幾分讀書的天賦呢!”更有人直接打易卓的主意。
易卓對此隻能努力保持微笑。
在這種公共場合,他是必須維持風度,要不然,嗬嗬嗬,名聲就要壞掉了。
但是他真的有點暴躁,拍他手臂的也就算了,拍背的也能忍,但是總有人會莫名其妙的往下拍。
易卓滿頭黑線。
正好易勵易方他們也來了,果斷拽了他們幫忙招呼人。
他又借口要和易遠說話,才將一眾人等打發了出去。
兩人來到書房,易卓露出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讓易遠忍不住嗬嗬一笑。
再度恭賀了易卓一番,易遠就笑著問起了擺宴席的事情。
易卓點點頭,笑道:“擺宴席是肯定要擺的,不過定下日子,還需要遠大哥幫忙操持一番。”托前身不通庶務的“福”,易卓是真的不懂擺宴席等事兒。
易遠摸了摸胡子笑道:“愚兄自然是要出力的,卓弟放心,到時候愚兄自會將其辦得妥妥當當。”
易卓已經敏銳的感覺到了,自打他中舉之後,易遠麵對他的時候,態度明顯放低了許多。
就比如易遠之前從不自稱“愚兄”的,更不會這麽好說話,行事說話總是會端著幾分,現在根本不用易卓提前,就主動問起,後麵更是直接打包票。
易卓笑了笑。
果然啊,舉人和秀才是真真的不同。
事實上,易卓的感歎還早點,等過了幾日,易卓家擺筵席慶祝的時候,他才真的看到一位解元的威力。
雖然距離文林縣城並不近,但是縣令鄒大人特意送來了賀儀,讓來參加筵席的客人們都讚歎不已。
除了這位縣令大人,附近縣城的鄉紳們也都一一送上賀儀,就不必細說了。
唯一需要說的就是韓承業那個白眼狼也厚著臉皮過來了,一來就舔著臉要跟易卓說話。
如果是旁的人,易卓即便是不高興也會按捺住暴躁的心情跟對方聊幾句。
但是韓承業?
得了吧!
對於這種白眼狼,他看都懶得看。
尤其是當日韓承業在易信那邊鬧騰了一圈之後,易家村的人看到他就忍不住手癢。
也就是顧及到這是易卓的喜宴,這才強自忍了下來。
不過他們能忍也是因為事沒有欺負到自己頭上,真正欺負到自己頭上的易勵易方恨得牙癢癢。
之前修五叔可跟他們說了,要不是有易卓送過來的好藥養著,易信鬧不好就會得個不良於行的後遺症。
這會兒看到韓承業,兩兄弟對視一眼,就在蠢蠢欲動想過去找麻煩。
但在他們之前車豐直接迎了上去,幹了他們想幹又不好幹的事情。
就看到他冷笑著說道:“原來是韓大掌櫃,久違了呀!”
韓承業嘴角抽搐了下,幹笑著說道:“原來是豐公子啊!”
“哎?可不敢當韓大掌櫃這稱呼,”車豐絲毫不給麵子的說道:“我可怕韓大掌櫃喊幾聲,回頭就把我賣了,那我可真冤枉……”
“豐公子說的是哪裏話?”韓承業暗暗叫苦。
之前和易信他們鬧了一場,當時沒多想,還努力衝衝的表示,這件事沒完!
沒幾天,噩耗就傳來了!
易卓,中舉了!
還是舒豐郡的解元!
韓承業當初就被劈蒙了!
開玩笑吧?
他不是好幾年沒有參加鄉試了?怎麽會中舉?還是中的解元?
就在韓承業慌亂的時候,打擊來了。
他的好多生意上的朋友,直接將其拉黑了。
用他們的話說,像韓承業這種貪婪的白眼狼,他們可不敢打交道,回頭也被反咬一口怎麽辦?
因為這,韓承業最近是焦頭爛額,他本打算趕緊上門道歉,但是想想易卓他們之前的表現就知道,這門可不好登了!
幸好後來他得知易卓準備大擺筵席,他感覺自己看到了好機會。
在那種場合,易卓總不會直接趕人吧!
他可是解元老爺,那樣太有失斯文了!
等他把禮送上,再說說好話,這件事妥妥的能過去,韓承業想的美滋滋的。
結果一來就被車豐攔住,當場一通冷嘲熱諷。
韓承業還想多說點好話,隻可惜車豐根本不給他機會,直接掀翻了他的底子,外帶直接喊李旺趕人!
“哎喲哎喲!”韓承業還不死心,就想裝可憐,“豐公子,你怎麽能這樣……”
我還能幹更過分的呢?
車豐冷笑,又喊道:“李叔,辛苦下,將門前這塊地好好灑灑水,有些人啊,就不能登門,踩過之後地麵都臭啦!”
短暫的靜默之後,李旺高喊一聲,“豐公子,我這就好好洗洗地麵!”
其他人更是哄然大笑,有幾個性子活潑的更是直接蹦起來,“李叔!我們來幫你!”
更有幾個長輩,笑嗬嗬的說道:“豐兒這孩子是真不錯!”
“是啊!畢竟有老易家的血嘛!”
那幾個人對視一眼,高興地幹了一杯。
韓承業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最終隻能掩麵而去。
不過,他不知道他的苦日子還在後麵呢!
來參加易卓筵席的可不單單是自家人,還有不少大商人,在相互一打聽,知道了車豐為啥那麽幹之後,默默地把韓承業拉進了黑名單。
外麵發生的事兒,易卓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光看他笑嗬嗬的就知道他可高興車豐的做法了!
————
一番熱鬧之後,易卓帶著眾人請點收獲。
呃……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兩個清秀漂亮的小姑娘,易卓嘴角抽搐了下,果斷退了回去。
除此之外,還有為數不少的房契、地契、外帶送上門的賣身契。
最後這條是人家跑過來自賣自身,易卓多心大也不會收下這種來曆不明的人,果斷拒絕。
至於旁的,易卓問過易遠,確定了一條線,不太貴重的直接收下了,至於那些一看就屬於投機的賀儀,同樣退了回去。
易卓雖然對於古代官場很陌生,卻也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道理。
普通的賀儀是古代的正常人情往來,每位中舉的舉子都會收到這些賀儀,但是太貴重的一看就沒好事。
易卓又不缺錢,幹嘛冒這種風險啊!
退回去的時候,易卓還特意召集了家裏所有的孩子,給他們上了一課。
除了易康年紀小懵懵懂懂的,其他人年紀都比較大了,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車豐說的更是一針見血。
“給表舅送這些重禮的人,十個人有九個半都是幹了壞事的,他們給表舅送重禮,就是為了拉表舅下水跟他們同流合汙,表舅可是前途可期的解元,萬萬不能因為一點蠅頭小利就壞了名聲!”
易安他們紛紛點頭。
易卓也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你們明白就好。”
車飛眨眨眼,又問道:“但是哥,我不懂哎,為啥那些商人還大老遠的給表舅送禮啊?有一個人家好像是廣成縣的,距離易家村都有上百裏了吧?”
車豐呃了一聲,其實他也有點不明白。
易卓笑著說道:“原因很簡單,那戶人家也有在文林縣城開分號的,他是過來交保護費的。”
“保護費?”車飛眨眨眼,其他人也好奇的看向易卓。
易卓給他們解釋,保護費這個說法,其實古來有之,就是所謂的孝敬。
為啥這戶人家巴巴的送過來,還不是有個麵子情,我送了孝敬了,你也收了,他們不求別的,隻求易卓沒事別算計他們,求個彼此相安無事罷了。
車飛幾個小的聽著聽著,眼睛就開始轉圈圈,“好複雜啊!”
易卓就笑,得了,都還小呢,等長大了再教也來得及。
而且最起碼車豐明顯是聽懂了。
易卓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易卓順利的解決了後顧之憂很高興,突然“砰砰砰”有人敲門。
“進來吧!”他喊了一聲。
門被推開,就看到易蓮站在門口。
易卓驚訝道:“大姐,有事嗎?”
易蓮笑了笑,看了看一眾小的。
易安他們立馬自覺退出,“爹,我們先出去了!”
“恩,先出去吧!”
易卓點點頭,看著孩子們出去,一轉頭就忍不住嚇一跳。。
易蓮正雙眼放光的盯著自己呢。
易卓摸了摸臉,有點不自在的問道:“大姐,你看啥呢?”
易蓮笑眯眯的說道:“當然是看我的好弟弟啊!”她拉著易卓上下打量,說道:“恩,長得好,家境也好,家裏孩子也孝順,現在又中了解元,真是個好男人!”
易卓被易蓮誇得真心尷尬,無奈的問道:“大姐,你到底想說啥?”
易蓮嘻嘻笑道:“超遠啊,你之前說等中了舉人就準備續娶,姐幫你看了幾個人選,你來聽聽吧!”
嘎?易卓懵逼。
他沒想到易蓮是跟他說這個,一聽就忍不住抗拒。
“大姐,我都三十多了,還有三個孩子了,還娶什麽媳婦啊?”在後世,有三個孩子的單親爸爸等著單身一輩子吧,除非是特有錢,否則基本上找不到媳婦了!
易蓮一聽就不樂意了,“超遠,你說啥呢?我弟弟多好的條件啊,東街趙掌櫃的閨女才剛剛十七歲,長得好也宜生養,南街上的劉秀才,他家獨女十六歲,讀書識字最是不錯的,還有……西街……北街……”
易蓮嘰哩哇啦一口氣說了好幾個人選。
易卓滿頭黑線,他隻想跑。
易蓮還各種碎碎念,“我知道你跟弟妹感情好,但是感情好也得找個人伺候你啊!你才多大,就這麽一輩子了?還有啊,你出息了以後難免要跟人交際,沒個夫人真不行……”
易卓抹了一把臉,說道:“不還有萱兒嗎?”
易蓮瞪眼,“那怎麽能一樣?萱兒是姑娘家,而且……”她回頭看了看書房外麵,卻還是壓低了聲音,說道:“萱兒再怎麽好,她現在還不能說話呀!”
易卓沉默了。
易蓮又苦口婆心的說道:“大姐猜到你不續娶也是怕人家對孩子不好,尤其是萱兒,真受了委屈都不好說的,所以大家才特意找了幾個身份比較低的,好確保她不敢對孩子不好!”
易卓有點驚歎的看向易蓮。
易蓮一臉無奈,“你真當大姐傻啊!大姐聰明著呢,超遠,雖然話說出來可能不好聽,但萱兒她都十六了,這麽大的姑娘不說已經成親,大多數都已經定親了,是,德善堂的孔大夫說了有人能治啞疾,但且不說那人遠在京城,萱兒能不能真的治好還是一個問題呢!”
“所以我才不想現在娶妻。”易卓突然開口道。
他拍拍易蓮的手臂,說道:“大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他深吸了一口氣,笑道:“我還是決定回頭去京城確定了萱兒的病情再說我的事。”
易蓮瞅著易卓,一臉無奈。
片刻之後才歎息口氣,說道:“得,我就猜到你會這麽說呢!”
“大姐……”
易蓮抬手給易卓整理了一下發鬢的頭發,說道:“從小啊,你就是最有主意的,當年看中了慧娘,就死活要娶人家,現在既然你拿定了主意……算了,隨你吧!”
慧娘就是原身的媳婦。
易卓看一臉不說話了,一臉歉意的說道:“大姐,對不起。”
易蓮擺擺手說道:“跟大姐說啥對不起?你也是為了萱兒好!”
易卓遲疑了一下,說道:“大姐,我可能過些日子就要搬家了?”
“搬家?”易蓮愕然,“搬去哪兒?”突然她回過味來了,“你不準備搬去縣裏?”要不然易卓也不會道歉。
易卓苦笑著點點頭,說道:“是的,我準備直接搬去郡城!”
“郡城?”易蓮大吃一驚,“那麽遠?你對那裏又人生地不熟的,還有那高家也在……你不能去郡城!”她一下子急了。
易卓笑道:“大姐,你別著急,我去郡城是有把握的,之前我也曾經跟你說過的,我在郡城遇到了貴人的!”
易蓮一聽,焦躁的情緒也緩和了下來,恍然道:“對,之前勵二也跟我說過,你在郡城遇到了貴人,超遠,你詳細跟我說說!”
之前易卓從郡城回來之後,易卓特意打發車豐易勵他們去給張家送東西,也大致提起了易卓在郡城遇到的事情,所以易蓮也是知道的。
但是因著易勵他們也隻知道麵上的事情不知道具體詳情,所以她也不知道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易卓笑了笑,也沒有瞞著易蓮的意思。
除了雍王爺和七公子的等隱私信息,能說的都說了,甚至還隱晦的給易蓮提起了他經常借著雍王爺的收拾了一通高家的事兒。
易蓮向來嘴嚴,易卓並不擔心她會透露出去。
易蓮在聽過之後,果斷拍板,“那超遠就去郡城!”
易卓都有點驚訝他姐的果斷了,“大姐,你不覺得我直接去郡城,步子太大了嗎?”
易蓮就笑,“不會啊!超遠這麽厲害,又是考中解元又是得遇貴人,在郡城也不是沒有排麵的,我自然不擔心,”說著,她不由得感歎了一句,說道:“說起來,這和當年大姐遠嫁到文林縣差不多了。”
“大姐……”易卓喊著,一股感動湧上了心頭。
當年,原身十四歲考中童生是因為他的厚積薄發,但是一個童生考秀才的花費卻是易蓮願嫁到文林縣張家所換來的。
那時候張家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屠戶,但對於偏僻的易家村來說,也是了不得的人家,當年易蓮的條件又在那邊擺著。
父親死了,兩個同父哥哥直接將她和弟弟娘親趕出了家門,不得不居住在一個破宅子裏麵。
為了活下去,她幾乎沒日沒夜的忙活。
後來機緣巧合認識了張家的老太太,老太太一眼就相中了雖然命苦卻如同一根野草一般堅韌不拔的易蓮,特意求了媒婆過來提親。
易蓮在最初的驚愕之後,隻提出了一個條件,那就是一定要供原身繼續科舉!
這個條件在當年是很過分的,因為原身那時候隻是一個小童生,誰知道他啥時候中秀才啊!
但是張家卻毅然同意了。
於是,易蓮就那麽沒有任何嫁妝的走進了張家。
原身也不負眾望,五年後中了秀才,給易蓮加倍補上了嫁妝!
讓易蓮徹底在張家站穩了腳跟。
現在易卓聽著易蓮的話,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去郡城,有危險嗎?肯定有!
高家雖然被整治得不輕,卻畢竟還在,破船還有三斤釘呢,更何況是高家?
易卓過去郡城,高家必定會設法找麻煩。
但是,易卓去郡城,沒好處嗎?
怎麽可能?
郡城的條件是易家村,甚至文林縣都遠遠比不上的,有更好的生活條件,有更好的學習環境。
更重要的是,易卓在郡城並非沒有依仗。
想到這裏,易卓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秦銳應該對他觀察到的很滿意才對。
不對,應該說雍王爺會喜歡他的表現的。
從最開始,易卓就對秦銳被特特派過來報喜感覺有點疑惑。
不是說秦銳不能過來報喜,而是說他過來報喜之後竟然沒有提出離開,而是說要多留幾天,這就有點說頭了。
不過易卓也不在意,他留就留唄!
留下也好,更好讓那位雍王爺放心點,也好多刷點好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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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卓表示:咱家豐兒嘴巴還是很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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