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後續.何謂親情
母親完全相信了我說的話,一邊說了許多對不起我的話,一麵也說了很多對不起安寧的話,總之母親的意思就是自己不算一個合格的母親,兩個女兒沒有一個照顧好的。
其實這一刻,我的心還是軟了下來,不管之前母親是如何罵我的,我都可以原諒,畢竟我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的身上還留著她的血。
之所以成功將安寧帶出醫院,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母親說她自己沒辦法坐車出遠門,不管是坐班車還是火車,自己都很暈車,飛機就更不用說了,她說不安全。
“姐,這次真的謝謝你願意幫我,也謝謝這段時間你對我的照顧。以前我欠你的,以後我會慢慢還你的。”
當我們站在江北市的飛機場時,安寧將我手中的火車票搶了過去,給了我一個擁抱。
我沒明白安寧的意思,難道不是我們一起去嗎?
當安寧轉身準備獨自一個上飛機的時候,我才知道她是想一個人去看徐澤宇。
“安寧,我怎麽會讓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你,讓我陪你一起去吧,況且到時候媽來電話知道我們倆沒在一起,不就知道去大醫院看病的事兒都是騙她的嗎?”
原本不想我跟著一起的,可是聽到我說母親的時候,安寧還是猶豫了一下,在我再三勸說後,安寧才願意讓我跟著一起去,還說了很多感謝的話。
下了飛機,我們用了最快的速度趕到徐澤宇的住處。
站在門口敲了半天門沒人開,安寧給徐澤宇打電話也不接,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安寧在門口急得團團轉。
“安寧,別擔心,有可能他已經自己去醫院了。”
我拉著安寧的手,希望她能鎮靜下來,可是當我碰到安寧的手才發現她顫抖得十分厲害。
之後我找了一位開鎖的師傅,沒過幾分鍾便將徐澤宇家的門打開了。可就在打開門的一瞬間,一股惡臭迎麵而來,我們下意識都捏住了鼻子。
這時候,我們才大概了解了徐澤宇的住處。漆黑的小屋陰暗潮濕,即使是白天也沒有光線透進來。
借著手機燈光在門口的牆壁上,我摸索燈的開關。
當我按下開關的那一瞬間,整個房間才清楚的展現在我們麵前。破舊不堪的家具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門邊堆滿了各種散發著黴臭的垃圾,垃圾上空還盤旋著一種很小的蚊子。
暗黃的牆壁上用紅色的彩筆寫著一句讓人無法理解的話:人而為人,對不起!
不知道徐澤宇是用什麽樣的心情寫下的這句話。
當我還在看牆壁上另外一些話的時候,安寧就走進了臥室,可是下一秒我就聽到了安寧的尖叫聲。
這時我才反應過來,那股惡臭的位置是從臥室裏麵傳出來的。三兩步衝進臥室,隻看到徐澤宇已經死在了床上,慘白的臉色露著痛苦的表情,曾經精致小巧的五官還依稀可見,身上被自己抓了個稀爛,似乎曾經忍受了非人的折磨。
我被眼前這幅場景嚇了一大跳,似乎隻有在鬼片裏麵才會出現的場景,就這樣活生生展現在了我的麵前,不敢在看第二眼,於是閉上眼睛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我閉眼的那一瞬間,安寧突然開始胡言亂語。
“不會的,不會的,這些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我怕安寧受到的打擊太大,立馬將她拉了出來,看著她不斷扇自己的耳光,似乎想要自己從夢中清醒過來。
“姐,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徐澤宇他沒有死,他不會死的。”
這個時候,我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安寧,才能讓她減少痛苦。其實在我這個極齊憎恨徐澤宇的人,當我看到他死去的慘狀,也忍不住有些難受。
一邊安慰著有些崩潰的安寧,一邊才想起自己該做什麽。於是立馬打了電話報警,很快警察就來了,將徐澤宇家封鎖了起來。
“請問剛剛是你們報的警嗎?”
一個女警察向我們走來,手裏拿著一個筆記本跟筆。
“是的。”
我抱著在我懷裏微微發抖小聲重複著“徐澤宇沒有死!”的安寧,點了點頭。
“那請你們跟我走一趟,需要做一些簡單的筆錄,放心,就是關於一些簡單的詢問,我姓徐可以叫我徐警官。”
女警官跟我簡單說明了情況,順帶介紹了一下自己。
我們跟警察一同回了警局,坐了一些簡單的筆錄,得知我們是徐澤宇的朋友,收到他求救的信息,才來找他的,結果敲門沒人,打電話也沒人,才找人撬了門,意外發現徐澤宇已經死了。
最後讓我們離開的時候,安寧死活不願意離開,她說不相信徐澤宇就這麽死了,就算是死了也想知道究竟是為什麽。
後來徐警官跟我們說現在正在給徐澤宇進行屍檢,兩個小時後就會有結果,如果想知道死因,可以等。
我隻好陪著安寧在警局等屍檢報告,足足等了兩個小時才等到結果出來。
徐警官拿著一份報告單走了過來,她看了看我們,歎了一口氣。
“徐澤宇一天前死於艾滋病!而屍體發臭是因為天氣太熱。”
當安寧聽到徐澤宇的死因,整個人徹底奔潰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嘴裏念著:“艾滋病,艾滋病!”之後就暈了過去。
我想安寧一定是對徐澤宇的艾滋病聯想到了自己肯定也被傳染了,因為她一個小小的摔跤,我跟母親卻總說著給她看病,而母親也時常唉聲歎氣說自己沒有盡到責任,沒有照顧好我們。
我將安寧送到了最近的醫院,可是醒來後的安寧又開始抓狂,醫生怕她傷害自己便給她打了幾針鎮定劑,安寧這才鎮靜了不少。
當看到安寧安靜地躺在病床上,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原來母親打來電話問我們病看得怎麽樣了。
安寧聽到了母親的聲音,空洞的眼神才開始慢慢聚焦,偏過頭看向我。
“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