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穩住別浪
其實平心而論，人參果樹雖然珍貴，但對於鎮元大仙來說，人參果也並非什麽不可替代的東西。
就拿人參果的效力來說，少量的蟠桃就可以替代人參果。
即便是在完全成熟之後，其作用也隻是相當於一棵百年蟠桃，而且隻限於延年益壽這一範疇。
在天界的蟠桃園中，可是有著整整三千六百棵蟠桃樹，每棵樹上又有九九八十一隻蟠桃，蟠桃的年份上限則高達一萬年。
隻用幾顆萬年蟠桃，大概就相當於整棵人參果樹的增壽價值。
但是蟠桃作為天界最重要的物資之一，其中的距離……又是隔著天高地遠的，鎮元子平時在凡間，便很難接觸這些。
與此同時，他又要肩負著統領人間神靈之責，眾所周知，全天下，乃至每一寸土地都是人間神靈駐紮的。
所以這個群體的數量極多，事無巨細，有時候蟠桃分配不均勻，也會常常產生出一些紛擾事端。
就拿五百年前那次來說，當年人參果樹還沒有栽培出來，人間神靈的“俸祿”僅限於蟠桃。
大鬧天宮之後，合適的蟠桃又被孫悟空偷吃了大半，連天庭都沒多少存貨。
最後分到人間神靈這邊的，自然也是缺斤少兩了些，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穀小滿當時吸收了不少百年蟠桃。
站在天庭和鎮元大仙的角度，總不能把千年，甚至萬年蟠桃，拿來給那些土地神仙分著吃吧？
所以人參果樹對於鎮元大仙來說，最大的意義便在於，讓他自己擁有一批可以替代蟠桃的物資。
自從人參果樹栽培成熟之後，鎮元子也可以對人間神靈做一些獎賞……
甚至如同觀音菩薩收服的黑熊精那樣，找一些合適的家夥，就可以用人參果收為己用。
如果說的好聽的話，這叫給物資的調配，留下些許餘地，畢竟他是蟠桃大會在人間的發放方。
但其實這個說法不是很站得住腳，因為在天庭，或者在玉帝的角度來看，鎮元子搞這個人參果，頗有些“擁兵自重”的味道。
蟠桃之於人間神靈，那是唯一又不可替代的物資，也是天庭控製人間神靈最重要的手段。
鎮元大仙作為天庭在人間的代言人，發放蟠桃，或者蟠桃分批做成的小丹藥，這都是職責所在。
然而蟠桃的源頭，就隻有那片園子，那是天庭、玉帝控製下的蟠桃園。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是一種“壟斷”，人間神靈要靠著蟠桃的贈予增強自身，或者延年益壽，那便無從選擇。
人參果的出現，雖然影響很小，但意義卻很大，這代表著蟠桃的壟斷被打破了，即便隻是一個細小的口子。
鎮元子知道，雖然現在這個局勢，在微妙的平衡下，天界的確不宜大動幹戈。
但他也忍不住往這方麵去想，玉帝這麽火急火燎的頒布聖旨，生怕自己把事情搞大，是不是也是因為，孫悟空的這個舉動，也算是打消了人參果樹的隱患呢？
“哼”，鎮元子一拂衣袖，扭頭回了五莊觀中。
隨著這個動作，後院裏，四周若有若無的威壓，也在頃刻間便消失不見。
方圓百裏內的人間神靈都收到了命令：“退兵！”
於是，先是百裏之內，數不清的人間神靈各回各家，然後又是十裏內的妖怪們作鳥獸散。
觀音菩薩見狀，也是鬆了一口氣，來到“孫悟空”的麵前，好奇的打量了一番。
後者向她笑了笑，黃金鎖子甲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
五莊觀後院的事情告一段落，穀小滿這邊卻是不知情，鎮元子的屏障遮擋住了一切，一般人很難看到裏麵的情況。
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穀小滿自己沒有回去看，沒辦法，這其中的變數實在太多了。
唐僧師徒四人全都在，又有那個新生的“孫悟空”，佛界的觀音菩薩，天界的鎮元大仙。
甚至越往外走，還能看到不斷趕來的妖魔鬼怪、人間神靈……這簡直就是仙魔大亂鬥，什麽人都出場了。
而按照穀小滿現在的實力，最多也不過稍微強於四大天王，讓他打一兩個還行，像這樣遇上一大群，當然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這樣的“豪華大亂鬥陣容”，背後盯著的眼睛一定不少。
可能有那個李太白的同僚“金星戰神”，可能有如來佛祖，甚至三界之主玉皇大帝……
正所謂槍打出頭鳥，要是這種場麵冒頭的話，保不齊就會被誰給發現，到時候拔出蘿卜帶出泥，自己豈不是老壽星上吊，得不償失嘛？
從新朝的天鳳二十三年至今，已經過了快六百個年頭，絕大多數時候，穀小滿都是以正常人的姿態，生活在凡間的土壤上。
而且不光如此，穀小滿和柯頡幾經籌劃，硬是在五行山上搞了個火雲洞，又轉移到長安城底下，造了個地下城。
試問普天之下，有誰能逃得過老天爺的眼睛？
老天爺的眼睛，就是這漫天人間神靈，在這些家夥的眼皮底下“苟”了下來，個中過程之艱辛，也是數不勝數啊。
正所謂大隱隱於市，如今的穀小滿，甚至可以拍胸脯自豪的說：“沒有人比我更懂猥瑣發育！”
如今地下城中的人員數量已經超過了千人，而且增加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地下城裏的設施愈發完善，條件越來越好。
說實話，這一路上成就不少，但穀小滿從來沒有洋洋自得過。
哪怕是等了五百年，等到幾年前，孫悟空出山了，他和柯頡還是如同往常一樣，按部就班的，做著一切計劃中的事。
“要說這世間真理，在我看來隻有一句，人不能裝杯，裝杯裝多了，就要遭天打雷劈。”
當年柯頡尚且年幼，聽了穀小滿這話，不由得好奇問道：“那什麽是世界上的真理？”
穀小滿微微眯著雙眼，看起來很高深的樣子，隻見他豎起一根手指，放到麵前，輕輕地晃了晃：
“穩住別浪！”